第二百三十四章 苦癟一樣的人生 文 / 南州十一郎

    「我看你這個電擊棒還是少用的好，要不然不小心電死人，可是要坐牢的。」

    宋文看著小辣椒手中玩弄的20萬伏電擊棒，小心翼翼的勸道。

    看她按著的電擊棒不停冒出的微藍火花和傳來的辟里啪啦聲響，連忙把屁股挪了挪，免得這丫頭一時手誤電到自己。那玩意兒可不是開玩笑的，以前他安電燈泡的時候不小心被電到都暈了一會兒，那還是二百多伏的家用電。現在這個二十萬伏的電擊棒若是被電到估計不只是暈一會兒那麼簡單，還是小心為妙，免得遭了池魚之殃。

    「哪會那麼嚴重。我都電過好幾個，就是暈了幾個小時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小辣椒比劃著電擊棒，不以為意的說道。

    「咳、咳」聽了小辣椒的話，宋文不小心被水嗆到，咳嗽起來。幾個小時還而已，這丫頭也太彪悍了一點吧？悔不該小時候帶她到處亂跑，弄得像個男人婆，也不知道以後哪個男人消瘦得起。

    他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你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

    「三千左右，幹嘛，查戶口啊！」

    「三千多？這和咱們南州那邊的開發區也差不多，怎麼不在那邊找？」宋文奇怪的問道。

    「誰說沒有，都找不到，就是有工資也只有兩千多，和這邊差了將近一千塊，我還不如在這邊好好幹。」

    小辣椒自幼喪父，被老媽拉扯大，雖然平時親朋好友多有照顧，但家裡還是很窮。過慣了窮日子的她，當然懂得節儉。再加上她還有一個弟弟在讀大學，學費大多都是她提供，所以平時她是能省則省。看看她穿的衣服，沒一件是新的，都是穿了二三年的舊衣服。而且還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貨。現在還好一點，以前穿的都是別人送的舊衣服。

    看著她，宋文有點心疼，一個女孩家獨自在外，要比尋常人想像的來得艱難。他從小把他當成妹妹一樣看待。以前幫不了什麼忙。現在應該可以。

    想了想，對她說道：「我看你還是回去好了，我和阿虎要開飯店，差個人管賬。你不如回去幫我們管賬，工資和這裡一樣，年底還有分紅，你看怎麼樣？」

    「咱們那邊那麼偏僻，只有星期六、星期天和節假日人比較多一點。你們飯店開在那裡也不知道有沒有生意，要是倒了我怎麼辦？」小辣椒說道。

    宋文聽了她的話，臉皮微微抽搐。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傷人，就不會說點好話，店都還沒開就想著它倒閉，這還讓不讓活了？不過這丫頭說話就是這麼直，也沒法跟她計較，只得無奈的說道：「哪可能倒閉，我們開的可是鄉間野味館。將來生意保證會很旺。再說，就算倒閉了你再找工作就是，沒找到工作的時候我給你照付工資，你看這麼樣？」

    「這呢好康？（這麼好？）」

    小辣椒一臉狐疑的看著宋文，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不會騙我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全村就你一肚子壞水了，阿虎都沒有你壞？」

    「我是那種人嗎？」宋文無語苦笑。

    「就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阿虎打壞我家水缸就是聽你說我家水缸裡有魚才打的，還有三伯家的蕃薯也是你拾掇著他去挖的。那一次稻草堆差點著火也是你叫阿虎去裡面烤老鼠才出事的」

    小辣椒一一數說著宋文以前做下的種種壞事，聽得他滿頭大汗。年少無知啊！怎麼這丫頭就這麼好記性，什麼都記得這麼清楚。不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打斷她的數落，問道：「那你到底要不要回去幫我們管帳？」

    「當然回去嘍，能在家裡又能掙到和這裡一樣多的錢，傻瓜才不回去。」說著，小辣椒一把將電擊棒往包裡一放，就跳到床上收拾起東西來。

    「你幹嘛？」宋文看了，奇怪的問道。

    「收拾東西。我先收拾一下，下午去公司辭職，辭完職就回去。那個公司我早就不想幹了，要不是看它工資高，我早就辭職走人了。」小辣椒頭也不回的說道。

    原來是正中下懷，難怪這麼積極，宋文心想道。

    今天不是星期天，小辣椒還要上班，宋文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上班時間，就說道：「那你忙吧，要走的時候打電話給我，過幾天我也要回去，可以幫你拿點東西。」

    「嗯」

    小辣椒應著。看到上班時間快到，也不忙收拾東西，和宋文一起走了出去。來到外面，兩人分道揚鑣，一個去上班，一個繼續在老街巷中閒逛起來。

    老街巷中，屋上的瓦片、小塔，窗邊的花紋，窗上的木刻，描畫的人物、花鳥，無不透露出古老的氣息。

    宋文邊看邊走，慢慢走出老街巷，來到一處舊城改造的小區。小區前面有條小河，河水黃濁，往下嘩嘩流淌。河邊有石欄杆圍著，旁邊有綠化帶，種滿了花草。此時鮮花盛開，蜂蝶飛舞，一派繁忙景象。

    忽然，他看到前面圍著一群人，也不知在幹什麼，心下好奇，就走了過去。

    走近一瞧，卻看見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站在河邊石欄杆旁，手抓著欄杆，一副要往下跳的樣子。旁邊一個也差不多二十幾歲的男的正苦口婆心的勸著她。旁邊一群人圍著，不知怎麼回事，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宋文看了，感覺這些人也太沒道德了，太沒心沒肺了，也不知道攔一下，勸幾句。於是，他就擠了進去，想去裡面看熱鬧，他貌似也有點沒心沒肺，不過若是需要伸出援手，他會的。

    「你娶不娶我？」站在欄杆邊上的女人轉身對旁邊那個男的問道。

    「我怎麼娶你？我又不能給你幸福，娶你就是害你。」那男的說道。

    「誰要你給我幸福了，我自己不會給自己幸福啊！」

    「可我沒錢。」

    「我又不要你的錢。」

    「我說你這又何必呢？我只不過是一個寫網絡小說的窮酸，說好聽一點叫作家，其實是網絡寫手，人家都說是死寫書的。一個月掙的錢連自己都未必能夠養活，怎麼娶你，怎麼去養我們將來的孩子？」男人無奈的說道：「再說我又不是很帥，相反我感覺自己長得很糟糕，我都看不出你看中我哪一點了？」

    「我又不是看中你帥，我就是感覺你好。我再問一句，你到底娶不娶我，你要是說不娶我馬上從這裡跳下去。」說著，那女的把一隻腳跨上欄杆，作勢欲跳。

    「不要，千萬不要。」

    那男的看了大驚失色，叫了起來，繼而苦笑道：「我只聽過有人強買強賣強人強盜，從來沒聽過有女人要強嫁的。你要知道我沒錢沒房沒車，一無是處，一無所有，你嫁給我有什麼用，到最後還不是跟著我受苦，我看你不如找個有錢男人嫁了吧！何苦要一頭栽在我這窟爛田上呢？」

    說真的，他真的不想也不願意娶老婆。他什麼也沒有，掙的錢連自己都無法養活，怎麼養家？所以他從來都不敢去想自己的終身大事。想得越多就越害怕，所以即使有好的對象他也不敢小手。他也是個男人，也喜歡女人，但又能怎樣？誰讓他擁有一個苦逼的人生。

    「不，我就是要嫁給你。說吧！你到底娶不娶我。」那女的說著，一屁股坐上欄杆，手抱著欄杆上的石球，一副我要跳下去的樣子。

    看著眼前女人，那男的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內心糾結掙扎。他一直不敢娶老婆，不是沒有女人，而是怕所遇非人，怕無法給人幸福。誰知道，眼前這一個傻女人卻如飛蛾撲火般撲過來，讓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那男的睜眼，無奈的吐了口氣，很是光棍的說道：「你都不怕嫁給我受累了，我還怕什麼？」

    那本來坐在石欄杆上要死要活的女人聽了大喜，立馬跳下時欄杆，動作之迅捷，讓人難以想像。

    她跑到男人身邊，一把抱住他，把頭埋在她的懷裡，一副嬌憨的小女人模樣。而那男人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似乎預見了自己淒苦的未來，苦癟一般的人生。

    本來是美好的結局，旁邊的人應該拍掌慶賀才是，誰知道圍觀的人看了，卻連連搖頭。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可不是，那男的也太傻了，沒看到那女的是在騙他嗎？」

    「他怎麼可能知道這水淺淹不死人？就是你不知道估計也和他一個德行。」

    宋文聽了旁邊幾個人的話，心下好奇，連忙拉過旁邊的人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條河水並不深，只到膝蓋而已。那女的估計是知道這事，才會演出這出逼婚戲碼。

    宋文瞭解後，不由也搖頭苦歎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現在這些女人都快成妖了。」

    或許不是快成妖，而是已經變成妖精了，宋文在心中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