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暗金紋蛇 文 / 南州十一郎

    「咳咳、咳咳」

    宋文打開院子中的地下室入口，一股腐朽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嗆得人幾欲窒息。

    他連忙讓後面的人退後，等了一會兒，直到裡面灌入新鮮的空氣後，才帶人走了進去。

    地下室中放著他以前釀製的一些酒，如蛇酒、虎骨酒、桃花酒、竹芽酒和一些用青稻製成的米酒都放在這裡。放在這裡有個好處就是拿酒的時候方便，不用偷偷摸摸，也不用讓人懷疑酒的來歷。

    打開地下室的燈，宋明德看到地下室中擺滿了兩抱大的大水缸。

    空氣中隱隱漂浮著一股藥酒的香味，稍微聞一聞，他就能知道裡面含著當歸、黨參、枸杞、王不留行等等藥材。他以為宋文說家裡有蛇酒只是說說，沒想到卻是真的。這時他才想起，去年這小子好像從他那裡買了一堆藥材來著，莫非就是為了泡藥酒？

    地下室擺著的藥酒都沒做記號。

    宋文看了一下，打開其中一個大水缸上面蓋著的木板，從旁邊取出一個竹製酒勺，從缸裡面舀了一點點酒，對宋明德說道：「阿伯，來，試看看這酒的味道怎麼樣？是不是比你泡的蛇酒好？」

    說著，他就把酒勺遞了過去，還不忘提醒道：「少喝一點，這酒藥力很強。」

    「你當我沒喝過嗎？」宋明德瞪了他一眼，拿過酒勺，豪爽的一飲而盡。

    「嗯，這酒味道不錯。唔」

    宋明德喝完酒點評著，忽然感覺蛇酒中的藥力化做一股熱流直下丹田，那許久未現的火熱竟然出現在兩腿之間，讓他有一股衝動。連忙深深呼吸了幾下，再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強把這口火氣壓下。

    一時，看著宋文的眼神怪怪的。這傢伙怎麼釀的酒，藥效竟然這麼強勁？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若無其事的說道：「這酒不錯，就是年份低了點。對了，你這酒泡的是什麼蛇？」

    炮製蛇酒的關鍵除了藥材本身，還要泡酒的主藥蛇年份夠。若是藥材在相同的情況下，蛇的大小和藥酒藥效的強弱有很大關係。依宋明德多年喝酒的經驗，一入口就知道宋文泡的蛇酒年份不高，既然不高就有這麼好的藥效，那一定是藥材本身的緣故。他泡酒的那些藥大多是從他那拿的。藥材相同，那就只有泡酒的主藥蛇不同了。

    宋文聽了，拿過他的酒勺，往泡著蛇酒的大缸中探去，輕輕勾起泡在酒和藥材中的蛇。這就是他在山洞中殺死的那條有著暗金紋路的怪蛇。

    「嘶」

    看到酒缸中泡的蛇，宋明德不覺吸了口冷氣。

    這蛇他見過，確切的說他只是聽過，卻一直未曾見過芳蹤。

    記得那是文化大革.命鬧的最厲害的時候，一群紅衛兵衝入村子禍害掉祠堂和王爺公廟後。又拉了一堆所謂的反革.命份子批鬥，批鬥完不知從哪裡得知大尖山還有座廟，就要趁著天未黑去把廟裡的神明給斬了，說什麼要破掉封建迷信、斬殺牛鬼蛇神。

    那時通往大尖山的路還沒現在這麼好走。坎坎坷坷，到處都是石頭、大樹，山坡丘陵起起伏伏。

    一群人從宋家堡出發，走到大尖山腳下已是累得氣喘咻咻。就決定停下來休息。

    此時，夕陽西下，天已濛濛。

    休息了一會兒。一行人就繼續往山上走去。忽然，在前面走的人看到路上躺著一條身披暗金紋路胳膊粗大的怪蛇，不由嚇了一跳。因為這種蛇他從來沒見過。嚇過後，那人瞬間醒悟過來，頓時發狠的舉起手上的鐵鍬往怪蛇身上剷去。

    怪蛇雖大，身子卻很靈活，不僅躲過他致命一擊，而且猛然竄到他身前狠狠的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

    旁邊的人看到他被蛇咬，連忙上前幫忙。沒想到這條怪蛇倒有幾分本事，身體靈活不說還十分凶悍，不僅不怕他們，反而凶性大發，對著幾人咬了起來。幾人分別被咬了幾下，但那怪蛇也被他們給砍為兩段。

    除掉怪蛇，一群人就要繼續趕路。

    這時，最早被怪蛇咬到的人卻忽然晃了幾下倒了下去。旁邊的人趕緊走過去察看，卻發現那人已然全身發黑，死了。幾個紅衛兵慌了，正想跑去村裡叫人過來幫忙，卻感到頭暈目眩，一一倒下，死了。

    大尖山腳下是墳地，平時根本沒人路過。所以這幾人死在那裡，一連幾天都沒人知道。

    直到幾天後，鎮上的紅衛兵看到派去村裡破四舊的人還沒回來才找人過去查看。到了大尖山下，才發現幾人已經死了。但這時距離幾人死去已經幾天，屍體又有了變化。他們的身體都被蛇毒腐蝕得面目全非，只依稀辨別得出是那個人。但奇怪的是旁邊死去的那條毒蛇卻鮮艷如故，好像剛死去一般。

    死人是大事，特別是這些堅決擁護偉大主席破四舊的忠誠衛士死了更是大事。

    市裡專門派人過來調查這件事，可調查後卻發現這些人都是被蛇給咬死的。這種事在當時絕不能傳揚出去，所以就報告說是和壞人鬥爭為國捐軀，最後立為烈士。

    至於毒蛇，考慮到毒性太大，市裡面還特地派人搜山找這種毒蛇，打算趕盡殺絕，免得留著禍害百姓。

    但大尖山過去就是原始林區，實在太大，根本就搜不過來，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明德記得那時還有人給這種毒蛇取了個名字叫「暗金紋蛇」，以這種蛇身上有兩道相互交錯的金色紋路而命名。這種蛇除了那次出現過一次後，就再也沒人發現過它的蹤跡，沒想到今天在宋文這邊看到了。

    這可是要命的東西。

    想到這種蛇超強的毒性，宋明德不由得對宋文教訓道：「你怎麼亂抓蛇，不知道這蛇很毒嗎？」怕他不信，他就把文化大革.命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宋文聽了，險些嚇死。他沒想到這種蛇竟然這麼毒，幸好那天在洞裡沒被咬到，要不然估計要去西天取經了。如今想想，只覺後背冷風涼涼。

    「以後不要亂捉蛇了，這東西是好抓的嗎？」

    宋文連忙應是。

    「不過這種蛇泡的酒效果確實不錯，你給我打幾斤，我帶回去研究研究。」

    宋文聞言愕然，這老頭真的是拿去研究嗎？別不是自己喝吧！

    看到宋文投過來的不信任目光，宋明德勃然大怒，「怎麼，你以為我還會騙你的東西不成？」

    「當然不是。」宋文連忙應道，心中卻以為就是這樣。

    不過，最終他還是打了一壇給他，就當是孝敬老人家。宋虎看到有好東西也要了一壇。拿了酒，宋明德這才回診所給黃玉棠和阿芸表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