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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平凡小子遭磨難 第二十章 回國 文 / 十二點九九

    從上帝隨手把我丟到一個偏遠貧窮的村落,讓我出生在我那可愛的爸爸媽媽成親時唯一的婚床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這一生,將永遠無法成為富二代了!

    當我發現,無論我的爹娘怎麼心疼我,怎麼省吃儉用把肉都塞到我的碗裡,怎麼逼迫我下地幹活鍛身體,都無法令我的身高打破一米六九的的海拔時,我就知道,我這一生,見到一米七以上的哥哥姐姐,只能昂頭行注目禮了!

    大學晚會上,當別的男生在用歌聲舞蹈,相聲模仿,武術雜技,魔術演講,甚至跳大神來引誘女生的注意,而我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跳舞像殭屍,唱歌如狼嚎,空翻頭著地,劈叉筋拉傷搜遍全身上下,把內褲扒下來抖三抖都拿不出一丁點才藝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一生,見到漂亮妹妹,只能等她來勾引我了!

    可這一切,從我回國的那天起,慢慢發生了變化。

    和李正浩比試獲勝之後,第二天我一進辦公室,所有人看我和老三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每個人的眼神裡,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冷漠和輕視,代替的是一種敬畏和崇拜。

    「老虎不發威,你還以為是病貓啊?李正浩!你記住了!和中國人裝b的,早晚會被干倒!」

    正在因為眾人看我的眼神發生變化而感到不適的時候,金姐的聲音從我身後響了起來。

    「無雙,你昨天最後說的這句話,我可都給原原本本的翻譯出去了,不錯,為國人長臉了。」說著,金姐用手拍了拍我倆的肩膀。

    我尷尬的笑了笑:「嘿嘿,昨天真的喝多了,我都不知道說啥了,你看看,今天他們瞅我的眼神都變了,弄的我全身不自在。」

    金姐安慰我說:「人都這樣,欺軟怕硬,無能的人受人歧視,有本事的人被人尊敬,這是應該的,習慣就好了,回去工作吧,別老站著了。」

    這種異樣眼神帶來的不適感,足足讓我適應了一個周。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而無聊,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學習韓語,學習內衣構成,學習內衣質量檢測,學習內衣材料種類,學習顏色比對技巧,等等所有和內衣有關的東西,我們都學了一個遍。

    而我和老三學的最快最好最熟練的卻是在三秒之內,一眼辨別出身邊路過女人的內衣尺碼。

    當我們把這一特殊的『技術』熟記於胸時,老三卻有些失望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夢中情人小李同學,胸部竟然是假的!裡邊帶有加厚棉墊!

    這一結果讓小李同學在老三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大打折扣。

    她那一直令老三念念不忘的s形完美曲線一瞬間變成了b形,這對老三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失望歎息了三天之後,老三終於一咬牙,把辛辛苦苦連查字典再翻書準備了足有半個多月的『告白書』一把火給燒了。值得一提的是這「告白書」裡邊,還涉及到了中韓聯姻對兩國經濟政治以及社會發展的重要影響,以及中國計劃生育和韓國鼓勵生產的辯證唯物分析等內容。

    每次上班,看到小李同學偷偷看向老三時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心裡就忍不住歎息:一段異國戀情,還沒有開始,就太監了!

    日子在一天天的飛逝著,終於有一天,我們接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一周後回國!

    我和老三興奮的在辦公室就大喊了一嗓子,由於這是我們公司自成立以來,首次有人敢在辦公室裡用超過播音747的分貝來尖叫,所以這突來一喊帶來的直接後果立馬就體現了出來:一名同事把手裡盛滿咖啡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發傳真的一位同事,把發送鍵按成了複印鍵,正在開支票的美女出納,錯把二百萬寫成了兩千萬,而在屋裡正和日本通話的社長先生也放下電話跑了出來,一臉緊張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最受傷的還是小李同學,她一下撲在桌子上嗚嗚哭了起來,這一幕落在了老三的眼裡,他差點控制不住想回垃圾箱找找,看看以前燒掉的『告白書』是否還留下殘片?

    回國的消息實在令人振奮,我晚上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公用電話亭。

    撥通女友的電話,把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幾乎是用嘶喊的聲音告訴了她。

    女友的聲音倒是比我平靜,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激動,我心裡暗暗佩服,這段時間,把這小丫頭也鍛煉的比以前穩重多了。

    打完電話後,我和老三回到住處,開始為回家做最後的準備。

    給親人朋友帶點禮物,這是必須的,還有就是公司的那些同事,到底送他們點啥呢?太貴的買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這足足耗費了我們大半晚上的時間。

    這些煩惱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們工資太少,摳門的韓國老闆一個月只給我們二百美元,我們三個月的工資折算成人民幣還不到五千塊!

    雖然公司管吃管住,但我們總要有些零用,好在我倆都不吸煙,也不嗜酒,平時也沒有逛街的愛好,即便是如此,這兩個多月也花了兩千多,關鍵是韓國物價太貴。

    回國的前一天晚上,我特意去買了點肉,買了幾個雞蛋,買了些蔬菜,買了幾瓶燒酒,做了一頓回國前的最後晚餐。

    或許是和心情有關,每人一瓶燒酒下肚,我和老三都有點摸不著南天門了。

    「無雙,明天就要回國了,真高興啊,來韓國雖然只有三個月,但好歹也算出了一趟國,這輩子有這麼一回就行了。」老三端起酒杯,一仰頭喝了下去。

    「是啊,要不是衝著能出國溜躂一圈,我們也不能進現在的公司,要是不出國,也就沒有那麼多丟人的事發生了,現在想想,就跟做夢一樣。」說著,我也把杯子裡的酒一口乾了下去。

    「無雙,今天這頓飯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對這三個月的韓國生活,咱們做個總結?」老三邊說邊把自己的酒杯添滿了。

    「好啊,從哪開始呢?」

    「當然是先從和錢有關係的事情開始了,要不從女人開始也行,你說呢?」

    「好,那我問你,你這三個月,打爆了幾張電話卡?」

    老三一聽,把身後的錢夾拿了過來,說:「我都留著呢,等我數數啊,一二三……八,八張,我一共打爆了八張電話卡!你呢?」

    「三張。」

    「吃不慣米飯,來到這裡咱們一共買了多少包掛面?開了多少次小灶?」老三把錢夾往身後一扔,問道。

    「我記得是從來這裡第十天起就開小灶了吧?掛面買了三四十包是有了,每天吃米飯都吃不飽,不加餐晚上都餓的睡不著。」

    ……

    不知不覺,我倆都喝多了,連啥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強忍著喝燒酒喝多後的後遺症——頭疼,我倆拉著行李箱,走出了房門。

    房東大嬸早就在外邊等著給我們送行了,離別之時,我和老三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個月的臨時家,一起歎了口氣。

    「老三,為啥歎氣?」

    「我們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所以有些傷感,你呢?為啥也歎氣?也是因為傷感?」

    「不,我是為你歎氣。」

    「為我?為啥?」

    「說了怕你後悔。」

    「切,有啥後悔的?廢話少說,趕緊交代!咋為我歎氣呢?」

    「還是不說了吧。」

    「不!一定要說!」

    「真的非說不可?」

    「必須說!」

    「沒有商量的餘地?」

    「絕對沒有!」

    「那我可真說了啊?」

    「你咋這麼多廢話呢?不說不走了啊!」

    「好吧,那你聽好了。」

    「嗯,保證一個字都不會拉下!」

    「我是因為你從今天起,再也不能晚上偷偷起來看毛片,感到惋惜……」

    「你……」

    ……

    韓國人的送行,遠沒有中國人隆重,一一握手道別後,來時接我們的樸次長又把我們送到了機場。

    飛機飛的很平穩,雖然有些顛簸,但最終還是安全著陸了。

    當我的腳重新踩在了祖國大地上的那一剎那,心中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

    隨著人流,我們來到了專門輸出行李的地方,老三忽然問我:「無雙,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是海歸啊?」

    「海歸?剛才都差點海葬了,虧你還有心思想這個……」

    「嘿嘿,出國一天也是留洋啊,我覺得三個月差不多夠資格當海歸了吧」

    「看你的身材,海龜是夠嗆了,當個海豬還差不多……」

    不知道是我行李箱的質量不好,還是飛機顛簸的太厲害,亦或者是負責搬運行李的機場人員太暴力,我那原本腿腳轱轆好好的皮箱,等拿到手裡才發現,竟然殘疾了!

    這下可惹惱了我,在我心目中,機場是個很神聖的地方,機票那麼貴,我們受到的服務當然要比火車好,上飛機前還好好的行李箱,竟然一個小時不到就讓你們給折騰成這樣?雖然有個轱轆似乎因為缺油,不太愛轉了,可你們也不能給我弄沒了呀?

    還有那支撐的兩條腿,本來是平行的,現在都相交了,這還能站嗎?

    就算我貪圖便宜,轉了七八個商場,才買了個最便宜的皮箱,但老三的箱子和我是一起買的呀,除了顏色比我的土一些,其他都完全一模一樣,雖然他那倆轱轆到了韓國之後就沒再轉過,但至少回國的時候是健全的呀,而我的呢?轱轆少了一個,兩條腿瘸了一對,這還讓我怎麼走?

    回來的時候,我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了這個皮箱裡,如今轱轆壞了,我只能用手拎著了,要知道,這可足足有四五十斤重啊!

    盛怒之下,我忍不住大罵出口:「這幫王八蛋,把我的皮箱弄成這樣,有沒有辦法讓他們給賠啊?花了這麼多的錢坐飛機,就是為了讓他們拿我皮箱當球踢的嗎?我……」

    正當我罵的起勁的時候,身後忽然穿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弟弟,你的皮箱也被弄壞了呀?」

    我趕緊回頭,接著又抬頭,這才看清了說話女孩的臉。

    說話的女孩有一米七二左右,腳下蹬著一雙四五分跟的黑色皮靴,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緊身套裝,把整個人那凹凸有致,玲瓏婀娜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

    一頭黑色秀髮被修剪到齊肩位置,額頭上的幾縷劉海下是一雙大大的眼睛,顧盼流連間顯得那麼清純動人,她的嘴角微微上翹,正在含笑的看著我,那張粉嘟嘟的小臉上,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

    「好可愛,好漂亮的女孩啊!」我心裡忍不住喊了一聲,眼睛卻盯著她的臉一動不動,似乎著魔了一般。

    而此時的老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怎麼不說話呢?你們的皮箱也壞了嗎?」女孩的聲音如同深潭中投入的一粒石子,把我從驚愕中喚醒。

    「嗯,是啊,壞了,呵呵。」我趕緊開口搭話,生怕她跑了一般。

    「我的也壞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放在女孩腳旁邊的那個大黑皮箱,竟然也是匍匐前進的。

    「要不我們去找個行李車,一起推出去吧?」女孩提議道。

    老三這時也把嘴角的口水擦乾淨了,聽女孩這麼一說,趕緊自告奮勇道:「我去給你們找車子,你們在這等我,很快就回來!」說完,老三就如同被狗攆的兔子一般,朝存放行李車的方向射了出去。

    沒跑兩步,他又返了回來,趴在我耳邊小聲說:「無雙,你有弟妹了,這個是我的!不許和我搶……」說完不等我回答,又竄了出去。

    數年之後,在我總結老三和我在一起時屢次泡妞失敗的教訓時發現,有一條錯誤是他失敗的致命原因,那就是:每當遇到美女時,他總會情緒失控,不是幫人推車就是幫人開門,把和美女單獨相處的時間,大大方方的留給了我……

    看著老三離去的背影,我和女孩都笑了,我搖了搖頭,說:「他是我同學,也是我現在的同事,人熱情,愛助人為樂,就是性子急了點。」

    女孩點了點頭,說:「嗯,一會還要麻煩你倆幫我把箱子搬出去,真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小意思。」邊說我邊朝她身邊的皮箱走去。

    我本來以為這女孩主動和我搭訕是看好了我的氣質,或是喜歡上了老三的肌肉,可當我握住她的皮箱把手,使了三次勁才勉強讓它離地的時候,才總算明白了:感情她是在找不花錢的搬運工啊!

    我就說嘛,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怎麼輪也輪不到我頭上啊。唉,我心裡這個洩氣勁,就不用提了。

    正當我鬱悶的時候,女孩又說話了:「我叫冰沁雅,你呢?」

    嗯?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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