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 / 無你不歡
「可是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
「哎喲,小姑奶奶,先不說這個,你趕緊的,去找小維,把這個交給他,其他的事,明兒再說!」
「非得這麼做嗎?」
「你有別的辦法?」陸麗萍瞇了瞇眼。
「我……我要是找一個比鍾立維還好的男人呢?」陸然眼神有些躲閃。懶
陸麗萍則步步緊逼:「他是誰?」
「……」
「你認定了他比小維好?我問你,他到底是誰?」
「我……沒時間了,我以後再告訴您!」陸然轉身就走。
陸麗萍追了一步,一把抓住女兒的腕子,有些痛心疾首:「然然,出格的事,千萬別做,那等於自毀前程!」她咬牙:「何況,你是陳德明的女兒!」
陸然接觸到媽媽的眼神,美麗而傷感,她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媽媽為什麼深居簡出,能不露面就盡量不露面,只因為,這世上有個名詞,叫小三兒,已婚婦女萬分痛恨丈夫出軌的對象,那些遭人罵、被人丟板磚的女人統稱為小三兒!
可又有誰樂意當小三兒來著?
心裡為什麼這麼慌亂?
陸然握緊了手裡的盒子,匆匆道:「我馬上去找立維哥。」
陸麗萍緊繃的神經略略一鬆,提醒她:「小維在演出大廳後面的吸煙區。」
陸然走了,陸麗萍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心裡還呯呯跳得起急:然然好像有事瞞著她這個當媽的。蟲
她撫了撫胸口,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她幸福地平靜了這些年、好不容易維持到現在這種局面,她不想功虧一潰。
只要然然能找個好的歸宿,她基本上沒什麼奢望了。
可是然然呢?她有怨氣,從小到大一直和安安爭,安安喜歡什麼,她就破壞什麼。作為她的母親,她堅決反對,這不是明智之舉,這分明是在挑釁陳德明。
但願經歷了這些,然然能懂事,能安分守己,千萬別再搞出象六年前那樣的亂子了,那時候,她天天心驚膽戰,覺得天都塌了,老公頭一回大發雷霆,動手打了然然……這些她想都不願想起來。
她必須以後,得看牢她,她冒不起那個險。尤其是,董鶴芬回來了,時時張著翅膀護住她的安安,那麼,她也得打起精神護住她的然然。
陸麗萍坐了良久,站起來,對著鏡子仔細地整理了頭髮衣服,這才邁著優雅的步子出去。
每一次出場,她都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唯恐落人口實,而今晚,她格外留神注意,那麼多人盯著她們母女倆呢。
陸然蹬蹬跑上二樓,果然在吸煙區找到了鍾立維,跟他一起的還有幾個男子,個個手裡擎著煙,紅寶石一樣的一點兒微芒,在指尖躍動。
也許是光線不好,再加上煙霧繚繞,陸然覺得腦袋有些微的暈眩,腳下也騰雲駕霧似的。她吸了吸鼻子,那煙味,其實並不嗆人,甚至能聞出上等煙草特有的清香綿醇。
她定了定神,辨出鍾立維的方向,然後走了過去。
「立維哥!」她仰起小臉,燦笑如花。不得不佩服,母親還是有眼光的,眼前這個男子,一米八幾的個頭,高大英俊,她穿著五六公分的高跟鞋,足有一米七五了,照樣也須得仰視他。
「嗯,什麼?」鍾立維眼神一凜,卻漫不經心問道。
她俏皮地歪了歪頭,把雙手背向身後:「你張開手,給你看樣東西!」
鍾立維半天沒動彈。
「哎,你快點啊,放心啦,我沒有嚇唬你!」她的聲帶清脆婉轉,宛若出谷黃鸝。
鍾立維緩緩伸出手,張開,掌心向上,平伸到她眼前。
陸然從背後撤回小手,攥著放到他掌心,然後再將他手掌合攏。
「是喉糖啦,我專門買給你的,還有哦,記得多喝水!」說完,她害羞地看了看一旁吃驚的眾人,嫣然一笑,然後翩躚如一隻紅色蝴蝶飛走了。
鍾立維的手臂,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什麼狀況?他一時有點兒懵。
眾人發出一陣唏噓。
鍾立維卻一陣惱怒,扔了手裡的煙,二話不說抬腿便走。心裡泛起一股無名火,只想著,他得趕緊把這燙手山芋處理掉。
沿著遊廊往前走,再向右拐,他記得是貴賓洗手間。
他大步走著,很急很快,彷彿慢一步就會引火燒身似的……迎面一個穿制服的男服務生,手捧一個托盤,托盤上幾杯茶水。
就要擦肩而過時,他叫住了他。服務生頓住腳步,他乘機將那盒喉糖扔在托盤上,抿了抿雙唇道:「送你了,我討厭這種口味兒。」
服務生詫異地說不出話,鍾立維卻一陣風走遠了。
擰開水喉,他掬了一捧清水咕嘟咕嘟喝下,喉嚨處跟針扎似的,火燒火燎的,被清涼的水一刺激,舒服倒是舒服了,可心裡那團火更旺了,噌噌的,從心裡一直冒到腦瓜頂。
他乾脆又澆了幾捧水淋在臉上,然後雙手撐在大理石檯面上,巨大的盥洗室鏡子裡,映出他紅通通的面孔,和燒得發紅的一對眼睛,連五臟六腑都是滾燙的。
他不只是生氣,還煩躁不安,他覺得自己像是森林裡一隻散步的美洲豹,無端被包藏禍心的獵人盯上了,端著獵槍一心想捕獲它。危險在靠近,它除了逃跑,還想回頭狠狠反噬獵人一口,它堅決不能坐以待斃。
可這會兒,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拳頭狠狠砸在檯子上。
身後有輕微的響動,吱呀一聲,然後有腳步走近。
他站著沒動。
巨大的鏡子裡多出了一個人,一個中年女人,挽得一絲不亂的頭髮,端莊大氣的面容,簡潔合身的晚裝。只是在看清鏡子裡的男子時,中年女人有些吃驚。
「立維?」
鍾立維重重喘了一口氣。
水喉沒有關,細細的水流從曲頸優美的金屬管裡流下來,濺在乳白色面盆裡,在這闊朗的、裝飾精美華貴的空間裡,顯得清晰、寧靜、幽遠。
鍾立維卻充耳不聞,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咚咚的,像一面戰鼓,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