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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文 / 無你不歡

    「這是怎麼了?」陸然抬手,輕輕幫媽媽拭去淚。

    陸麗萍說:「咱回家吧,你爸爸先回去了!」

    「好,好,好!」

    回到家裡,陸麗萍冷靜下來。

    客廳裡,臥室裡,都亮著燈,只是不見陳德明的身影,書房的門卻緊閉。懶

    她洗了手,換了衣服,沏了一杯茉莉茶,用托盤端著,去敲書房的門。

    沒有動靜。

    她又敲。裡頭有人說話了:

    「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完,今兒就睡書房了。」陳德明的聲音,低沉厚重。

    「老陳,我沏了茶水給你。」

    「今兒不想喝了,你也累了,去睡吧。」

    「可是已經沏好了,倒掉浪費,我進來了啊……」

    她說著去扭門把手,門不開,原來裡面鎖了。

    陸麗萍有些難過。

    丈夫有時候忙到很晚,一般會宿在書房過夜。

    可這反鎖了門,顯然是在鬧脾氣。

    「老陳,你開下門啊,我送進去就出來,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沒動靜。

    她等了很久,心頭涼嗖嗖的,像凝了冰屑。

    連話都不願講了?

    「那好吧,你早點睡,別熬得太晚了!」她叮囑了一句。

    聽了聽,裡面還是沒動靜。

    她歎了口氣,是自己太心急了嗎?

    可是她就想知道他這會子在做什麼。蟲

    她想了想,把托盤放回客廳,然後出了上房。

    上房一共三間,中間是大客廳,兩頭是書房和他們的臥室。

    她站在廊子下,不禁咬了咬牙,書房玻璃窗上垂下了一層白紗簾,根本看不清裡面。

    還好,有一邊角,沒拉嚴實,她彎下腰眼睛朝裡探。

    陳德明坐在書桌後,身子筆管條直——至今還保留著軍人的習慣,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

    面前沒有任何文墨紙張,什麼都沒有,只是放在桌上的手裡,一手端著一個相框。

    陸麗萍只覺得腦袋,嗡一下頭大如斗。

    因為那鏡框裡,一個是年幼的安安,一個是成年的安安。

    書房重地,她很少進去,幫傭也只是清掃時趁他不在才進去,這是家裡最清靜的一處,也是他待的時間最多的一個地方。

    書桌上,除了攤著的報紙書籍、文件和電腦電話外,就只有這倆鏡框是比較私人的東西了。

    陸麗萍攥起了拳,她不是不知道那東西的存在,她早就想砸爛了。每進去一次,她就跟自己較量一次。

    尤其這會兒,她真想衝進去給他扔的遠遠的。

    可她又不能。除非不跟他過了。

    那礙眼的物件兒,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一直研磨著她的神經,細砂紙一樣硌著她的眼睛,卻只能眼睜睜的,忍著,忍著那疼痛,看著他把它放在最清靜的角落裡、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

    他這是在想他的大女兒,還是透過依稀相似的面龐,在思念照片背後那個女人?

    陸麗萍掐著手心,狠狠地想著,頭又隱隱疼了。

    不想了,真不能再想了,自己若魔怔了,更得不償失……

    一款阿斯頓馬丁一閃而過,像飛起來似的,在流火的街頭宛若一塊閃亮的黑水晶。

    鍾立維撥了陳安公寓裡的座機,半天無人應答——顯見家裡沒人。

    安安從董家出來沒有,還是已經在路上了?他心裡盤算著。

    不過,想立馬看到安安的願望,在這刻尤為強烈。陸然的那盒喉糖,反倒起了反作用,刺激得他片刻也等不下去。

    明知很可能會在路上和她岔過去,可他還是義無反顧找過來了,冥冥之中,他感應到,他一定會順利接到她,接她一起「回家」,一定會的。

    音樂會的兩小時,他受了多少「苦楚」,身體和大腦嚴重脫離,印象裡虛無飄渺的全是她,這份心意,他覺得她會感應到的,她在那裡等著他,然後他們一起「回家」。

    手機閃了幾下,有電話進來。

    他接起來,很意外,竟然是董非。

    心裡就是一動。

    董非和他的關係一般,談不上深交,但董非和二哥、小六叔,他們三個關係最好。

    董非傻乎乎笑了幾聲,這才說:「你那邊完事沒?」

    鍾立維眉尖一挑,嗯了一聲,手不由握緊了方向盤。

    「我這邊,今晚上家宴,姑姑和安安都在,一家人湊齊了,這一高興呀,就多喝了幾杯,日本清酒,前兒一朋友從日本帶回來的,剛倒進嘴裡跟飲料似的,沒成想後勁挺大,這會子有點暈,那什麼,你有空嗎,有空就過來接安安吧,咱這邊的人面兒淺,留不住人……」末了又加了一句:「反正你也順路。」

    「那……好吧!」他嘴角一翹,順路?打從哪兒說是順路呢。

    「你小子好福氣啊……到哪兒了?」

    「已經下了三環了。」他聽出董非話裡有那麼點兒醉意了。

    「哼,霍二那廝,真真兒吃飽了撐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跟他說,我說立維那小子如果在十一點到不了,我只管叫他一個星期,不,半拉月見不著我妹子!」他啪啪拍著胸脯子,拍得山響,立維不由皺起了眉。

    「我跟他說,我董非是幹什麼的,不知道嘛,想藏一個大活人,簡單啊,任你找上一年,任憑你磨細了兩條腿兒,也甭想找到……嘿嘿,你猜,你猜霍二這廝怎麼說的?」

    鍾立維沒言語。

    「他說,你沒……沒這機會,只要攤上安安的事,只要你勾勾手,立維就能插上小翅膀兒飛過來,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不信?不信咱打賭。我說賭什麼?他說如果我輸了,我就把我家藏獒送你了。我笑他:得了吧,大黃是你媳婦兒的眼珠子、命根子,大黃若沒了,你還有什麼能留得住她的?聽聽,聽聽……他霍二威風吧,成天牛B哄哄的耍橫,那是外面!家裡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小媳婦兒就治得他服服帖帖的……立維,你可別這樣,不過我家安安還是好孩子……」

    鍾立維的眉峰,鎖了起來,這人,真喝高了。

    不過,他還是在前面鑽了小胡同,抄近路趕過去。

    ~抱歉更晚了,今兒眼睛疼,腦子也木,陰天的關係?就這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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