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4 第一師團的垂死掙扎 文 / 574981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火力準備中，張自忠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早早跑到新義洲城外制高點，欣賞這場堪稱空前絕後的火力打擊。而是靜靜的坐在指揮部內，等待空軍偵查機給自己發來最新戰報。

    預定炮火準備時間結束，重炮旅旅長，非常順利的完成任務，打掉此次出兵朝鮮所攜帶的所有炮彈儲備。喧囂了一個多小時的炮擊聲剛剛停息下來，參謀長高維昌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張自忠面前」「。

    「師座，空軍來電：新義洲城內百分之八十五的建築物和碉堡工事，已經被夷為平地。」

    師長張自忠，就如同瞬間被注入一劑興奮劑，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於此同時，緊握著的拳頭，也因為心情激動，狠狠砸在面前辦公桌上。

    對著參謀長，一臉興奮的說道:「好，打的好。現在，終於輪到我們出手了。通知所有進攻部隊，馬上按照預定方案，開始行動。我給他們三個小時時間，一定要把日軍師團長的指揮刀，放到我面前的辦公桌上。」

    「是，師座」

    …………………………….

    「轟隆隆……」一陣沉悶的發動機轟鳴聲從新義洲城外五百米處的坦克團三營進攻陣地響起，抱著為坦克團二營復仇心態的坦克團數百名官兵，迅速鑽進戰車內，做好出發準備。

    於此同時，一個團的陸軍精銳，以排位作戰單位，分散到這些坦克身後。

    當然。在這第一波攻擊部隊身後：還有兩個步兵團，剛剛趕到戰場的裝甲師第一旅。總計六千餘人所組成三個攻擊集群，靜靜守候在城外一公里處。一旦前鋒部隊打開入城突破口。這些後續部隊，就會如同決堤之洪水，迅速湧入城內。在坦克和裝甲車的配合下，圍剿日軍第一師團殘部。

    突如其來的寧靜，沒有在戰場上維持太久。前鋒三十多輛坦克，就帶著身後數千步兵，如同一支支出鞘利劍，迅速插向已經被炸開的新義洲城牆缺口。

    抱著同中**隊打巷戰想法的日軍，並沒有在光禿禿的城牆上部署任何兵力。各突擊隊。非常順利的通過城牆缺口，湧入新義洲城內。

    隨後，坦克團三營，就開始以連排為單位，帶著身後步兵，沿著新義洲城內，依稀可見的街道，分頭向縣城正中央突擊前進。

    縣城東北方向的一條街道上，長達一個半小時的炮擊。已經將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全部夷為平地。就連一個多小時前還是平整的路面，此時此刻，也被遍佈的炮彈彈坑以及街道兩邊建築物坍塌所形成的廢墟給擋住去路。

    不過，即使如此。上百名步兵，也在三輛『龍式二號』中型坦克的引導下，沿著廢墟。向新義州縣城中心深入。

    隨著戰車距離城牆越來越遠，街道兩邊的廢墟。殘垣斷壁，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半年前還是西北軍一名基層排長的趙林山。因為其豐富的作戰經驗，再加上山東軍校長達三個月的短期軍事指揮培訓。在第九集團內，並沒有因為其戰俘的身份而受到任何排擠。

    同現任81師師長張自忠一樣，完成軍校培訓的他，在第九集團軍打擴編，缺乏大量有戰鬥經驗基層指揮官的情況下。直接連升兩級，擔任81師243團一營一連上尉連長。

    此時此刻，他正率領全連一百八十餘名官兵，緊跟三輛坦克身後，緩緩向縣城中部推進。看到周圍越來越複雜的地形，久經沙場的趙林山，果斷舉起自己右手，示意部隊停止前進。而後，對著身後部下，大聲命令道。

    「兄弟們，都給我集中精力，注意街道兩邊的廢墟，小心隱藏在廢墟中的日軍冷槍手…一排，負責保護坦克，二排，負責檢查街道左邊廢墟，三排負責檢查街道右邊廢墟，炮兵排，居中掩護，負責提供火力支援….部隊繼續前進，注意保持間距….」

    五秒鐘不到，趙林山的命令，就被徹底貫徹到連隊的每一個人。

    三輛坦克發出的轟鳴聲忽然加大，綿延整整五十米的進攻隊形，再次動了起來。

    連長趙林山，緊握手中半自動步槍，瞪著一雙充滿鋒芒的眼睛，在廢墟中不斷搜尋著什麼的時候。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忽然從距離街道不到五十米遠的一處廢墟中響起。一直站在坦克炮塔內操縱防空機槍的機槍手，直接腦部中彈，整個身體瞬間變軟，倒在坦克炮塔上，成為一具屍體。

    槍聲響起，一路上充滿警覺的趙林山，下意識臥倒在地。與此同時，對著身後部下，大聲命令道：「都趴下，機槍手，三點鐘方向，馬上進行射擊，壓制小鬼子……」

    「噠噠噠……」通用機槍特有的掃射聲傳到趙林山耳朵，趙林山本來還是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被子彈打得磚石碎屑橫飛的殘垣斷壁，連長趙林山對著身邊部下，果斷命令道：「四班長，帶幾個人過去看看，還有沒有小鬼子。」

    在三挺通用機槍的掩護下，兩分鐘不到，十多名官兵，已經衝到剛剛發射出子彈的廢墟。一番搜尋下來，除了一具早已經被炮彈炸斷雙腿。一直到剛剛機槍掃射後，才變成一具屍體的日軍外，沒有發現一個活著的鬼子。

    聽完四班長報告，西北大漢出身的趙林山，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狗日的小鬼子，臨死前還要咬我們一口，真是夠凶殘的。」

    說完，對著身後部下，再一次開口提醒道:「兄弟們，都看到了吧，一名小鬼子重傷員。也可以要了我們性命。接下來的進攻中，給我小心點。逼急了的兔子也會咬人。更何況全副武裝的小鬼子。都給老子打起精神，否則。下一個中彈的也許就是你自己。部隊繼續前進……」

    這個微乎其微的小插曲，對於趙林山所統帥的部隊來說，僅僅是一道開胃菜。

    綿延五十米的進攻隊形，伴隨坦克發動機轟鳴聲，再次向前推進的時候。負責防守這條街道的日軍第四步兵聯隊第二大隊大隊長，正在廢墟中，召集自己大隊所剩的殘部。

    一名滿身鮮血，臉上有一道明顯傷疤的日軍少尉。在廢墟中，健步如飛。很快就衝到一名肩扛少佐軍銜的大隊長面前。

    在大隊長的注視下，近乎於絕望的報告道:「長官，沿途所有陣地全部搜索完畢，還能繼續參加戰鬥的勇士，只剩下最後105人。另外，還有18名重傷員，不願意撤退。要求留在原地，在臨死前，消滅一名中**人。」

    大隊長的臉色。驟然變得一片慘敗，對著面前少尉，沉聲反問道：「也就是說，剛剛的炮擊。我們大隊至少損失了八成兵力。」

    「哈衣……」少尉軍官沒有猶豫，非常爽快的回答。

    而就在這時，一聲三八式步槍特有的射擊聲。忽然從幾百米開外的廢墟中響起。緊隨其後，通用機槍的嘶鳴聲。就開始在戰場響起。

    看到大隊長臉上瞬間所流露出來的疑惑表情，少尉軍官趕緊開口解釋道:「長官。一定是我軍重傷員在攻擊中國進攻部隊。從槍聲來看，中國進攻部隊距離我們已經只剩下最後兩百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打，請大隊長早做抉擇。」

    在少尉軍官的注視下，一絲濃濃的殺氣，迅速從大隊長臉上一閃而過。

    一雙深邃的眼睛，迅速掃了一遍周圍僅剩的幾名部下後，開口分析道：「諸君，師團長給我們大隊的任務是死守這條街道。所以，在師團長沒有下達具體撤退命令之前，撤退這條路，是絕對行不通了。所以，擺在我們面前的只剩下唯一一條路，死戰到底。」

    「我決定，利用我們手裡的現有兵力，在這裡，打中**隊進攻部隊一個伏擊，盡可能將這支向我們進攻的中**隊消滅。我命令：中天少尉，帶領三十名勇士，集中大隊剩下的所有炸藥包和手榴彈，負責炸毀中國坦克部隊。野田少尉，你帶領三十名勇士，埋伏在街道左側。我帶領剩下的四十人，埋伏在街道右側，現在開始準備……」

    面對前後十多次的冷槍攻擊，整個一連的士氣，已經在無形中，降低到不足戰前的五成。

    全連十幾人的直接損失，如果放在正面戰場上，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因為大家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在下一刻，也會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日本人的冷槍之下。至始至終，都不能把自己性命，把握在自己手裡。

    部下士氣低迷，作為連長的趙林山，心裡同樣憋著一口怨氣。因為，剛剛的冷槍中，有一槍是專門針對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警衛反應快，用身體擋住射向自己的子彈。此時此刻的自己，很可能會同留在進攻路上的十幾名部下一樣，變成一具屍體。

    更讓趙林山連長感到憋屈的是：這些向自己釋放冷槍的日本人，全都是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小鬼子重傷員。

    也就是說，日軍用十幾名重傷員的性命，直接換走了自己十幾名精銳官兵的性命。

    槍聲響起，看到又一名部下，帶著不甘和絕望目光，重重到在廢墟中。趙林山連長緊握著的拳頭，在不知不覺中，握的就更緊了。對著面前廢墟，忍不住大聲咒罵道:「狗日的小鬼子，有本事出來和我們面對面的打，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趙林山的抱怨，在一片寧靜的戰場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日軍回答他的，除了一具再次被通用機槍子彈打成馬蜂窩的日軍重傷員屍體外，沒有其他任何結果。

    而就在這時，負責殿後的副連長，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對著趙林山，語氣凝重的提醒道:「連長，一路上的情況有些不對……」

    「一路進攻下來。我們遇到的全都是日軍重傷員。我就不相信，我們的炮火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將這一片的日軍，全部都炸成重傷員。連一個完好無損的日軍都沒有。」

    趙林山一直緊皺著的眉頭，猛然放鬆下來。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回應道：「是有點不對勁，按照炮擊損失比例，在擁有十幾個重傷員的情況下，至少有幾十，甚至於上百小鬼子是輕傷員，甚至於完好無損的官兵。

    「現在這一路上只剩下重傷員，直接說明一件事：日本人已經將整條街道還可以進行戰鬥的兵力。全部集中起來了……」

    副連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對著趙林山繼續問道：「可是，連長，就算日本人將這一百多小鬼子集中起來。可是，一百多小鬼子，在我軍三輛坦克以及一百多精銳面前，能起到什麼作用呢，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趙林山回答道：「一百多進行垂死掙扎的日軍精銳，在這麼好的地形下。利用好了，足夠給我們一連造成無法估計的損傷。你要知道，在巷戰中，很多重型裝備。特別是前面三輛坦克，都無法將自己威力發揮出來….」

    說到這裡，連長趙林山。忍不住對副連長投去一絲充滿感激的目光。

    隨後，一臉感激的開口道：「副連長。如果不是你的提醒，也許咱們一連。真的會在不明不白中，撞進小鬼子給我們精心準備的伏擊圈了….」

    副連長一連尷尬的笑了笑後，回應道：「連長，現在說這些事，還太早了….「

    「根據地圖顯示，我們距離新義州縣城正中央，還有不到四百米。如果剩餘一百多鬼子，真準備進行一番垂死掙扎，在路上打我們伏擊。那這個伏擊戰場，一定就在剩下的四百米進攻路上。您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部署…」

    一抹冷笑，迅速從趙林山臉上一閃而過。

    想也沒有想，就回答道：「還用說，當然是命令部隊繼續向前進攻，直搗日軍師團指揮部，活捉日軍師團長….」

    副連長愣了愣，一臉不解的反問道：「繼續進攻….連長，如果日軍真的有埋伏，那我們繼續進攻，不是自投羅網嗎？」

    趙林山笑了笑，一臉不屑的回答道：「副連長，是不是自投羅網，那就不一定了…再說了，如果我們不繼續進攻，怎麼消滅這一百多小鬼子….再說了，日軍滿打滿算只有一百多人，憑借我們的兵力，佈置好了，足夠以最小的代價，全殲這一百多鬼子。「

    說完，對著聚集在身邊的班排長，果斷命令道：「兄弟們都注意了，待會我們還是繼續進攻。不過，在進攻隊形上，必須要進行一些小的變動….」

    「第一，進攻隊形由現在的五十米，延長到一百米。日本人兵力不足，絕對沒有能力將我們一次性給包了餃子….」

    「第二，.因為我們有三輛坦克可以居高臨下觀察周圍幾十米範圍，日軍伏擊部隊，一定隱蔽在街道兩邊五十米外廢墟，否則，他們根本無法進行藏身。五十米外進行伏擊，日軍能動用的武器，也就步槍和輕機槍。即使遭到攻擊，我們也有足夠時間進行反應。所以，連隊所有機槍手，全部給我居中佈置。一旦遭到攻擊，馬上尋找有利地形佈置機槍陣地，並且進行反擊….」

    「第三，三輛坦克，在進攻過程中，不要節約彈藥，每前進十米，必須用高射機槍對街道兩邊五十米外廢墟進行火力偵察。周圍的這些廢墟可以擋住普通重機槍子彈，但是，卻擋不住大口徑高射機槍子彈…只要我們火力偵察密度足夠，隱藏在周圍的日軍，一定會提前露出馬腳….」

    「第四條，將日軍可能在進攻路上伏擊我們的消息告訴所有官兵，讓大家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今天，就讓我們看看，催死掙扎的日軍部隊，到底有多強悍的戰鬥力….我給大家一分鐘準備，一分鐘後，部隊繼續進攻前進…」

    很快，一臉綿延上百米的進攻隊形，就伴隨一陣沉悶的發動機轟鳴聲，繼續向新義州日軍師團指揮部所在位置推進。

    此時此刻，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坦克長達兩米的黑洞洞炮管，而是被安裝在坦克炮塔頂部的高平兩用大口徑機槍。

    三輛坦克，三挺大口徑機槍。一挺機槍負責進攻隊形正前方開道，一挺機槍負責街道左側，一挺機槍負責街道右側。

    部隊剛剛開始向前推進，三挺機槍近乎於在同一時間，向周圍射出三條粗大火舌。

    憑借其居高臨下的位置，一顆顆粗大子彈，毫無阻攔的射向五十米外廢墟。放眼望去，凡是子彈所到之處，普通磚石，直接被粗大子彈給洞穿。鋼筋混凝土槍斃，則是被打出一個個凹陷，各種碎屑和煙塵，迅速向周圍飛濺開來。

    就這樣在三挺大口徑機槍的掩護下，整個進攻隊形，在沒有付出任何損失的情況下，成功向前推進一百餘米。距離日軍精心部署的伏擊陣地，只剩下最後三十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