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7 羅章的決定 文 / 574981
以血還血
面對眼前迅速向自己飛來的手雷彈雨，日軍中隊長的第一反應就是對面中**隊打算不顧自己手裡的中國人質，和自己拚死一戰。震驚的同時，對著身邊部下，一臉焦急的大聲吼道：「八格牙路，是手雷，馬上隱蔽，快進行隱蔽…」
手雷落地，不過，讓日軍感到驚愕的是。密密麻麻呼嘯而下的手雷，沒有像大家想像中的那樣發生爆炸。
一顆顆手雷，發出一陣如同水杯破裂的聲音以後。落在他們身邊的手雷，就開始冒出一股白色而刺鼻的白色煙霧。轉眼之間，一百多枚催淚彈所產生的白煙，就將日軍進攻部隊完全籠罩在其中。
「咳咳咳….」不知所以然的中隊長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串劇烈咳嗽聲就傳到她耳朵。隨後，在刺鼻白煙的刺激下，中隊長的一雙眼睛，也因為收到刺激而開始流出眼淚。並且同部下一起，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八嘎，是催淚彈，大家馬上戴上防毒面具，快戴上防毒面具….」短暫驚愕後，有驚慌失措的中隊長。一邊給部下大聲下達命令，一邊手忙腳亂的從身後背包中拿出防毒面具，給自己戴上……
一百多日軍即使受到驚嚇，也可以在短時間內鎮定下來，做好防毒準備。但是，被日軍驅趕上陣地的一百多百姓，就沒有那麼鎮定自若了….
聞著刺鼻白煙，一百多百姓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快要死了。
在死亡威脅下，也顧不上日本人頂在自己背後刺刀。趁著日軍給自己佩戴防毒面具的有利時間。馬上擺脫身後日軍，開始在煙霧中四處亂竄。
因為催淚彈所產生白煙的籠罩。再加上催淚彈對雙眼刺激下，不論是誰。都很難睜開自己雙眼…在近乎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下，一百多百姓，如同被蒙上雙眼，並且受驚的牛群，迅速將日軍進攻隊形給撞得一片混亂。
而就在此時此刻，讓日軍進攻部隊沒有想到的是。刺鼻白煙剛剛將自己籠罩，一直窩在戰壕內的二連一百多官兵，已經緊握上好刺刀步槍。在連長劉昌命令下，一聲不發的躍出戰壕。向日軍進攻部隊衝了過來。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一百多鬼子，夾雜在一片慌亂人群中間，大喊大叫，不惜將明晃晃刺刀，捅進一片混亂百姓身體，制止這種混亂狀態的時候。二連一百多官兵，已經衝鋒到他們正對面。
「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都給我挺起刺刀。狠狠的打，殺鬼子….」一手拿著已經子彈上膛的二十響駁殼槍，一手拿著一支上好刺刀的步槍。連長劉昌就像是一名美國西部牛仔，以勢不可擋的攻勢。狠狠撞進一片混亂的日軍進攻部隊。
「砰砰砰…」二十響的駁殼槍，在劉昌手中，就如同一部人命收割機。
槍聲響起。擋在他面前的日軍，無一例外。全部被自己駁殼槍射出的子彈給放倒在地。
手槍彈匣中的二十發子彈，雖然在短短五秒鐘內全部射擊完畢。但是。就在這五秒鐘內，死在他身後的日軍，已經超過六個。
駁殼槍清脆的空槍聲傳到耳朵，劉昌直接扔下手槍，非常熟練的抱起一支拿在左手的半自動步槍，對著眼前正準備向自己衝來的日軍，繼續扣動半自動步槍….
沉悶的步槍射擊聲從槍膛內響起，眼前五米開外的三名日軍應聲倒下。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變成屍體。
轉眼之間，槍膛內的十發子彈就被劉昌射擊一空…
此時此刻，面對身邊蜂擁而至的日軍，如果選擇重新換上一個新彈匣，繼續進行射擊。很可能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射出新的子彈，日軍向自己刺出的明晃晃刺刀，已經深深扎入胸膛，要了自己性命。
因此，連長劉昌沒有選擇這種近乎於自殺的行為。而是挺起手中早已經上好刺刀的步槍，大吼一聲，迎著日軍向自己刺來的刺刀，用手中半自動步槍狠狠一蕩，將日軍刺向自己的刺刀給擋開。
當迎面衝來的鬼子，在慣性作用下，繼續向自己撲來的時候。擁有一定武術基礎的劉昌，迅速做出一個轉身動作，讓過向自己撲來的鬼子。
不但如此，就在日軍剛剛從自己身邊，仍然挺著刺刀，向後撲去的空檔。劉昌順手抱起手中半自動步槍，順著日軍衝來方向，將槍托狠狠砸向日軍腦袋。
「啪….」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在槍托的重擊下，鬼子直接一個踉蹌，狠狠撞在地上，撞了個狗啃吃屎。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連長劉昌沒有放過這個絕佳的殺敵機會。
撲倒在地的日軍，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連長劉昌已經順勢轉身，將手中半自動步槍刺刀，狠狠扎入仍然趴在地上的小鬼子後心。
連長劉昌嘴角，下意識閃過一絲冷笑。拔出仍然帶著血跡的刺刀後，沒有在鬼子屍體前做任何停留，迅速向下一個攻擊目標衝去….
憑借人手一支半自動步槍，二連在短短幾秒鐘內，以微乎其微傷亡，至少消滅六十個鬼子。不過，接下來的戰局，就完全出乎大家意料。
一寸長一寸短…肉搏戰中，.手中步槍長度，直接關係到各自主人的生命安全。
日軍手中三八大蓋加刺刀的長度，整整超過一米五。而戰士們手中半自動步槍加刺刀長度，只有一米三不到。在武器短了整整二十公分情況下，同擅長拼刺的日軍精銳進行拼刺刀，其結果可想而知。
二連一百多號人，除了少數有一定武術功底的老兵。能同日軍進行正面拼刺外。剩餘戰士，根本擋不住鬼子的一合之擊。如果不是二連佔據絕對兵力優勢。憑借一百多人，對陣六十餘日軍。可以肯定。僅僅一個碰撞，整個二連就會損失殆盡。
在兵力優勢的幫助下，二連以陣亡三人換取一名鬼子的慘重代價，迅速收割戰場剩餘日軍生命。當然，自己有限的兵力，也在這種完全不對等的拼刺中，急劇減少，最終，和日軍一起覆滅在戰場。同歸於盡…….
通化縣城守軍指揮部，師長羅章，自收到前沿陣地報告後。一張臉上，就被濃濃的憤怒表情給覆蓋。
對著周圍部下，忍不住大聲罵道：「狗日的小鬼子，簡直太缺德了。有本事放了老百姓，和我們硬隊硬的拼刺刀…王副官，還沒有前沿陣地消息嗎，我怎麼沒有聽到什麼槍炮聲….」
話音剛剛落下。一名負責聯絡前沿陣地的參謀，恰巧衝了過來。
對著羅章，一臉驚恐的報告道：「師座，前沿陣地…前沿陣地易手了….」
「什麼…怎麼可能….二連一百八十多人。怎麼可能擋不住日軍一個步兵中隊進攻。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前沿陣地怎麼會易手。二連是幹什麼吃的….」羅章就好像聽到一個永遠不可能發生的消息，情緒激動的揪著作戰參謀衣領。大聲咆哮道。
足足過了十秒鐘，在師長一連番粗暴動作下。憋得滿臉通紅的作戰參謀，才在參謀長幫助下，逃離羅章雙手。深深吸上一口新鮮空氣後，羅章開口道：「師座，堅守前沿陣地的二連，除了迫擊炮排外，剩餘官兵，全部犧牲在同日軍的肉搏戰中….」
「根據二線陣地觀察報告，面對鬼子喪心病狂進攻，為避免誤傷擋在日軍面前的百姓。二連不得不放棄手中優勢火力，用短於日軍三八大蓋的半自動步槍，同日軍進攻部隊進行肉搏。最終，二連以全體作戰部隊犧牲的代價，重創日軍這個步兵中隊….」
「至於我們的前沿陣地，因為二連的陣亡，直接被日軍進攻部隊殘部佔領….」
聽到這裡，整個指揮部，瞬間陷入死一般沉寂之中。
一臉沉重的羅章，整整經過一分鐘沉默後，才抬起自己腦袋。與此同時，一陣濃濃的殺氣，驟然從羅章身上散發出來。在參謀長不解目光下，開口問道：「參謀長，我們佔領的通化城內，有沒有日本人？」
一絲不好預感，迅速湧上參謀長心頭。對著羅章，一臉擔憂的問道：「師座，你是想？」
滿臉殺氣的羅章，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繼續開口道：「你先不要管我想要幹什麼，只需要回答我，通化城內，有沒有日本人….」
聽到這裡，參謀長臉上的擔憂深色就更濃了。不過，在羅章一雙充滿殺氣目光注視下，還是無奈的了頭，回答道：「有….」
「通化作為連同朝鮮和吉林，黑龍江兩省的交通要道，一直以來，都是日本人想要控制的軍事重鎮。自日本人佔領朝鮮以後，就通過各種手段，向通化縣城盡可能輸送僑民和浪人，以企圖通過大量僑民，在隱形之中控制通化，掌握這個交通要道。」
「所以，目前的通化城內，至少有一成百姓是日本人….」
羅章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繼續冷冷的反問道：「也就是說，整個通化城內，一共住著至少三千日本人…」
「是的，師座….」參謀長肯定道。
「好，有日本人就好….」
羅章充滿殺氣的面部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不過，這種變化，在參謀長看來，更加恐懼。因為，此時此刻的羅章，就如同忽然聞到血腥味的一頭餓狼，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隨時想要殺人的衝動和炙熱….
在參謀長擔憂不光注視下，羅章沒有讓大家等太久。對著參謀長，一臉寒意的命令道：「參謀長，我命令你，馬上抽調一個步兵營，以班排為單位，迅速將城內日本僑民，全部集中到縣城北門外。既然日本人用中國人來威脅我們，那我們就用日本人威脅他們。以血還血，日本人敢殺一名中國人。我們就殺兩名日本僑民進行報復。我倒是要看看，是對面小鬼子夠狠。還是我羅章夠狠….」
心中懷疑變成現實，參謀長的第一想法就是：勸解羅章，放棄這個不但會毀了自己聲譽，甚至於會毀了整個第九集團軍聲譽的決定。
對著羅章，一臉擔憂的勸解道：「師座，我們絕對不能這麼做….一旦這麼做了，我們就違反了日內瓦公約。到時候不僅僅國民政府會通過各種手段來聲討我們，就連國際上，也會做出對我第九集團軍不利的決定….請師座三思….」
「請師座三思….」在參謀長示意下。站在指揮部內的一眾部下，齊聲勸解道。
「夠了….」已經被日軍行為完全激怒的羅章，一臉不耐煩擺了擺手，帶著怒氣咆哮道：「我不管什麼日內瓦公約，我只知道，日本人正在殘殺我們的同胞。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們的兄弟們，就會像二連一百多官兵那樣，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
「所以。不管結果怎麼樣，這件事情，我做定了。一定要讓日本人知道，什麼是以血還血。讓他們知道。我們中**人，也是有血腥的….總之一句話，馬上按照我的命令去辦。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個人負責。在沒有得到上級命令之前。我是通化守軍最高長官，軍事上。我說了算….」
說完，看到站在命令仍然一動不動的參謀長，再次咆哮道：「參謀長，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如果你不去傳達命令，我就親自去。另外，如果你對這道命令有什麼不滿，可以馬上通過電台上報總座。但是，在沒有得到總座具體命令之前，必須執行我這個師長的命令，馬上去給部隊下達命令….」
「是，師座…」
參謀長帶著不甘和擔憂的複雜表情，迅速走到電話機旁，開始下達命令。
師長羅章，迅速從參謀長身上收回目光後，對著擺在面前的作戰地圖，自言自語開口道：「日本人首戰告捷，拿下我們前沿陣地，再加上手中人質的威脅。不出意外，重新恢復士氣的日本人，一定會再接再厲，向我們二線陣地發起攻擊….」
加上昨天近乎於全軍覆滅的一連，戰鬥才剛開始，就損失整整兩個步兵連的226團團長，一臉擔憂的回答道：「師座，我們在二線陣地僅僅部署兩個步兵連。如果日本人再拿手中人質做威脅，向陣地發起攻擊。那堅守二線陣地的兩個步兵連不是又要….」
羅章當然明白自己部下所說，短暫沉思後，語氣堅定的回應道：「你說得對，我們兵力有限，絕對不能再這麼損失下去了…」
隨後，對著一名作戰參謀，果斷命令道：「王參謀，命令炮兵團，集結所有火炮，馬上在二線陣地前方兩百米位置，打出一條隔火帶，用炮彈，暫時擋住日軍攻勢….只要能擋住日軍兩個小時，我們手中就會擁有同樣籌碼，威脅對面日本人釋放所有同胞….」
說完，轉身將目光轉移到空二師師長高志航身上，開口道：「高師長，按照目前炮彈消耗量。空軍昨天運到通化的炮彈，最多只能堅持到中午。所以，希望空二師今天能繼續幫助我們運送炮彈….」
「請羅師長放心，還是老辦法，我空二師兩個轟炸機團，兩個中隊輪番給步兵提供空中掩護，剩餘四個轟炸機中隊，負責空運炮彈以及其他作戰物資…」高志航沒有猶豫，非常爽快回應道。
「謝謝高師長，另外，請高師長馬上命令轟炸機升空作戰，盡可能從空中威脅日軍進攻部隊…配合炮兵，暫時擋住日軍攻勢，給我們抓捕日本人，同城外日軍談判贏得時間….」羅章長鬆一口氣，感激道。
日軍第十五旅團臨時指揮部，自收到進攻部隊成功佔領前沿陣地消息後。整個指揮部，自旅團長木山少將以下幾十個人臉上，都流露出濃濃笑容。
看到已經飄蕩在前沿陣地上的日本月經旗，旅團參謀長一臉恭維的說道：「旅團長，您的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好了，僅僅以一個步兵中隊代價，就拿下守軍前沿陣地。按照如此進攻速度，我們最多付出一個步兵大隊，就可以兵臨通化城下….」
「嗯….」終於看到勝利希望的木山少將，一臉微笑的了頭，開口道。
「從目前戰況來看，通化守軍對我們手裡的中國人質非常顧忌。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依靠手中中國人質，拿下通化縣城…-」
說完，信心滿滿的木山少將，對著面前參謀長命令道：「參謀長，馬上抽調一個步兵大隊，帶上一千名中國人質，迅速向守軍二線陣地發起攻擊，爭取在一個小時以內，拿下守軍二線陣地….」
「哈衣，旅團長閣下….」旅團參謀長同樣一臉自信的回答。
不過，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得到命令的旅團參謀長，剛剛準備走出指揮部去下達命令，一串突兀的炮彈呼嘯聲，由遠及近，忽然傳到大家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