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8 老蔣的隱忍 文 / 574981
南京國民政府，專門給老蔣管理錢袋子的孔祥熙部長，正根據出訪東北代表團發回的最新消息，統計此次中央政府前往東北三省的最新花費……
「購買武器裝備，一共花費一億大洋…給孫立人的報酬，加上從裝甲師挖人，一共花費一千萬大洋….給張自忠前往中央政府任職的報酬，一共三百萬大洋…給黃埔軍校第五期張學勝脫離國防軍的報酬，一共十萬大洋……」
隨著一個個數據被副手從嘴裡念出來，對數據非常敏感的孔祥熙，已經在腦海中計算出此次中央政府代表團出訪東北三省的總花費：一億兩千九百三十五萬大洋…
雖然孔祥熙掌握了整個國民政府財政，但是，仍然被腦海中這個數據給嚇了一大跳。要知道，此時此刻的民國政府並沒有統一全國，中央政府佔據的江南數省雖然富庶，但是，一年的財政收入全部加起來，也只有兩個億的大洋不到。
更加重要的是，兩個億的財政收入中，一大半都要用來養軍，用於中央政府不斷發動的各種軍事戰爭。再加上各地政府機關的大量花費，政府每年的收入幾乎都是入不敷出。如果不是江浙財閥對老蔣的連年支持，整個國民政府，也許早就因為缺錢而破產了。
為了此次東北之行，在老蔣示意下，通過各方面籌集，孔祥熙足足準備了五千萬大洋。可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購買武器，自己費盡心思籌集的五千萬大洋連購買武器都不夠。於是。在老蔣的首肯下，孔祥熙開始從國內各大財閥。甚至於國外銀行進行借貸，終於再次籌集到剩下的七千多萬。滿足此次東北之行的所有需求。
不過，中央政府的東北之行滿足了，特別是大批蘇式裝備開始源源不斷武裝中央軍以後。整個國民政府卻為之欠了一屁股債，按照孔祥熙的說法，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整個國民政府除了軍隊外不花一分錢，才能將這些債務給還清。
統計完各種數據後，盡職盡責的孔祥熙，第一時間將這個結果報告給老蔣。作為國民政府主席。此次東北之行雖然讓政府欠了一屁股債，但是，對比此行所取得的戰果，老蔣可謂是非常滿意。
先不說可以武裝數十萬大軍的蘇式裝備以及大量重型武器，讓國民政府足足剩下數億大洋資金。就說政府從國防軍內部『挖過來『的大量軍政人才，在老蔣眼裡，只要這些人才離開國防軍，就會給國防軍造成巨大打擊。不但如此，還會給中央政府軍帶來大量軍政人才。讓中央政府軍在最短時間內，形成國防軍所擁有的戰鬥力。
對自己所使用陰謀充滿信心的老蔣沒有想到，自己扔出的兩千多萬大洋，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國防軍內部。凡是被他用大洋『收買』過的軍政人才，此時此刻，全部躲在自己家中清點此次算計老蔣行動中的自己收穫。
當時間距離雙方約定時間越來越近。坐鎮南京中央政府的老蔣已經做好看戲，看看國防軍一次性失去這麼多優秀軍政人才後。會不會發生內亂的時候。已經加緊對東北三省情報收集的戴笠，一臉難堪的敲響老蔣辦公室大門。
看著面前興致大好的老蔣。站在老蔣面前足足經過一分鐘猶豫的戴笠，還是鼓足勇氣開口道：「校長，東北好像出事了…」
「額…」興致正濃的老蔣沒有發現戴笠臉上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仍然按照自己預想，對面前戴笠一臉興奮的問道：「雨農，是不是答應我們的原國防軍軍官已經提前一步離開國防軍，並且引起國防軍內亂…」
面對老蔣看向自己的期望目光，已經多次讓老蔣對自己失望的戴笠，很想對老蔣點一個頭。不過，在經過短暫沉思後，還是面色沉重的搖了搖自己腦袋，對著老蔣回答：「校長，讓您失望了….答應我們的上百國防軍軍官不但沒有離開國防軍，反而失去和我們的聯繫….這是東北情報局剛剛匯總過來的情報，負責聯絡一百餘國防軍軍官的情報員，全部和總部失去聯繫，生死未卜……」
「什麼….」此時的老蔣就好像一頭忽然發怒的豹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面前戴笠。而後，對著面前面色微微緊張的戴笠，厲聲質問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們在東北做的這些事情被國防軍發現了，負責聯絡這些軍官的相關人員，也被國防軍給控制了……」
戴笠一臉為難的搖了搖自己腦袋回答道：「報告校長，具體情況還不知道。我已經命令東北情報局盡快查清楚此事。不過有一條學生可以肯定，此次我們花費重金從國防軍內部挖人的計劃已經破產了…」
「啪…」緊握在老蔣手裡的玻璃杯，毫無徵兆的成了老蔣發洩憤怒的目標。隨著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在辦公室響起，裝了整整半杯水的玻璃杯，直接被老蔣摔得粉碎。
隨後，對著面前戴笠大聲咆哮道：「娘希匹，這麼完美的計劃，怎麼可能破產….雨農，你要知道，為了這個計劃，中央政府整整付出三千萬大洋。三千萬大洋啊….如果用來購買國防軍手裡的蘇式武器，就是裝備十萬大軍也不是不可能，而現在，你竟然告訴我，些錢竟然全部都打水漂了….」
咆哮完畢，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再次轉移到戴笠身上後，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繼續追問道：「雨農，你實話告訴我，整個計劃還有沒有可能進行挽回的可能….三千萬大洋，足足佔據了政府一年財政收入的一層半。這麼龐大的一筆資金扔到東北三省，絕對不能讓它連一點細小的水花都不能濺起…」
戴笠語氣凝重的回答：「報告校長。是否還有挽回的餘地，學生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學生可以保證，只要學生摸清楚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後。一定會盡一切可能挽回這件事….」
「好…」聽到這句話，老蔣充滿憤怒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難能可見的喜色。非常滿意的對著面前戴笠許諾道：「雨農，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辦好這件事。只要這件事辦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將情報處升級為情報局，提升你在中央政府的地位….」
「謝謝校長，學生一定不辜負校長厚望….」
戴笠帶著對未來憧憬離開老蔣辦公室後。東北國防軍各部，剛剛消失兩天時間的一百多名各級軍官。再次出現在眾人視野。
面對這個消息，中央政府位於東北三省的情報局，迅速派出新的情報人員前往各地聯繫這個已經和自己商量好的軍官。不過，讓中央政府情報局感到意外的是，一百多名軍官他們是見到了，但是，他們對自己是否曾經受到過中央政府大洋的事情卻矢口否認…
國防軍裝甲師師部，看著面前一臉震驚的學長，孫立人平靜的喝上一口茶後。語氣淡淡的回答道：「學長，你不要搞錯了….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去中央政府任職了….還有，我什麼時候收過你一千萬大洋，希望你不要血口噴人。再說了。僅僅一千萬大洋就想讓我放棄國防軍裝甲師師長一職，校長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孫立人了。實話告訴學長，我所統帥的裝甲師。僅憑一年的各種軍費，就達到驚人的一千萬大洋…」
面對眼前兩天不見就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一般的孫立人。坐在孫立人面前的學長也不是傻子，馬上就發現其中一些問題。
短暫沉思後。對著面前孫立人直言了當的反問道：「孫師長，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我希望你如實相告….從我們一開始見面，你是否就已經做出不打算離開國防軍的決定。至於接下來一次又一次和我見面，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校長給你開出的一千萬大洋報酬？」
孫立人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再次喝上一口茶後，對著面前學長繼續一臉平靜的說道：「學長，別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我只想告訴你，只有在國防軍，我孫立人才能實現從小的殺敵報國夢想。所以，自我進入國防軍，見過國防軍李總司令以後，我就從未想過離開國防軍。生是國防軍的人，死是國防軍的鬼……」
「我明白了…」從孫立人的回答中，坐在孫立人面前的中將學長已經明白很多問題。長歎一口氣後，已經知道自己上當的他，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對著面前孫立人提醒道：「孫師長，作為老同學，我再善意的提醒你一次….一個多星期時間，你一共從我手中拿走了校長打算給你的整整一千萬大洋，你就不擔心國防軍李總司令因為這一千萬大洋對你產生猜忌，不再信任你，甚至於將你調離國防軍裝甲師師長一職…」
聽到『猜忌』兩個字，孫立人不但沒有露出任何擔憂神色，反而閃過一絲發自內心的嘲諷，對著面前學長反駁道：「學長，你以為我們國防軍總司令和校長一樣，對誰都充滿猜忌，從來不信任自己部下嗎…」
「既然事情已經做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從你手中得到的一千萬大洋，只有五百萬大洋會最終落到我自己手中。至於剩下的五百萬大洋，我已經於兩天前上繳國防軍總司令部，充當國防軍數十萬將士接下來幾個月的軍餉。」
「另外，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們聯絡的一百多名國防軍中高級軍官，全部都在這兩天時間內，上繳了從中央政府，也就是校長手中獲得的一半大洋，充當國防軍數十萬將士軍費。你們的蔣主席，也就是我們的校長，再一次被我們總司令給騙了….如果不出我的意料，中央政府在東北三省再次白白損失三千萬大洋……」
說到這裡，又一絲充滿嘲諷的笑容從孫立人臉上一閃而過。對著面前仍然處於震驚中的血戰感慨道：「還有一件事。回到南京後，不要忘了待我向校長表示感謝。沒有校長的支持。我孫立人就不會在這次行動中，足足贏得五百萬大洋的收益…」
自己再次被李國勝算計。不但如此，差不多三千萬大洋扔進東北三省這個漩渦，不但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反而讓國防軍白白賺取一千多萬…
作為南京國民政府主席的老蔣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虧。全身上下被發自內心憤怒給籠罩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大罵道：「娘希匹，狡猾的李國勝，竟然連這麼卑鄙的事情都做出的出來。不要忘了，他是軍人，不是陰險狡猾的商人….不行。中央政府絕對不能白白吃這麼大一個虧，我們一定要通過這件事，將國防軍的陰險嘴臉徹底展現在國人面前…」
說完，憤怒的老蔣迅速將目光轉移到楊永泰身上，開口命令道：「楊秘書長，我命令你，馬上通過國府控制的所有宣傳機構，將國防軍的狡猾行徑公佈出去，我要通過這件事。將國防軍在全國民眾中聲威和名聲徹底搞臭…」
聽到老蔣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森森殺氣，楊永泰心中雖然充滿恐懼。但是，仍然盡職盡責的站了出來反對道：「總司令，卑職以為這個事情我們不但不能宣傳出去。還要忍氣吞聲，從其他方向，報復國防軍及國防軍總司令李國勝…」
「請總司令….校長…息怒…」在楊永泰示意下。不管軍方將領，還是各部門長官。幾乎一起向前邁出一步，對著面前仍然處於怒火中的老蔣。大聲建議道。
「娘希匹，吃了這麼大的虧，連報復都不能，我這個國民政府主席還有什麼威信….楊秘書長，你說，今天如果不能說出一個理由出來，秘書長的位置，你就不要坐了…」
面對老蔣看向自己的逼人目光，楊永泰緊張的心反而平靜下來。短暫分析後，開口道：「總司令，這件事國防軍雖然給我們造成重大損失。但是，整個事情的起因卻在我們身上。一旦我們將這件事公佈出去，國內各大地方勢力就會知道，我們中央政府為了針對外敵竟然不惜使用金錢攻勢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
「作為民國正統的我們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以後還有什麼理由統帥各大地方勢力，讓各大地方勢力相信中央政府…」
「所以，卑職請總司令息怒，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將中央政府推倒國內所有地方勢力的對立一面，讓大家一起防備中央政府。另外，即使我們將這件事公佈出去，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百姓也不會相信。因為，國防軍在國內的聲威，隨著閱兵式的進行，已經遠遠超過中央政府。只要是一個中國人都知道，在中國東北三省，有一支真正可以同列強進行作戰，通過戰鬥保家衛國的中國國防軍。」
情報處處長戴笠，緊隨其後對著老蔣勸解道：「校長，楊秘書長說得對，將這件事公佈出去，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所以，為了中央政府的剩餘，請校長息怒…」
一臉陰沉的老蔣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對著面前準備繼續開口的部下，厲聲質問道：「那你們告訴我，作為民國正統的我們，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任憑國防軍這麼一個地方勢力玩弄於鼓掌之中而不作出任何反應嗎？」
此次行動的總指揮何應欽，同樣因為上當受騙而充滿怒火。面對老蔣掃向眾人的目光，何應欽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話了。否則，自己在中央政府的威信，一定會因為此次失敗並且不敢承擔責任而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在老蔣的凝視下，一臉堅定的站了出來開口道：「總司令，卑職以為，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訓練新軍，而不是報復國防軍。此次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們並不是一無所獲。超過兩百餘名來自國防軍的營連一級軍官，已經在情報局的幫助下，被送到南京。只要有這些來自國防軍的基層軍官在，國防軍的訓練方法就可以在中央軍完全展開。」
「加上我們從國防軍手中購買的大量武器裝備，卑職可以肯定，最多半年時間，我們就可以整編出至少一百萬人的新軍。只要有一百萬新軍在手，中央政府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對周邊各大地方勢力的武力統一。」
「一旦關內各大地方勢力被我中央政府完全統一，中央政府手裡的新軍數量，就會增加到兩百萬人。因為，位於我們周邊的各大地方勢力，同樣在利用從國防軍手中購買的大批武器裝備訓練新軍…」
「兩百萬新軍在手，僅僅佔據東北三省以及山東省的國防軍即使擁有再怎麼強大的軍事實力，也不可能是我中央政府的對手。所以，卑職以為，我們現在的耽誤之急是訓練整編新軍。在周邊其他地方勢力前面，提前一步完成新軍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