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7 兵臨柳州 文 / 574981
廣西柳州位於廣西省中部，交通便利，一直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對於第七軍軍長李品仙來說，守住柳州，自己所佔據的廣西東南部地區就可以高枕無憂，永遠不會受到南寧地區國防軍部隊。
面對這樣一個幾乎把持了自己命脈的戰略要地，李品仙非常重視，直接將第七軍最精銳的十九師駐紮在柳州一帶。不但如此，第七軍唯一的一個山炮營，也被李品仙加強給十九師，確保整個柳州的萬無一失。
作為李品仙麾下的頭號主力師，十九師師長周耀宗不但是李品仙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同樣是一名從排長一級一級通過戰功晉陞上來，有著非常豐富作戰經驗的老蔣。
作為兵家必爭之地的柳州雖然擁有堅固的城防工事，但是，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周耀宗師長清楚，自己將全師所有兵力全部集中在柳州城內，憑借柳州城高大而堅固的城防工事，絕對能確保柳州的萬無一失。但是，一旦敵人出動重兵將柳州城團團包圍，那集中在城內的自己就會變成一支被困在籠子裡的老虎，即使擁有再怎麼強悍的戰鬥力，也無法發揮出來。更加重要的是，包圍自己的敵人，在沒有任何後方威脅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直接繞過柳州城，直撲第七軍軍部所在地桂林。
固守柳州城有這麼大的壞處，經驗豐富的周耀宗當然不會去這麼做。於是，一個成『品』字形的部軍方案就在周耀宗的干預下完成。十九師下屬三個旅分成三部分，一二兩個旅分別駐防同柳州僅有不到五十公里。也就是一天行程的象州和合山兩地。第三旅，師部直屬部隊。軍部加強給自己的山炮營，柳州守備團…總計五千餘人的強兵由自己親自進行指揮。固守柳州城，同一二兩個旅成掎角之勢，互相支援…
在周耀宗眼裡，只有這樣部署自己才能做到攻守兼備，不負軍長李品仙對自己的信任，守好柳州，同時，給一切膽敢向柳州進攻的敵人以致命一擊。
周耀宗師長的軍事部署對於一個普通對手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萬無一失。因為。想要進攻柳州的對手一旦不能再一天以內拿下柳州，合山，像州三座城市中的任何一座，這支進攻部隊就會在無形之中，陷入其他兩城所排出增援部隊的反包圍之中，即使最終沒有被十九師全殲，也會在十九師強有力的攻擊之下損失慘重。
但是，讓周耀宗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所面對的國防軍不是國內就軍閥部隊。而是一支有著豐富山地作戰經驗，而且裝備精良，連蘇聯紅軍和日本軍隊都戰勝過的精銳。
因為廣西多山的緣故，天雖然已經大亮。但是，在濃濃霧氣的影響下，柳州城的可見度也才不到兩百米。也就是說。守在柳州城牆上的十九師官兵及時借助望遠鏡，也才能看到城外兩百米外若隱若現的雜草和灌木叢。
就在這場大霧的籠罩下。一千多國防軍炮兵部隊正源源不斷將綁縛在騾馬上的火炮零件給搬運下來。而後，在各自班排長的指揮下。迅速組裝成一門門山地榴彈炮和山炮。
轉眼之間，超過五十門各種口徑火炮就組建完畢，並且在距離柳州城大約五百米位置構建炮兵陣地。
當一門門碗口粗細火炮炮管慢慢昂起自己腦袋，將黑洞洞炮口直指柳州城的時候。山地師一團兩千多名身穿迷彩服官兵，如同變魔術一般從密林內鑽出，穿過炮兵陣地後，再次消失在遍地雜草和灌木叢的原野之中。
隨著溫度越來越高，籠罩在山澗的霧氣也開始慢慢消散。就在這是，一陣來自幾百米外光幕從中的反光，忽然引起柳州城牆上一名士兵的注意。作為一名曾經參加過中原大戰的老兵，他非常清楚，這種刺透人心的反光絕對不是普通玻璃所能發出來的。
既然不是玻璃反光，那就只剩下一眾可能，刺刀反光。
想到這裡，面色大變的老兵趕緊趴在城牆牆垛，開始認真觀察剛剛發出反光的一叢灌木叢。不過，當他認真進行觀察的時候，這道刺透人心的反光已經消失不見。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剛剛看到的都是錯覺….」老兵自言自語的說道。
隨後，瞪著一雙眼睛繼續往遠處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老兵視野盡頭，十多根在太陽映照下，向外散發出一陣幽幽藍光的炮管，若隱若現的從灌木叢中伸出。更加重要的是，一天前還是枝繁葉茂的灌木叢，此時此刻全部消失不見，露出光禿禿的黃土地….
看到這裡，久經沙場的老兵馬上意識到自己剛剛看到的刺刀反光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一支部隊秘密向自己所在的柳州城壓來。隨後，也不管身邊同僚和長官的叫馬上，對著位於城門樓內休息的連長大聲驚呼道：「有情況，連長，擁有情況，城外有情況….」
「你個狗日的王一天，一大早的就一驚一乍的，咱們這是柳州，不是合山和小周。即使有情況也是合山和象州兩座縣城，關我們什麼事情….怪不得你小子當兵三四年時間，還是一個小小的班長，做事不穩重……「在老兵一臉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沒有等來連長，而是等來連長對自己的咒罵聲。
不過，已經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的老兵，絲毫不理會周邊同僚看向自己的嘲諷眼神。對著城門樓繼續叫道：「連長，我沒有看……城外真的有情況，火炮，我連敵人的火炮都看到了，好多的火炮，不信你出來用望遠鏡看看…「
聽到這裡，正在城門樓內閉目養神補覺的臉上也不得不慎重起來。要知道。他的責任不僅僅關係到柳州城安危，同樣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拿起放在手邊的唯一一副望遠鏡就衝出城門樓。而後。趴在城垛口，舉起望遠鏡。順著老兵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望遠鏡的幫助下，山地師一團修建在柳州城外的炮兵陣地，就好像直接擺在連長眼前一般，清晰可見的出現在望遠鏡內。
看到這裡，連長臉上再也看不到剛剛的囂張表情，站在城牆上的雙腿下意識開始顫抖後，終於放下望遠鏡。而後，對著身邊部下一臉驚恐的咆哮道：「混蛋，都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敵情。城外有敵人準備向我們發動攻擊，連炮兵陣地都修好了….」
「各班排馬上做好戰鬥準備….通訊兵，馬上聯繫師座，城外發現不明軍事武裝，具體兵力不詳細。但是，對方至少裝備有一個團的重炮，並且已經在城外修建炮兵陣地，隨時可能向我柳州城發起攻擊，請求增援…」
一陣刺耳的報警聲就開始在柳州城上空迴盪。平靜的柳州城就好像被丟進一顆原子彈，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剛剛走出家門準備為家人購買飯菜的普通百姓，就好像受驚的兔子，開始在街道上來回亂竄。向自己家奔逃而去。剛剛起床正在吃早飯的數千官兵，同樣因為這陣突如其來的報警聲而陷入混亂。不過，這種混亂僅僅維持幾秒鐘。就在各級長官的咆哮聲中恢復次序。
回到營房拿起屬於自己的裝備，而後。在長官的命令聲中在訓練場進行集合。
城內十九師師部，面對突如其來的警報聲。同樣陷入一片混亂。在師部自師長周耀宗一下幾十名軍官眼裡，即使國防軍想要向自己發動進攻，首先遭到攻擊的一定是象州和合山兩座縣城中的一座。而現在，國防軍直接跳過距離自己最近的象州和合山，出人意料的向兵力最為雄厚，防禦工事最為堅固的柳州城發起攻擊。
國防軍出人意料的這一手不僅震撼了柳州城內所有軍民，同樣震撼了正為自己嚴密部署而沾沾自喜的師長周耀宗。
面對柳州城上空不斷進行迴盪的警報聲，面對作戰參謀來自於城牆警戒部隊的報告。足足過了一分鐘之久，周耀宗師長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而後，對著身邊部下愣愣的反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股國防軍的指揮官難道瘋了嗎，他就不擔心自己後路被我們堵住，最終被全殲在柳州城外嗎？」
說到這裡，一絲充滿嘲諷的笑容，忽然從周耀宗臉上一閃而逝。而後，繼續自言自語的開口道：「或者說這股國防軍部隊有著充足的自信，在象州和合山兩地增援部隊感到柳州之前攻破柳州城，憑借柳州這座堅城進行固守，一舉消滅咱們十九師…」
面對自信的有點找不著邊的周耀宗師長，一直站在身邊沉默不語的參謀長開口提醒道：「師座，卑職以為，對待城外的國防軍部隊，我們不能大意….根據城防部隊報告：已經出現在城外的國防軍總兵力雖然還不清楚，但是，這股國防軍卻裝備了不下於一個團的重炮部隊。要知道，我們十九師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山炮營，僅從火力上來說，我們已經遠遠低於城外國防軍部隊。一旦這支國防軍部隊不計消耗的向我們柳州城發動炮擊，我們城防工事即使再怎麼堅固，兵力再怎麼雄厚，也經不起對方炮兵的源源不斷消耗。」
參謀長解釋完畢，整個指揮部頓時陷入死一般寧靜。因為大家從參謀長的解釋中聽出一絲不對勁，眼前這場即將爆發的攻防戰，似乎並沒有師座剛剛所說的那樣簡單。因為，大家再怎麼計算都沒有計算到國防軍出此奇招，而且將這麼多重炮悄無聲息的運動到柳州城。
不過，在指揮部所有人中間，作為師長的周耀宗少將卻是一個意外。面對身邊部下臉上不斷流露出來的凝重表情，周耀宗不怒反笑的開口道：「參謀長，我可以自信的告訴大家，不出我的意外，大家都被城外的假象給騙了…」
看到大家看向自己的不解表情。周耀宗開口解釋道：「咱們都是軍人出身，甚至有不少人是炮兵出身。對火炮的瞭解程度遠遠超過我。大家認真想一想，我們裝備的一門75毫米口徑山炮的重量都超過一頓。那口徑達到一百零五毫米的榴彈炮呢….我們桂軍雖然沒有裝備這種大口徑重炮，但是，看總算是看過吧…據我瞭解，一門普通的105毫米口徑榴彈炮的重量能達到驚人的二點五噸，也就是五千斤重。」
看到大家臉上的不解神色並沒有任何舒緩，師長周耀宗繼續一臉玩味的解釋道：「大家再看一看面前的地圖，不算我們後方的桂林，國防軍要想兵臨咱們柳州城下，只有兩條路可走。而這兩條路無一例外的全部處於象州和合山兩座縣城的監視之下。你們認為國防軍有能力在兩個縣城整整兩個步兵旅的監視之下。將如此數量龐大的重炮運送到柳州城下嗎？」
「當然，也有人會說國防軍也許會走山路，將這些重炮運送到柳州城下。這個問題就要牽扯到我剛剛說的另外一個問題，105毫米口徑榴彈炮的重量。先不說重達五千斤的龐然大物，就說咱們桂軍裝備的75毫米山炮。」
說到這裡，周耀宗迅速將目光轉移到師部唯一一名炮兵參謀身上，開口問道：「王參謀，你是炮兵出身，如果是你指揮咱們裝備的山炮營。有沒有可能在不走公路的情況下，將山炮營下屬所有裝備和彈藥從南寧運送到咱們柳州城….」
面對這個問題，炮兵參謀幾乎想也沒有想就回答：「師座，請恕卑職無能。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周耀宗師長似乎對這個答案早已經瞭然於胸，得到炮兵參謀肯定後，對著身邊部下肯定道：「大家都聽到了嗎。連75毫米口輕山炮都無法通過山路運送到柳州城外，更何況城外國防軍暴露在我們面前的105毫米口徑榴彈炮。所以。我可以自信的告訴大家，國防軍部署在柳州城外的炮兵陣地是一個疑陣……」
周耀宗的對手如果不是國防軍。他的想法絕對可以稱得上萬無一失。但是，上天偏偏要和她開一個玩笑，讓他碰上山地師，而且是一支全部裝備特殊武器的山地師。
山地師所裝備的105毫米口徑榴彈炮並不是普通野戰部隊所裝備的榴彈炮，而是專門為山地部隊而研發的山地輕型榴彈炮。整門榴彈炮的總重不到兩千斤，更加重要的是，為了適應山地作戰，整門榴彈炮可以直接被拆卸成五個部分，分別由騾馬進行快速轉運。
而山地師一團所攜帶的幾十門輕型山地榴彈炮，就是炮兵部隊依靠數百匹騾馬，從山路馱運而來。當然，這裡面所隱蔽的東西，都不是周耀宗所不知道的。因為，放眼國內各大軍閥勢力，包括中央政府在內，都沒有什麼山地部隊和普通野戰部隊之分，更何況裝備專門的山地輕型榴彈炮。
沒有重炮威脅，這些擅長山地作戰的貴軍指揮官馬上眼睛一亮，剛剛還是低迷的士氣也迅速得到恢復。肩扛上校軍銜的十九師三旅旅長首先反應過來，瞪著一雙充滿炙熱的眼睛對周耀宗問道：「師座，您下命令吧….既然國防軍部署在城外的炮兵陣地都是假的，那咱們貴軍也不是喝稀飯的。我保證，只要國防軍敢對咱們柳州發起攻擊，我第三旅一定讓他們在柳州城外碰的頭破血流……」
「很好…」看到已經恢復士氣的部下，師長周耀宗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對著三旅旅長命令道：「張旅長，現在我命令，第三旅全體官兵務必死守城防工事，堅守到增援部隊增援柳州城。而後，在增援部隊的配合下，對聚集在柳州城外的國防軍部隊實施反包圍，一舉全殲其餘柳州城外。」
「山炮營，馬上修建炮兵陣地，對準城外國防軍設立的炮兵陣地，將其摧毀。只有這樣，將士們的士氣才能重新得到恢復。另外，參謀長，你馬上將這裡的情況上報軍部，同時，給駐防象州，合山兩地的一二兩個旅下達命令，兩個旅分別抽調一個步兵團以及旅部直屬部隊，迅速增援柳州，完成對柳州周邊地區國防軍部隊的反包圍…」
「是，師座….我馬上就給軍部去一封電報，同時，給一二兩個旅下達出兵命令。」仍然帶著一絲擔憂的師參謀長開口保證道。
看著面前再次恢復次序的師部，周耀宗臉上終於恢復笑容。而後，拿起一副望遠鏡，對著身後副官命令道：「王副官，帶上一個警衛排，跟我一起上城牆。今天我要和大家一起親眼目睹國防軍部署在城外的炮兵陣地煙消雲散。」
「是，師座….」副官也被周耀宗臉上的自信笑容給感染，大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