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1 老蔣想當漁翁 文 / 574981
老蔣想當漁翁
丟掉相關重型裝備，第二軍隊伍長度直接少了一半全軍剩下的三萬輕步兵，靠著自己雙腿，以每天三十公里速度緩緩向山西境內擋在孫連仲面前的第一道軍事要塞娘子關撲去。
不過，正如參謀長周運良分兵前猜想中的那樣，駐防晉北的兩萬晉綏軍並沒有打算這麼輕鬆的讓第二軍走過這段山路，兵臨娘子關下。
浩浩蕩蕩的隊伍剛剛向前推進不到五公里，一陣密集的槍聲就驟然於前鋒營所在位置響起。很快，迅速前進的部隊就停了下來。當然，一直同前鋒營保持通話狀態的通訊兵也在第一時間衝到軍長孫連仲面前報告道。
「報告軍座，前鋒營通報，部隊忽然遭到晉綏軍一個連伏擊，已經損失一個步兵排，前鋒營正在同襲擊者進行交火，爭取將其全殲…」
很快，密集的槍聲就停了下來。剛剛報告的通訊參謀再次走到孫連仲面前報告道：「軍座，戰鬥已經結束….不過，襲擊我們的一百多晉綏軍並沒有被消滅，成功撤入公路兩邊的山林之中。為避免再次遭到晉綏軍伏擊，前鋒營已經放棄追擊進行回撤…」
話音落下，一臉不滿的孫連仲大聲罵道：「你去問問前鋒營是幹什麼吃的，損失一個步兵排不說，一個步兵營連敵人一個連都抓不住。如果再出現這樣情況，前鋒營直接給我到後面運送輜重，我重新換一隻部隊充當前鋒……」
就在這時。匆匆趕來的周運良參謀長非常及時的給通訊參謀解圍道：「軍座，這也不能怪前鋒營….你看公路兩邊地形。除了大山還是大山。只要伏擊我們的晉綏軍一擊就撤，即使前鋒營將士們都長了翅膀。也追趕不上這些撤入山林內的晉綏軍…」
說到這裡，一絲凝重表情迅速浮現到周運良臉上，語氣沉重的對著孫連仲繼續分析道：「不出意外，晉綏軍在晉北的總指揮是一名非常擅長山地作戰的專家，幾乎將晉北地區的山地地形給運用到了極致，非常像總司令曾經給我們講過的山地游擊戰戰術……」
「山地游擊戰…我也有點印象…根據總司令所將，山地游擊戰是赤黨軍隊非常擅長的一眾作戰方式，國民黨中央軍對赤黨軍隊的幾次重兵圍剿，都敗在這個所謂的山地游擊戰中。而且還吃盡苦頭，損失慘重……」孫連仲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
當然，李國勝既然對大家講過山地游擊戰術，那就一定講過後世針對山地游擊戰術的具體破解辦法。所以，孫連仲臉上的凝重表情僅僅持續十秒鐘不到，就被一絲發自內心的冷笑給取代。對著周運良一臉寒意的說道。
「山地游擊戰術，很好，那我孫連仲今天就給他破了這個山地游擊戰術…」
「命令。前鋒營馬上成戰鬥隊形展開，繼續向前搜索前進…參謀長，你馬上聯繫空軍，抽調一個轟炸機小隊。跟隨前鋒營一起，對公路兩邊山地進行低空搜索。一旦發現伏擊前鋒營的晉綏軍，不要吝嗇航空炸彈。直接將他們淹沒在炮火之中…」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分散在晉北的兩萬晉綏軍到底有多少個步兵連讓我們消耗。」
「是。軍座…」
距離前鋒營一公里外的一道山樑上，一百多晉綏軍隱蔽在雜草叢之間。緊握武器，一動不動盯著正前方公路，等待國防軍前鋒營到來。
就在大家還未看到前鋒營身影的時候，一陣沉悶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慢慢傳到大家耳朵，緊隨其後，一個黑點就出現在天空正東方向。隨著轟鳴聲越來越大，幾乎緊貼地面飛行的銀白色轟炸機身影，迅速出現在這些晉綏軍視野。
剛剛還是自信滿滿的一百多晉綏軍臉色，迅速變得一片慘白。畢竟，對於這裡的很多晉綏軍士兵來說，頭頂上的轟炸機都是第一次所見。再聯想到不少老兵對這種轟炸機強悍戰鬥力的形容，一些沒有經歷過什麼戰陣的新兵甚至出現一絲逃跑的想法。
特別是轟炸機從大家頭頂一掠而過，甚至將不少人軍帽和蓋在身上雜草直接掀翻的瞬間。一些膽小士兵的雙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身邊老兵不斷用自己嚴厲目光制止自己，這些心虛的新兵已經認為自己暴露目標，不顧一切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向後方密林逃去。
看到轟炸機漸漸遠去，強忍著心虛表情的連長不得不對部下開口安慰道：「兄弟們不用擔心，敵人只是用飛機虛張聲勢，對地面進行空中偵察。再說了，即使敵人飛機發現我們，也不好對我們進行精確轟炸。咱們只有一個步兵連，對於空軍來說，幾乎沒有任何轟炸價值。所以，大家完全不用理會頭頂轟炸機，只需要靜靜的趴在這裡，給國防軍前鋒營以致命一擊後，馬上撤入身後密林逃之夭夭…」
一百多晉綏軍在連長慫恿下慢慢恢復士氣，並且重新進入臨戰狀態後。前鋒營非常稀疏的搜索隊形終於出現在大家面前。
不過，讓大家感到意外的是，晉綏軍連長臉上不僅沒有因為晉綏軍出現而高興，反而被一絲凝重給取代。在這位非常喜歡爭強好勝的連長眼裡，面對前鋒營擺出的搜索隊形，即使自己動用全部火力，也只能在短時間內殺傷國防軍最多半個排。拿這個結果和剛剛取得勝利並且成功撤退的一連相比，明顯沒有任何可比性。
不過，再小的蚊子也是肉。同一連連長的攀比心思僅僅從腦海一閃而過後，就對著身邊部下下達開火命令。當然。作為連長的他也對著不遠處一名國防軍士兵狠狠扣動手中衝鋒鎗扳機。
密集而清脆的槍聲從手中衝鋒鎗槍膛內響起，正好處於包圍圈內的十幾名國防軍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好像割倒的小麥一般，紛紛中彈倒地。當然。沒有遭到攻擊而且一直處於戰鬥狀態的士兵，則下意識撲倒在地，舉起武器，對著山樑上不斷向自己傾瀉彈藥的晉綏軍射出密集的復仇子彈。
看到自己再也不能取得絲毫戰果，伴隨越來越多國防軍加入戰鬥，自己部下已經漸漸被對方壓得抬不起腦袋，晉綏軍連長不得不一臉不甘的下達撤退命令。
當一百多晉綏軍掀開蓋在背上的茅草，想要進行撤退的時候。聞訊趕來的一架低空轟炸機已經出現在大家頭頂。
「大家不用怕，馬上向樹林撤退。咱們只有一百多人，敵人轟炸機炸不到我們。只要撤入樹林，敵人就奈何不了我們了….」看到因為國防軍轟炸機出現而略顯慌亂的部下，連長一邊撤退一邊大聲提醒道。
的確，如果空中轟炸及空投的是撲通航空炸彈，即使僥倖命中目標，也不能給這股晉綏軍以毀滅性打擊。但是，讓這些晉綏軍沒有想到的是，這架轟炸機所搭載的兩枚航空炸彈不是普通炸彈。而是兵工集團剛剛研製出來的子母航空炸彈。
一聲尖銳的破空呼嘯聲在空中響起，一枚重達一噸的子母航空炸彈迅速脫離轟炸機束縛向地面砸去。而就在這枚子母彈距離地面還有不到五十米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忽然想起，剛剛還是一枚黑乎乎的炸彈就好像天女散花一般。迅速在方圓上萬平米的空域內內分散出上百枚重達十千克的小型炸彈。而後，如同下雨一般落在一百多晉綏軍所在地面。
一陣密集而劇烈的爆炸聲在地面響起，剛剛還是一片平靜的地面迅速升起一百股黑乎乎濃煙。一百多正瘋狂逃命的晉綏軍。毫無意外的被覆蓋在一百枚小型炸彈爆炸區域內。至於這一百多晉綏軍能否存活下去，就要靠他們運氣。
就這樣。在空中轟炸機和航空子母彈的配合下，前鋒營雖然再次損失一個步兵連。但是。損失在國防軍手裡的晉綏軍已經達到六個步兵連，差不多千人兵力。
面對如此巨大損失，已經親臨娘子關的晉綏軍總指揮趙承綬軍長不得不停止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山地游擊戰，任憑國防軍以每天三十公里速度向娘子關推進。
當然，山地游擊戰雖然失敗了，但是，趙承綬對自己一手制定的作戰計劃卻是充滿信心。因為，根據情報顯示，一路向西娘子關推進的國防軍僅僅攜帶有迫擊炮和少量被拆分的山野跑，一門一百零五毫米口徑以上的重炮都沒有。
而自己，不僅擁有臨行前閻主席專門配屬的一個重炮團，還有本來就駐紮晉北一帶的獨立重炮團，兩個野戰炮營，近十個山炮連……如此強悍的火力配置，趙承綬自信，可以在娘子關給匆匆而來的國防軍以重大打擊和殺傷。
晉綏軍總指揮趙承綬，國防軍第二軍軍長孫連仲，兩人都在為即將爆發的娘子關血戰佈局的時候。遠在南京的蔣介石正對著手中情報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放下電報，老蔣直接對著面前戴笠反問道：「也就是說，遠在瀋陽的李國勝又想當一次漁翁。一口吃掉河北和察哈爾兩省還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現在又把觸角伸向山西，趁著我們中央軍同晉綏軍主力進行決戰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首先拿下擁有大量煤礦資源的晉北…然後再一步一步蠶食整個山西省全境…」
「是的，校長….」戴笠肯定回答道。
隨後，指著地圖分析道：「不過，國防軍還是低估了閻錫山為了守住自己基業而不惜拚死一戰的決心。從目前情況來看，整個晉北戰局還處於可控範圍之內。畢竟，孤軍深入的國防軍已經放棄自己所有重裝備，不再擁有裝備優勢。不出意外，兩支軍隊將會在娘子關一帶進行一場血戰，以決定整個晉北歸屬…」
連續好幾次被國防軍李國勝當槍使。不但如此，當了多次漁翁的國防軍竟然在沒有付出多大代價的情況下。一步一步擴展自己實力，眼看國防軍所佔領地盤和擁有人口就要超過自己。老蔣心頭的怒火可想而知。對著戴笠再次開口罵道。
「娘希匹，李國勝太狡猾，當了這麼多次的漁翁，竟然還不滿足….既然他李國勝還想在此次的山西爭奪戰中充當一次漁翁，那我偏偏不讓他圓夢。不但不能讓國防軍圓夢，我們中央政府這一次也好好嘗一嘗當漁翁的滋味…」
戴笠的眉頭一擰，一臉疑惑的反問道：「校長，您的意思是？」
「馬上結束晉南戰役，讓閻錫山把分散在晉南的軍隊全部抽調到晉北。讓晉綏軍同國防軍在晉北好好鬥上一鬥。而我們中央軍則集結重兵於山西省邊境，無論是發生在晉北的戰鬥到底是哪一方取得勝利，馬上出兵晉南，佔領晉南…」
老蔣的軍事指揮能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在政治水平和搞陰謀上，卻非常厲害。還沒有等到戴笠反應過來就已經再次開口命令道：「雨農，馬上通知何部長馬上來我這裡一趟。要想讓閻錫山放心的將晉南軍隊撤往晉北同國防軍進行決戰，我們必須要做一些佈局。否則。地主商人出身的閻錫山絕對不會上當……」
一路上在戴笠講訴下已經清楚老蔣心中想法後。剛剛走進辦公室的何應欽還沒有等到老蔣開口就一臉恭維的說道：「委員長，我完全支持您的決定？」
老蔣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對著何應欽反問道：「敬之，我剛剛的擔憂雨農應該跟你說了。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解決閻錫山後顧之憂，讓閻錫山放心調兵在晉北同國防軍進行決戰。」
在老蔣一雙充滿期待目光的注視下，一絲發自內心的無奈表情迅速從何應欽臉上一閃而過。而後。對著老蔣回答：「委員長，其實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告訴閻錫山我們暫停晉南戰鬥，等待他們解決孤軍深入晉北的國防軍後。再同他們決定晉南歸屬。已經火燒眉毛的閻錫山就會從晉南抽調重兵前往晉北參戰…」
老蔣一臉不可思議的反駁道：「不可能，閻錫山不是傻子，也不會完全相信我們。敬之，如果你是閻錫山，會在中央軍大兵壓境的情況下，放心的將晉南軍隊調往晉北參戰嗎，你就不擔心他剛剛將軍隊抽調完畢，我們就趁勢攻入晉南……」
何應欽非常果斷的搖了搖自己腦袋，隨後，一臉不情願的反問道：「委員長，您認為，對於晉綏軍閻錫山來說，我們的威脅更大一些還是國防軍的威脅更大一些。除此以外，對於我們中央軍來說，閻錫山的晉綏軍威脅大一些還是國防軍的威脅大一些。」
「雖然這個事實很殘酷，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國防軍已經有了漸漸超過中央政府的軍事實力。如此情況下，我們是願意同閻錫山做鄰居還是願意同國防軍做鄰居。」
「如果我們真的打算坐山觀虎鬥，想當一當這個漁翁，就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向閻錫山發難，趁勢進軍晉南。因為，一旦我們將閻錫山給逼急了，面對強大的國防軍，晉綏軍閻錫山很可能會步東北軍後塵，直接加入國防軍。到時候，即使我們佔領晉南，手中掌握閻錫山這個大義的國防軍也可以將我們趕出晉南。當然，我們也可以不讓出晉南，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我們中央軍已經做好同國防軍進行決戰的準備。」
「所以，只要我們向閻錫山表示出我們誠意，即使閻錫山知道我們是坐山觀虎鬥，也會放心的將晉南軍隊調往晉北，因為他手中有足夠砝碼不怕我們趁火打劫。」
一絲發自內心的怒火和憋屈迅速湧向老將心頭，對著面前部下大聲罵道：「娘希匹，這就是手中擁有實力的好處，如果我中央軍也有國防軍那麼強悍的軍事實力，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向山西發起攻擊，吞掉山西省…」
說完，對著何應欽說道：「敬之說得對，我們不能把閻錫山給逼得太急了。如果真的吧閻錫山給逼得太急，閻錫山很可能會和東北軍一樣改旗易幟加入國防軍。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可能招惹上國防軍這個龐然大物。要知道，我們的對手可不僅僅國防軍一個，還有湘軍，鄂軍，川軍，滇軍…」
「委員長英明…」看到老蔣想通而且沒有因為自己揭開中央軍傷疤而大發雷霆，何應欽趕緊開口恭維道。
老蔣擺了擺手，短暫沉思後對著何應欽命令道：「敬之，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想法，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同時，將我們的想法通報給辭修，讓辭修做好隨時撤軍準備。這一次，我們中央政府也當一回漁翁，坐山觀虎鬥。」
「是，委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