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火山，信件 文 / 失落的喧囂
「寧王妃。」安妃過了一會開口。
「安妃娘娘。」周絮看著安妃。
「聽說你回威遠侯府了。」安妃道。
「嗯。」周絮聽著。
「怎麼樣？」
安妃微笑。
「沒什麼事，娘娘的意思？妾身很久沒有回去，剛好王爺不在，也沒有什麼事，便回去看看。」周絮輕輕說。
「嗯，我聽母親說的，我們大房和二房的關係一向好，整個威遠侯府都是我的娘家。」安妃又道。
「是。」
周絮點頭：「妾身明白。」
「娘娘不用擔心，娘娘現在受寵，皇上看重娘娘，還有七公主，整個威遠侯府也被皇上看重，不會有什麼，妾身也沾了娘娘的光，王爺也更看重妾身了，府裡妾身也不再像以前，妾身還沒有謝過娘娘，只要娘娘好好的，還有七公主，那就是最好的，其它的以後再說，是吧娘娘。」
周絮接著說。
剛才安妃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暗示得很明顯，這些周絮早就想過，在安妃之前的所作所為裡就明白，思考過，回娘家也和母親商量過，如今她說的都是她想過還有商量後的結果，也是威遠侯府二房的結果。
她和嫡姐周靈也說過。
想必她這一說，安妃該明白了。
安妃竟和她想的一樣，安妃太急了，有些事不是想想可以，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只有七公主，如果以後有改變還可以想想，但是形勢不容安妃多想，安妃沒看清形勢呀，有時什麼也不做才是最好的。
為了威遠侯府為了自己為了娘家，她雖是寧王妃，可她幫不了安妃，還是叫安妃看清楚的好。
「寧王妃。」
安妃明顯皺眉。
看著皺眉的安妃，周絮繼續說，還好只是皺眉，沒有急躁的發火，看來不是安妃太看重自己，就是才開始：「安妃娘娘，難道妾身說得不對？妾身都是實話實說，有些時候娘娘只看到一面，而另一面是娘娘沒看到的，所以希望娘娘好好看清楚，於娘娘於大家都好。」
周絮緩下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
有些話還是要說的，就算安妃不高興，為了說明白，周絮放慢語速，希望安妃聽清楚，希望安妃能因少發火。
周絮微一歎。
「你，大膽！」
安妃確實生氣了，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也變大，整個人變了臉色，坐直身，緊盯著周絮。
「請娘娘恕罪！」
周絮直接起身，然後走到安妃近前，跪下道。
同時低下頭，看著地面。
「你也知道？」
安妃一見，臉色好了些，只是任不好，她長長出口氣。
「娘娘，妾身知道，只是妾身也是實話實說，雖然不好聽，雖然娘娘不喜歡，但——希望娘娘多想想，還是之前的話，娘娘什麼不做就是最好的，等以後有萬一，再說，如今的形勢不好，娘娘好好想想，肯定會明白，娘娘想想就知道，妾身不是為了誰，也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娘娘著想，娘娘！」
周絮又歎口氣，再次解釋。
更認真更誠懇。
「你！」
安妃看著周絮，想說什麼，又沒有，臉色變換，似乎是在想著周絮的話。
「娘娘。」
周絮開口。
「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寧王妃。」安妃良久後開口。
「妾身多嘴了。」
周絮道。
「你也知道多嘴？」
安妃忍不住又反問，說完苦笑。
「娘娘，妾身是不得不說。」周絮說完低頭，行禮。
「好一一個不得不說，確實是不得不說，你說得很好，很好。」安妃盯著周絮的頭頂，慢悠悠的開口，她臉色不再變換，雖還有不好，坐直的身體又懶洋洋起來，聲音也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只有七公主，就是想讓人站在我這邊也不行，是不是？」
「娘娘。」
周絮可不敢多說什麼。
「你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商量過的？」
過了一會，安妃道。
「娘娘。」
周絮抬頭。
「我要聽實話。」
安妃看著周絮。
「是的，娘娘猜得對。」周絮應聲。
「看來家裡也是這個意思，嗯，那就這樣吧，既然如此，我已經明白，有些事以後再說。」安妃倒沒有再生氣。
周絮又一次長出口氣。
安妃看在眼裡：「你不用緊張的，就算怎麼，我也不會生你的氣，我只是氣我自己以前太不爭氣，到了現在才後悔，才回過神來，你以前和我一樣，不過比我醒悟得早，寧王妃，以後常進宮陪我，之前我就說過，你們家王爺不在，我平時也沒事，七公主還小，你可以把世子一起帶進宮，皇上時不時會來，太后那裡還有其它地方你不用擔心，我們是一家人，是嗎？」
「妾身明白。」
周絮當然是頷首。
「……」
「……」
「你們王爺那裡，有我在，放心，太后那邊皇上也說過，寧側妃還有其它人威脅不了你，聽說你莊子上種了不少東西，合適的時候帶些進宮，我給皇上太后送些去，不能讓人以為只有寧側妃還有鎮國侯夫人記著皇上還有太后。」突然安妃開口。
「好的。」周絮瞬間明白安妃的意思。
安妃這是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呢。
「只是莊上那些東西並不是好東西，就怕——」周絮想了下。
「不用擔心。」安妃揮手：「你主要是常進宮，不能比寧側妃少了，其它有我，也可以讓靖安侯世子夫人一起，太后如今又看得鎮國侯夫人了，鎮國侯夫人和寧側妃關係一向好，還有另兩
個人，前兒個才進過宮，不知道和寧側妃商量了什麼，到處都是說鎮國侯夫人還有寧側妃好話的，什麼都有福氣，聽說鎮國侯府其它幾房要回京，尚書府也改了口風，其它王府皇子府也對鎮國侯夫人另眼相看了，想必別的人也是。」
「……」
安妃說了很多，周絮一直聽，等到安妃說完，周絮表示聽到，兩人又說了一會，七公主過來玩了一下，安妃又一次強調兩人是姐妹不用拘禮之類親近的話，周絮才出宮。
午間已經快過了。
午睡的也都要起了。
周絮也有點睏倦，想回府休息。
從安妃那裡告退出來，周絮一一又挨著去了太后皇后貴妃那裡，都還在午睡，周絮想著悄然出宮，夏如眉那裡她也派了人去說一聲，高氏王氏不過是妾，夏如眉倒是派了人來，只是秀珠見周絮沒有意思就替她攔了。
周絮要不是不得不去，她哪裡會去各宮？夏如眉那裡不用去當然不去的好。
安妃的時候掐得剛剛好，不過周絮知道若太后皇后貴妃硬要見她，肯定會見她，她們不可能不知道她進宮的事，就像夏如眉，只是不知為何太后不願見她，皇后貴妃因此也沒有召見她，周絮本以為進宮會有些什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猜或許是發生了什麼，亦或太后不願見，皇后貴妃以此也沒見。
具體的周絮並不清楚，周絮邊想邊出宮，不想自己會遇到當今皇上，她的大伯朱煜。
當時她正從貴妃的宮殿出來，由秀珠領著，想著夏如眉不知會不會硬要見她。
想著可能不會，夏如眉要怎麼直接回府就是，不過也有萬一。
她的大伯當今的皇上朱煜應該是來看貴妃，剛好從外面進來，兩人一下子碰見了。
周絮有些意外。
馬上行禮。
朱煜也很意外，不過很快叫了起，扶起了她。
秀珠早早跪下去，在周絮起來後，才扶起周絮站在一邊。
「皇上。」
「怎麼在這裡？」
朱煜似乎不知道她進宮，周絮愣了下：「回皇上的話，妾身進宮見安妃娘娘。」
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朱煜想了下，像是想起來了：「哦，是這樣，朕聽安妃說過。」
「嗯。」
周絮低頭點頭。
她不知道和朱煜說什麼，尤其是現在單獨的時候，她想過進宮碰到朱煜，不過沒想到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她以為朱煜應該問幾句就會讓她離開。
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說的？
還是大伯和弟媳的關係，更需要忌諱。
誰知朱煜不是，他竟像是專門等她的一樣。周絮覺得自己是錯覺，可是朱煜給她的感覺真的像，周絮搖頭，讓自己不要去多想，可——
「你現在是？」
「妾身正要出宮。」
「那怎麼在這裡？」
「當身來向貴妃娘娘告別。」周絮說。
「哦！」朱煜點頭，不說話。
周絮不知道朱煜怎麼想，但見狀，她忙道，她可不想一直這樣，她想回府了，要是叫人看到：「皇上，你應該是來看貴妃娘娘的吧，那不打擾皇上了，弟媳告退。」她開口，說完長舒口氣，就等著朱煜揮手。
她想她這樣一說，朱煜肯定放過她。
他定不是為了她來，不過是她的錯覺，他怎麼可能為了她來，只是剛好湊巧了，如今沒有讓她離開，只是顧忌著朱禧。
可惜周絮等了又等，等來的卻是朱煜另一句：「哦，沒關係。」
周絮愕然。
朱煜像是看不到：「朕沒事，貴妃那裡也沒事，朕既然碰到你，走吧，邊走邊說，朕有事給你說。」
說著轉身帶頭往外。
周絮站在原地看著朱煜，不知道說什麼，半晌過後，跟上去，她還能說什麼？拒絕嗎？她也想，可是朱煜都開口了，一臉不要她多說的樣子，就算被人看到，她也得硬著頭皮上了，沒有辦法了。
「秀珠。」當然還是要叫上秀珠的。
周絮開口。
秀珠神情不太對，一直看著周絮，見周絮看過來，叫她，她眸閃了下，才跟上。
目光又對上朱煜。
周絮都看到了，她想說點什麼，最終沒有，秀珠是安妃的人，定是想著安妃，就不知道秀珠怎麼想了，一想周絮就覺得麻煩。
周絮幾步小跑到朱煜身後，跟在他後面。
朱煜腳步不停，一直往前。
周絮一路跟著。
半天後，周絮見他還不說話，想問，他不是說有事要給她說？事情呢？
要不是他叫住她，她也不會跟著他走，宮裡到處是人。
不過朱煜和朱禧還是挺像的，長得有些像，只是一個硬朗點，一個溫和點，周絮想著。
「寧王妃。」
這時，朱煜總算開了口。
已經到了御花園外了，他們走的小路，一路並沒有再碰上誰，周絮雖擔心不過見朱煜一直走，也只得跟著走，那似乎是一條少有人知的小道，出來就是御花園外面了，外面也沒有人，周絮聽了朱煜的話，看向一邊的秀珠，秀珠似是得了朱煜的暗示，離得較遠，別的不知道暗中有沒有人。
「皇上，你有什麼話，請說。」
周絮道。
「說過叫皇兄就可以。」
朱煜說。
「皇兄——」周絮無言。
「呵呵。」
朱煜笑。
「……」周絮再無言。
「其實也沒有什麼說的，你那個七妹去了，其它隨你們處置，與威遠侯府還有你無關。」朱煜說。
「皇兄——是！」
周絮一聽，頓了下，明白朱煜的意思後道，這是朱煜明確的告訴她周靈的下場。
她有點擔心，怕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尤其是與皇家有關。
還是朱煜親口說。
早就做好決定和準備，周絮歎息聲就算了。
「別擔心，朕不會怪你，太后皇后貴妃安妃那裡你是明白人，威遠侯府還有你的態度朕都知道，也滿意，以後希望繼續保持，安妃一直在宮裡，難免——而七公主還小，你是七公主的姨娘，和朕也是一家人，其它安妃吩咐的你照辦，皇弟那裡，朕會讓他知道你才是他的王妃。」
朱煜讚賞的凝著周絮。
周絮心頭一驚，朱煜什麼都知道，果然是皇上，果然！一旁的秀珠顯然也是聽到了，臉色變得蒼白，不相信的看著朱煜，有什麼不能相信的？這裡是皇宮，皇上想知道什麼，哪裡能不知道？
朱煜可不是無能的皇帝。
秀珠應該也只是震驚吧。
周絮看朱煜的樣子，也是看到秀珠在的，那麼可能他是有意叫秀珠告訴安妃！
周絮心中震驚，各種想法浮現周絮面上恭敬伏身：「弟媳多謝皇兄照顧，一切照皇兄的意思，弟媳不擔心。」
「你哥哥過不久會去邊關，朕會照看好他，威遠侯府朕也會看顧的，朕會厚待！只要不糊塗。」
朱煜再次讚賞，隨後警告。
周絮心中提起又放下：「是！」
「好了，不要拘束，聽說——」
朱煜不再繼續說，換了話題，問起周絮莊上的事，還有朱允洛的事，要周絮帶朱允洛進宮，對於莊子上的事似乎也感興趣，最後又提到白飛張武，周絮正要聽，朱煜不說了，不知道想什麼。
嘴上倒是和周絮閒聊。
周絮壓下心頭的思緒應付著。
「寧王妃，不用等多久，皇弟就會回來。」最終朱煜道。
「妾身不著急，王爺為皇兄辦差妾身等得。」
周絮道。
＊＊＊
一直到出宮，周絮都想著事，離開宮前，朱煜帶著秀珠不知道是去了安妃宮裡還是？她不得而知。
等回府，才真正徹底長出口氣，派了人回威遠侯府把進宮後的情形告訴娘家，讓娘家知道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
白飛還有張武的回禮又送了過來。
周絮詫異又瞭然。
過了一天，威遠侯府七姑娘周靈染病去世的事徹底被眾所周知了，各種議論的都有，周絮和威遠侯府沒去管，只要不亂說，放消息的時候就都算好的，也沒人亂說，又是幾天後，白飛張武出京。
不知去向。
周絮下面的人終於找到了火山。
朱禧的信件也送到了府上，和上回一樣，有她的，有太后的還有皇上的，夏如眉也有，周絮拿著信，展開看了看，不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