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文 / 失落的喧囂
這是太后第一次見朱允洛，朱婉朱允德她也沒怎麼見過。
「太后娘娘，寧王世子還有大公子大姑娘奴婢抱來了。」
春桂抱著朱允洛，秋菊帶著朱婉還有朱允德，見著太后，兩個人開口，一邊另兩個大宮女站在一邊看。
太后聞言，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和身邊的兩個大宮女說話。
因為是太后主意讓抱朱允洛還有朱婉朱允德進宮的，先就來了她的宮裡，其它地方只是知道，太后沒有馬上見，過了兩天現在才決定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其它人知道但也照著太后的
意思，這幾天都是由秋菊還有春桂照顧著。
等過了半晌。
秋菊還有春桂苦笑，對視一眼，她們都是知道太后心思的，瞭解太后的，歎息一聲，不管如何，再等著吧。
好在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皇上召見了幾個皇子還有王爺，不知道是什麼事？」
太后和另兩個大宮女說的是朱煜正召見幾個皇子還有王爺的事。
「奴婢不知道，要不要？」
那兩個大宮女聞言道。
「算了，前朝的事，還是不要打聽，一會讓皇上過來，下面打聽一下就行，皇上不要忘了查出害寧王的人，又是幾天了，行宮那邊要是有什麼消息告訴哀家一聲就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也該來信了，原以為很快會有信。」太后聽罷卻是搖頭，她哪裡是沒有成算的人。
「是，太后娘娘。」
另兩個大宮女忙應道。
「還有什麼事沒有？」
太后片刻又問，目光仍是不看朱允洛朱婉還有朱允德，仍是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這兩個大宮女也就是青梅冬蘭看了看抱著朱允洛朱婉還有朱允備的秋菊春桂，秋菊春桂比她們受太后寵，她們平常羨慕又微嫉妒的，不過她們一個跟秋菊是一起，一個跟春桂，倒還好，
如今她們不羨慕了，有好處太后想著她們，有不好的也是想著她們，相對來說她們危險性要少很多。
「基本沒有什麼事。」
青梅和冬蘭一起開口回答。
太后哪裡不知道，時不時她都會問，京裡的事她只要關注都會過問：「側妃那裡？」
「還是那個樣子？」
不等她們說話，太后皺了眉，沉眉問。
「對。」
青梅冬蘭一聽太后提寧側妃夏如眉，一聽太后的語氣，頭一低。
聲音恭敬。
她們知道太后在生氣。
寧側妃讓太后失望了，這又是幾天，太后還是沒有原諒，也不見寧側妃。
寧側妃可是找了她們好多次，可太后總是不見，太后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次這麼堅決，以前也不是沒有失望過，不過以前太后也確實並沒有怎麼失望，頂多是不高興，沒有像這回一樣過
，因此所有人都有點意外，寧側妃才受不了，不理解還有一次次想見太后。
世人誰不知道太后有多喜愛寧側妃？就是這樣的喜愛如今也變了，如果太后一直不見的話！
寧側妃的日子也會變得艱難。
本來寧側妃的日子就不如以前了，莫說那些太后挑的人，就是寧王妃，寧王妃可是去了行宮，太后再生氣，再是有算計，寧王妃和寧王誰知道現在如何，不過有太后在背後盯著，不好過
就是。
沒了太后的支持，寧側妃讓太后失望，世人也會變了看法，就是夏家也說不得會——
不過再怎麼也是主子也不是她們能比的，能測度的，能想的，太后這幾天都沒有過問寧側妃，她們原還在想，此時太后問了，看來氣也消了一些，只要寧側妃抓到機會，說不得就轉了
回去。
寧側妃待她們還算不錯，不說別的。
一邊的春桂和秋菊聽了也想到這些天寧側妃夏如眉與太后的情況。
只是她們要負責寧王世子。
她們同樣想到太后態度的變化。
和青梅冬蘭想的差不多。
「算她還不算無藥可救。」太后這時道，依然有些不滿的開口：「哀家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夏家，為了她好，以前的她還知道，這最近越來越浮躁，讓哀家心煩，哀家好說歹說，怎麼也
聽不懂，光自己想，光想著要幹什麼，什麼也不顧的，莫說和周絮比，就隨便挑一個也比不上，就比鎮國侯府那個魔怔的薜慧強上一點，她這個樣子，再任由她下去，什麼也不用想，本來事
情就多，就越發不利，她還不知道多算計，等什麼也丟了搶不回來了她就高興了，好在她還不算不能救，若再不知道，哀家徹底不管了，誰她去，哀家沒有她一定可以！」
「莫以為哀家真少不了她，莫太自以為是。」太后沉著臉接著不高興的說。
她也不多說，說到這，沉著眸。
秋菊春桂青梅冬蘭四個大宮女均低下頭，聽著，朱允洛朱婉還有朱允德正好好的睡著，倒是沒有被吵醒，其它宮女恭敬的站著。
「最好不要再讓哀家失望了，希望她是真想明白，不然不會再有機會。」
太后過了一會沉聲說。
「青梅冬蘭。」
語畢，太后皺著眉也不知道又想什麼想了下，她看著青梅和冬蘭兩個大宮女。
青梅冬蘭當然是馬上應聲。
她們以為太后有決定了，哪裡知道太后卻不對她們說，反而是看向了秋菊還有春桂。
秋菊和春桂發現了，忙更低頭。
太后總算是想起她們了。
「幾個小的沒有醒嗎？」
太后道。
秋菊和春桂微抬頭：「是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命令一到，她們怕吵到太后，太后發怒，趕緊哄睡了才抱過來，寧王世子還有大公子大姑娘除了大公子愛哭一些，都還算好帶，剛抱
進宮的時候三個醒了，可能因為環境變化陌生三個都哭了很久，弄得她們都沒法休息沒法睡，怎麼哄怎麼都哄不好，兩人也有不耐煩，不過宮裡眾目之下，事情還沒有明目，便只得耐心哄著
，想了辦法，找了太醫，慢慢倒是好了，因為大公子大姑娘大些，大姑娘是最好哄的，大公子也好哄，最後反而是世子最不好哄，直到哭得精疲力盡睡過去，一次次哄才好。
她們總算鬆口氣，要不然再繼續下去，她們只得報給太后，寧王世子大公子大姑娘要有個什麼不好她們可是承受不起，雖然宮裡耳目眾多，該知道想知道的早就知道。
這幾天她們算是哄好了一些，可她們最怕太后見時鬧，太后的性子，她們還是小心為妙。
她們只是奴婢，只是宮女，三人再怎麼也是主子。
「你們很聰明。」
太后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一個個都不笨。」
「太后娘娘謬讚了，太后娘娘奴婢當不起。」秋菊和春桂兩個人一聽忙跪下。
太后看著她。
目光很有些深。
兩人動也不敢動。
與往常不同，這次太后的話可不是誇獎。
她們的心思太后娘娘果然知道，也是，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們也是早有所料，不過還是擔心，太后按理不會怪她們的，主要還是寧側妃吧。
「哼，算了，你們也是為自己謀劃，為了哀家！」太后隨後說：「你們都不是笨的，可是為什麼寧側妃卻越來越不醒事呢？到底哪裡錯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以前可不是，你們先
起來，站在一邊。」
太后說話時，誰也不敢多說的。
「你們。」
太后讓秋菊還有春桂起來後，再度看向青梅冬蘭。
「太后娘娘有什麼吩咐。」兩人立馬表態。
「沒有什麼吩咐。」
太后搖頭：「寧側妃那裡先這樣，再繼續看看，聽到了嗎？」太后說到最後，直直的直視兩人。
兩人一顫，低頭回道。
「你們明白哀家的意思就好。」太后看著她們又說。
「是。」
兩人點頭。
太后抿了抿唇：「聽說鎮國侯府幾房的人都回京了，已經進了府，鎮國侯夫人如今更是傷到了內裡，跟鎮國侯又鬧起來，鎮國侯和鎮國侯世子都遠著薜慧，連鎮國侯老夫人的事也不讓她
參與，寧可要一個下人，堂堂的鎮國侯府不像個樣子，越來越亂，越來越不像話了，宮裡派了人去也沒有用，看來鎮國侯府是沒用了，都成京城的笑柄了還不知收斂，著實可笑，整個鎮國侯
府也空了，外人更是看笑話一樣，內裡的人也都在一邊看著，等過些日子還有得鬧，說不得要是有合適的，可以——」太后沒有繼續說。
她瞇著眼。
「鎮國侯夫人薜慧看來是確實瘋了，不瘋不會讓整個鎮國侯府如此，還有鎮國侯！或許真該讓皇帝做點什麼。」
太后瞇眼又道。
四個大宮女青梅冬蘭秋菊春桂沒料到太后又提到鎮國侯府的事，太后可是好久不提了。
原來太后也不是完全不關注。
只是太后的態度，與其說關注對鎮國侯來說還不如不關注。
想必其它人也是相同。
四個大宮女在心頭想著，她們也是聽說了鎮國侯府近來又發生的事，鎮國侯府好一段時間成了京裡人的談資。
「寧側妃可不要有一天像薜慧一樣。」
太后冷笑了一聲。
四大宮女一頓，跟著想到寧側妃夏如眉。
「你們下去。」太后冷笑過後，揮手讓青梅和冬蘭下去。
兩人低頭行過禮，屏住呼吸離開。
大殿隨著兩人輕悄悄的腳步遠去，安靜。
太后坐著，皺著眉看著，良久，轉回頭，望向秋菊還有春桂，盯著朱允洛看了好一會，弄得整個殿裡都屏住呼吸，不敢做什麼，極安靜，落針可聞。
隱隱的壓抑。
秋菊還有春桂都有點緊張起來。
「抱上來吧。」
又是片刻的時間，太后揚唇，對著春桂還有秋菊說。
兩人看了看彼此，低頭看著懷裡的三位小主子，上前幾步，跪行到太后的面前，抬頭看著太后。
太后目光沒有離開過，一直落在她們懷裡三個孩子的身上。
先是朱允洛，再是朱允德，最後朱婉。
朱允洛小小的臉包子一樣白嫩，是三個裡面最白胖的，紅嫩的臉，烏黑的發，一點也不像不滿週歲，另外的朱允德和朱婉大些，仍不如朱允洛白胖，朱婉有些偏瘦，朱允德倒是不瘦，長
得也白胖，可是和朱允洛一比，頓時有點被比下去。
兩個都大些，能喚人了。
不過都被哄睡著。
太后看了好一會，都沒有出聲。
秋菊春桂小心的抱著懷裡的孩子。
「把世子抱過來。」
太后把目光定在朱允洛身上，忽的道。
春桂一聽，心中轉著，抱著朱允洛上前：「太后娘娘。」
太后就近又看了朱允洛一會。
她突的伸出了手。
春桂一愣。
太后根本不再多說，伸出手就示意春桂把懷裡的朱允洛給她，春桂雖然一時有些愣，但反應很快，她小心的把懷裡的朱允洛交到太后的懷裡，太后也是當祖母的人了，接過朱允洛便抱在
懷裡。
朱允洛可是從小就在空間裡呆，又是常用空間裡的東西的，長得白胖比朱婉朱允德好不用說，身上更是充滿了奶香，雖說周絮不在也是準備了東西留下，這進了宮幾次鬧得厲害，可還是
沒有瘦，沒有改變。
白胖得讓人一看就喜愛，讓人一抱起來就愛。
就是太后原來有些想法的心思還有嚴厲的臉也在抱過朱允洛，看過朱允洛，聞著朱允洛身上的奶香後緩了不少。
春桂看在眼中，眸光閃了下，太后好像不是那麼不喜寧王世子。
秋菊同樣在想。
太后又抱了朱允洛一會。
「哀家想起寧王了，寧王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小小的卻又白又胖，髮色烏黑，一看就是健康的，一看就讓人心生喜歡。」太后這個時候道。
她抱著朱允洛，邊輕輕搖晃邊凝著那白胖的臉說。
「寧王世子和寧王小時候很像。」
太后像是想到當年寧王朱禧小時候了，她瞇起眼。
「真的很像。」
半晌，她又說。
秋菊和春桂都驚了。
只是想到寧王世子這幾天抱著世子時感覺到的，她們若有所思，寧王世子是她們見過長得最好養得最好的，寧王妃真會養，特別是有了對比，明明也是可愛的，可就是不能比。
「而且越看越像，鼻子眉毛都像，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太后歎息。
聲音更輕柔，表情也是。
「小時候寧王也是這樣乖乖的，可是長大了！」太后嘴角又抿起來。
「父子就是父子。」
太后再次歎息。
長長的。
秋菊春桂小心再小心。
「秋菊，你把德兒和婉兒也抱上來，哀家就近看看，如今寧王也就這三個孩子，寧王要是有什麼——好在沒有，等如眉這一胎生了，就是四個，多子多孫才是福，哀家就盼著寧王再多生幾個，哀家再多幾個孫子就好了，寧王也要好好的回京，那些女人誰要是有了喜，哀家會重生有賞！」
太后對一邊的秋菊說完。
這話太后早說過，秋菊春桂還是聽出了太后話中的份量。
太后很期盼有人再有喜。
當然不是王妃，不是寧王妃。
「哀家雖然如此，可是寧側妃哀家依然最疼愛，她為何就不懂，為了一點點事就鬧，一點不懂事，想要什麼就要謀劃，像她之前想都別想。」太后又想到夏如眉。
「寧側妃怎麼能和太后娘娘比。」
秋菊春桂低頭說。
「哀家也不說讓她完全跟我一樣，可也不能太差。」太后說完，緊了緊抱住朱允洛的手，她低下頭聞了下朱允洛身上濃濃的奶香，還有白嫩的臉，小包子可愛的小臉蛋，半天，她盯向朱婉和朱允德。
太后淡淡的看了良久，伸出把懷裡的朱允洛交給一邊的春桂。
「抱過來。」
她說。
秋菊當然是像之前春桂一樣把朱允德和朱婉小心的放到太后面前。
太后先抱起的是朱婉。
抱起來後，太后卻是皺了下眉，還是那句，有了對比，就完全不一樣。
哪怕太后。
太后皺著眉抱了一會，她把朱婉交給秋菊，又抱起朱允德。
太后的眉頭再皺。
明明她原來更能接受的是朱婉和朱允德，以前也見過的，這次卻總是喜歡不起來，還是——寧王妃周絮生的世子好，這樣的想法令太后眉頭更是緊皺，她抱著朱允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太緊，朱允德突然醒了過來。
醒來後看著又陌生的一切，他張開嘴就嘶吼了起來。
「哇——」
太后愣了。
她縱是有兩個兒子，可是太多年沒有像現在一樣了，有點手忙腳亂。
秋菊和春桂也怔了。
像是感應到什麼，一邊乖乖的睡著的朱允洛還有朱婉也醒了過來，兩個娃娃睜開眼，同時，也乾嚎了起來，三個小人像是要比誰的聲音更大，一長一短，長長的乾嚎，聽得人不知道怎麼辦。
三人也是在這時才回神，才意識到，才想到不好。
尤其是秋菊和春桂。
「太后娘娘。」兩人臉都白了。
馬上低頭磕頭，望著三個哇哇大叫的娃娃。
試圖接過來，邊哄著，可是效果很不佳。
三個娃娃越叫越大聲，聲音直衝太后的宮殿。
太后皺緊的眉頭更加的緊，她抱著朱允德，一會，聽到秋菊還有春桂的話，看著她們，有些僵的把朱允德放到秋菊懷裡。
她沒有讓她們退下，她看著。
秋菊和春桂本想著退下的，可是太后不開口，她們只得邊抱著哄邊等著太后的意思。
三個娃娃裡，朱允洛乾嚎的聲音最大，中氣十足，太后秋菊春桂都聽了出來，不遠處站著的宮女也跪下。
「皇上駕到！」
外面，一個聲音大聲響。
皇上朱煜竟然這時來了。
＊＊＊
周絮接到了從京城裡送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