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即將啟程 文 / 失落的喧囂
夏如眉直直的盯著殿門外，直到風音又一次從外面回來。舒殘顎副
「太后的意思，母后的意思呢？」夏如眉站起身，瞪著風音。
風音整個人很不安，低頭跪在夏如眉的面前。
夏如眉沉著臉，緊咬著唇，雙手緊握成拳，身體繃著，眼神閃著厲光，聲音也沉冷：「快說，母后真的還是不見我？哪怕是這個時候？皇上剛才去了母后那裡，說了什麼？皇上走了沒有？母后在做什麼？還有那幾個孩子，母后宮裡現在？母后明明之前說過——母后要騙我嗎？」
夏如眉一口氣問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過臉色更不好了。
風音一聽，咬唇頭碰到地面上，她如今有些明白當初風琴的處境了，特別是最近，側妃娘娘越來越暴躁，急躁，不過她仍是不後悔的，風音再次咬牙，以後，早晚她會好！
想著以後，風音一定。
把自己剛才打聽來的慢慢說了出來。
太后宮裡的事雖然不好打聽，但是為了回來能回答側妃娘娘，只得硬著頭皮上。
好在這次不知為何竟沒怎麼就打聽到了，她很疑惑，但是找不到原因，只得先不想。
風音在一邊說。
夏如眉沉著臉聽。
「母后還是不見我，還是不見，母后到底在想什麼？到底為什麼？到底？明明我沒有錯，就算有錯也不是我的錯，母后雖說是為了我好，可是那些事就是換一個人也不一定接受得了，母后是母后，我是我，母后覺得好我不一定覺得，換了另一個人一定比我做得還差，母后原來一直疼我，為什麼就不能像以前一樣，母后也有錯！」夏如眉聽到風音說太后仍是不見她，猛的道。
「母后也有錯，母后突然就不疼我不見我，母后也要離我而去？母后也不想想我現在的處境，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一定比得過周絮，母后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見我，原諒我，不再生氣？母后失望了不再抱有希望了嗎，我也不想。」
說到後來，夏如眉語氣中充滿淡淡的絕望。
「側妃娘娘。」
風音聽出來了，她心頭一緊，一開始她也擔心，就是現在也擔心自家側妃娘娘失了寵，只是每每想著太后對側妃娘娘的寵才放心些，如今一聽自家側妃娘娘竟是絕望，她心頭更擔心了，就算不後悔，也是很擔心。
要是側妃娘娘真失寵，那她這個身邊人？
她還要以後過得好好的，得到想要的，這可不成。
她不能讓側妃娘娘這樣下去，她一定要做點什麼，只有側妃娘娘不這樣可能等一段太后娘娘想通就好了，雖然她不知道太后娘娘怎麼回事，何時想通，也許一直想不能，風音讓自己不去想，不然她可能會後悔。
還沒有到最後，再看看！
「側妃娘娘，太后娘娘也許是——」她接著又開口，風音試圖說什麼，可是想想，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夏如眉稍振作。
「也許什麼？」
夏如眉本來正悲憤恨怨絕望，聽到風音的話，看著她，誰知風音突然不說了，她覺得會不會這個奴婢瞞了她什麼，她邊想臉色越發沉。
「也許太后娘娘過兩天就好了，對，就是這樣，太后娘娘不過是暫時生氣，太后娘娘一向最疼側妃娘娘，今天的事也許太后娘娘是怕側妃娘娘像以前一樣接受不了，為了不傷側妃娘娘的心才沒有叫你過去，等過兩天就會好了，只要側妃娘娘主動去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想必會消氣的，就是側妃娘娘不去，可能太后娘娘也會派人來，側妃娘娘多想想以前，再想想最近的事，太后娘娘可能真不是像側妃娘娘想的，說不得過兩天就好了。」
眸光一轉，風音小心的看夏如眉一眼，低下頭去，磕著頭說。
剛才夏如眉的樣子叫她嚇到，早知道她就什麼也不說。
可不說又不行。
「是嗎？」
夏如眉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是希望是盼望，轉瞬不見：「是這樣嗎？」
剛剛她也這樣想，可是這都幾天了？
都到了如今，照原來太后會找她過去的，可是沒有，她怎麼能不擔心不害怕。
她真害怕。
「是。」
既然說了，風音只得硬著頭皮再次上了。
夏如眉直直的注視著風音。
風音小心的抬頭，又低下磕頭。
夏如眉好半天沒說話，一直都看著風音，也許太后，母后像風音說的，事到如今壞的她不願想，她覺得自己的做不得準，風音是她身邊的人既然也說太后疼她不會捨下她，那麼她該信信，暫時信信。
這樣的想法一出來，再加上夏如眉本來的自信，她原就不相信太后真捨了她。
慢慢的她直接忽視不好的，覺得也許太后就像風音說的。
她神情緩下來。
「你起來吧。」
夏如眉開口，斂起情緒，雖然表情還是不好，可是總歸比剛才好多了，她讓自己平下心，繼續問風音，讓風音繼續說。
風音長吐一口氣，總算過去了。
她繼續說。
不久，夏如眉臉色又變了。
「你說太后，母后讓朱允洛朱允德還有朱婉哭了？皇上剛好去看到，那麼皇上有沒有？母后怎麼說的？事情到底如何？」夏如眉不驚訝，只是沒料到皇上會看到，那事情如何了？她凝著風音。
風音並沒有起身，雖然夏如眉讓她起身。
感覺到夏如眉的目光，風音搖頭：「奴婢還沒有打聽出來，後來皇上和太后娘娘讓人都出去了，皇上出來後去看了世子還有大姑娘大公子，太后沒說什麼，好像太后娘娘和皇上並沒什麼，可能是沒事吧。」
夏如眉皺眉沒說話，她猜想著當時是怎麼回事，皇上竟沒有誤會，母后？
「還有沒有什麼？」
想著夏如眉也沒有注意聽風音接著說的，她開口：「你剛才說什麼？」
風音有些愣，片刻回過神來：「側妃娘娘奴婢打聽出來皇上見太后好像是因為前面皇上召見了幾位皇子王爺。」
「就這？」
這夏如眉並不關心。
她沒有心思去關心，要是換以前一切順利的時候她可能會多問。
好奇一下。
「是。」
風音見狀明白了自家側妃娘娘不在意，便不再說，接著說起別的：「側妃娘娘，不知道奴婢有沒有打聽錯，好像。」說到這風音有些遲疑，她抬頭小心的看著夏如眉，似不知道該不該說，她也確實猶豫。
下面的消息她剛回來的時候聽說的。
前面的都沒有什麼，主要的是這最後的消息，要是側妃娘娘知道不知道會如何！
「什麼？」
夏如眉見風音這個樣子很不滿：「還有什麼要說？說——你這個樣子幹什麼？」
「側妃娘娘，這個消息是奴婢走時聽說的，不知道準不準確。」
風音想了下，又再看了看夏如眉，決定還是說：「好像王爺傷早就好了，不日就要起啟回京，皇上又派了四皇子去行宮，側妃娘娘！」
風音一口氣說完。
喘息著等著夏如眉反應。
夏如眉先是愣，然後是睜大眼，隨後是驚喜還有喜悅，整個人發了光一樣，跟剛才的黯淡完全不同，再之後是激動緊張擔心，各種情緒在夏如眉的臉上劃過，她猛的上前一步盯緊了風音：「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風音，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你說王爺什麼？」
她整個人發光的盯著風音。
風音覺得好多天沒有見過這樣的側妃娘娘，上次是聽說王爺要回來的時候，這回也是王爺要回來時。
風音想著王爺，心中也忍不住發熱。
王爺傷早好了，要回來了。
側妃娘娘高興，她也高興，等王爺回來就要回府，就不能再在宮裡，風音想著，又想到跟著要回來的姨娘還有王妃。
她握起手。
「側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面的是奴婢打聽的，這個消息是奴婢走時聽說的，不知道？」風音咬著唇，稍顯遲疑的說。
「你聽誰說的？」
夏如眉其它都不管了，此時完全想的就是朱禧，聽完風音的話神情更不滿意，不過她壓著，還有就是覺得有冷水從頭而降，剛剛升起的激動凍結。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會查清楚。
要是王爺真要回來那好。
要是表哥還不回來，那麼風音還有說這話的人，她不會放過，敢騙她！
以為她現在好欺負？
夏如眉恨恨的想。
「是太后殿裡的宮女，好像是跟著春桂姑姑的。」風音想了下皺眉說：「應該是真的！」
「春桂！」
夏如眉只記得這，她開口，臉上再度浮出喜悅，如果是春桂身邊的人，說不得是真的，王爺表哥真的要回來了。
見風音張嘴似乎還要說點什麼，她打斷她：「還有什麼？」
「沒有了。」
風音搖頭，不再說。
夏如眉很不耐煩和風音再說：「馬上去找春桂，我要見她，還有秋菊，要是能找到，讓她們過來。」
說著，夏如眉又起身走了幾步：「還是我親自去問清楚。」
「走吧。」
語畢就要風音帶路往太后宮裡去。
夏如眉覺得還是自己去問的好，如果，如果王爺表哥真的傷早好了，不說為什麼突然好了，為何之前不知道，她只要知道傷好了，不日回京就好，她要去確定這個答案，她要馬上知道，她會很高興。
她好多天沒有看到表哥，她好想！
如今的她格外的想，她什麼也沒有了。
表哥你一定要回來。
夏如眉在心頭想著，一直擔著的心害怕的心稍放開，就是眼前太后不見她她也好過了，還有最近遇到的事，只要表哥回來，她就覺得安全。
只不過周絮，周絮，夏如眉想到周絮，臉色不由沉下來。
再想到太后挑的那些女人，想到太后之前說的還有讓她做的，臉色精彩得很，都怪太后，可是太后又是為她好，她恨怨，想到將要面對的，想要表哥如今傷好了會有的情形，想到表哥回京的情形，她臉更往下沉。
「母后，我明白，可是我做不到，我該怎麼辦，你現在生了氣不見我，表哥要是傷好了如今和周絮一起還有那些女人，我一想就嫉妒，就恨不得馬上去，讓表哥只屬於我一個人，表哥回京後要是——母后你可知我不是你啊，你年輕的時候我不知道。」
想著想著，夏如眉腳步停下來。
她站在原地：「風音，你去讓春桂過來，再讓人準備一些太后喜歡的東西，給母后送去，我就不過去了，我在這裡等你。」
夏如眉忽的說：「其它的事也一併再打聽一下。」
說罷，不等風音說什麼，揮手讓她走了，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表哥你可還想得到我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母后我不再惹你不高興！」夏如眉陡的覺得自己很累。
覺得自已煩躁。
為什麼她不能像周絮一樣，或者像那些女人一樣，可以馬上去行宮，陪在表哥身邊，就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夏如眉對這孩子真正的又愛又恨了，要是她不是夏家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想怎麼就怎麼？
不對，她要是不是夏家的人，能和表哥一起長大？能有今天嗎？
情感不允，理智卻是懂的，夏如眉覺得煩。
＊＊＊
夏如眉不久等回了見音，也確定了她最想知道的消息的真假。
「表哥真的傷好了，不日要回來？」
夏如眉再忍不住激動了，激動的看著風音，風音趕緊點頭，一邊的春桂也點頭，她來的路上已經聽風音說了，現在再一聽更是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她覺得寧側妃娘娘高興就好，原她不想來的，之前太后的態度太叫人忐忑，雖然太后不是徹底不喜寧側妃，哪知道太后讓她過來。
看來太后又原諒了些，讓她來不讓寧側妃娘娘擔心，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真的？」
夏如眉禁不住高興。
歡喜。
風音低頭，在想著春桂的態度，看春桂的態度，太后娘娘那裡想必好些了？
夏如眉沒有時間去想春桂態度有沒有變化。
本來短時間也看不出來。
春桂見狀，向夏如眉小聲的把太后從皇上那裡得知寧王傷好不日回京的經過說出來，又說了皇上已經派人去了行宮，至於別的春桂沒說，夏如眉也沒問。
夏如眉聽完春桂的，其實並沒有多多少內容，可是她相信了。
「等王爺回來。」
她開口。
期盼著。
春桂笑，風音也揚唇。
半天後。
夏如眉臉上的激動才平復，她慢慢如之前般想到其它，隨著朱禧回京帶來的，心中憂著那些女人，這些憂她沒法讓人知道，也不能說，之前說了已惹得太后很不高興了。
「我著人送給母后那的東西，不知道母后喜不喜歡。」
斂起心思，夏如眉笑著問春桂，半口不提態度和她之間的事，像是還像以前一樣：「一直以來都多虧了母后，有母后才有如眉這一天，如眉心中一直想著母后，只是母后身邊要什麼有什麼。」
春桂眸光閃了閃，想到風音送到太后宮裡的東西，她過來時也見到了，忙回答：「太后定是喜歡的。」
夏如眉對上春桂的眼，笑容加容，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太后沒有送還回來，想必是接受了。
夏如眉心頭鬆了鬆。
風音心頭也更鬆了。
春桂低下頭，等下回去再看看太后那裡如何！
「今天多虧你了，風音送春桂姑姑回去，上次的那樣東西也給春桂姑姑送去。」夏如眉這時對風音說。
春桂抬頭：「這個使不得。」
「使得，你就不要拒絕了，嗯？你知道我的性情，風音送春桂姑姑出去，春桂姑姑好生服侍母后，不日我會過去陪母后，希望母后會見我。」夏如眉搖頭又點頭，直盯著春桂，最後對風音說。
春桂對上夏如眉眼中的神色，不再說話，意有所思。
風音眸中劃過一抹光，看著眼前的情形，在心中想著，上前幾步行禮後送著春桂出去。
兩人離去。
夏如眉微笑。
＊＊＊
沒過兩日，寧王朱禧傷養好，不日即將回京的事好些人都知道了。
各人反應不同。
宮裡其它人沒什麼。
安妃聽完看著秀珠：「總算是好了，那麼應該沒事，等寧王還有王妃回京，希望寧王妃不要怪我，我已經盡力了。」
「娘娘，你盡力了。」秀珠道。
「算了，不說了，聽說幕後的人都抓住了就等寧王回來，如今京裡還算平靜，等寧王回來不知道是怎麼個樣子。」安妃想了想。
「寧王妃不會有事，寧王也不會有事。」秀珠也想了下。
主僕倆對視一眼，不再說。
讓人傳話回威遠侯府，送了信到莊上。
威遠侯府得知消息和安妃的反應差不多，又鬆口氣又擔心，莊子上藍曉紅棠奶娘也鬆了口氣，總算要回來了，總算傷好了，更擔心宮裡的朱允洛，只是沒有辦法，好在安妃信中說了會照應，也說了朱允洛情況還好，她們心疼又無可奈何。
只能繼續等周絮朱禧回來。
鎮國侯府忙得沒有時間關注，寧王府裡不久也得了消息，鍾氏洛氏都高興起來，不過高興後和夏如眉倒是差不多的擔心。
幾個王府皇子府早一點便知道消息。
各人都等著朱禧周絮回京，等著看那些幕後的人怎麼處置。
行宮。
這天，周絮朱禧收到了京裡快馬送來的信。
周絮剛好和朱禧一起，便一起進了書房，周絮本來想退下的，朱禧拉住了她，讓她一起，周絮便跟著他一起進去，她也很想知道京裡的消息，如果是別的時候，她或許不會跟著進去，不過現在不一樣。
洛洛的情況她一直擔心著，這回的信應該有可能有寫，朱禧也是瞭解的，所以才提出來。
兩人一起到了書房，下面的侍從把信遞了上來。
朱禧直接接了過來，讓侍叢退到一邊，拿起信看了起來。
周絮一直注意著朱禧。
朱禧看得很快，那信上的字並不多。
周絮心中忐忑不安，緊張擔心，激動，好久她才稍壓下這些情緒。
這時，朱禧看完了。
周絮注意著朱禧的表情，可是朱禧的表情並沒有表露什麼，她只得又把目光放到信上。
書房裡除了那遞信上來的佳叢還有兩人守在門口，顯得很靜。
「沒事。」
朱禧視線落到周絮身上說。
說完，把手上的信一遞，遞到周絮的面間，示意她讓她自己看，周絮沒有想到朱禧會這樣，一時怔了怔，才回過神來，回神後還是有點不相信，朱禧勾了下唇，柔和了表情，聲音整個人也柔和下來：「你自己看看吧。」
周絮凝著朱禧，半晌，收回目光接過朱禧手上的信，隨後急切的看了起來。
見罷，朱禧微笑，高貴優雅。
周絮覺得眼角閃了閃，她集中精神到信上，兩人都沒有坐，都站著，一會周絮把信看完了，她心終於放下了些。
信中並沒有說太多，信是朱煜寫的，上面只寫了幾件事，一是人抓到了，等他們回去，一是朱禧傷好的事決定告訴太后，要他們不日回京，然後又交待了些其它，最後提起朱允洛。
簡單的說了一下經過，讓他們放心，他會照看著，還有就是說派了四皇子過行宮這邊來，等四皇子到了他們就啟程回說。
信裡還說了些京裡的情況，周絮沒心思關注。
見周絮放心，朱禧笑：「放心了？」剛才他一直看著周絮的表情。
周絮聞言抬起頭：「王爺。」
朱禧也有心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