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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3,有緣無分柳如心 文 / 貧嘴丫頭

    事情的發展竟然如此意想不到,這白衣人竟然聲稱是路友兒的生身之父。

    睜著大眼,路友兒驚訝地張大小嘴,他……是路友兒本尊的父親?這世界太奇妙了,路友兒有些不信。

    驚訝,無比的驚訝,驚訝得她忘記了胸腔的疼痛。

    垂下目,其實她除了驚訝並無任何其他感覺,她對路友兒的父親身份不是很好奇,也並不在意,別說父親,連她那生母都沒什麼感情留戀,相對於這父親身份,那渾身流血的血天才是當務之急最應該考慮的吧。

    皺起淡眉,閉上雙眼,友兒不敢讓白衣人看見她的眼神,因為她知道自己城府太淺,心中所想都在臉上表現。不過為了救血天,她必須要抓住一切機會,抓緊一切時間,一個人的血是有限的,宇文怒濤剛剛因失血過多險些送命,她不能讓血天也因此生命垂危。

    雖然這樣做有些卑鄙,不過她也是無可奈何。

    慢慢抬起頭,那雙眸雖帶驚訝,卻也有一些絲潤,「你說……你是我的父親?」

    剛剛逍遙子太激動,說出話定然是欠些考慮,此時稍微冷靜,立刻追問,「友兒,你父親是誰?」

    緩緩低下頭,搖了搖,看起來無比悲傷,「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我娘只說我父親……風華絕代。」她翻遍路友兒本尊的記憶也沒發現那個路琳琅和她說過任何她父親的字眼,而這本尊生前除了滿腦子刺繡好像對別的毫不關心,也從未問起父親身份。友兒不知這本尊是尖是傻,想笑她一下,卻覺得此時不是時機。

    「風華絕代……琳琅說的是我嗎?」逍遙子喃喃自語,那雙桃花眼已經毫無色澤,有的只有絕望和失落。

    友兒輕輕抿了下唇,在心中對他說了句抱歉,而後點點頭,「我覺得……應該是。」

    不是也得是,雖然她覺得突然蹦出來個便宜爹有些怪異,但是此時能讓自己脫險,能救下血天,別說是爹,爺爺她也叫。

    逍遙子顫抖的手緩緩抬起,撫上友兒的面,「怪不得……怪不得我見你總覺得不捨,原來,這便是……骨血之情。」

    友兒的身子抖了抖……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些,暗暗嘲諷自己,她路友兒前世今生堂堂正正,如今也迫不得已要騙人了。

    視線透過白衣人的髮絲看到被固定在牆上的血天,友兒只覺得越來越多的淚湧上眼眶,血天……你這樣為了我不值的……

    血天一直在看著友兒,發現她看過來,投以一個安慰的笑容。

    「……爹……」雖然短短一瞬間,但是友兒彷彿已經經過幾百次幾千次內心戰爭了,在騙與不騙之間,最終她選擇了欺騙,如若連命都沒了,還留著誠信干屁?

    只一個字,逍遙子便抖了一下,眼神越來越迷茫,放入陷入沉思,彷彿回到了那十幾年前,彷彿又看到了她,彷彿回到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又……又開始要發神經了?友兒在心中暗暗翻了白眼,一回生二回熟,一旦心理防線突破了,她便覺得叫聲爹也沒什麼難的,「爹,你和血……我夫君有什麼過節?」

    她可不能讓他再陷入深思,血天的血可不是無盡的,流多也會死!

    夫君?

    血天知道自己失血過多,眼前已經一陣陣發黑,但當他聽到友兒說這兩個字還是為之一振,友兒你在叫我嗎?

    友兒一下子撲到白衣人懷中,她知道這白衣人此時還在震驚中,但是她卻等不得了,「爹,女兒找您找得好苦。」原來她也會說謊……說起來也不結巴。

    對血天快速眨眼,告訴他稍安勿躁。

    逍遙子難以置信地拉開友兒,眼神緊緊盯著友兒,「你娘……你娘說過什麼?」

    友兒點點頭,「我娘臨死前留有遺書說……生無可戀,以前我不懂,此時我應該是明白了……」其實她此時也不懂,不過她必須要讓他趕緊相信她就是他的女兒。

    忍住心中的心悸,逍遙子長長吸了一口氣,「友兒……」

    「嗯,您說。」睜大雙眼充滿希望地看著他,心中暗暗祈禱,快點救血天,快點救血天……

    「你娘還說其他的話了嗎?」

    友兒有一種想暈倒的**,「嗯,說了,她說她等了您十幾年。」老天爺原諒她吧,她說謊了,她睜眼說瞎話了,比諾曹因為說謊鼻子變長,她應該不會得到報應吧,她只是想活命而已。

    「你娘……」

    路友兒終於沒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爹,快去救血天吧,不然您女兒就成寡婦了!」說到寡婦兩次,咬牙切齒,他將血天傷成這樣,她隱隱覺得有種認賊作父的感覺。

    逍遙子恍然大悟,趕緊衝到血天身邊點了他幾個大穴,那血立刻便止住**分。

    友兒的心也終於落下了,既然她有機會逃離危險,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點了穴,解開了鐵鏈,白衣人又衝回到友兒身邊,「友兒,你娘……」

    友兒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死過去,她真是活活被這人氣死的,「女兒」「女婿」都已經身負重傷生命垂危了,他還在那「你娘你娘的」真是暈死。

    而在地上趴著無法動的血天看到友兒昏迷過去,那已經維持已久的意志也逐漸散去,既然這逍遙子以為友兒是他女兒,友兒便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他也可以放心了,說完,也眼前一黑的暈死過去。

    ……

    五日後,阿達城。

    一晃戰事已經平靜,阿達城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只不過以往均開的城門如今只開了南北兩門,而就在南門,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經過盤查緩緩進城。

    駕車的是一白衣男子,男子面容沉穩目光清冷,容貌可謂傾國傾城,引來周圍無數行路年輕女子的目光,而白衣男子彷彿未見到一般,駕著馬車慢慢向前,他的目的地是北面正南王府。

    馬車還是當時拉著友兒到雷雲山的馬車,不過那車內裝飾此時已經舒適無比。

    厚厚的氈墊之上,撲了多層柔軟的棉被,而在最上層,是那名貴絲錦,馬車四壁掛著達納蘇國生產的毛毯,冰冷的馬車內部此時只能用柔軟二字來形容。

    有兩人平躺於馬車內,正是負傷的友兒與血天。

    血天溫柔地看著友兒,內心中一遍遍回想友兒那句「夫君」,每想一次,便覺得甜蜜一分,有了這句話,便是為她死也是值得了。

    而友兒卻在沉思自己的身世,準確說是這路友兒本尊的身世。這逍遙子是她父親?她只信一分,九分不信,只因為這逍遙子與記憶中的路琳琅均是絕色,如若自己真是他們的女兒,這容貌上也實在說不過去,自己這容貌雖也算美人,不過跟他們兩人相比,那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而且是深深的地下!

    不過轉念一想,雲陌是她親自生出來的,定然不會摻假,但是雲陌的容貌也是比自己高上許多。想到此,她便又多信一分,此時應該算是信上兩分了。

    「血天,你覺得我和逍遙子長得像嗎?」她好奇地問身邊的平躺的血天。

    「不像。」毫不猶豫的回答。

    一翻白眼,這廝也實在誠實了吧,哪怕說的委婉些也好啊,就算是不重視外表的友兒此時也有一些自卑了,「那……難道一點都不像嗎?哪怕是一點點,例如說眼睛,鼻子,或者嘴巴?某一部位。」說完,便直勾勾地盯著血天,期待著他的回答。

    血天仔細地看了友兒的容貌,又回想了下逍遙子的容貌,斬釘截鐵地說,「不像。」

    「……」好吧,基因突變,她認了,雲陌是隔代遺傳,她是基因突變。轉過身去懶得再理血天,把後者弄得一頭霧水。

    馬車停下,應該是到了王府了,逍遙子翻身下車,王府侍衛立刻前來盤查。

    「什麼人。」

    馬車中的友兒只聽到車外沉靜了一瞬,便傳來那句熟悉台詞,「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撲哧一樂,令血天倍感驚訝。

    而逍遙子那囂張的態度自然是惹怒了侍衛,侍衛們齊齊攻來,還未攻到逍遙子身邊,便被他以內力之氣震開數尺。

    友兒正想喚逍遙子遞上令牌,只聽到外面一聲嬌喝,一個女人衝了出來與逍遙子纏鬥。

    友兒奇怪地看了車簾一眼。

    「怎麼了?」血天問。

    淡眉皺起,「在我記憶中王府沒有武功高強的女子啊,這聲音也陌生的很。」

    那女子哪是逍遙子的對手,沒幾個回合就被逍遙子一掌擊中胸口飛了出去,落地之時口吐鮮血。

    「叫你們王爺出來,不然休怪我血洗王府。」逍遙子那蒼老嘶啞的聲音傳出,配合他如仙如妖的絕色容顏,異常詭異。

    「爹,我這兒有信物,您就別大開殺戒了。」躺在馬車內的友兒一翻白眼,她怎麼覺得他是來尋仇的呢?不過,剛剛與他纏鬥的女子又是誰?

    一撩車簾,逍遙子探進頭來,那神情哪還有半分猙獰,那面容柔得恨不得搓出水來,接過友兒遞過來的玉牌,盡量將聲音讓柔,「他們驚了友兒,當爹的自然饒不過他們。」

    「……」看著逍遙子那年輕俊逸的容顏,一想到這人是她爹,她便莫名的怪異,還是覺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好一些。

    玉牌一亮,所有圍攻的侍衛皆停了下來,那些本在地上的傷病也掙扎地跪下身來,「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別說逍遙子一愣,車內的血天眸子瞬間一冷,看了友兒一眼,令友兒一身冷汗……

    桃花債啊桃花債,這可如何是好?

    早已有人跑去通知,而宇文怒濤此時也匆忙趕來,「友兒!」這一聲飽含無盡思念。

    血天瞪了友兒一眼,令友兒無地自容,這可……如何是好?前幾日她還暗暗發誓要與宇文怒濤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又背負起了血天的情債,頭疼,無比的頭疼。

    而趕出來的宇文怒濤一看到一身白衣翩翩而立的逍遙子時也是一愣,心中湧現出痛楚,這人……怕是也是追隨友兒而來吧,他的情路怕是又要坎坷幾分。

    「王妃?」血天伏在友兒耳邊輕聲問著,左臂撐起上身,半壓在友兒右肩,形似曖昧。

    友兒一驚,趕忙回過頭來,「血天,說來話長……唔。」被血天死死吻住。

    正當想推開他之際,車簾已經撩起,而這撩起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宇文怒濤。

    「……」可以死嗎?如果可以死,她路友兒想馬上去死!

    血天察覺到宇文怒濤的到來,抬起頭對他挑釁一笑,而後者則是猶豫了片刻,還是咬了牙將友兒抱了出來。

    剛剛將她抱出馬車,便見一人攔住了他,「放開友兒。」是這白衣男子。

    懷中的友兒長長舒了一口氣,頭疼,真的很疼,嗡嗡作響……

    宇文怒濤看到友兒與血天的吻已經心情不好,如今這又有一男人來友兒身邊糾纏,他自然沒好氣,「想要分得一杯羹自然要守君子之約,你讓開。」

    逍遙子一愣,「君子之約,那是什麼?」

    友兒立刻意識到宇文怒濤是誤會了,趕緊尷尬地解釋,「宇文,你誤會了,他不是……」

    「現在不是,將來就是了。」醋味蔓延,整個王府正門酸溜溜,他如今終於知道了,這路友兒就是命犯桃花,他的感情之路看來會異常曲折。

    「將來也不是,你聽我說……」友兒趕忙伸出白嫩的小手輕撫宇文怒濤的胸膛,試圖將他心中怒火撫平。

    「我可不管你是什麼南王北王,將我的友兒放下。」逍遙子怒從心來,那嘶啞聲音夾帶內力令周圍人耳痛,友兒在他懷中,他自然不敢動手,不然他哪能允他說出第二句話。

    冷哼一聲,「閣下好像還沒看清事實吧,這友兒不是你一人的,未來也不是。」

    友兒後背冷汗,這越來越離譜了不是?「宇文你聽我說……」

    宇文怒濤根本不給她繼續說的機會,「友兒,難道你之前對我的情都忘了?那血天出現我已不能容,如今怎麼又來個男人,別告訴我你就是如此水性楊花!」

    「宇文,你聽我把話說完……」

    「小子,閉上你的狗嘴,將我的友兒放下,不然我要了你命!」逍遙子怒了,竟敢有人在他面前說他女兒水性楊花?真是不想活了!

    宇文怒濤非但沒放下友兒,反而抱得更緊了,一聲冷哼,「車內的血天你能容下?友兒共有六個男人你也能容下?閣下真是好胸懷!」

    友兒暈了,胸口還疼,根本無法大聲說話,知道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狠狠擰了把宇文怒濤的胸口,他在瞎說什麼啊,王府門前這麼多人他竟然什麼都說,她死了算了。

    「閣下胸襟寬廣本王佩服,閣下宰相肚裡能撐船,但本王只能容下一個女人,本王真是詫異,閣下武功高強玉樹臨風為何就能甘於與他人共妻?」

    血天因為失血過多行動不便,不過此時他正掙扎著下車,當聽到宇文怒濤的話時牙關緊咬,誰能容忍與他人共妻?

    「放下友兒,你我一決勝負。」血天咬緊牙關怒吼。

    友兒看到血天蒼白的臉心疼無比,掙扎著要離開宇文怒濤的懷抱,「放我下來。」

    宇文怒濤根本沒理血天,他狠狠地看向逍遙子,「決鬥如何,本王倒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來搶友兒。」

    友兒徹底要暈了,一把抓住宇文怒濤的耳朵緊緊揪起,宇文怒濤一愣,滿面通紅,趕忙壓低聲音,「友兒你快住手,這大庭廣眾之下給我留個面子,我是正南王。」

    友兒一翻白眼,「你也知道面子?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喊著我有六個男人,我的面子在哪?」

    忍著耳朵的疼痛,宇文怒濤不敢抬眼看四周,因為這正南王府前人來人往,外加此時眾多侍衛,而他堂堂正南王竟然被人揪著耳朵,「剛剛是我錯了,我看到你身邊又多一個男子是在生氣……哎呦。」

    友兒一個用力將他的耳朵拉下,抻到自己嘴邊,大聲地喊道,「你聽好,這白衣人叫逍遙子,他是我爹!」

    ……

    王府正廳,宇文怒濤坐於主位,右耳通紅。

    而客位坐著其他幾人,路友兒、血天、逍遙子。

    路友兒面色陰沉,她不想活了,絕對不活了,現在全阿達城都知她路友兒有六個男人了,如今又弄來個,真是……沒法活了。

    孫氏抱著雲陌前來,奇怪的看了友兒一眼,猶豫了一下,而後便將雲陌塞到她懷中,頭也不回的走了。

    抱著雲陌,友兒倍感淒涼,她的尊嚴……她的威信……她的火炮隊……,搖搖頭,這關她火炮隊什麼事?

    逍遙子衝了過來,看了雲陌,雙手顫抖地想要接過他,「琳琅……」

    「你也覺得雲陌像我娘?」友兒問。

    逍遙子點點頭,確實,這孩子與路琳琅一個樣,他轉身看了眼血天,再看了眼友兒,「看來這孩子不像父母。」

    宇文怒濤急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岳父大人,本王也是孩子他爹。」

    逍遙子一愣,奇怪地看向友兒,「你不是說著血天是孩子父親嗎?」

    友兒低下頭,當時她為了救血天自然要這麼說,「血天只是孩子的父親……之一。」聲音越來越小。

    逍遙子迷糊了,「孩子幾個父親。」

    撓撓頭,「有血緣的五個,沒血緣的一個。」

    逍遙子急了,拉過友兒到一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速速告知為父。」

    看見這「年輕」的逍遙子又將自己擺在她父親的位置上,友兒不由得雞皮疙瘩又起了一身,她此時不敢說她不是他女兒,不然他怕是又要找血天尋仇。無奈小聲的將事情的始末簡單複述給他。

    沉默半晌,逍遙子長歎一口氣,「友兒,苦了你了,為父生了你卻將你扔在那骯髒之地,都是為父的錯。」

    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友兒開口低聲勸慰,哪裡哪裡。

    「路友兒,我們姐妹真是好久未見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廳外響起。友兒一愣,姐妹?她除了四個師姐也沒什麼姐妹,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卻又記不起來。

    回過頭來,看著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者故作姿態的緩緩走來,大紅色輕紗千層裙搖曳拖地,珍珠為帶金鑲為扣,濃密烏亮長髮高高聳起,與腰帶同質地珍珠穿插其中,一隻金質步搖燦燦生輝,竟然是宮羽釵,她竟然回來了?

    友兒看著款款而來的宮羽釵,不得不說,這一次看她比上一次漂亮許多,紅色紗裙襯得她皮膚白皙身形弱柳,那龐大的髮髻非但沒顯得壓抑卻襯得她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異常,本就美艷的她此時更別有韻味。

    友兒點了點頭,人靠衣裝,這無論何人果然是要靠打扮的。

    將視線從宮羽釵身上轉移到逍遙子那妖艷的臉上,又轉移到血天那冰冷如刀雕的臉上,又轉移到宇文怒濤英挺俊秀的面龐,最後將視線落在雲陌那美得攝人心弦的小臉上,友兒默默低下頭,她發誓,前世今生,無論從現代還是古代,她第一次想美!她也想漂亮得讓人驚歎!

    為何路琳琅的美貌她沒遺傳到一分呢?幽幽歎口氣,猶如打蔫的茄子。

    宮羽釵見到了路友兒的神情,暗暗得意,多虧聽了雪姿的話換了這一身「樸素」的長裙,看到那小賤人慚愧的臉,她便異常高興。正當她想出言奚落之時,又想起了雪姿的話,趕忙調整了面部表情,「款款」向友兒走來。「這幾日妹妹去哪了?姐姐回到阿達城便不見妹妹,可想得緊呢,我們王爺也時常提起妹妹呢。」掩嘴一笑。

    怪!真怪!

    路友兒還未注意宮羽釵話中的意思,首先便察覺到,這人……好像不是宮羽釵,她以前見過的宮羽釵哪會這麼平心靜氣的說話啊,不過隨後她便察覺她話中有話,「清和公主,我路友兒是獨生女,可沒什麼姐姐,在我爹面前你可別瞎說。」

    宮羽釵面色一僵,剛想發作,又想起了雪姿的話,掩嘴溫婉一樂,「妹妹的父親此時在阿達城?」

    友兒向逍遙子一努嘴,宮羽釵順勢看過去……大廳瞬間死一般寧靜。之前她全部心思都在王爺和路友兒身上,還真沒注意到身邊還有他人,這時突然見到逍遙子便驚為天人,嘴巴張成一個愚蠢的o型,恨不得將口水滴下幾滴。

    逍遙子從始自終都未看她半分,迷茫的桃花眼一直盯著懷中的雲陌。

    友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捅宮羽釵,「別看他皮相年輕,其實我爹四十了。」你就收收那花癡相吧。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宮羽釵趕忙偷眼看宇文怒濤,果然,宇文怒濤那眼中滿是譏諷,不由得暗暗瞪了友兒一眼。該死的賤人,讓我在王爺面前出醜,不過……那人真的是好俊美啊。艷麗的小臉上羞紅。

    友兒覺得自己很悲劇,先是自己男人被她盯上了,現在自己的爹也被她盯上了,最好這公主沒注意到血天!

    當轉頭看向宮羽釵時,她恨不得將舌頭咬掉,怕什麼來什麼,此時的宮羽釵直勾勾地看著血天……

    乾咳幾聲,「我說公主,你怎麼又回來了?」

    宮羽釵本想瞪友兒,不過又馬上收斂了情緒,「妹妹,姐姐是來宣聖旨的。」

    「……」這皇帝有完沒完,這回又是什麼聖旨?

    疑問的眼光看向宇文怒濤,後者沒說話,只是瞪了宮羽釵一眼。

    上前抓住友兒的手,「皇上下旨把你我賜婚給王爺,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服侍王爺了,都是平妃,妹妹是不是很高興?」說到最後,那聲音差不多從牙縫中擠出。

    宇文怒濤面色鐵青,而友兒面色也不好,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暗暗生恨,這皇上算是非要將這公主嫁給宇文怒濤不可了,這可如何是好?轉眼看向宇文怒濤。

    「皇上還有一道旨意,」宇文怒濤開口,「此次大捷得到皇上嘉獎,皇上已經知道了友兒的功勞,宣紙你我二人回京述職,封你為誥命夫人。」

    「……」友兒無語,她還沒嫁給宇文怒濤呢吧。

    偷眼看向血天,果然面色不好。但此時這公主在,有些話卻又說不得,只好先忍忍,一會找機會好好問問宇文怒濤。

    廳內又是安靜,血天自然是不語,逍遙子還是愣愣看著雲陌,宇文怒濤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友兒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只有宮羽釵時不時說幾句廢話。

    正當友兒不知這尷尬的會面如何結束之時,管家陳鵬進了來。與他婆娘孫氏不同,陳鵬並未多看友兒一眼,「王爺,王妃,柳如心求見。」

    宇文怒濤那鐵青的面色一下子轉晴,「如心已經回城了?太好了,快讓他進來。」

    友兒看見宇文怒濤那心花怒放的樣子,心中不自覺帶了些酸意,還有一絲絲刺痛。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是宮羽釵的聲音,不得不說,宮羽釵的聲音確實甜美,「原來是柳……姐姐,太好了,我們姐妹三人要小聚了。」本來想說妹妹,不過想到柳如心那身高便轉口。

    回眼看向友兒,意思在說,看吧,這就是男人!

    沒理會宮羽釵,友兒只是愣愣看著前方那如出水芙蓉般款款而來的女子,而宇文怒濤更是直接站起身來迎接。

    「如心,辛苦了。」聲音飽含深意。

    他的話刺痛了友兒,剛剛還一絲絲的醋意,此時越來越濃,如果剛剛是洩了味的醋罈,此時恨不得已經將醋罈砸碎了。

    血天看了宇文怒濤一眼,又看了友兒,最後落到了柳如心身上,目光愈加沉思。

    「哪裡,」溫和一笑,那聲音如清風般沁人心脾,「這一戰王爺勝得漂亮,不費一兵一卒便將聯軍幾十萬大軍消滅,王爺的威名更是傳遍了列國。」

    宇文怒濤親自將柳如心迎入座位,柳如心潛入蒼穹國都上京,隨時將打探來的消息傳到阿達城,不得不說,這場戰事柳如心是功不可沒,「幾時回的城?」

    溫婉一笑,「剛剛入城。」

    宇文怒濤有些急了,「怎麼不好好休息,車馬勞頓,傷了身體如何是好?」他對他一直很感激,柳家世代為阿達城知府,而宇文家世代駐守阿達城,使兩家關係匪淺,柳家為了阿達城,為了宇文家做了太多,而柳如心更是如此,不畏艱險竟親自潛伏去上京,只為保得阿達城平安。

    柳如心暗暗白了他一眼,「勞王爺費心了,如心不累。」真受不了宇文怒濤對他的照顧,彷彿像照顧女人一般,他的本事他又怎會不知。

    宇文怒濤突然想起,趕忙走到友兒身邊,「如心,我給你介紹,這位便是路友兒,此次大捷最大的功臣,那火炮隊便是由她改進和指揮。」

    柳如心剛一抬眼見到友兒,那淡然的神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他竟然再次遇到她了……

    自從上一次在街上被這女子「救」下之後,他便一直對她印象深刻,總是想再見她一面,莫名其妙的。她今日回城第一件事便是來正南王府匯報上京所聞,第二件事便是要找這個女子,沒想到竟然在此遇見了她,更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這傳說中的火炮隊的指揮者,這場實力懸殊的戰事的關鍵人物,真是太令他驚喜了。

    「這位姑娘,不知您還記得我嗎?數日前在街頭,您救了我。」壓下心中的激動,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地吐出。

    友兒看了看她,敷衍的點點頭,又向宮羽釵瞥了一眼,「記得,如今我們三個當事人能齊聚一堂還是真……富有戲劇性啊。」

    柳如心看向宮羽釵的目光雖算平和,不過眼底卻有一絲冷冽,這眼神,讓宮羽釵不自覺打了兩下冷顫。

    血天看向柳如心的目光更加複雜。

    雲陌突然哭了起來,逍遙子一愣,頓時慌張,無助地看向友兒,「友兒,這是……」

    友兒趕忙過去,摸了摸雲陌的,入手是乾的,「看來是餓了。」

    在一旁的孫氏與奶媽趕緊過來接過雲陌,帶他去吃奶,而管事陳鵬則是走進屋來傳了晚膳,眾人則是移步到膳廳用了晚膳。

    ……

    晚膳過後,血天因為失血過多易於疲憊,被管事安排去客房休息。宇文怒濤去了書房處理公務。清和公主宮羽釵也回了房間。逍遙子則是又跑去看雲陌了。

    友兒正想跟逍遙子一同看望雲陌,卻被一個溫和的聲音叫住。

    「路姑娘,可否一起到花園走走?」叫住她的人竟然是柳如心。柳如心也不知為何自己就叫住了她,她就是莫名的想與她說話。

    「……」友兒無語,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我和你有什麼可聊的?不過良好的教養使然,她忍了下來,乖巧地點點頭,隨著她向花園散步而去。

    窩火!

    無比窩火!

    她路友兒明明有著玉牌,被人稱呼這王妃千歲,卻在偌大的王府被這柳如心帶著四處遊走,只因她對王府不熟悉。

    柳如心這反客為主的行為引起了友兒無比反感。

    「那一日被路姑娘救下便一直想親自道謝,不過後來突起戰事,便沒尋到姑娘,今日才能親口說聲謝謝。」柳如心低頭看著友兒,目光柔和。

    「哦……」敷衍的回答,友兒惱火,本來自己長得就不算絕色,這個子還不高。她在現代活了二十三年,自然不像這傳統古代女子一般喜歡嬌小體態,女人嘛……還是高了漂亮,尤其是柳如心這種,要個子有個子,要模樣有模樣,這身高……友兒抬頭看了一眼……怕是得有一米八多吧……

    長歎一口氣,難怪宇文怒濤能喜歡柳如心,人家這外在條件別說當個青梅竹馬了,就是去選世界小姐環球小姐也是有資格的,而自己……

    柳如心看著友兒打蔫樣,「路姑娘,你不開心嗎?」

    「沒有,就是有些累了,呵呵。」為了不失禮節,趕忙撐起小臉微笑,心中卻繼續惱火:和你這世界小姐級的青梅竹馬情敵聊天,有什麼可開心的?

    「如心有一事不明,路姑娘這火炮知識是從哪學的,師從何人?」這件事他一直很好奇,這火炮是當年宇文怒濤提議製作,他也參與了研發,不過威力卻一直不大,可以說他們便是火炮的第一人,而這路友兒是從何學來這更為先進的火炮知識?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也聽宇文怒濤說了,那納蘭沖攻打阿達城也是為了這火炮的原料,那納蘭沖在全國範圍內收鐵石雇鐵匠,難道真是要製作更為大型的火炮?如果這個設想成立,那這更為先進的火炮知識來源就顯得尤其重要了。

    「教我的是個叫花子,後來他死了。」友兒隨口敷衍的答著,剛說完便一驚,在心中給自己豎起大大的拇指——路友兒好樣的,你終於學會了說謊不打草稿了!

    柳如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停下腳步,雖然面容還是溫和,不過卻嚴肅了許多,那眼神也彷彿有一絲複雜,「路姑娘,剛剛我進城便聽見百姓到處傳揚是……王妃救了阿達城,這火炮隊是王妃指揮,我……是不是聽錯了?」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便看見她抱著孩子,之前一直未覺如何,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上京那緊張驚險的每一日,卻時不時的想起她,也想起她懷中的孩子,如果他沒記錯,那孩子的容貌絕色,與她毫不相像,他就莫名其妙有個想法——這孩子不是她的。而後那想法便在心中生根發芽,越來越深。

    抬頭看向柳如心的面容,路友兒突然有種感覺這柳如心很傷心,雖然她的面容還是很平和。

    路友兒,很!開!心!

    應該說是十分開心!

    道理很簡單,她這世界小姐級的青梅竹馬情敵吃醋了!

    路友兒覺得十分痛快,而且想更加痛快。她將手伸到懷中,掏出那方形的玉牌,擺在柳如心的面前,然後擺出了一副欠抽的表情,「這個……宇文怒濤給了我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王妃。」心中暗暗發笑,氣死你,世界小姐級的青梅竹馬!

    溫和的表情漸漸不在,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失落的表情,就這樣愣愣地看著那潔白的玉牌。

    玉牌是冰玉製成,觸手沁涼,而他如今只是看到那玉牌便覺得心底冰涼一片。

    友兒看著柳如心那變了的臉色,恨不得原地蹦起來轉三圈,這真是……太爽了!她在現代便聽人說過,女人與女人鬥,其樂無窮!之前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卻深有體會。看著自己這個完美得猶如世界小姐的情敵失魂落魄,真是太爽了!

    微風吹起,花園中的花草隨著風吹飛舞,沙沙作響。

    兩名女子的衣角紛飛,烏黑亮澤的髮絲飛揚起優美的弧度。

    柳如心也不知自己此時是為何,為何那心中有種被掏空的感覺……他才見過這女子一面,為何當知道她許了人家後,自己卻如此失落?如若不認識她的夫君也好,為何竟然是宇文怒濤?

    友兒見到柳如心的失魂落魄,起初很得意,不過心底一種罪惡感逐漸升騰。

    柳如心與宇文怒濤是青梅竹馬,而這柳如心也從未為難過她,也未輕視過她,她應該算是……小三吧。

    友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如若真是如此,她不是那第三者插足又是什麼?她路友兒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橫刀奪愛不說,此時還來「原配」這裡耀武揚威?

    路友兒,難道你變了?

    不知為何,友兒覺得自從她出了虎城,便越變越多,變得漸漸不是自己了,這……到底是好是壞?

    柳如心漸漸恢復了情緒,抬頭仰望天空,說不出的悲涼,那纖長的身子,在微風中彷彿要羽化一般。

    「我……我……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我……」路友兒突然很慌張,如做錯事的孩子,鼻子一酸,那眼淚便向上湧出,「對不起……我不該出現……」她怎麼能做這樣事呢?她怎麼能這樣呢?

    低頭看著驚慌失措的友兒,看著她兩行熱淚,柳如心的心中更加悲涼,難道是……

    他不敢多想,有什麼可多想的?他這一生本就注定是一場悲劇,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友兒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道歉。

    柳如心苦笑,伸手輕柔擦去友兒面頰上的淚,愣愣地看著手上那晶瑩的水珠,「也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

    ------題外話------

    感謝看官mengyunni的鑽石!感謝看官tuzinewyork的鮮花!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np和1v1,是丫頭愛上了你們,你們卻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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