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22,國慶二更 文 / 貧嘴丫頭
蘭陵王府大變天不要桃花,行不行。
蘭陵王也變了,雖然一時間做不到正南王宇文怒濤那樣的霸氣凌然,那天生皇家的威儀卻絕對不少。他坐在書房桌案後的椅子上,一身淡紫色暗紋錦緞長袍,用黑色絲綢滾著黑邊,腰間一條黑色長帶,襯得他高大的身材異常挺拔,薄唇緊緊抿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沒了之前的童真,卻與皇上的眼睛相似。
友兒看到這身份不自覺倒退半步,因為他長得太像皇上了,除了臉上比皇上多了一絲稚嫩,少了一絲滄桑,舔了一分妖艷,簡直與皇上一模一樣。他的氣勢將路友兒震驚,轉念一想,他本來與皇上就是同母同父的親兄弟,長相酷似是十分正常的,只是宮羽落往日裡幼稚的神態居多,讓人聯想不到威嚴的皇上罷了。
看到友兒前來,宮羽落十分高興,想站起身子迎接,不過想了一下又坐了回去,雖然有一絲扭捏,友兒卻看出來他時時刻刻在模仿他的哥哥宮羽翰。
友兒很想對他說,不要模仿,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但是他說不出口,被人看穿的窘迫她知道,她不想打擊宮羽落不要桃花,行不行。
「友兒,你的眼神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悲傷?」
「……」很悲傷嗎?友兒趕忙垂下眼,但淚水卻劃過臉頰。……她還是沒學會喜行不露言表,心底的悲傷不知不覺已經爬上了眼簾。如果幾天前宮羽落如此,想必她十分開心吧,可以如今……如今怎麼讓她高興起來,宮羽落越是覺醒,便越危險。
宮羽落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來,走到友兒身邊,將她緊緊抱住,「友兒,你因為什麼悲傷,為什麼哭?難道是因為我?」
友兒輕輕搖了搖頭,想掙脫,卻發現他抱得很緊。
宮羽落突然覺得懷中小人兒的高度,抱起來非常舒適,友兒的身子比哪怕是府上身段最柔軟的男姬還要柔軟數倍,難道這就是女人?
當想到「女人」二字,不由得雞皮疙瘩又起了一身,他還是接受不了女人,除了路友兒。路友兒對於他來說不是女人,而是「人」,一個獨一無二的人,與性別無關,與外表無關,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非常滿足、非常幸福。
他做了這麼多,完全是因為想留住友兒,他痛恨友兒每一次提起正南王臉上便有柔情蜜意,他知道皇兄用手段強行留住友兒,他也知道也許友兒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留在蘭陵王府的,不過,他要用行動告訴她,他蘭陵王比正南王要好!
見掙脫不開,友兒無奈歎口氣,輕輕伏在宮羽落的胸膛上感受這最後的溫暖,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段修堯說的對,接下來的事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宮羽落的胸膛竟然如此寬廣溫暖,這是友兒之前從未想像過的。
「友兒,雖然……雖然我還是喜歡男子,不過這府中主母的地位永遠是你一人,除了你,我絕不會納娶側妃,納妾,絕對不會,我的女人,只有你自己,這樣……可以嗎?」宮羽落小心翼翼的說著,心中不停在想用什麼才能留住友兒,榮華富貴?正南王那也有,愛情?正南王那也有,他思前想後,想到女人都喜歡這唯一的位置,別說普通女人,就連母后當年每每看到父皇到其他妃子宮中也是黯然流淚。
這便是他能給她的,他王府中女主人只有路友兒一人!
「……」伏在宮羽落溫暖的懷中,友兒緩緩睜開眼,卻因這睜眼,更多眼淚湧出,打濕了他名貴的衣衫。心中越來越內疚,她已經走上了惡人的行列,她應該怎麼辦?
「這樣不行嗎?那……」低頭焦急看著懷中不停流淚的小人,「那……以後我夜夜陪你如何?這樣行嗎?」宮羽落從沒碰見過女人哭,以前看見女人便心煩,所有女人在他面前超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自然沒機會遇到這樣情況。
友兒點點頭,「王爺……」用了一些力氣,終於掙脫了他的懷抱,向後退了兩步,「王爺,您對友兒夠好了,就這樣吧,全聽王爺的。」
「好,那友兒你去前院吧,藍翎離開了,暫時還沒合適的管家,就要先勞煩友兒了。」
路友兒一愣,藍翎走了?運起內力,觀察四周,絲毫沒找到武功高手存在的跡象,難道天星地星也走了?是啊……這王府大變天了。
「王爺,你快快告訴我,你到宮中發生了什麼?」友兒抓住宮羽落的手急急問道。
「這個……」宮羽落的眸子心虛的閃爍了幾下,他要怎麼和友兒說,他進宮和母后大吵一架?想了一想,還是委婉的說出來吧。「嗯……友兒,我就學你給我講故事那些縱橫家一般,入宮與母后據理力爭,我說,今年我也滿二十了,不應該處處派人看著我,我也需要獨立,我也需要作為。」
「作為!?」友兒大驚失色,「你和太后這麼說的?說的作為?」
宮羽落點點頭,表情十分無辜,「是啊,就是這麼說的,我作為一個王爺天天在王府裡安於享樂確實不對,我要有作為,我應該為百姓做些實事才是。」
晚了……一切都晚了……
路友兒無力的閉上眼睛,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運轉,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注定,如若像段修堯的斷言,那宮羽落他……
感覺到自己背部有觸碰,原來是宮羽落見她搖搖欲墜伸手扶她。「友兒,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友兒客氣的推開他的手,想了一想,既然事情已經不可逆,就要想辦法減少損失,但這之前有一件事需要她做。「王爺,您喜歡男子,友兒並不反對,不過卻萬萬不能強人所難,府中男姬有一些是不願留在府中的還有一些是很有能力的文人,這些你都知道吧。」
友兒所說的是有幾名官員為了討好宮羽落,硬是逼著賣身抓來的進京趕考的文人。
「嗯,我知道,當時我覺得他們被送來便沒有放出去的道理,但是強迫人的事我從來不做。」宮羽落點了點頭。
「那第一件事便是放了他們可好?」友兒抬頭看著宮羽落,「既然這府中以後沒有太后的人了,那便全是您的了,這裡是王府,同時也是您的家,讓想留下的人留下,想離開的人離開,讓這府中和樂融融可好?」
宮羽落微笑,唇角勾起優美的弧度,「全聽友兒的,你說什麼是什麼,藍翎離開了,府中沒管家,現在府中也沒個管事的,友兒你來如何?」
友兒笑一笑,點了點頭,「之前友兒沒管過家,如若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請王爺多包涵。」
宮羽落輕笑出聲,那清朗的聲音充斥書房,將剛剛有些傷感的氣氛沖淡了一些。「沒關係,只要友兒高興,就是將蘭陵王府推平也可以不要桃花,行不行。」
友兒也撲哧一樂,「難道我就那麼不堪一擊?我們去前廳吧,首先我要看看賬房。」
……
蘭陵王府前廳,主位上坐著兩人,一人是蘭陵王宮羽落,另一人是路友兒。
廳堂外站滿了人,有領著男男女女的伢子,有王府已有的下人,眾多男姬也站在外面等候發落,有幾個嬌媚的還躲在陰涼處,估計是怕黑曬黑。
友兒看了看面前穿著藏青色袍子的中年人,這中年人一臉幹練,雙眼深深凹了進去,眼睛不大卻特別有神,面相上看就時時刻刻若有所思,彷彿要把周兆一切都算計進去一般。
「你就是王府賬房?」友兒挺直了背,面帶威嚴。
那人已經行過了跪禮,此時只彎腰行禮,「回王妃的話,奴才王生,正是王府賬房。」雖然友兒與宮羽落並未成親,不過她被賜婚的身份早已傳來,又得到了宮羽落的默許,全府上下早就將她認為王妃,有一些想拍馬屁的更是直接稱呼她為王妃。
「你何時入府?經誰引薦,可有賣身契?」
王生身子僵了一下,雙眼不自覺向左轉了一下,馬上便穩下心神。「回王妃的話,奴才從王爺立府便入了府,是由戶部侍郎李大人引薦,因為是李大人引薦,所以沒有賣身契。」
路友兒一愣,賬房先生沒賣身契?宮羽落真是好大的膽子!用疑問加質問的眼神看向宮羽落,後者也恍然大悟,後背竟然出了一身汗,「你是戶部侍郎李大人推薦?本王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
王生狡黠一笑,「王爺,那您還記得夏花、生花兩位男姬嗎?當時李大人送來三人,兩位為男姬,一個便是奴才了。」
宮羽落恍然大悟,「哦哦,我想起來了。」
路友兒撲哧一樂,用又好笑又可氣的眼神看向宮羽落,連連搖頭,「看來王爺只記得兩位美人,卻不記得賬房先生,是不是全因這賬房先生沒有姿色啊?」
宮羽落慚愧的低下頭,這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迷糊。
不過友兒可沒打算放過他,「王爺可知這賬房先生可比一百個男姬還好重要?」
宮羽落低頭不語,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友兒無奈地搖搖頭,再次抬頭,已經斂了神色,「來人,將王府賬房先生王生拿下,捆結實了。」友兒突然冷聲命令,讓在場所有人一愣,宮羽落也奇怪地抬頭看向友兒。
一旁的守衛的侍衛得了令,立刻前來綁住王生。
「王爺冤枉啊,奴才冤枉啊,王爺,奴才為王府盡職盡責,為何要綁了奴才?」王生乾嚎。
友兒笑了一笑,不等宮羽落回答,冷冷的聲音便慢悠悠吐出,「你先回答我,你和戶部侍郎是什麼關係。」
「奴……奴才是李大人的娘舅。」王生在府中一直盛氣凌人,全因他覺得自己是李大人的親戚,如今被這身份不明不白的路友兒捆著自然既丟了面子又十分不服氣,即便是回答的語氣也十個不服八個不忿。
「娘舅,好。」友兒拿起一旁的茶碗,端起來慢慢喝了一口,「來人,去賬房將立府以來所有賬本都送來。你,進來。」友兒一指在大廳外站在一側的一個男姬,那男姬看起來文弱,身子卻挺直,一臉讀書人固有的倔強。
那人不卑不吭緩步進來,為宮羽落跪地行禮,轉身只為路友兒微微彎腰見禮,這讓宮羽落十分氣憤,正想讓人拿下他,卻見友兒一揮手。
「你叫什麼?」友兒的聲音淡淡,絕無半絲生氣的意思。
「回路姑娘,在下名喚官可秋。」回答的聲音也是不卑不亢,他不同於其他人稱呼友兒為王妃,只是不鹹不淡稱呼一聲路姑娘。
友兒點了點頭,對自己的眼光表示肯定。「你可認識王爺的書房?」
「在下認識。」回答的聲音也是淡淡。
「好,那我麻煩你去王爺書房取文房四寶,不要墨,要赤石硯台。」
「是。」官可秋聽完便轉身離去,從始自終未表現出絲毫驚訝,喜形不於色。
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這路友兒要賬本與赤石硯台是要對賬,都大感驚奇,一個女子竟然說要對賬,南秦國的女子就算是識字,最多也是讀書寫字,這商人之事女子從來都不學,難道這未來王妃還有這種手藝?
被綁著跪地的王生從鼻孔中冷哼,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瞪了路友兒一眼。真是癡人說夢,別說她能認得這賬本,就算是認得,整整五年的帳,就算是最優秀的賬房先生也要對個幾個月,她就要在大廳裡對賬?真是可笑。
宮羽落雖然不知道對賬有多難,不過五年的帳,他開始為友兒隱隱擔心。
不一會,侍衛便抬著五年的賬本前來,沒錯,就是抬著。
王府賬房以月為單位,每個月根據錢財使用方向不同分六個賬本,此外還有一本收支總賬,便是一個月有七個賬本,一年便是八十四本賬本,五年便是四百二十本賬本,此外每年還有三本總賬,五年便是一十五本,所以抬過來的便是四百三十五本賬本。
王生挑釁地抬頭看了一眼路友兒不要桃花,行不行。心中暗道,哼,未來王妃又怎樣,這四百三十五本賬本難道你還能對完?再說我王生也沒賣身契,更是又李大人撐腰,看你今天怎麼能下的來台。他不說話,就這麼挑釁的看著,而宮羽落看到他的眼光恨不得站起來抽他。
友兒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這時,取筆墨紙硯的官可秋已經歸來。
大廳兩旁滿是椅子與桌子,侍衛已經將桌椅擺好,只要友兒入座便可開始對賬。廳外的人群也靜了下來,一些男姬自然是等著看路友兒的好戲,另一些心腸好的,則是提她捏了把汗。
友兒入座,拿出赤石硯台,倒了些水,準備墨些紅墨下來,宮羽落急忙走到一幫,拉起自己淡紫色長袖,搶過來親自為友兒細心磨了起來,廳外齊齊倒吸一口氣發出聲音,有些更是氣得跺腳,這路友兒竟然這麼得寵!
友兒也沒阻攔,轉而向那如虛竹而立的男子。「官公子,想必你是讀書人吧。」
後者一聲冷哼,他官可秋也是富家公子,哪成想竟被騙到蘭陵王府,下面的家大業大也不敢和皇家作對,家裡人也認了,他也死了心了,他這一生就要蹉跎在這噁心的蘭陵王府了。
那一聲冷哼應該就是回答,友兒也不生氣,笑了一笑,「那請官公子給我拿出最早的一本賬本。」
官可秋狹長的眼睛掃了路友兒,又是冷哼,他就不信這女子能將這些賬本看完,於是,便蹲下身子很快找出最早的一本賬本,拿給了友兒,眼中滿是準備看好戲的眼神。
友兒知道,只不過不理,還得時時刻刻攔著準備發怒的宮羽落。
拿到賬本放在左側,右側鋪紙執起毛筆,左手飛快翻起賬本,速度之快,連官可秋還未讀完兩行,一頁便翻了過去。賬本不厚,友兒很快翻完,然後再右側紙張上寫下幾個奇怪的字:「1—1」,後面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0」。
將第一本賬本叫給官可秋,「第二本。」
官可秋好奇看著,不明白那幾個符號到底是何意,將第一本小心放在一側,拿起第二本。
如法炮製,友兒很快翻完,在右側紙張上寫下:「1—2:10」。
「友兒,這是什麼意思?」宮羽落好奇問道。
友兒沒回頭看她,將第二本賬本遞給了官可秋,結果了官可秋第三本賬本。「王生在入府第一個月的採買飯食上,貪了十兩銀子。」
眾人嘩然,有些是難以置信,有些是根本不屑,有些是對著王生冷笑,想必這些人早知王生手不乾淨。
「胡說,王爺,千萬不要聽著女子胡說,奴才對王爺終身耿耿,怎會貪了王爺的銀子?」說到這,他渾身的汗都下來了,他本以為這女子不會看出什麼,他本以為蘭陵王能繼續糊塗下去。
拿過第三本賬本,友兒直起了腰,「外面的,有人讀過書會算賬嗎?重重有賞。」
等了一會,又是一名男姬進來,這男姬一身淡青色長袍,偏偏而立,一看便是以為書香門第的弟子,對著路友兒彎腰行禮。「路姑娘,在下汪智達願為姑娘效勞。」
友兒一點頭,「將第二本給他。」便不多話,低頭開始看第三本。
汪智達的桌子還未擺好,紙墨還未取來,友兒第三本賬本已經算出,在右側紙上上寫下。「1—3:0」
當汪智達拿起算盤將第二本賬本算好的時候,友兒剛剛在右側紙張上寫下「1—80」也就是說,她已經算完了八十本賬本,還有四本,第一年的賬目便全部算完,這一切僅僅兩盞茶的功夫。
官可秋早就收起了之前的嘲諷眼色,滿眼都是欽佩,而汪智達則更為驚訝,顫抖著將手中賬本遞給官可秋,「路……路姑娘,在下已經算好,正是少了十兩銀子。」
所有人嘩然,宮羽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友兒,這個小女子,給他太多太多震撼了,她身上就是個謎團,一個永遠探不清的謎團,他不得不說,已經被她深深吸引。
王生渾身的衣服已經被濕透了,面色蒼白,他萬萬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厲害,竟然……
當友兒將第四年的算完,準備算第五年的時候,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大廳外的人在外站了整整一個時辰,卻沒一個人覺得不耐煩,他們都在等待最後的結果。
友兒停了下來,直直身子,將自己的脖子向後伸了一伸,這是她伏案勞累後的習慣動作。
「王爺。」
「友兒什麼事?」見到路友兒叫他,宮羽落趕忙來到友兒身邊。
友兒冷冷看著地上趴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王生,「王爺,您貴為王爺,召一個戶部侍郎如王府應該不算過分吧。」
宮羽落臉上多了一絲自負,「那是自然。」
「好,那就招李大人來王府吧,有些帳,我們王府必須要同李大人講。」友兒的目光還是冷冷看著王生,讓後者不自主打了個冷顫。趕忙掙扎著起身,對著友兒跪下來,「王妃饒命啊,王妃,奴才一時……一時鬼迷心竅,王妃大人有大量饒了奴才吧。」
廳外的眾人議論聲大了起來,看來這王生已經招了。
友兒看了看右手那滿滿一頁小字的紙張,垂下了眼簾,「饒命?你讓我如何饒你?入府四年竟然貪了整整一萬三千七百二十六兩銀子,試問,把你全家賣了值這些錢嗎?」
眾人嘩然,他們都知道這王生定然多少拿些銀兩,卻不知他狗膽包天拿了這麼多不要桃花,行不行。
友兒冷笑,「王生,你剛剛入府前兩年拿的還少一些,還算收斂,這後兩年更甚,第五年我還沒查呢,我都不敢去查!」
王生發抖,固然面色一變,友兒立刻將手中赤石硯台砸了過去,正中他的下巴,只聽卡的一聲,王生的下顎骨已經被砸脫了環。「王生,你可想明白,你想咬舌自盡?難道你全家都咬舌自盡?這裡可不是普通大戶人家,這是皇家、是王府,你以為拿你那些家人無可奈何?你是在高估自己,還是在低估我們蘭陵王府?」
廳外重新回歸了平靜,一種懾人的低氣壓襲來,路友兒小小的身子卻散發出無盡殺氣。
宮羽落低頭愣愣看著路友兒,一種幸福感突然襲上身上,當他聽到路友兒說「我們蘭陵王府」的時候,那種幸福感甚至已經快淹沒了他,如若不是有外人在,如若不是他必須要吃王爺的威嚴,他恨不得立刻緊緊抱緊路友兒,再也不鬆開,他竟然十分羨慕正南王,宇文怒濤能遇到路友兒,他十分羨慕,又十分嫉妒!
突然又想大笑,正南王能遇到友兒又如何,現在友兒是他宮羽落的,他絕不會放手!永遠不放!
王生的下巴已經脫臼,啊啊呀呀的想說話,友兒笑了一下,「你死了還有你兒子還,你兒子沒了還有孫子還,還有你妻子,你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表親,你的堂親。王生,我路友兒告訴你,你若敢咬舌自盡,我便讓在九泉之下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痛不欲生!我讓你在九泉下眼睜睜看到所有這世間與你有瓜葛人的生不如死!如若你覺得這些都無所謂,你就咬舌吧。」
說完,便示意一旁的侍衛將他下巴安上。侍衛們都是習武之人,這正骨之事難不倒他們,一個侍衛蹲下,只聽卡吧一聲便將王生的下巴安上了。
「王妃,奴才該死,要殺要剮就在奴才自己身上吧,不要牽連到奴才的家人和……李大人身上。」
路友兒勾唇一笑,「怎麼,王府做事,還用你指手畫腳?」
「不敢,奴才不敢。」王生低下頭,泣不成聲,渾身顫抖,他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王府能來這麼一個厲害的主。
宮羽落冷冷看了王生一眼,「來人,招戶部侍郎李高入王府。」
友兒不再理會他人,低頭開始算第五年的帳。
……
當戶部侍郎李高入王府的時候,友兒剛好把所有的賬目都算完,一共用了兩個時辰。
將最後一本賬本遞給官可秋,友兒看了看手中那幾頁密密麻麻紅紙的大紙,拿起紙張重新與宮羽落落座在大廳的主位上。
「不知王爺與……王妃招下官前來,所為何事?」見了禮,戶部侍郎李高小心的問著,他自然是看到了一側躺地面色蒼白渾身汗水濕透的王生,為官多年,見多識廣,早就料到了發生什麼事,穩下了心神準備推脫責任。
友兒看向這李大人,他面色沉穩,一身便衣,大腹便便,臉上還有一些正直凌然,但他眼底發青一看便是經常熬夜,但面色紅潤也不似熬夜後的虛弱,可見這眼底的青色可不是勤勉為官的青,搞不好就是那縱情酒色的結果。
宮羽落回頭示意讓友兒來說,友兒微笑的點點頭,在外人面前給宮羽落留足的面子,「李大人,您真是有位好姻親啊,入府五年便貪了兩萬多兩白銀,想必您這肥大的肚子中,也有你姻親的油水吧。」路友兒說話毫不客氣,絕無委婉,她現在代表的是宮羽落,是皇家,對這些百姓的大蛀蟲沒什麼可客氣的。
李高肥大的身子噗通一下跪下,「王妃明察,這……這王生與下官絕無關心。」
那王生對著李高怒目而對,友兒則是輕笑,「當年你怎麼介紹進來的?怎麼就沒簽賣身契,難道李大人府上的賬房先生也沒有賣身契?」
李高嚇得滿臉流汗,這種胖人的汗也是油乎乎的,看著甚為噁心,不光友兒,連宮羽落也面色一白有些暗暗做嘔。
「王妃明察啊,當年……當年下官提議要簽賣身契了,但後來不知為何沒簽,當年……」李高如綠豆一般的眼球轉了一下,「當年是王爺忙於與男姬玩耍,忘了簽約吧。」
忙著玩男人不前賣身契,這事……宮羽落應該能幹出來。路友兒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宮羽落一眼,後者覺得後背猛的冷汗,低著頭猶如做錯事的孩子,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凡事都聽路友兒的,路友兒說對的,他聽,不對的,他也聽!
友兒想到了藍翎,當年藍翎當管家,應該能想到此事,但……一想到藍翎,她便心中有數了,想必當年藍翎也不是誠心輔佐宮羽落,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藍翎……碧翎……不知道他此時去了哪裡,不知他身子恢復的怎樣了。
想到藍翎,友兒眸子中多了一絲柔和。
抬眼看向跪地的兩人。「兩萬六千一百八十一兩,算王生在府中工作五年,我們便抹了零,餘下兩萬六千兩白銀。我們王府秉承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態度,王生,只要你將這兩萬六千兩白銀交出來,便原諒了你。」
「王妃明鑒啊,奴才哪有這兩萬六千兩啊。」
「你拿了銀兩,這些銀兩又去哪了?」
王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高,此時他必須保護他的家人,「有……有些是……孝敬李大人了。」
「放屁,本官何時拿你的銀子了?」李高大怒不要桃花,行不行。
王生一咬牙,「奴才有信件為證,那都是李大人的親筆信。」他小心做人,終於有一天得了回報。
「你……」李高指著王生渾身顫抖。
「我不管你們誰拿了銀子,王生把你能吐出來的銀子都吐出來,剩餘的李大人來填,我可不管你們到底用什麼方法,這兩萬六千兩白銀一個子都不能少,否則便休怪我們蘭陵王府不客氣了。好了,王生押下去,李大人請回吧。給你們五天時間。」
「啊,五天!」
「滾下去。」宮羽落終於忍無可忍,一聲怒吼,他憎恨這些將他當猴耍的人,他以前怎麼那麼糊塗?
這一折騰,又是一個時辰,已經隱隱傍晚,夕陽西下。
「友兒,這府中沒了賬房先生……」宮羽落冷靜下來,從此以後他發誓再也不遊戲人生,他想穩穩當當扎扎實實活著。
友兒看了一眼那官可秋,見他不卑不亢,從始自終都冷眼旁觀,是個可塑之才。「官可秋?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吧。」
「在下正是官可秋。」
「我路友兒不管你家中營生,也不問你家有何人,我只問你,王府管家、賬房先生、王爺的男姬,三個身份,你可選擇一個。」
眾人嘩然,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草率選管家的人。
官可秋想了一下,眼眸垂下,很快便有了想法,「在下可與王府簽訂賣身契,卻不能簽訂終身,在下可做王府管家,卻有一個條件。」
宮羽落有些發火,當王府管家是多麼好一個肥差,蘭陵王府的管家在外也也是三品官,這官可秋真是不識好歹。
友兒回頭對宮羽落甜甜一笑,宮羽落只覺得看到友兒的笑容,再大的火氣都滅了下去,喘了兩聲粗氣又坐了回去。
「你說條件吧。」友兒問道。
官可秋見友兒如此說,馬上跪了下來,「路姑娘,在下只有一個條件,便是請姑娘收可秋為徒,為徒期間可秋願為王府效鞍馬之勞,並在可秋期滿後,培養一個妥當的人接任管家。」
友兒一挑眉,好麼,他當不當管家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為了宮羽落,她還是勉強點頭,「好,就這麼定了,一會準備賣身契吧。」
友兒又看了一眼還在一旁的汪智達,「現在管家有人了,賬房先生和王爺男姬,你選一個吧。」之前她便看見此人器宇軒昂,入府前定然不是等閒之輩,剛剛他算賬速度也很快,且態度極為認真,他做賬房應該沒錯。
汪智達也立刻跪了下來,「在下汪智達也與官管家一樣,如若路姑娘肯收在下為徒,在下願為賬房一職。」
路友兒看著宮羽落,無奈的長歎一口氣,「你看看,你家的管家和賬房和我扯上關係,真不知我路友兒真是欠你的還是怎樣?」
宮羽落深深看著友兒,「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友兒突然驚醒,後背冷汗,她……她該怎麼辦,這……
「算了,去準備賣身契吧。其他人都散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日再說。」
……
入夜,用了晚膳,宮羽落沐浴,友兒走進宮羽落的臥房。
宮羽落以為友兒是來休息,很自然的身著裡衣下了床,讓出位置讓友兒上床。
「把衣服脫下來。」友兒沒上床,反而對宮羽落說。
宮羽落一愣,隨機面色紅了,讓他脫衣服?她想做什麼?不過隨機便想到了,友兒是普通女子,想必也需要男人,可惜自己……
「對……對不起。」那聲音飽含愧疚。
友兒笑笑,並未發現宮羽落的想法,「把衣服脫了,我把那銀環給你摘下來。」說完,揚起了手,手上有那小小的銀色鑰匙。
宮羽落一愣,「但是還沒到兩個月呢。」
友兒微笑,「你現在做的很好了,已經不需要這銀環了。」說完便親自動手半逼迫半協助的將宮羽落脫了個乾淨,一絲不掛。
如白玉的身子呈現,友兒也覺得有一絲難受。
友兒蹲下身子,當手觸碰到那銀環時,不可避免的碰到宮羽落。
宮羽落只覺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熱流從腳下湧了上來,「友……友兒,住手……我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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