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1 文 / 貧嘴丫頭
黑衣死士已經押著滿身是血的柳如心離去,地上的積雪由白變黑,此時又由黑變得血紅不要桃花,行不行。
太陽直射,積雪融了,滿地泥濘。
眾多屍體已被死士們收走,地上偶爾還有殘肢斷臂,那紅色的液體混著泥濘的沙土在陽光下發出詭異的光芒,那液體有雪又有血,有死士們的血,也有……柳如心的血。
路友兒一直仰望天空,天空白色雲朵飄搖漫無目的,她的心也是如此,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堅強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堅定地去做什麼事,如今才知道自己的可笑,原來,堅強與否不是靠殺人來界定,而成長壯大也不能用武功來衡量不要桃花,行不行。
她此時的心就如同天上飄搖的雲朵,迷茫,不知所措。
面前一道城牆,只要用一點點內力便可飛躍而去,城牆上守衛她也能輕易殺死,放眼一望便是那連綿不絕的祁連山,只要進了山,她便就算逃離了一半,但如今她內心卻迷茫了。
她……不想逃!
她怎麼能為了自己的安慰棄柳如心於不顧,如若是古人怕是能十分心安理得的接受,臣為君死那是光榮,而只要覺得有犧牲有價值,那人們便將所有目光放在價值上而非犧牲。
但她不同,雖然沒個性沒立場,但她是現代人,是一個尊重人生命信任世間人人平等我的現代人,她受不了有人因她而死,她會一聲噩夢糾纏於此!
迷茫的雙眼逐漸有了清靈,如盤古開天混沌重生一般,她的目光越來越堅定。死,有什麼可怕,最怕的是生不如死,明明活著還要受到一生的譴責而無力掙扎,那樣還不如直接去死!
站起身來,被陰影遮蓋的身子重現光明之時已經帶了無比堅定,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璀璨光芒四射。
她不能貿然去送死,此時體力耗費太多,即便是硬闖皇宮也不會成功,如若被捉了,柳如心就算沒被納蘭沖那狗雜種虐死也會被她活活氣死,現在她必須從長計議。不過好在蒼穹國對戶籍要求不是很高,即便是沒有戶籍也能住到客棧,最起碼不會流露街頭。這容貌是必須捨棄了,納蘭沖不敢全程通緝她的本貌,卻對她這易容後的容貌沒什麼顧忌,所以稍作改動便可。
上京。
一隊人馬緩緩入城,今日雖有消息稱蒼穹國君納蘭衝出城迎接戰將卻並未出城,城門之前圍堵一會現在又重新開放,無人知道是為何,難道是臨時取消了,還是因為別的事?
「少爺,城門開放了。」馬車外恭敬的聲音響起。
「嗯。」低沉的聲音慵懶地傳出,那聲音帶著磁性,從聲音中便讓人聯想到這聲音主人是何等俊逸。
「是。」在外的侍衛接了令便不再多言,小心駕駛著馬車排進隊伍,跟隨著如龍的隊伍緩緩前進,如此小心翼翼只因車內之主人心情不好,這不好的心情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雖未用下人撒氣,但那強大的壓迫感還是讓周圍下人們覺得壓力甚大。
馬車低調樸實,卻做工精細之極,雖不能一下子捕捉人眼球,但如若有人看上那麼一眼,便會被這精緻的馬車吸引,整個車身都為上好楠木支撐,打磨光滑圓潤,雕花精湛熟稔,哪怕是最為邊角的細節也處理得得體非常。這馬車是真正有品位之人的座駕,車內之人即便不是名流雅士,也定為非富即貴。
與外表樸實精緻不同,車內異常華麗。
最為名貴的達納蘇國上層毛毯厚厚鋪在車廂上,周圍四壁垂下工藝精湛的繁繡刺品,馬上四角鑲有鎮車神獸,那獸雖小卻雕刻的惟妙惟肖,全身純金打造,那神獸眼睛竟然是夜明珠,小且圓潤的夜明珠在車內發出盈盈之光。
車內一應俱全,所有其他馬上上有的,它有;其他馬上沒有的,它也有。
車內可乘坐數人,但此時車內只慵懶半臥一人,此人一身華貴紫衣,領口有著淺灰色毛皮,灰紫相配,冷中有貴,將其主人襯托得更加神秘莫測。衣著看似簡單,沒有明顯花紋,但細細看去,就可發現那衣上有了同色祥雲刺繡,在陰暗只如淡色系衣袍,但只要有一絲光芒也會將這細密的花紋呈現。
一雙桃花眼緊閉,濃密睫毛撲灑在臉上,白玉般的面色安詳,如若忽略那微微皺起的濃眉。
側著身子,左臂彎起支起頭,如墨黑髮傾灑,修長的右手拿著一本賬本,似看非看,似睡非睡。
作為幾乎壟斷全國經濟的段家家主,段修堯早已習慣了各種趕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二百六十五天在車上度過,他早已將趕路當做生活一部分,逍遙自得處理公務,但如今他卻焦躁難安,雖然面上沒表露出來,但心中熊熊烈火甚至要將這小小馬車燃燒。
「主子,我們進城了。」門外恭敬聲音傳進來。
「到上京最好的客棧。」磁性聲音淡然從車內傳出。
車外侍衛一愣,難道不去段家別館?段家勢力遍佈各國,在上京這樣都城更是又自己的別館,每次主子來上京都住別館為何這次竟然要去客棧?
段修堯收起胳膊,在車內坐起。只要他入了別館,就意味著工作,眾多掌櫃定然聞風而來,他此次來沒時間管這個,公私分明是他的原則,客棧,就住客棧就好。
突然馬車一頓,打斷段修堯思路,眉頭一皺,本就忍耐許久的怒火有些上升的趨勢,還未等開口,就聽到車外聲音。
「姑娘你沒事吧。」車外侍衛趕忙問。
「沒事,你……」友兒很想說,下回駕車的時候便專心駕車,別轉頭和車內人說話,不過話到嘴邊又回去了,這趕車男子說話還算客氣尊重,如今自己也沒時間精力和他牽扯這些,於是便轉身而去。
見女子離去,侍衛的心猛地跳起來,暗暗祈禱主子千萬別因此事發火,誰都能看出來主子最近心情不好。
段修堯即便是不看也知外面發生了什麼,本欲發火,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去,一次次告訴自己要公私分明不可遷怒他人。「走吧。」聲音隱含怒意不要桃花,行不行。
侍衛聽完,狂跳的心稍稍平靜一下,主子沒發火真是太好了,隨後駕車便更加仔細小心。
段修堯靠在馬車壁上,突然心底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感覺讓他有些難受,好像在告訴他什麼,但他卻一時間抓之不住,這種揪心的感覺更讓他難受……路友兒,你快快回到我身邊吧,沒有你的每一天我段修堯都度日如年!
伸手拿起一旁小櫃上的白瓷酒瓶,一仰頭,半瓶酒頃刻倒入口中,本該火辣的觸感已經蕩然無存,除了稍稍味道使然可以讓他知道自己喝的是烈酒外,已無絲毫感覺刺激他了,本就千杯不醉,如今更是心中有愁,烈酒無法澆愁,更是無奈。
路友兒這回過路開始小心起來,人多眼雜她不敢使用輕功,雖然馬車碰到不會像現代車禍一般,但被那高頭大馬踩上兩下也是受不了的。她已將面上黝黑油彩抹去很多,此時面目雖然平凡卻不甚黑。她在找一家可以落腳的客棧,要偏僻,要不引人注意。
還好身上帶有足夠多的銀兩,這些蒼穹國的貨幣還不足以引人注目。
不遠處,在一處街道拐角有一客棧,那客棧只在正面樓頂放一牌匾,但其入口卻不迎街,並不偏僻卻很低調,正是最理想的落腳之地。
友兒一喜,快走幾步衝了過去,「掌櫃,可還有房?」
她只想速速進入房間,她暴露在外多一刻,危險便多一些。
因太著急,竟忘了觀察周圍情況,她這一喊,周圍猛的靜了一下,看見是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要房間,便又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掌櫃有些窘色,面露愧疚,「姑娘對不住了,這最後一間房已被這位公子定了。」掌櫃一指友兒身邊人。
友兒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站著一個一身黑人的人,不能怪她,此時天色漸暗,客棧本就陳舊,自然光線甚少,而還未點燈燭,這暗黑的房間裡有人一襲黑衣站在她身邊,自然不能快速引起她注意。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血天。
友兒雙眼一下子睜大,想叫出來卻又怕人多眼雜,只能愣看一會。
血天從始自終都未看她半眼,面容冰冷如極北之地冰封的僵雪,如刀刻般的輪廓在這昏暗的室內顯出神秘付了銀子便有小二來引了他上樓去。路友兒站在櫃檯前看著上樓的血天,血天的習性她知道,他從不看人外貌,與其說他用眼睛看人,還不如說他直接看人的殺氣,有殺氣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友兒心中暗笑,別說她易容成如此,還壓低了嗓音,就算是她是絕色美女,怕是也吸引不了血天的目光,但如若自己發出半點殺氣,那血天便會拔出他的利刃將她一劈兩半吧。
掌櫃看著路友兒的目光有了一絲笑意,他上了年紀有兒有女自然能理解這小女兒見到英俊男子後的癡迷反應,不過那公子一看便是江湖中人,渾身帶著血腥,不是這面容平凡的小姑娘可以惹的。「姑娘,店裡沒房間了,您去別的客棧吧。」
友兒一愣,突然衝到櫃檯前面,將身子壓向櫃檯,壓低聲音。「掌櫃大叔,剛剛那公子在哪個房間?」這客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能讓她挨個房間找吧?就算是身份沒被暴露估計也會被扭送衙門的。
掌櫃面容和氣,搖了搖頭,「姑娘,你還小看不懂,那公子雖然玉樹臨風,卻是江湖中人,在下勸你不要與之有何牽扯。」
「……」友兒無語,看來掌櫃誤會了,但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能傻乎乎地去說她認識他,雖然莫名承認有些尷尬,不過好歹也有個理由不是?面色一紅,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掌櫃大叔……就告訴我吧,我……我想去再看他一眼,絕對不招惹他,就遠遠看一眼。」
路友兒這輩子都沒說過這樣的話,讓她承認去喜歡暗戀人,太難了。不過為了能達到目的她也認了。雖然這句話說出來多次險些咬了舌頭。
掌櫃將銀子又推了回去,臉一下子板了起來,「姑娘,雖我們蒼穹國民風開方,但作為一姑娘家也要有些節制,快快出去罷,天色不早再晚一些怕是就找不到房間了。」
「……」友兒憤憤收起那銀亮,真是晦氣竟然碰到如此「正氣」的掌櫃。
拿起銀子走出客棧,因為不知血天到底在哪個房間,也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等天黑後潛進去,挨個房間找!
街上人越來越少,天色漸黑,做生意的收攤回家,行人也加緊腳步。
正在友兒猶豫要不要重新找一家客棧以等天黑之時,從客棧裡出來三個男子,雖然穿著還算得體,不過那形色卻猥瑣。「姑娘,你是不是找那英俊公子?」說話也流里流氣。
友兒皺眉,碰上流氓了?這流氓如小強,真是無所不在,即便是這正氣凌然的蒼穹國也有流氓。瞪了他們一眼欲轉身就走。
「姑娘別誤會,我們沒別的意思,我們是僱人。」因為他們說的都是南秦國語,雇字聲音壓低,這讓友兒一愣。
「故人?誰跟你們是故人?」白了他們一眼就要轉身而去。
「僱人就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之人,姑娘不是看好那公子了嗎?我們能讓姑娘得償所願。」那說話之人的笑容有著猥褻,看起來齷齪不堪。
友兒皺眉,雖然反感,但也沒放棄希望,自己能找到血天是一回說,但此時風聲正緊,而上京也不是自己地盤,如若真有個風吹草動自己被抓到衙門,那就糟了。信任他們一下也無妨。
「多少錢不要桃花,行不行。」
「姑娘真是爽快,五十兩銀子。」說話之人那眼中猥瑣之情越來越多,也算是獅子大開口。
「多了點。」
另一個膚黑眼小齙牙的猥瑣男人急忙跟過來,綠豆大的小眼瞇得更小,從小眼中發出色迷迷猥瑣之光,這讓路友兒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下,「姑娘,這五十兩多了一些,那公子一看就是武功高強之人,難度大了些,也危險了些。」
友兒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猥瑣小眼不禁懷疑……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轉念一想,算了,反正五十兩對自己來說也不算多,錢財是身外之物,命才要緊。一咬牙掏出二十兩給了那三人。「事成之後付另外三十兩,但願你們三人別讓我失望。」
「兮兮兮兮,」一連串老鼠叫聲般的笑聲讓人骨頭縫發酸,「姑娘您放心,這種逼良為娼的事我們干多了,就第一次逼男人……」
「老二別亂說,姑娘,我們是最盡職盡責的僱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要錢財到位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能為您辦好。」
友兒輕歎,「行了行了,你們是做什麼的我不管,我何時能見到那公子?」
三人中最高的人看了一眼天色,「三個時辰之後。」
「好,三個時辰之後,我便會到這裡。」友兒說完便轉身離去,計劃找一家飯館吃飯,從清晨起床用了一些早膳到現在,滴水未進已經飢腸轆轆,這整整一日的打鬥已經極盡耗費內力,加之她恢復內力速度太慢,此時覺得身子比平時不用內力還異常沉重,腿上如同灌了鉛一般,沒內力就要用體力來彌補,所以她現在需要大量熱量,肉!一定要吃肉!
雅素閣。
與這低調的名稱不同,這客棧是真真是富麗堂皇奢華無邊,也是蒼穹國都城上京的第一客棧,段修堯此時便在這客棧之中。
自從入了上京便總是有著惶惶不安,那種揪心的感覺一直纏繞著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離路友兒近了的緣故,難道是他要找到路友兒了的興奮?他正坐與椅子上,兩隻手平穩放在椅子兩隻扶手上,緩緩閉上眼睛將從快要入城開始所發生的每一件事,見到的每一個物體,聽到的每一個聲音統統塞入腦海中重新梳理,想從這雜亂的信息中找到最有用的信息,分析他現今的煩躁心態。
突然段修堯夢猛然睜開雙眼,那眼中閃過一絲亮,沒錯他想到了,是聲音,是今日入城不久差點撞上他馬上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壓低了一些,但……很像她……是路友兒,不光聲音像,還有那略帶臨城的口音,絕對沒錯,何況她帶有標誌性的輕歎聲。
「主子,有要事稟報。」門外的聲音響起,段修堯的心一抖,一種奇怪的預感隱現,這預感不知是好是壞。
「進。」
推門而入的正是之前駕車的侍衛。「主子,阿達城知府千金柳如心的府宅被封。」
段修堯大吃一驚,「被封?你看清楚了嗎?你確定是柳府?」
「回主子,確定是柳府,宅無彷彿五人,門外有官兵把手,門上貼著封條,上面寫的是今日封府。」
「……」段修堯一下子失神坐在椅子上,雙目怔怔,口中喃喃自語。「難道……我來晚了?」
侍衛在旁邊站立不敢說話,低著頭,能感覺到自己主子的失魂落魄,這種比之前的壓抑憤怒的情景更為可怕。
段修堯的失魂只是一瞬間發生,雙目在下一刻恢復了平靜睿智。柳府今日被封,路友兒他們到底是否被抓,如若被抓會關在哪,如若沒被抓會不會出城,城門並未關閉,剛剛入城之時他及時再車內也隱隱感覺到眾多武功高強之人隱藏在城門四周,如若如此防守,想必路友兒……應該還未出城!
突然那一閃而過的靈感在腦海中爆炸,今日在街上碰到之人,那耳熟的聲音,那熟悉的歎息聲,沒錯,應該就是路友兒。
「秦簡,今日你在街上碰見那女子容貌如何你還記得嗎?」段修堯趕忙問那侍衛,因侍衛見過那女子容貌。
一旁站立的侍衛稍稍想了一下,「回主子的話,那女子容貌普通,身材纖細,別的……我也不記得了。」
期待落空,其實段修堯早就知道並不能用長相來分辨友兒,友兒此時必然易容,但無論如何他也要抓住一絲一毫的機會。「秦簡,你帶一批人去找那名女子,四個時辰之內必須要找到,目標是上京的客棧,盡量要低調,如若人手不夠你便直接去段家別館調集人手,拿上這個。」
段修堯從懷中掏出一塊金鑲玉的玉珮,即便是毫無眼力之人也能看出這玉珮價值連城,這玉珮正是代表段家家主的令佩。
「是。」侍衛小心接下玉珮,深知此事嚴重非同小可,一刻不敢耽擱,轉身便去辦了。室內只剩下段修堯一人陷入沉思。
……
「怎麼樣,辦好了嗎?」三個時辰一到,友兒準時回到那客棧外的轉角處,此時天已經大黑,轉角處幾乎無人煙,這一個姑娘與三名形色猥瑣的男子處在一處不由得讓人擔心。但路友兒不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即便是內力流逝眼中,僅有的內力及拳腳功夫對付這些普通人綽綽有餘。
三人果然守時出現在相約地點。「姑娘,那俊美公子就在地字一號房,三樓左轉最後一個房間,這個銀子……」說著,面目猥瑣的男子挫了挫手。
友兒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三十兩銀子,「將我帶上去,這三十兩就歸你們了不要桃花,行不行。」
「我說姑娘,那俊美公子確實好,不過已經被我們用迷煙迷倒,男人嘛,關了燈都一樣,面皮兒不重要,小美人兒不妨考慮考慮我們哥仨?」
之前最為猥瑣的綠豆眼伸出手想摸上友兒白皙的小手。「就是就是,男人最重要的是體力和技術,和面皮兒沒關係,我們哥仨還不要錢,你要是要考慮……哎呀!」話還未說完,姑娘白皙的小手沒抓到,反而被抓住,但還未等感受到柔荑的滑嫩,只能卡吧一聲骨骼脆響,綠豆眼的手被活生生捏斷。
綠豆眼剛想叫,友兒另一隻手立刻抓傷綠豆眼的嘴。
手心那種噁心滑膩的感覺傳來,還伴隨著那種沒刮淨的胡茬的刺感,友兒只覺得胃中一頓翻滾。聲音更是狠戾沒好氣。「別他媽叫,給臉不要臉的玩意,老娘讓你們辦事是看得起你們,如若還有別的心思別怪老娘心狠手辣。」
這所有的事都是一瞬間完成,其他兩人都嚇傻了,不光是因為對面這貌不驚人姑娘閃電般的身手,還有這最後她身上散發出的陰戾殺氣。不約而同知曉了他們三人怕是惹到不該惹之人了。
身上的殺氣自然是因路友兒這一日的經歷,經歷過這種生死較量後,這種殺氣便能收放自如。
「姑……姑娘,啊不,姑奶奶好說,剛剛是我二哥一時鬼迷心竅,哦對了,您不是要去找那俊美公子嗎,我們帶您上去。」
友兒斜眼看向那個矮之人,冷哼一聲。「走吧。」
除了想哀嚎卻不敢叫的綠豆眼,其他兩人皆一身冷汗,帶著這剛剛還溫和而此時如地獄餓鬼般的女子進了客棧,上了樓。
夜裡掌櫃已經休息,只有值班的店小二還在,這店小二收了他們的錢,自然對他們睜眼閉眼,四人很快便上了樓,到樓,走到長廊最後一個房間。暗色柳木的房門緊閉,友兒眼尖地看到一扇木門的右側有只小小的眼兒,這眼兒……友兒皺眉。
另一人壓低聲音湊到友兒身邊,「姑娘,您放心進去吧,我們已將迷藥和春藥一起放了進去,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早被放倒,一會就任憑姑娘為所欲為了。」說著,那聲音愈加猥瑣難聽。
友兒一愣,為所欲為?迷藥和春藥?
大怒,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盡量壓低聲音大喊,「你他媽搞錯沒,我讓你們找人,你給他下藥幹什麼?」還是春藥?這萬惡的古代,從來到這地方就春藥不斷,她要是成為這時代國君,第一件事就是禁了春藥,春藥直接等同與現代海落因,販賣使用者殺無赦!
「女……女俠饒命……小……小的們也不知啊,小的們以為你……你看上這俊美公子了。」
路友兒此刻想捂著胸口大吐鮮血,看……看上!?他們想像力怎麼這麼豐富!?
「是啊,女俠饒命啊,」另一人也湊了上來哭喪著臉哀求。「是啊,旁晚你在櫃檯前看著俊美公子的背影戀戀不捨,別說掌櫃的看出來了,整個大堂之人都看出來了,當……當然,那個窈窕那個……什麼好逑,我們不會嘲笑女俠。」
一把甩開那人衣領,友兒哭笑不得,此時自己容貌普通,剛剛也許真是有些誤會。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們愛想什麼想什麼吧,反正這張面皮一撕也沒人能認識她,如若她本顏被人誤會,她就想直接跳江自盡算了。
「給你們三十兩,我告訴你們,最好把今天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不然我可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一說這樣的狠話,友兒就情不自禁釋放出濃濃殺氣,這殺氣與白日裡的小巫見大巫,不過足以讓這些人屁滾尿流。
「是是,女俠饒命,小的們肯定不說,肯定不說。」
「好了,走吧。」歎一口氣,將三人打發。
夜已深了,他們聲音甚小,這地字一號房鼓勵與長廊一側,一左一右沒有房間,友兒放下心來,看來應該五人察覺到她。
迫不及待欲推門而入,卻發現門從內插了。無奈,將白皙小手放在門縫之間,費力提起僅存不多的內力,只聽一聲悶響,便用內力隔空將門閂震碎,推門而入。
房門異香撲鼻,這詭異的香氣不是那該死的春藥又是什麼?友兒咬牙切齒,有些後悔輕易放了那三個猥瑣之人,這手法如此嫻熟,搞不好已經坑害了多少人,定然會有良家婦女,早知道就殺了他們了!
友兒便是如此嫉惡如仇。
不過當務之急不是殺了那些人,而是……血天。
友兒再無內力用於視覺,也察覺不到屋內是否有氣息,她的內力已經虧空,此時渾身疲憊異常,因剛剛硬是用盡最後一口內力,此時她頭逐漸眩暈,也不知是因內力虧空的眩暈還是這房內的迷藥。
前面應該就是床了把。友兒忍耐住身體的不是摸索前進,突然覺得一陣狂風,瞬間只覺得脖子一疼,一直冰冷堅硬如石的大手便緊緊捏住自己細小的脖子。
用力之大讓本就有些虛弱的路友兒眼冒金星,兩隻手無力地抓著捏緊自己脖子的大手,那種死亡的恐懼襲來,白日裡那種廝殺都未曾有過死亡的威脅如今卻真真感受到了,心中一懼,身體本能已經做出反應。
友兒兩隻手立刻一瞬間抓住這大手,身子一躍而起,將渾身力氣都用在腿上,那腿直接向對方胯下掃去。
在黑暗中對方猶如能看見一般,立刻鬆開對她脖子的鉗制,但隨後而來的一腳也正好擋住友兒的飛腿,友兒已經完全沒了力氣,無內力也無體力抵抗這飛來一腳,身子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重重落在牆上不要桃花,行不行。
那如鬼影一般的殺氣襲來,如若說之前還在懷疑這房間中人會不會是那三個猥瑣之人隨便找的替死鬼的話,如今卻也真真知道,這人正是她要找的人——血天。
「不要,血天,是我……路友兒!」友兒趕忙喊出,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了,剛說完這句話,便一陣咳嗽,腥甜的液體從喉嚨噴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還好喊出來一句,不然血天再補上一腳,她沒被死士殺死也會被血天踢死。
「友兒?」剛剛已運足內力的血天立刻停下,卻沒靠近,皺眉仔細盯著面前女子。
因為用了內力,他能夜間視物。兩道濃眉緊鎖,一雙冷眸怕是要順著視線將這屋子冰封。
「咳咳……別……咳……別看了,我……咳……易容……咳咳……」
雖然心中激動萬分,狂喜得甚至要走火入魔,不過血天還是瞬間冷靜下來,從腰間取出治療內傷的藥丸,一隻手輕柔端起友兒下巴,另一個手將藥丸送入她口中。「對不起。」
藥丸入口,也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怎樣,只覺得從口中順著食道一直到胃,藥丸的所到之處火熱,舒服很多。身子一輕,已經被血天抱起。
也許是血天的習慣使然,他的腳步很輕,步伐勻稱,在他懷中便覺得猶如漂浮在平靜的海面一般,不會顛簸,高低起伏舒適猶如踏雲而行。眼前金星一陣一陣,伴隨著一陣陣眩暈。
「對不起。」血天想說很多,卻想了又想之說出一句話……他本就不產言辭。
將友兒輕柔放在床上,那床還有他的溫度。
「血天……見到你……真好……咳咳,我好難受……咳咳……」友兒竟有一種要死了的感覺,呼吸苦難,全身劇痛,那痛彷彿從骨頭縫中滲出,疼得刺入心脈卻又不知道自己身體到底哪裡疼痛。
血天一時間面色一陣白一陣青,冰冷的面色隱隱透露著內疚,想說抱歉卻又說不出,只能皺著眉頭死死盯著床上掙扎的友兒,一次次欲言又止。
「咳咳咳咳……」又是一陣咳嗽,再一次吐出血來,友兒想說話已經完全說不出了。血天一愣,暗想即便是自己用了五分功力,但友兒有著內力護體也不能傷成這樣……眉頭一皺趕忙抓起友兒的手腕,診後大驚失色,趕忙從懷中再次掏出那陶瓷小瓶,從中倒出一把藥丸,一股腦地塞入友兒口中,而後拿起桌上茶碗小心喂友兒位一些水。
友兒的面色終於有了一些紅潤,也不再咳,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友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此刻不是應該與柳如心在一起嗎?」聲音焦急。
友兒掙扎著睜開眼,斷斷續續地將這一天中發生之事為血天講出,血天聽後沉默。
「也就是說這一日你除了剛剛我……我對你的誤傷之外並未有任何內傷?」
友兒虛弱地點了下頭,「怎麼了?」
血天此時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你說未受傷,但你身體卻急速衰竭,這樣下去要威脅性命。」
「急速衰竭,這是為何?」友兒驚了,怪不得她從今日傍晚開始便越來越覺得越來越疲憊。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怎麼?」血天也好奇。
「這便是玉女神功的副作用,玉女神功可以通過,呃……」友兒掙扎著坐起來,面上有一絲羞臊的紅。「通過男女雙修迅速提升內力,但卻也有缺點,便是正常恢復內力的速度比常人要慢上整整三倍,最可怕的是……如若內力流逝過甚,便會產生反噬,如今我定然是因為反噬……」
血天眉頭皺緊,反噬?「那我們該怎麼辦。」
友兒深深低下頭,痛恨死自己的身份及武功,猶豫遲疑了半天,最終從喉嚨間擠出幾個字,「需要……迅速回復內力。」靠自身回復內力是沒指望了,也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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