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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165,北漠皇子 文 / 貧嘴丫頭

    飯菜已經涼了,卻無人動筷,五十道菜色豐盛,不過這菜彷彿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不是一頓飯卻彷彿是一個儀式不要桃花,行不行。

    啟程的儀式。

    如今眾人都靜靜聽著慕容禪香的話。

    慕容禪香一身玄黑色暗紋長袍氣度不凡,渾身散發出沉穩內斂的氣質,除了本身魅力外,更多的是由滄桑經歷及幾十年歲月積澱而成,今日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摘下面具,他並不蒼老卻也不如少年一般年輕,歲月沒有過多打磨在他的容貌上卻雕琢了他的氣質。

    相比慕容禪香和逍遙子,友兒更願稱呼前者為爹,最起碼看起來還算上了年紀,後者那青春的容貌令每次被迫稱呼他的友兒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逍遙子如若是少年,這慕容禪香便是一相貌稍顯年輕的成年人。

    友兒看著慕容禪香,聽著他一針見血的言辭,看著他沉穩的舉止,犀利的眼神,不由得想起諸葛亮……沒錯,就是諸葛亮,慕容禪香無論從外表還是能力,活脫脫就是一再世孔明。

    慕容禪香說完,室內安靜,友兒收回思緒。眾人皆震驚,除了震驚這慕容禪香足不出山便知天下事還震驚其推斷的內容,如果真如他所說,南秦國怕是真要動盪不安了。

    坐在友兒身旁的雪姿一直未曾說話,神態卻猶豫,被敏感的友兒發現。「雪姿,怎麼了?」

    雪姿一雙柳葉眉微微擰起,看了友兒一眼,而後又深深看了宇文怒濤一眼,猶豫他是否應該變節。

    宇文怒濤也發現了,雪姿一直在皇上身邊,知道皇上諸多秘聞,如今卻如此神色猶豫,怕是掌握一些內情。對著雪姿一拱手,「雪公子,宇文知道你足智多謀身負重任,宇文不敢因自己的事為難你,不過你在皇上身邊多時應該知道,不光我,如今友兒也十分危險,先是因北漠國挑釁將我挑開,而後將友兒留在宮中,硬要嫁給蘭陵王,如今宮羽落失蹤,友兒要麼一輩子如過街老鼠般過活,要麼就……」後面的話宇文沒說,宇文家族效忠皇室幾百年,突然叛變確實有些躊躇,不過這都是被宮羽翰逼得,讓宇文怒濤更忍受不了的是宮羽翰竟然開始頻頻對友兒出手。

    宇文從未用尊稱與其他人說話,皆是以誠相交。

    這些雪姿自然是知道,友兒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友兒的……夫君如此多,各種家族背景,如若同時隱退實屬難事。

    他對宮羽翰並無什麼忠心,在宮中也是因為天機老人,與其自己猶豫不決還不如……雪姿靈機一動,站起身來,對著慕容禪香一拱手。

    「師父,弟子有一事十分矛盾,不知師父可否指點迷境。」

    慕容禪香點頭,「說。」

    見此,雪姿也不再猶豫,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便將心中疑問矛盾娓娓道來。「雪姿因為師尊的賭約留在宮中協助皇上已經三年有餘,其中……也知道一些內幕,更有一些事是雪姿親手所辦。雖我不是朝廷的人,未來也無意效忠朝廷,但如今卻身在其位,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不要桃花,行不行。」

    慕容禪香瞭然,「由你自己抉擇。」

    「……」雪姿無語,等於沒問。

    友兒一把抓住雪姿,「你還有什麼好掙扎的,什麼忠啊義啊,先保住命再說好嗎。就宮羽翰那樣今天能懷疑他親弟弟明天搞不好就懷疑到你頭上,別以為你有多厲害,一個人的力量再厲害也敵不過整個朝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外自然有高手。還有,看你那表情肯定幫宮羽翰做了不少缺德事,你以為他以後能留你,你不知道有一句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一旁的段修堯不應景的撲哧笑了,實則是在聲援友兒,用行動告訴別人他的立場。

    眾人看向友兒的眼神都帶著怪異,因為友兒的變化越來越大,逐漸與之前判若兩人,但結合她所經歷的一切又合情合理。

    慕容禪香從未變過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友兒的目光多了讚賞。

    雪姿臉上有一點紅,有些窘色,在自己師父面前友兒實在不給自己留面子,更重要是在這群人面前,這群人是活生生的情敵。

    友兒也一下子發覺自己口無遮攔,男人最好的就是面子,看著尷尬的雪姿有一絲不忍。一雙大眼閃過狡黠,唇角勾起,拉住雪姿的手,一張小臉兒可憐兮兮。「雪雪,難道你就忍心為了忠義任由這宮羽翰欺負我嗎?你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我怎麼辦?」**裸的台階。

    雪姿面色緩和了下來,坐回位置,心中有著感動,「我知道了。」

    「嗯,那你說說給宮羽翰做了什麼勾當吧。」

    「……」剛剛那絲感動盪然無存。

    氣氛壓抑中透著詭異,雪姿最後掙扎了一下,最終拜倒在美人計下,心中癢癢,全因友兒暗地裡正用纖細靈活的手指撓他的手心。

    「正南王,還記得你與友兒回宮不久便發生了北漠國侵擾軒轅城,而後轉戰阿達城之事嗎?」雪姿面色嚴肅。

    眾人只覺得呼吸緊了一下,大家都是聰明人,聽了上句便能猜到下句。

    宇文怒濤更是皺起濃眉,「當日接風宴上,太后將友兒留在宮中,當天夜裡便下急召命我回阿達城,難道此事與皇上又什麼關係?」他的心整個糾在一起,暗暗祈禱千萬別是他預想的那樣,皇上與帝國勾結?他……不想去相信。

    雪姿嘴角勾起,將宇文的掙扎看在眼裡,笑容有絲譏諷,「那正是皇上與北漠國勾當的結果,皇上以幫北漠國賑災為條件命之派兵做戲,結果便是堂堂正正將你與友兒分開。」

    眾人震驚,無法相信這竟然是皇上……他們南秦國的皇上做的決定,為了對付為國效忠幾百年的異姓王竟然勾結帝國。

    宇文怒濤痛苦地閉上眼,如果之前還有一絲掙扎的話,雪姿的話就如同壓塌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僅如此,三國聯軍攻打阿達城也有宮羽翰的參與,所以當初你借不到一個兵。」雪姿的話涼涼響起,宇文怒濤猛地睜眼,眼中帶著血絲的憤怒猶如一道閃電劃過房間。

    友兒也皺起眉,宮羽翰……此事你真真做錯了,如果之前你憂心內患還可原諒,那麼這件事確實真真錯誤!

    「反。」宇文怒濤的聲音吐出,斬釘截鐵。

    友兒看向慕容禪香,希望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他的意見,卻發現他一直面色平靜根本看不出絲毫情緒。最後歎了一口氣,「我支持你。宮羽翰沒有絲毫留下的理由,如若說之前為了南秦國安定有絲掙扎,如今卻不用掙扎了,就算沒有宇文,就憑他那不知輕重,被猜忌沖昏頭腦的狹隘之心,他,都不可留!」

    血天表情淡淡,這江山誰坐和他沒絲毫關係,他只是一江湖人士。

    蔡天鶴垂下眼,所有在座之人只有他是朝廷命官,祖輩世代為官,如今這一反,真是失了氣節,不過……這也是皇上自作孽,與其放著這樣的皇帝,都不如奪了江山給友兒。唇角勾起笑,為了友兒,他什麼都可以做。

    段修堯一聳肩,只要友兒開心他自然沒意見。

    慕容禪香未開口,只是伸手拿起筷子,隨意夾起自己桌前菜餚,放入面前碟子中。

    眾人見此,也執起碗筷。

    如若此時他們是一家人的話,家主自然是慕容禪香,他未動,其他人也不能動。他動筷,其他人也必須陪著動。

    菜色已經全涼,但眾人卻依然慢條斯理地食用,食不言是慕容禪香的原則,這幾日來頓頓如此,雖然彷彿在用膳,但人人皆各有所思。

    雪姿將面前滑嫩可口的魚肉慢慢放入口中,食同嚼蠟,並非菜色不夠精美,而是……

    腿上溫熱的觸感打斷他的思維,低頭一看竟然是友兒小手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他修長的腿。皺眉,就算是從小長在山裡不接受世俗教育,他也知在父母面前不能如此。

    皺眉款瞪了友兒一眼,後者不為所動,身子將那小手又往深處探了一探,雪姿慌忙放下手中筷子一把抓住友兒小手不讓她碰到不該碰的東西。還好其他人各有所思並未看他,雪姿瞪了她一眼,卻看到友兒櫻桃小口一張一合,好像在對他說著什麼。

    「表現不錯,今晚等我。」

    ……

    四日後,阿達城不要桃花,行不行。

    一眾人馬抵達阿達城,並未偷偷摸摸,阿達城特殊的位置及意義,整個城內已有數不清的細作眼線,費心思隱瞞不如直截了當向宮羽翰宣戰。

    蔡天鶴已經痊癒,李頎傷勢見好,眾人皆武功高強自然腳程身快,而有了慕容禪香的加入,一路上更是暢行無阻。

    「王爺,您回來了。」剛剛進入大門,便看見有人匆匆趕了出來,那人正是管家陳鵬。見到宇文怒濤身旁的友兒,陳鵬更是高興,王妃終於回來了,這是整個阿達城人日日夜夜盼望之事。

    正欲跪下行大禮卻被友兒眼疾手快地拉住,「陳管家不用多禮,王爺的習慣不喜人動不動就跪拜,我的習慣也是如此,雲陌呢?」

    最後三個字讓一眾人提起精神,雲陌!

    說不敏感是假的,除了宇文怒濤,血天、蔡天鶴和段修堯都是雲陌的「疑似爹」,自然緊張非常,而慕容禪香和路琳琅也相對一望。

    慕容禪香第一次聽說友兒眾多夫君大為吃驚也大為惱火,不過聽說其中故事後,也理解了友兒。他自己不贊成一妻多夫,不過對自己女兒卻有無限寬容,也許是下意識彌補這十幾年未曾照顧之心吧。

    雲陌,他的外孫?

    友兒淡淡小眉有些皺起,心思複雜,說想念吧……其實並非日日夜夜掛懷,說不想念吧,卻在夜深人靜之時經常想起那柔柔軟軟的小人兒。複雜,難解!

    陳鵬自然是看出友兒心中所想,「稟王妃,世子一切安好,一直由賤內照看,這個時間應該午睡剛醒,您是現在去還是?」

    「麻煩陳管家引路,帶我去看看吧。」友兒一聲輕歎。

    除了蔡天鶴外,陳鵬不識其他人,不過既然在王爺和王妃左右,怕也是朋友,於是便不介懷的引路,眾人跟隨。

    正南王府未變,還是那一草一木,熟悉卻又陌生。

    友兒一邊走,一邊觀察這四周,百感交集,彷彿又回到了那戰火紛飛硝煙四起的時期,彷彿還能聽到百姓吶喊。卻又陌生,這一轉眼又是一年,這一年發生了太多,而她也如同一葉飄零般捻轉於兩國各個勢力之間。

    心煩,勞累,真希望未來日子能平穩下來。

    還是那幢房子,從帶著雲陌首次踏入王府,雲陌便一直住在那精緻的房屋中,沒想到折騰一圈又回來了,雲陌……應該也快兩歲了吧。

    門扉敞開,走出故人。

    「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有人領著眾僕婦下拜。

    「孫姑姑快快請起。」友兒匆忙上前親自攙起領頭之人,那人一身普通藍色一群,淳樸低調,面容平淡透著親切幹練,正是管家陳鵬的內人孫氏。「這一段時間辛苦孫姑姑了。」

    「王妃千萬別這麼說,照顧世子是民婦的榮幸。」孫氏望向友兒的眼睛一亮,偷偷一掃友兒身後眾人,男帥女俏很是養眼,其中一女子竟然……

    孫氏看了一眼路琳琅,不得不說,這女子是世子竟然一模一樣。趕忙收回目光,「小雲,請世子出來。」

    很快,便有穿著綠色衣服的丫鬟抱著一長相精巧的小男孩而來。男孩如若不說,定然不會讓人覺得還未到兩歲,身高較之同齡孩子要高,容貌精緻俏麗,一雙微微上挑的眼嫵媚中透著清冷,瓊鼻挺翹,粉嫩的唇瓣微微崛起,兩個嘴角上鉤,不笑亦在笑。

    友兒皺眉,這真是她兒子?怎麼越長越像路琳琅?

    路琳琅也一愣,那雙與雲陌一模一樣的美眸睜大,十分震驚,從未想過這孩子竟與自己長得如此相像。同樣震驚的還有慕容禪香。

    「世子,王妃來了,就如民婦平時教您的,叫母妃。」孫氏蹲下身去,溫柔說著,看向友兒的方向。友兒身為王妃之位,下人是不能隨意用手指指著王妃的。

    雲陌一身墨藍色小襖,用黑色錦料滾著邊,一雙虎頭小鞋甚是精巧,可以看出為雲陌縫製衣衫之人下了不小功夫,無論是剪裁還是針腳異常精緻細密,而一身墨藍精緻小襖下的雲陌更是猶如從年畫中走出吉娃一樣可愛。

    雲陌聰穎,雖然不到兩歲之齡卻有著四歲孩童的心智。

    順著孫氏的視線,他看到了一群高大的人,有男有女,有些人驚訝地看著自己而有些人的目光急切的恨不得將自己吃下。孫氏平日裡經常告訴他,他的母妃會有一天來看他,帶著很多好玩的東西。

    大眼中閃過一絲四歲孩童的狡黠,雲陌知道只要自己表現的乖巧,好吃的好玩的定然不會少,雖然對「母妃」沒有太多感情還是擠出自己最為甜美的笑臉,虎頭小鞋噠噠跑了過去,奶聲奶氣的聲音用盡他最多的「熱情」。

    「母妃……」

    路友兒心中百感交集,雖然她曾經帶著孩子東奔西跑數月,卻聚少離多,當時懷上他也並非因為愛情,而是這該死的遭遇,而她生活所有重心彷彿都在逃,自然與雲陌沒多少感情,不過到底血濃於水,她還是想念他的……

    鼻子一酸,閉上眼不讓淚流下來,深深吸氣。雲陌,以前娘沒好好照顧你,今後定然不離開你。「雲……」

    還未說完,驚訝的發現,雲陌早已噠噠跑去,越過了她,直接撲向路琳琅不要桃花,行不行。

    「……」

    眾人無語。

    路琳琅也一愣,不由得蹲下身子,看了看這粉嫩嫩的小奶娃。

    「母妃。」小奶娃再次張開粉色精緻唇瓣,露出兩顆雪白的小乳牙,笑得很是諂媚討好。

    路琳琅兩條纖細手臂猶猶豫豫將他小身子固定住,一方他搖搖晃晃的跌倒,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很麼是好。當年生友兒之時教尊——就是琳琅母親還在,教尊本就覺得慕容禪香血統不夠尊貴而不喜友兒,更是不讓她親近友兒,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教尊辭世,而當時友兒也已經九歲,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友兒才與她不甚親近,總是有種淡淡的隔離感,而如今相見,那種隔離感更為濃烈,已化作沉重的陌生。

    但對雲陌卻有著強烈的熟悉感,難道是因為兩人長相酷似,還是隱隱想在雲陌身上希望能補償當年對友兒的虧欠?

    「喂,小鬼,我才是你娘,你怎麼見誰都叫娘?」友兒一把將雲陌拉來,其實雲陌看似已有四歲,實則不到兩歲,但友兒一衝動竟然忘了,當想起來時,後悔已晚。微微瞇眼,等待暴風驟雨的哭嚎,卻沒等到。

    本應大哭的小孩,此時卻用著一雙如雲如霧般的鳳眼看了看友兒,又回頭看了看路琳琅,最後又看了眼友兒,而後用疑惑的眼光盯著孫氏看,那眼神彷彿在說——孫姑姑,這人是什麼意思?

    孫氏趕忙走到一旁蹲下身子,面露窘色,「世子,這位才是王妃,您的母妃。」

    雲陌疑惑地看了一眼,疑惑,不過卻未多問,「母妃。」聲音脆生生,對著友兒甜甜叫道,還未等友兒抱住他叫人,那白嫩嫩的手指卻一指路琳琅,「母妃,她是誰?」為何長得和他如此像?

    路友兒只覺得一大滴冷汗從面頰上毫不留情的流過,這孩子……真的不到兩歲!?為何無論從外表還是心智都不像呢。分明可以感覺到這孩子的心裡活動,他疑惑了,不過卻未直接問出來,而是先穩住自己,確定安全了再出口詢問,城府……真真的城府!才不到兩歲便有如此城府!?

    身後的段修堯哈哈笑了出來,走了過來搶過雲陌,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中,「不愧是我段修堯的兒子,果然聰穎,想當初我也是一歲半習字,心智已可以媲美五歲孩童,不說別的,從這點上看,雲陌就是我段修堯的兒子。」

    一旁的管家和下人們大驚,雲陌分明是王府世子,這人怎麼非說是自己兒子?

    陳鵬剛想出聲,卻被宇文怒濤喝住。「你們下去吧。」

    正南王下令,眾人退下,只剩下他們一干家人。

    宇文怒濤一把搶過雲陌,對著段修堯便劈頭蓋臉。「這裡是王府,有外人在還請段公子小心一些。」

    雲陌與宇文怒濤時間最長,自然是熟悉,一口一個父王叫得親熱,讓其他人只能暗暗咬緊後槽牙。

    「父王,她是誰啊?」雲陌敷衍這和宇文親熱卻未忘記那名與自己長的很像的女子,雖然只有兩歲,但早熟的他早已有了審美觀,也自然知道路琳琅要比路友兒要漂亮,如果可以選擇,倒是希望漂亮的當他娘。

    「她是你……外婆。」宇文怒濤差點沒咬掉自己舌頭,終於瞭解了當年路友兒稱呼逍遙子為爹爹的時候那種窘態。路琳琅的外表太過年輕,雖說不會像二八之齡,不過看起來也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這麼年輕的外婆,稱呼起來也真心尷尬。

    「外婆。」雲陌對著路琳琅甜甜的笑,他對這位漂亮外婆有著莫名的好感,至於剛剛那稍顯遜色的「娘」……勉強也算喜歡。白嫩的小手指向慕容禪香,「他呢?」

    「他是你外公。」宇文笑笑,走到慕容禪香身旁,讓雲陌看得更為仔細。

    外公就是娘親的爹爹,這個孫氏教過他。雲陌看了看慕容禪香,又看了一眼路友兒,美眸中掃過一絲瞭然,點點頭,「外公。」脆生生地叫著。

    慕容禪香本萬事淡然的面孔,當看向雲陌時,柔和了一些。伸手將腰間玉珮拿了出來,那玉珮煞是神奇,不同於碧玉,那玉通體晶瑩潔白無瑕,質地細膩雕工精美,一看便是名品。「送你。」將玉珮遞了過去。

    這玉珮其他人不認識,但雪姿卻是認識,因為還有一隻與這枚一模一樣的玉珮時常出現在天機老人手上,玉珮成對意味著情定,想來慕容禪香手上的定然是她娘傳給他的。

    雲陌看了看那玉珮,毫不怯生,直接神術白嫩嫩肥嘟嘟的小手,「謝謝外公。」接下玉珮,拿到眼前把玩看了看,就在所有人覺得給這麼小的孩子一個罕見珍貴玉件而惋惜的時候,雲陌竟然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震驚之事。

    一隻小手緊緊抓住玉珮,為防手滑,還可以將玉珮旁的繫繩在小手上繞了幾圈,而後,肥嘟嘟的胳膊舉起,一雙美眸微瞇,迎著門外的光線,旁若無人的仔細研究玉珮,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好東西,好東西。」

    路友兒僵硬,這孩子真的兩歲?太怪了!難道這個時空人可以違背自然界規律,兩歲的孩子就能如此早熟?

    一個想法如煙花般在心中炸開,趕忙來到宇文怒濤身旁,一把拉住還在他懷中的雲陌,「東方紅。」兩道淡淡小眉皺起,一雙大眼死死盯著那稚嫩的小臉,不肯放過雲陌臉上的絲毫變化。

    雲陌大大又圓圓的腦袋歪到一旁,仔細想了一想,「西方綠。」

    「呼……」友兒放開雲陌,常常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還以為這雲陌也是穿越而來呢,嚇死她了。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路友兒,不解她的行為,就連雲陌的眼中也閃過疑惑,這個娘……真怪不要桃花,行不行。

    「他們也是外公嗎?」一直白嫩嫩的小手指著其他眾人。

    「……」路友兒出汗。

    宇文怒濤愣了一下,而後無奈笑笑,「他們是你爹爹。」

    「……」路友兒再次出汗,真……尷尬。

    段修堯毫不客氣地走來,一把搶下宇文懷中的雲陌,「好兒子,我便是你爹爹,記住哦,爹爹很有錢,你想要什麼都和爹爹說,爹爹買給你。」說完,也從腰間卸下玉珮遞給雲陌,而雲陌則是繼續用剛剛那動作,觀察了一下,而後圓圓滾滾的腦袋晃了一晃,奶聲奶氣道,「沒有外公給的好。」

    「咳咳。」段修堯尷尬,急忙解釋,「自然,外公的當然最好的,爹爹的是第二是不是?」如果是外人,段修堯定然爭個高下,不過對方是泰山大人嘛……就是另一回說,他早就暗暗計劃好要拜泰山大人為師習得武藝,他本引以為傲的功夫自從認識了路友兒後,發現一弱再弱,並非他武功退步,而是友兒身邊高手如雲,而友兒也因為玉女神功突飛猛進,他必須要加把勁。

    雲陌聞言,點了點頭,「確實比父王給的好多了,不過……」疑惑地看了一眼宇文怒濤,「父王不就是爹爹嗎?為何雲陌有這麼多爹爹?」

    「……」路友兒身上冷汗已如泉湧,該如何解釋?

    「有更多爹爹給雲陌買好吃的好玩的,難道不好?」段修堯頭腦靈活立刻答道。

    雲陌恍然大悟,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以前沒想到?自責!對這個爹爹多了一些喜歡,爹爹多就代表更多人對他好,何樂而不為,不過……

    抬眼看向路琳琅,「外婆,為什麼外公只有一個?」

    「……」集體出冷汗。

    本就性格清冷的路琳琅更是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只能略帶無助地看了一眼慕容禪香,眼神中有一絲尷尬。

    雲陌到底還是孩子,就算有一些小聰明能很快將自己得到的利益最大化,卻也是看不懂他人臉色。「外公送的玉珮比爹爹送的好,為什麼不多一些外公?」

    此時別說路琳琅,連慕容禪香也有一絲尷尬。

    「雲陌,這個是爹爹送給你的。」蔡天鶴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也遞來一塊玉珮。南秦國男子有隨身帶玉的習慣,只不過不同階層的人所佩戴的玉成色不同罷了。

    緊接著,其他人也圍了上來,看的看,摸的摸,抱的抱,送禮物的送禮物,一時間好不熱鬧,只有宇文怒濤被管家叫了出去,不久又折了回來,臉色沉重。

    友兒凝眉,也走了過去,「宇文,什麼事?」

    宇文怒濤看了一眼友兒,將手中接到的拜帖給了她,「有故人來訪。」

    友兒好奇,打開拜帖看了一下,看了眼落款,吉日木圖。再看了一眼內容,雙眉皺緊,北漠國大皇子。

    「北漠國大皇子吉日木圖?他和你有交情?」友兒奇怪道,剛剛宇文說又故人,難道宇文和這人認識?不過阿達城與北漠國屢次交鋒,即便是認識也是敵非友。

    宇文怒濤面色有一絲鐵青,神色凝重,彷彿在仔細思考一件十分重要之事。友兒等了許久他都未曾開口,漸漸的,圍著雲陌的眾人也發現兩人在門旁沉默,好奇走了過來。

    「宇文,發生了什麼事?」說話的是蔡天鶴。

    友兒將手中拜帖給了蔡天鶴,「北漠國大皇子?」蔡天鶴也凝眉,這個時候為何會有這種身份特殊之人前來阿達城並直接將自己真實身份直白告訴敵國將領?

    「宇文,你派人去查看那人身份了嗎?他真的是北漠國大皇子?」

    宇文怒濤想了一想,最終點了點頭,「這拜帖是兩個時辰前送到,我便立刻派人查實,時間緊迫無法斷定此人到底是不是北漠國大皇子,不過這人……你們都認識。」

    「認識?」友兒一愣,「是誰?」

    宇文怒濤一直擰緊的兩道濃眉鬆開,抬眼看了一眼友兒,又一掃正在等待他回話的眾人,將這令所有人震驚的名字淡淡吐出。

    「南宮夜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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