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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4,孩子父親 文 / 貧嘴丫頭

    「哎,這都什麼事兒啊?」如同一個罪人一般,抱著一個小娃,路友兒一邊慢悠悠地走,一邊低頭糾結,兩道淡淡小眉恨不得在額頭打個完美的蝴蝶結不要桃花,行不行。

    此時正是中午,就算在北地寒冷的蒼穹國也有著引人懶散的暖陽,皇宮中的積雪已經清掃乾淨,但路面磚與磚之間還是有著絲絲積雪,潔白的雪在腳下踩著發出清脆的嘎吱聲,很讓人上癮,友兒抱著小娃,也如同孩子一般賭氣踩著雪,一腳又一腳,恨不得將所有人都當積雪踩平了。

    蒼穹國的皇宮寬廣無比,建築物氣勢磅礡,遠遠望見如畫般巍峨的大殿琉璃瓦頂,那在三層大台上所建的前殿,有著東方的精緻寫意,也有著西方建築的豪華威嚴。

    他……此時應該正在上朝吧。

    懷中小娃動了一動,友兒反射性地低頭看了看,一想到他父親此時正在勤勉工作,心中竟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就好像現代的家庭主婦抱著孩子,跑到老公上班的地方遙遙相望一解相思之苦。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友兒匆忙甩了甩頭,臉上如同被抓包般的羞紅,心臟忍不住砰砰直跳,心中暗罵自己,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之前那人還對自己這樣,如今就全忘了,還開始胡思亂想。

    「姐姐……姐姐……」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是納蘭寧曄,幾個月不見,小妮子又長高了不少,如今的寧曄有了少女的亭亭玉立,本就絕艷的容顏更是傾國傾城,分明的輪廓,一雙帶著濃密睫毛的藍眸如寶石般璀璨,挺翹的鼻尖,紅艷艷的厚唇……尤物!真真的尤物!

    想起上一次見她,寧曄的狗啃屎,友兒忍不住笑了,「慢點,如今姐姐抱著孩子,可接不住你,摔跤了可就沒淑女風範了。」

    地上有著點點積雪,很滑,友兒剛說完,寧曄便噗通一聲栽倒,寧曄身後一大群的宮女太監都嚇壞了,匆忙攙扶主子,友兒則是微愣過後,哈哈大笑,毫無形象,彷彿從未見過這麼好玩的事,笑得懷中小娃哭了起來不要桃花,行不行。

    如若是平時,寧曄定然多少有點惱怒,如若有人敢當面笑她,那便是找死,但友兒可不同,跟著她的笑,寧曄自己也紅著臉笑了,嬌嗔著,「友兒姐姐最壞了,不許笑人家。」

    友兒哄著懷中被自己嚇哭的孩子,趕忙道「不是嘲笑,而是覺得寧曄很可愛。」

    寧曄甩開了攙扶她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快步走來,她還記得剛剛友兒說懷中抱著孩子,眨著藍色大眼睛好奇地觀察著友兒懷中的布包,「姐姐,這是……」

    友兒笑了笑,「這是我的孩子。」

    「姐姐,你成親了?」寧曄驚呼,一張俏臉帶著驚悚,「姐姐,你什麼時候成親的?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姐姐你不要我了?我……我哥哥怎麼辦?嗚嗚嗚嗚,姐姐你怎麼這樣?」一種小動物被拋棄般的哀怨。

    友兒撲哧一笑,「你這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我應該回答哪個?」

    「都回答。」

    輕咳一下,友兒想了一想。「我……算是成親了吧,雖然沒正式舉行儀式,不過那種感覺還是有的。正是因為沒舉行儀式所以沒通知你,而且,怎麼會不要你呢?姐姐就算是嫁人了,你也永遠是我妹妹,還有你哥哥……」友兒頓了一下,面色尷尬的紅了,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理直氣壯,怎麼聽都有些心虛。「你哥哥好好當他的皇帝,我在阿達城當我的城主,大家相安無事,不是很好?難道你還希望我和你哥哥發生什麼?」之前寧曄極力撮合她和納蘭沖,她自然是知道。

    寧曄低下頭,友兒突然覺得好笑,如果宮羽落是一隻憨厚的大型犬,段修堯是一直狡猾的中型犬的話,那寧曄就如同一隻單純的兔子,永遠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一絲小狡猾卻又不妨礙她的純真。而剛剛寧曄的動作,友兒突然有絲錯覺,好像小兔子兩條長耳朵一下子耷拉了下來,不由得再次笑了。

    寧曄長歎一口氣,嬤嬤說的果然沒錯,強扭的瓜不甜,姐姐和哥哥的事……看來還真不能強求,算了,隨緣吧。

    「姐姐,那你懷中的孩子是誰的?」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友兒懷中。

    「我的。」友兒回答。

    「我是問她父親。」寧曄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周開遮住小娃的面巾,正巧小娃好奇地向外張望,一雙大眼還帶著剛剛晶瑩的淚珠,那眼睛的顏色……與寧曄的眸色一模一樣。「呀!他怎麼是藍眼睛?」

    「……」友兒頓了一下,不知應該怎麼解釋。

    「姐姐,說啊?」寧曄很奇怪,難道姐姐的夫君是個蒼穹國人或者是原達納蘇國人?

    「是……」兩道小眉狠狠皺了一下,咬了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納蘭沖。」

    寧曄猛然抬起頭,單純的腦筋因為這突然的消息一下子短路,盯著友兒的臉半天一片茫然。「姐姐,我不懂了,你剛剛才說你和哥哥沒什麼,怎麼突然又有孩子了?為……」剛說到這,腦筋猛然一轉,發現自己真是笨死了,這個時候還追究這些幹什麼。

    「姐……姐姐,我沒聽錯吧,這……是你和哥哥的孩子?」幸福來得太突然,幸福來得鋪天蓋地,納蘭寧曄突然覺得自己結巴了,一隻白皙小手指著友兒懷中的小孩,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興奮,有難以置信,更有震驚。

    剛剛才否認了和人家哥哥的關係,現在又和人家哥哥生了孩子,友兒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長長歎了口氣,「是啊。」

    「啊——」一聲尖叫,友兒一愣,而後隨之而來的又是懷中小娃的哭聲,友兒可沒時間追究納蘭寧曄到底因為什麼尖叫,只知道必須第一時間哄好這個娃兒。

    寧曄哪僅僅是尖叫?尖叫的同時還蹦了起來,兩隻小手握著,在地上蹦了一圈一圈。一旁的宮人立刻反應過來,這些話他們可算聽明白了,趕忙齊齊跪倒,「恭喜公主,恭喜路姑娘。」

    寧曄可沒心情讓他們平身,一指一旁的宮女,「你,快去找李嬤嬤,讓李嬤嬤找奶媽,快去快去,對,快跑,跑慢了本宮讓你好看!」

    那長著點點雀斑的小宮女得了令,連答應都來不及,趕忙轉身提了裙子用最快地速度向後宮深處的一角跑去。

    「你,快去找軟轎,友兒姐姐剛生完孩子,怎麼能走這麼多路,還看什麼看?再看本宮就抽你,快去!一盞茶的時間見不到軟轎,本宮就要了你的腦袋。」寧曄對著一旁一名瘦高的太監叫著。

    那太監沒雀斑宮女伶俐,被這突然的情況弄愣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聽到公主要他腦袋,也不敢再愣了,跳起來就跑,那速度不比宮女慢。

    「你們,都伺候著姐姐去我宮裡……不,去哥哥的寢宮,你,去我宮中拿前日送來的新錦被,全都搬到哥哥寢宮,還有你,去內務府領火盆,越多越好,要讓哥哥寢宮暖和起來,快去快去,都行動起來。」寧曄在原地跳著叫著,吩咐著,而後還抓著頭髮使勁思考,那架勢就如同火燒了眉毛一般。

    「那個……寧曄,不用這樣……」友兒幾次插嘴都插不進去,這下可算是她停下了,趕忙插嘴。

    「哦哦!我想起來是差什麼了,那個你回來,吉娜,你回來!」寧曄根本沒聽友兒說什麼,一旁的宮女太監已經被她指揮的團團轉,寧曄突然和想到什麼似的把跑在最末尾的宮女叫了回來,「你立刻去御膳房,讓御廚弄雞湯,要最補最補的,要放人參當歸枸杞,哦哦,對了,人參……本宮那裡有一顆百年老參,你立刻去取送到御膳房,告訴他不用切,直接扔裡面煮不要桃花,行不行。」

    「是,奴婢知道了。」叫吉娜的宮女半福了身子,正打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去做公主交代的事,卻被路友兒抓住了。路友兒一隻手抱著小娃,另一隻手抓著吉娜,對著莫名其妙焦頭爛額的納蘭寧曄十分無語,哭笑不得。「寧曄,你這是要把姐姐補死嗎?」百年老參整根煮,不補得七竅流血就算她命大。

    「哪有哪有,姐姐可不許開口閉口說死,姐姐是要長命百歲的,人家都說生完孩子的女人身子虛,一定要大補!」雖然她還沒成婚,但已有嬤嬤給她講解為人妻和人母的常識了。

    「寧曄,你冷靜一下,姐姐是生完孩子來的蒼穹,你自己看看我虛不虛?」寧曄放來手上的吉娜,雙手抱著小娃,微微笑著。

    寧曄看了一看……「不虛。」壯實的很,比她還壯實呢。「吉娜,老參不用取了,你還是去御膳房吧,這雞湯是一定要做的。」

    吉娜得了令便跑了,說話時間,一頂軟轎已經到了,無論是抬轎的轎夫還是旁邊跟著跑的太監,都是氣喘吁吁一頭汗,可見這往返都是用他們最快腳程了,「啟……啟稟公主,軟……軟轎……到……」太監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

    寧曄滿意的點點頭,「姐姐,你上轎吧,去哥哥的寢宮」。

    已有宮女過來攙扶著友兒上了軟轎,轎起,平穩舒適。

    友兒抱著小娃,在轎上,遠遠望見寧曄也開始跑了,向一個方向,不知為何,心中有著隱隱不安。軟轎還是平穩走著,轎夫的腳程很快,寧曄跑的也很快,一會功夫,便只能遙遙望見一個遠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她猜想寧曄應該是去自己寢宮吧,應該是取一些東西,但為何卻很不安呢?

    微微回頭問旁邊的小宮女,「寧曄公主去的方向,是什麼地方?」

    一旁的小宮女趕忙邊走邊福身,「回路姑娘的話,那方向是乾坤殿,是皇上早朝大殿。」

    「!」

    友兒瞬時碉堡了,這個時間納蘭沖正在早朝,寧曄不會要跑早朝上去說這件事吧,丟死人了!「停!停轎!我要下來!」友兒趕忙大喊。

    轎夫愣住了,腳步緩了一下,都齊齊看向一旁的大太監,而大太監得了公主令哪敢違抗,趕忙回身到友兒身邊。「不知路姑娘有何吩咐,奴才去做就可。」那意思是,這轎子不能停,得罪路姑娘也別得罪公主。

    友兒自然看了出來,此時解釋已經來不及了,寧曄跑到乾坤殿就晚了!

    一咬牙,運足內力,也不管轎子是否還在前行,足尖一點,人就如同燕子一般飛了出去,幾個縱身便衝出去甚遠,所有宮女太監轎夫都愣住了,就目瞪口呆的看著抱著孩子的路友兒遠去,離得遠了才恍然大悟,大驚失色,哪還管什麼宮內紀律,都跟著友兒瘋狂的跑了起來,邊跑邊喊,「路姑娘,您等等,這樣奴才們會掉腦袋的……」

    總的來說,路友兒到了蒼穹國皇宮,幾乎是要把後宮翻了個天。

    懷中的小娃又哭了,友兒無奈,已沒時間哄他了,一直運著內力匆匆追趕納蘭寧曄,心中暗暗叫苦,這小妮子,平時跑起來就摔倒,今天怎麼就不摔呢?不光不摔,還和打了雞血似的跑的快,若是在現代,參加個運動會什麼定然能拿到名次,在古代算是屈了才了。

    雖然心中嘀咕,腳步卻不敢怠慢半分,終於看到那道身影了,心中大叫不好,因為遙遙望見那身影推開準備攔下她的衛兵,抓著裙子瘋狂向那金燦燦的大殿跑去。

    友兒有種想要昏倒的衝動,這小姑奶奶真是要了她老命了,產子還沒過十天,她就用輕功狂奔,就算這時空的女子不用坐月子,就算她內力高深生了孩子立刻能下床運動,但現在多少是有些吃不消了。但她可不敢讓納蘭寧曄衝進大殿,此時大臣們應該都在,若是這時候寧曄進去大喊,那豈不是昭告天下這孩子的母親是自己了嗎?讓她怎麼解釋!?

    「站住,你是何人?膽敢擅闖乾坤殿?」穿著金色鎧甲的衛兵手持長槍將友兒攔了下來。

    「我……我要去找寧曄,還有納蘭沖,我有急事!」路友兒也不知應該怎麼解釋,雙眼看著那道小身影跑上了三層大台,即將入殿,心中焦急。

    「皇上和公主的名諱豈是你能稱呼,拿下她!」一旁的衛兵大喊,周圍的衛兵已經衝了上來。路友兒覺得自己已經瘋了,看著那道小身影進了去,她有種找地縫鑽進去的衝動。也不管周圍的士兵了,直接運氣輕功飛了進去。

    「抓刺客,有刺客!」

    身後喊聲驟起。

    ……

    「啟稟皇上,臣有本奏。」

    「上。」一道威嚴的聲音,氣勢壓人。

    金鑾大殿,文武百官,屹立兩邊,這裡便是蒼穹國最高行政機構,蒸蒸日上的蒼穹國的每一道決定子民與國家的命令都是由這裡發出。

    蒼穹皇納蘭沖不光對人嚴厲,對自己也是嚴加要求,無論是吃穿用度還是平日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讓所有人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整個蒼穹國朝廷是大陸最為齊心的朝廷,文武百官對這英雄般的皇帝無比崇拜。

    太監從大臣手中接過奏折,快步走到納蘭沖一側,福身鞠躬,雙手將奏折遞上,一直修長有力的手接過,打開,蔚藍的眸子低垂,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奏折上的字,心中一驚瞭然,「說不要桃花,行不行。」

    「是,啟稟皇上,常通城如今已經……」

    「哥哥!」一道急匆匆的女聲打斷了大臣的話,緊接著,一道火紅的身影衝了進來,將這壓人的氣勢一下子衝破,來者正是納蘭寧曄。

    「哥哥,哥哥,她……她……」當寧曄衝進大殿,止住了腳步才發現,自己渾身力氣已經虧空,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胡鬧!納蘭寧曄,什麼地方你都敢闖,真是無法無天!」納蘭沖大怒,一拍龍椅扶手,那碩大的金製龍椅搖上三搖,如果剛剛是懾人的平靜,現在便是暴風雨!納蘭沖溺愛妹妹納蘭寧曄天下周知,但其公私分明也是被天下人敬仰,即便是十分受寵的公主也從未來過大殿,這蒼穹國大殿中從未出現過女人。「回你的宮去,禁閉一年!」

    所有人都一驚,禁閉一年……皇上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文武百官齊齊跪下,「皇上開恩啊,請皇上念在公主第一次犯錯,饒恕公主吧。」

    「開恩啊,皇上!」

    給納蘭寧曄說情的聲音絡繹不絕,納蘭沖也逐漸冷靜下來,覺得禁閉一年確實有些嚴厲,而納蘭寧曄還未從路友兒的事緩過來,根本沒將納蘭沖對她的懲罰聽進去,趁著大臣們給她求情的過程中,恢復了一些體力,好歹是能說話了。「哥哥,她來了。」

    所有人愣了一下,齊齊看向公主,納蘭沖又怒了,妹妹這麼無理取鬧的跑到大殿,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事這麼緊急。「誰來了?」但那臉色卻十分不好,鐵青!

    「姐姐,友兒姐姐來了。」寧曄是來報喜的,但因為太高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納蘭沖鐵青的臉突然僵了,雙目睜得很大,那眸子顏色淺了一淺,「她……來了?」自己都未察覺到冷酷的聲音中摻雜著絲絲柔情。

    「嗯,來了,哥哥,她來了。」寧曄猛地點頭,臉上是狂喜。

    心中柔軟撫過,納蘭沖的神色緩和了過來,眼中少了之前的凌厲。「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乾坤殿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下次如若你再擅闖,縱然你是公主,朕也不會輕饒你。」

    「不是,哥哥,她……她還帶來孩子來,是孩子!」

    一盆冷水將納蘭沖從頭澆到腳,那面色發白,眸子顏色也深了幾許,「你下去,有事下朝說。」聲音僵硬,孩子?友兒帶著孩子來看寧曄?是宮羽落的還是宇文怒濤的?

    心中驟痛,那種痛的空前的,如刮骨一般。

    「哥哥,那孩子,是你的,是藍眼睛……藍眼睛!」後面幾個字是納蘭寧曄喊著說的,正常的語調根本無法凸顯她心中的興奮與激動,雙拳緊握,那指甲刺傷了手心還渾然不知,她一想到那孩子的藍眼睛便興奮無比,友兒姐姐與哥哥終於有了聯繫,雖然不知到底是什麼時候扯上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友兒姐姐以後會不會永遠留在蒼穹?

    納蘭沖忽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雙目圓瞪,腦海一片空白,不知說什麼好。

    文武百官都明白了過來,之前因為幫公主求情都跪著,如今也繼續跪著高聲齊呼,「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納蘭沖根本聽不到,只是站著,他那驚訝的神情是文武百官從未見過的,此時眾人才明白,原來他們的皇上也是有七情六慾。

    「放手!」一聲嬌喝從大殿門口響起,緊接著守門衛兵便被一腳踢了進來,重重摔在大殿上。

    「刺客,有刺客!」緊接著便是衛兵們衝了進來,在他們之前,是一身穿粉紅衣服的女子手抱著孩子衝了進來。

    友兒被衛兵們一路追逐攔截,有些心慌,最讓她害怕的是這大殿兩旁高聳的平台上竟然埋伏了眾多弓箭手,地面上出現衛兵喊抓刺客,那兩大平台便有無數個腦袋透出,每個腦袋錢都有一個閃光,友兒知道那是閃著冷光的箭尖,刀劍無眼,她手上還沒兵器,十分危險。

    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大殿,只要接近大殿,便沒人敢放箭,所以她就想著大殿衝了過來,不小心也衝了進去,當停下才發現這大殿鴉雀無聲,回頭,看見納蘭寧曄,整個一雙藍眼睛看著自己。

    「寧曄,這是……」友兒出聲詢問,餘光看到了周圍跪著的眾人,穿著統一的衣著,帶著鑲嵌名貴寶石的帽子,應該是……大臣吧?

    猛然才覺悟,難不成她不小心衝進傳說中的乾坤殿!?

    不等寧曄回話,便抬頭看向一旁金燦燦檯子上那一身龍袍之人。

    那人烏黑髮絲被一絲不苟壟近金色法冠,一張玉面帶著薄怒,帶著微驚,帶著無法用言語表述的複雜,如若是半年前,這張俊美的臉看在友兒眼中便是憤恨,但如今卻是心情複雜,不知用何種情緒來面對。

    站在高台上的納蘭沖低頭看著抱著一個布包的路友兒,一顆心早就沒了知覺,提在咽中久久無法放下,甚至連眼都不敢眨上一次,深怕眨眼之際,便破壞掉這夢幻。

    這是夢嗎?是他千百遍的夢?

    她還是她,一張俏面,一雙大眼,一張櫻桃小口,她真的……出現了?

    友兒終於接受了這烏龍的鏡頭,抱著還在哭的孩子,尷尬地看向那一身金色龍袍的人。

    「……皇上,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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