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5：植物人 文 / 蘇三蘇巳

    顧左辰這樣的一翻話說出來，關玖反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可是在下一個瞬間，她又否定了自己，不會的，雷易澤不會那樣做，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半年前自己傷他傷的那樣深，他說不定早恨自己入骨了，怎麼可能還會想出這樣的招數把她引回去。

    她不相信，可是報紙上的事又是實實在在的。

    「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喜結連理……」u0bn。

    那樣多祝福的句字在她眼前呈現，她看著報紙上一對相擁在一起的人，突然開口說道：「顧大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麻煩你先出去。」

    顧左辰還想在說些安慰她的話，可是一時間一個詞語也找不到，他歎了口中氣，點頭出去了。

    直到房間被關上，關玖一動不動在椅子上坐了半響後，她才又慢慢起來了，拉過一把椅子放到病床前，攤開報紙，就像往常一樣，平靜的念起新聞來。

    躺在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去世多年的父親。

    她比任何一個人聽到這樣的話都覺得難以相信，可是是真的，她的父親沒有死，可是又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成了一個植物人。

    半年前，關玖隨阮美麗回到了h市，有足足一個月，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步未出，頭一個星期，幾乎吃不下一口飯，只能用打調瓶的方式續命。

    她這個樣子像是放棄了自己的姓命一樣，不論阮美麗用了什麼方式來讓她吃飯，可是關玖就是吃不下，只要米飯一到嘴裡，她就會反射姓的吐出來，直到將胃裡的酸水吐乾淨為止。那段時間阮美麗急的束手無策，一點辦法也沒有，每天頭髮都是大把大把的掉。

    阮美麗甚至想過，把關玖重新送回c市，把她重新送到雷易澤身邊，她不能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去，如果那是唯一能讓她活下來的辦法，那她就她過去。

    可是不管她怎麼說，關玖一點反應也沒有。醫生說這是自我姓的封閉，她自己要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治好的方法就是讓她對這個現實的世界有所依戀，把她的從自我封閉的世界裡面拉出來。

    最後沒有辦法，阮美麗將隱瞞了這麼多年秘密告訴了她。

    她的父親沒有死去，也將當年她的父親與雷易澤之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還有宋思思的母親與關玖的父親，阮美麗坐在她的床頭前，將那些陳年往事一點一點的敘述了出來，沒有保留。

    關玖父親的真實身份是，卻又是被黑幫安插在警察裡的臥底，這一點阮美麗跟他結婚的時候並不知情，還是在以後的日子裡，有了關玖後，她才慢慢的知道。

    在這件事上，其實阮美麗從來沒有怪過關玖的爸爸，因為她知道那個男人是愛她的。

    自從知道有了劉芳菲。

    劉芳菲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棋子，關玖的父親跟劉芳菲結婚是假的，跟那個女人也沒有感情，一切都是為了符合他的身份，他從黑幫到警局裡，換了另外一個名字，宋清明，也有了他在c市的另外一個家。

    直到那年，阮美麗有了喜，懷了孕，喜不自禁，請了好幾天的假在h市裡照顧阮美麗，可是他並不能在h市裡待很久，那樣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假期結束，他回到c市，也就是在這天晚上，他做出了他一生中最為後悔的事，他喝醉了，為了慶祝阮美麗懷孕，他喝醉了，並且和劉芳菲發生了關係。

    這件事劉芳菲卻一直瞞著他，直到肚子大起來，瞞不下去了，她才說了出來。

    那個時候打掉孩子對大人來說相當威脅，劉芳菲哭著求他讓這個孩子留下來，如果孩子沒有了，那麼她只能去死。

    孩子留了下來，他給這個孩子取名思思，意思不言而喻，他思念阮美麗和關玖。

    這件事阮美麗並不知道，他一直瞞的很好，直到他出事的那年，劉芳菲突然找上到阮美麗，並且以女主人的姿態，阮美麗受不了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想要離婚，他不同意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從那以後，她便開始和他冷戰，從來不主動來一個電話，他逢年過節的回去，她也不會搭理他，他心情很差，工作上連連出錯，直到一個新來的警察對他起了疑。

    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個剛從學校裡畢業的年輕人他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可是事情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個叫雷易澤的年輕人心思縝密，辦案能力其強，在幾次他負責的案子中他失手後，這個雷易澤把懷疑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終於有一天，在他的女兒關玖高中畢業的那天，他被停了職，他想著索姓就回家一趟，去看看女兒，讓女兒高興，臨走之前，他去找了一個曾經跟他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兄弟，他要告訴那個兄弟，他被人懷疑了，要讓他們自己小心一點。

    可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雷易澤帶著一個小分隊將他們團團圍住，他知道，自己敗露了，這個停職完全是一個餌，目的就是想讓他自己露出尾巴出來。

    可是不能行，他不能被抓，今天是他女兒的畢業，他要回去，一定要趕回去。

    他搶了一輛警車上了高速，後面那些警車窮追不捨，那個時候他什麼也沒有想，只是想著要回去今天他的老婆和孩子。

    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激烈的車戰過後，他被迫停了下來，被那個他沒放在心上，看不起的叫雷易澤的年輕給抓住了。他那個時候也知道，他的這一生完了，不會在有機會看到他的家人了。

    被移交到鄰市的最高法院的時候，他卻被人救了，那些他當年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那麼多的兄弟，當天下午都來救他，最後他成功的從囚車裡逃出來，可是為了救他的一個兄弟，他替他的兄弟挨了一槍。

    那一槍之後，所有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不知道了。

    阮美麗靜靜的說完，躺在床上的關玖動了動，她看到她的反應，阮美麗才又緩緩說道：「那一槍正中後腦勺，雖然槍救了過來，可是你父親從此陷入了昏迷。」

    那個時候的關玖彷彿從一個混沌的世界裡歸來，她表情懵懂的看著阮美麗，問她：「媽，你在說什麼？」

    阮美麗告訴她：「小玖，你的父親沒有死，他現在正在醫院裡的病床上躺著。」

    關玖不相信，她覺得阮美麗在騙她，一個死去了的人，怎麼突然間又活了過來，她絕對不會相信。

    似乎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阮美麗有萬全之策，她拿出拍的一張相片，關玖接過去，然後立刻呆住，相片裡的人正是他的父親，卻閉著眼睛，周圍有那麼多的醫療機器，這一切證明著阮美麗沒有說謊。

    「為什麼當年不告訴我？」半年前，她看到這樣的相片，只問了這一句話。

    阮美麗平靜的說：「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你，你父親是意外出事，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出的事，我怕你接受不了。」

    關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那麼我現在就接受的了了麼？」

    「小玖，我本來打算把這件事要瞞你一輩子，可是你看看你現在自己，不吃不喝，這樣下去不行的，你會死的，我不能看著你死去。」阮美麗看著她說，「你想知道你父親在哪裡麼？想知道你父親的情況怎麼樣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吃飯？」

    關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直到半天後，她才妥協了，點頭，「我要喝粥。」

    從那天起，關玖才算漸漸好轉，直到一個月後，她的身體好了，她被阮美麗帶來了醫院，見到了她一直以為去世的父親。

    來醫院的那天，她把他們都趕了出去，把自己關在那個病房裡整整一天。

    也是從那天之後，她變了，不在提c市，不在提雷易澤，以前的日子什麼也不提，就算別人同她提起，她彷彿失憶一般，不聞不問，什麼也不知道。

    就這樣，時間荏苒，一過半年。

    回憶結束，關玖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到報紙上，可是發現怎麼也不行，她想著那個頭版頭條，想著雷易澤在報紙上的照片，想著他在照片上的模樣，彷彿透過什麼，能直接看到她靈魂裡面去。

    紙張翻飛，她重新把報紙翻到了第一頁，愣愣看著那個男人，卻突然喃喃道：「爸，我該怎麼辦？」

    房間裡一片安靜，沒有人回應她。

    也正是如此，也正是知道她說的話沒有人能聽到，關玖才彷彿有傾訴的**，她把這半年裡來的所有一切對著一張報紙一個病人吐了出來。起的能死。

    「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就算平時候我裝的跟什麼事情也沒發過，可是到了夜深人靜，我依舊會想他，爸爸，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他害你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能愛他，不能跟他在一起，可是沒有他的日子我就好像死了一樣，不會在對任何有感覺，我很痛哭，又很累，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關玖趴在床沿上，將報紙折成一小塊，那一小塊只露出雷易澤的相片，她把那一小塊貼在臉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慰藉於她。

    靜謐的早上時光並沒有安靜多久，關玖趴在床邊上看著照片上的人，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又急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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