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43：番外——眾裡尋他千百度（04） 文 / 蘇三蘇巳
「怎麼了？」蕾蕾看了一下手錶：「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雷易澤道：「也不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今年過年回不回來？」
此話一出，電話瞬間安靜下來，雷易澤知道，又觸及到她心底是傷痛的一塊傷疤了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當年，自從唐琛出了那樣的事後，他的葬禮一舉行完畢，蕾蕾幾乎是立刻就收拾行李離開了c市，一直到現在，整整三年過去，她卻沒有回來過一次，每次給她打電話，她總是稱工作太忙，沒有時間，下次一定回去。
一直到現在，她的下次，也一直拖了三年。
是時候，該讓一家人團聚了，也是時候，該是這丫頭走出傷心往事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雷易澤立刻說道：「快過年了，爸媽想要你回來過年，我和小玖也是，所以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邊依舊沉默，可還是能窸窸窣窣聽到一些輕輕的腳步聲，接著聽到那邊輕輕的將門關上，應該是蕾蕾進了辦公室，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說道：「大哥，我是真的沒有時間，我們的員工也才放假三天，更何況我一個首席設計師……」
這樣的話惹惱了雷易澤：「你的員工有三天假，你應該也有三天假，就算真的只有三天，你也給我回來。況且，你有三年沒有休息過，我就不信你的老闆會這麼無情在這個時候將你留下來工作。」
知道她在找借口不想回來，所以雷易澤也將最狠的話放了出來：「這不是祈求，這是命令，還有，如果今年你不回來，我親自去將你接回來？」
最後的通牒一發，雷易澤就看到關玖衝他擠眉弄眼，他頓了一頓，緩了緩語氣，又說：「你嫂子想跟你說話，等一等。」
關玖將手機拿起來，關了免提，坐到沙發的另一邊上，這才開口道：「小蕾，是我。」
「大嫂。」蕾蕾笑了笑，「最近怎麼樣？我大哥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可真是難為你了。」
關玖被她的話逗笑：「不難為不難為。倒是你，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我挺好的。」
「好就好。」
兩個人寒暄了一陣子，關玖這才說到了正題：「你大哥剛才也說了，就是想你回來玩一玩，爸媽的年紀大了，還有爺爺，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就進了好幾次醫院，你真的打算不回來看看他們？」
關玖說完後，蕾蕾再度沉默了。
良久之後，電話裡響起一道小小的軟軟的，孩童的聲音：「姑姑？」
蕾蕾一愣，「是……這是佳期還是佳心？」
小孩子回話說道：「姑姑，我是佳期，姐姐跟哥哥在看動畫片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好，佳期真乖，你媽媽在不在旁邊。」這兩個孩子蕾蕾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沒有見過，如今聽到小孩子的聲音，讓她有些恍惚時間過的如此之快。
原來，已經過了三年，原來，唐琛也已經去了三年。
「媽媽，姑姑找你。」小孩子把電話遞到了關玖手裡，關玖還沒說話，蕾蕾立刻說道：「大嫂，你這一招親情牌打的真好，這不是存心讓我心裡難受的麼。」
關玖嘿嘿笑了兩聲：「不是我，是你大哥要我這麼做的。」u0bn。
被關玖出賣的某人坦蕩無恥的繼續坐著看報紙。
蕾蕾在電話裡歎息了一聲：「大嫂，我保證，明天春節我一定會在家裡過，今年實在是太忙，真的出不出時間……」
「你老闆的電話是多少？」一直看報紙的雷易澤突然問了一句。
電話顯然又開了免提，蕾蕾顯然也聽到了，她愣了一下後，「你要我老闆的電話幹什麼？」
「問問你老闆，一個三年沒休過假的是不是今年可以申請年假？」
聽到這個蕾蕾就頭皮發麻，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電話拿遠：「喂，我怎麼聽不到了，大哥你那邊的信號太差了，不行，一點聲音也聽不到了，好了，那就先這樣，我改天在打過去。」
電話成功的被掛斷，一直侯在門外的助理這個時候推門進來，將工作表隔到蕾蕾桌子上，又說：「蕾蕾姐，在過幾天同事們都會陸續回家了，你打算怎麼辦？我聽其他同事說你今年又不打算回家，怎麼樣，要不要去我的家鄉一起過年？」
她三年沒回家，像個工作狂一樣的工作，其他的工作當然會在背後議論紛紛，以至於關於她的很多版本出來，蕾蕾已經不在意這些同事在背後怎麼說她了。可是今天接到家裡的電話，又看到這個助理略帶同情的眼光，她突然心裡就一陣的發酸，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你們好好回去過年-，我手頭上還有個重要的設計稿，恐怕是沒什麼時間過年了。」
助理『哦』了一聲，「那沒事什麼的話，我就出去了。」
「你出去。」
辦公室裡又空蕩蕩下來，看著辦公室外面的同事歡聲笑語，蕾蕾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的落寞過，這種感覺，從心底裡一點一點升騰上來，籠罩她的全身。
大年三十，晚上六點。
冬天比夏天本來就容易天黑，白天很短，關玖不知道是第回從大門口處回來，想看到的人的影子依舊沒有看到。
客廳裡的電視機聲音開的很大，可是誰都沒有去看，雷父陳母在逗小孩子玩樂，老爺子靠在舒服鬆軟的籐椅上，閉著眼睛，手裡拿著一個收音機，聽著戲曲，跟著那戲曲的節奏搖頭晃腦。
看到她今來，陳母將佳期放到了一邊，走過來問她：「阿澤還沒有回來？」
關玖歎了口氣，搖搖頭：「還沒有，電話也打不通。」
陳母拍了拍她的手，「別著急，去了一天，這個點也應該快回來了。」
關玖只好點頭：「媽您也別擔心，他今天去一定會回蕾蕾帶回來的，這麼晚也沒回來，說明是個好兆頭，可能把小蕾勸動了，所以耽擱的也就有些晚了。」
「但願如此。」
陪著陳母沉默了一會，關玖提議道：「要不咱們去把窗花對聯貼起來——不定這些弄完，他們也就回來了，這樣多好。」
陳母笑了笑：「你沒看到那幾個孩子擺弄了那些東西一整天了。也好，你就帶著他們出去玩一玩鬧一鬧，時間也過的快些，這樣乾等也不是辦法。」
此話一出，幾個孩子歡呼一聲，立刻提著大包小包衝上了二樓，從二樓先貼起。
關玖貼對聯，關門拿出窗花帶著佳期和佳心貼著各式各樣的窗花窗紙，很快二樓的裝飾完畢，關玖領了他們去一樓。
外面下著雪花，不大，關玖替孩子們穿好了羽絨衣戴好了帽子，把他們裹的嚴嚴實實才讓他們出了門。
看著那高度，不般梯子是不行的了，關玖想起放雜物的房間裡好像有個梯子，她找了半天終於翻了出來，客廳裡坐著的雷父陳母一看這駕駛，都有些擔憂：「小玖，外面下著雪，地有些滑，你就別弄了，回來讓阿澤來貼……」
「沒事媽，我能行，以前在我自己家裡，這些東西都是我一個弄的，不會有事的。」關玖笑笑，像個女壯士一樣扛著梯子出了門，還順便把大門帶起來，免得讓家裡的老人看到了擔心。
「媽媽，家裡為什麼沒聖誕樹呀。」看著關玖將梯子放好，雷佳心在下面蹦蹦跳跳的問。
電的笑點。關玖給孩子普及知識：「那是洋人的節，咱們是中國人，今天是大年三十，所以不過外國人的節，要過我們自己的節，明白了麼？」
「哦。」雷佳心點了點小腦袋瓜，突然一蹦三尺高，驚喜的大叫道：「媽媽你看，哥哥弄了個雪人出來。」
「行，去玩-，別欺負你妹妹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知道啦，媽媽真囉嗦。」
看著孩子們蹲在不遠處各自玩著，天氣雖然很冷，可是關玖的心裡卻很暖和，雪花一點一滴飄下來，落在她的裸露的皮膚上面，很快又隨之融化。
她爬上梯子，將一對對聯給貼了上去，手裡還有兩個大紅的燈籠，又爬上去了一點，將左邊的紅燈籠掛好，上半身懸在半空中，一隻手扶著牆體，另外一隻手慢慢移了過去，想將這最好的一點東西弄好。
陳母說的對，雪天地滑，真的就只差那麼一丁點將燈籠掛上去了，可是梯子失去平衡，一邊翹了起來，也就將她整個人掀了下來。
關玖的驚呼之聲還沒發出來，就落到了一雙臂彎裡。
其實過了這麼多年，在她總有危險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會第一時間出現，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
關玖，有這樣一個男人疼你愛你寵你，你這輩子真的無憾了。
雷易澤原本心裡充滿了怒火，可是看到她笑瞇瞇的樣子，又全都變成了無奈：「你還笑？這麼危險的事你也敢做，是真的不怕摔著，還是覺得我會像神仙一樣時刻保護著你。」
他一邊說，一邊扶著關玖站好，關玖心裡卻突發情致，摟著他的腰道：「老公，我愛你。」
雷易澤一愣。
關玖繼續道：「如果今後的日子要是沒了你，我該怎麼辦？」
「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他皺眉。
關玖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她只是想到了蕾蕾和唐琛的事，她不知道，蕾蕾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真好，你健康，我也健康，還有我們的寶貝，大家平平安安的，這才是最大的幸福。」
她主動的靠進他的懷裡，臉頰在他胸前噌了噌，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氣息，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我也很想跟你在這個地方浪漫，可是——」雷易澤一邊說一邊收緊了手臂，卻側了側身，告訴她，「可是我帶了個人回來，你一直想……」
「小蕾？」
雷易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關玖一把推開，她驚喜的看著身後不遠處的蕾蕾，不禁失聲大叫了一句。
雷易澤摸了摸鼻子，站著一邊輕輕的笑了。
蕾蕾蹲在雪地裡，摸摸佳期和佳心的臉，又掐了掐關門的臉，突然聽到有人這麼叫她，她抬頭一看，關玖跟她大哥站在門口，那麼登對的站在一起，雷易澤站著關玖身邊，始終以一個保護者姿態而立。
記憶一陣恍惚，蕾蕾突然記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唐琛似乎也是這樣站在她的身邊，在她看到他的情況下，他看著自己笑，眼神比看任何一樣東西都要來的溫柔。
蕾蕾站在那裡發愣，關玖早就忍不住跑了過來，想也沒想就伸手抱住了她，蕾蕾回神，也笑嘻嘻的回抱住了關玖。
兩個人抱了好久才分開，關玖立刻拉過雙胞胎指著蕾蕾，「叫人。這是你姑姑，就是媽媽一直把相片拿出來給你們看的那個小姑姑。」
雷佳期縮在關玖的身後，怯怯的叫了一聲：「姑姑。」
蕾蕾彎腰，把小傢伙拉出來，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真乖。」雷佳心羞澀一笑，又躲到了關玖身後。蕾蕾又側頭，對上用一雙好奇眼神打量她的雷佳心，她笑了一笑，「你就是佳心-，真可愛。」
關玖驚訝了：「你怎麼分的出來？」
這對雙胞胎有時候在學校裡，老師和同學都分不出來，這兩個人才第一次見面，蕾蕾居然就認了出來。
蕾蕾也在佳心小臉上了親了一下，笑道：「這兩個孩子的眼神不一樣，你常跟我說，大女兒活潑一點，小女兒內向一點，一看眼神就能分出雙方了。」
關玖瞭然的點點頭。
「姑姑，為什麼你跟相片上的不一樣？」雷佳心歪著小腦袋，撐著下巴說。
蕾蕾好奇了：「怎麼就不一樣了？」
「媽媽給我們看的相片裡姑姑你像個姐姐，可是你現在卻像個姑姑。」
蕾蕾愣了一下，醒悟過來後，被她的話逗笑了。關玖解釋：「那是因為媽媽跟給你看的相片是姑姑上學時候的相片，姑姑現在工作了，成大人，當然也就不一樣了。」
「這是關門。」蕾蕾視線一轉，看到個**歲的男孩子，眉目清秀，唇紅齒白，她伸出手去，還沒動作，關門突然道：「小姑，我是男孩子，別親我了。」
蕾蕾一怔之後開心的笑，不過也只是伸手揉了揉他頭頂。
「小蕾？？」
幾個人站著雪地裡的歡聲笑語將屋子裡的雷父陳母給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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