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國之後 文 / 閒逸
這幾句是沐冰薇的實話，沐冰薇知道這個女兒有幾斤幾兩重，根本就不能處理複雜多變的朝政，就是應對那些形形色色的朝臣，也會讓她應接不暇，特別是她的身邊還有姜清合這樣的人，所以沐雅月的人生道路更是崎嶇難行，她對這個沒有謀略的女兒，只能是深深地歎息，她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也許她在姜清合哪裡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因為她可以成為姜清合最好的傀儡，而他可以順利成章的做西涼國真正的王，若是沐雅月都清楚了事實真相，依照她的能力，什麼也做不到，反而會露出膽怯懦軟弱之色，這會讓姜清合有了戒備，不會留她太久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對於沐雅月，沐冰薇是有些心疼，畢竟這是她的孩子，她在沐雅月身上更是付出了多年的心血，但是這個孩子太不爭氣，辜負了她的心期望，而且現在算是姜清合的幫手，既然如此，為了西涼國，為了沐氏一族，她也不能顧忌那麼多了，只能隨她去了。
沐雅月聽到沐冰薇也這麼說，緊繃的神經總算是緩和了許多，卻也試著說道：「母皇，自從你生病了，很多事都是父後教我的，我沒想到父後會這麼能幹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呵呵，你父後一直很能幹，相當的能幹……」沐冰薇說的意有所指，如果不能幹，也不會甘心做她的皇后這麼多年，單說這份耐性與勇氣就遠比常人，更不用說他還是『血雨腥風』中的腥，毒術一流，六親不認！
沐雅月當然不明白沐冰薇的深意，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問道：「母皇，你認為我以後都麻煩父後這樣可以嗎？」沐雅月還是想要再次確信一下，畢竟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
沐冰薇心裡一顫，沒想到沐雅月還是有些感覺的，多少有些欣慰，說：「他是你的父後，這有什麼不可的？」
「……」沐雅月低垂著頭，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對姜清合的疑慮說出來。
沐冰薇看了沐雅月一眼，笑著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有人說你父後干政，怕對你父後影響不好，所以才想著不麻煩你父後的對不對？」
「對對對，孩兒就是這麼想的。」沐雅月見沐冰薇給了她一個很好的說辭，忙點頭承認。
沐冰薇笑著撫摸沐雅月的髮髻，說：「既然如此，我再幫你找個人幫你好了，你看薛一華，薛丞相怎麼樣啊？」
「呃……」沐冰薇有些呆住了，「薛丞相是一代良相，他能幫助孩兒當然好了，但是他能幫我嗎？」
「呵呵，薛一華是隻老狐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哲保身這一套最會用了，但是他的才華也是無與倫比，內外朝臣都以他馬首是瞻，他又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繁亂的朝政在他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你若是有他相助，一定會前途無憂的。」
「雅月當然知道薛丞相的能力，可就是因為如此，他會真心幫助孩兒嗎？」沐雅月深深地懷疑著，她以前的時候與薛楓麒走的很近的時候，每次去薛府，薛一華都是避而不見，就算是無意中遇見了，也也會藉故離開，這種明顯的躲避，這不就是說明了他沒有看中她的意願嗎？
沐冰薇眼光一閃，笑著說：「直接給他下聖旨，這肯定不行，老狐狸一定是陰奉陽違，事後會找各種理由推辭的，所以我們要找一個讓他不能推脫而又心甘情願的法子，雅月，你看，若是讓他做了你的公公，他還能不幫你嗎？我記得你以前喜歡薛楓麒的，只是這孩子已經做了靈兒的額駙，天下皆知，就算是我們皇室不計較，重新讓他入宮為後，這對你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況且他現在又是下落不明，不知身在何處，所以說，雅月，你還是放棄他吧，好在，薛楓麒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薛楓麟，這孩子性情溫和恭善，與薛楓麒長相無異，讓他做你的皇后，也是蠻不錯的，雅月，你覺得怎麼樣呢？」
沐雅月呆住了，「母皇，這……這是真的嗎？可是，薛楓麟不是內定給沐靈兒了嗎？你怎麼會……怎麼會答應給孩兒呢？」
沐冰薇微笑著說：「因為你才是我的親生骨肉，臨死前我一定要為你做些什麼。」
沐雅月還是不敢相信的看著沐冰薇，這還是她哪個對她一直很苛刻的母皇嗎？這還是哪個對沐靈兒寵愛有加的母皇嗎？曾經何時，母皇就說過沐靈兒看中的人，就算是沐靈兒不要了，也不能給她們，現在母皇竟然主動的要把薛楓麟給她，說什麼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時沐冰薇輕歎一聲，有些悲切的說道：「雅月，你不要怪母皇，母皇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西涼國，只有讓老狐狸出手，我才能放心的走啊……」
沐雅月聽到這話，心中的疑慮才逐漸的消除，對嘛，這才是她認識的母皇嘛，沐靈兒就算是再重要也比不過西涼國啊，想到這裡，露出了放鬆的神態。
沐冰薇把沐雅月的舉動看在眼裡，卻轉而問道：「雅月，你不同意這門親事嗎？」
沐雅月有些不自然的低聲說：「母皇說的固然有理，只是楓麒與楓麟總是不同的……」
沐冰薇輕笑出聲，「呵呵，看來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夠好啊，竟然連這麼基本的東西都沒有教給自己的女兒呢。」
「母皇，這是什麼意思……」沐雅月大為不解。
沐冰薇耐心的解釋道：「雅月，你聽我一句，我們雖然貴為皇族，但是我們終究是女人，所以我們的另一半，不僅能符合我們的身份，最重要的是他能協助我們，給我們關愛，給我們信任，在我們煩悶的時候，他能給我們開解，在我們無措的時候，他能給我們支持，總之，不管在何時何地，他都是守護我們，心疼我們的人，雅月，你要知道，我們肩上責任重大，我們要為西涼國鞠躬盡瘁，只有在他的面前，我們才能做一個需要被疼愛的女人，所以說這個人的脾氣性情很是關鍵。」
「母皇……」沐雅月還是第一次見沐冰薇這麼分析情感，不過這也讓她很是心服口服。
沐冰薇繼續微笑著說：「楓麒這孩子確實是很不錯，只是他太冷，太過於自我，如果讓他做你的皇后，他是不會爭風吃醋，他是雍容不凡，可是就因為如此，這也說明他的心裡並沒有你，你不會從他哪裡獲得任何的關愛，相反的，你還要拿出你的心來關懷他，遷就他，你這樣不會覺得很累嗎？」
「這……」聽到沐冰薇對薛楓麒的分析，沐雅月有些猶豫了，細想起來，她都是一直追隨在薛楓麒身後，什麼事都是先顧慮他的感受，就算她極力的討好，也未必能換回他一絲回應，若是一生都要如此……這讓沐雅月露出了苦澀。
沐冰薇為了讓沐雅月徹底對薛楓麒死心，進而說道：「楓麟就不一樣了，這孩子性情溫和，就像是冬日裡暖暖的陽光，不懂得爭吵，也不懂得放棄，他會的只有極力的保護家人，保護家園，你與他在一起，他只會極力的討好你，遷就你，滿足你，就算是……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他也不會棄你不顧，而楓麒，就很難說了……」
最後一句話讓沐雅月聽進了內心，隨即恭敬地說：「母皇，雅月一切都聽你的不省心的童養夫們。」她可不想以後孤立無援，愛情對皇家人來說，一直都是一種諷刺的奢侈品，再說薛楓麟與薛楓麒相貌相同，更比薛楓麒好掌握多了，她又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沐冰薇放心的點點頭，「這就好了，等一會兒你就宣旨讓薛一華進宮吧，我會親自向他提親的。」
沐雅月忙點頭答應著，卻也有些猶豫的說：「母皇，我聽說薛楓麟與沐靈兒情投意合，他能答應這門親事嗎？」
沐冰薇就在等沐雅月這句話，轉而說道：「我家雅月想的還真是周到呢，既然這樣，讓薛楓麟也一起進宮吧，我想依照我的能力，一定能讓他回心轉意。」
沐雅月當然相信沐冰薇，只要她出馬，沒有什麼是辦不成的。
沐冰薇笑著說道：「只要這麼親事談成了，國事家事也就定了，呵呵，以後朝政上有薛一華相助，後宮有你父後與薛楓麟支持，雅月，你可以放心的掌權，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母皇……」這個時候的沐雅月終於因為沐冰薇的即將離去，感到了絲絲悲傷。
等到沐雅月離去後，沐冰薇再也撐不住了躺了下來，侍畫忙上前伺候著。
侍畫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問沐冰薇這些不尋常的決定。
沐冰薇閉上眼睛，像是猜測到了侍畫的想法，無力的低聲說道：「侍畫，事情剛剛開始，我們要好好努力啊……」
「呃……是，主子。」侍畫恭敬地回答道，她相信她的主子絕不會做出傷害西涼國與沐氏家族的事，為此她要像以往哪樣堅決的擁護支持主子！
薛府的馬車上，薛一華在閉目養神，他在沐冰薇生病後，就一直稱病閉門不出，現在卻接到了沐冰薇的旨意要他盡快進宮，雖然他很想拒絕，但是他看到了聖旨上竟然是沐冰薇的女皇印，這才讓他打消了念頭，身為西涼國的丞相，他有責任也有這個義務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坐在薛一華對面的薛楓麟，也是焦慮不安，這段時間他對沐靈兒牽掛的很，但是卻被禁足，就算是他再怎麼抗爭，薛一華也不為所動，為此他差點病倒，現在終於可以去見女皇了，他心中十分高興，疼愛沐靈兒的女皇一定會同意讓他去沐王府一趟，只要女皇開口，父親就再也沒有理由阻止他了。
到了皇宮，令薛一華與薛楓麟意外的是，竟然看到沐雅月站在殿門前在等待他們。
「薛丞相，聽說你近來身體不適，不知道好點了沒有？我可以讓太醫們去薛府為丞相診治的……」沐雅月親切的說道。
「哦，原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病，我想不用勞煩太醫們了，多謝太女的好意。」薛一華推辭說道。
沐雅月也不以為意，而是看向一旁的薛楓麟，微笑著說：「薛丞相是我西涼國的棟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能與薛二公子一起好好的照顧薛丞相。」
「呃……」薛楓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要知道沐雅月一向很少與他交談，更不用說還是這種暖昧不清的話語，難道說她把自己當成了哥哥嗎？
薛一華卻是眉頭一皺，馬上就恢復了以往的神態，轉而問道：「太女這次找我們父子進宮，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沐雅月收回了對薛楓麟關注的眼神，微笑著說：「這次是母皇要見薛丞相與薛二公子，我只不過是代為傳遞。」
薛一華父子跟隨沐雅月來到沐冰薇的寢殿外，因為沐雅月知道他們即將談話的內容，女孩固有的羞澀，讓她避開了，而是讓他們父子進去就好，看著薛楓麟的背影，想到以後要與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就覺得這也是蠻不錯的決定呢。
薛楓麟也感覺今天的沐雅月與以往不同，特別是他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心裡升起了厭惡感。
匆忙的走進寢殿，薛楓麟才發現這裡與以往有些不同，雖然裝飾佈置依舊華麗，但是給人一種憋悶的感覺。
而早已經發現異樣的薛一華，卻是緊皺著眉頭，掃了一眼周圍的侍從，就只盯著垂落的紗帳，帶著薛楓麟行禮。
沐冰薇知道薛一華到了，忙讓侍畫收起了紗帳，「我與薛丞相是老交情了，現在我又這樣，不用在遵從什麼禮節了……」
「是，主子。」侍畫攙扶起沐冰薇做好，給她調整好舒服的姿勢，這才拉起了紗帳。
薛楓麟見到沐冰薇的病容一僵，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難道說那些傳言是真的？女皇真的會不久於人世嗎？不要說這麼仁慈的女皇離世，這會是整個西涼國的損失與遺憾，最重要的是他擔心沐靈兒能否承受，現在沐王爺夫婦剛剛離世，若是疼愛她的女皇也走了話，靈兒一定會崩潰的，想到這裡，薛楓麟的心就更是懸掛起來。
沐冰薇和藹的看著薛楓麟，笑著說：「希望我這個樣子沒有嚇到你。」
「不，女皇，我只是沒想到您會病的這麼重，如果我早些知道，應該今早進宮來看望您的。」薛楓麟誠懇地說道。
沐冰薇滿意的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說著又轉向了薛一華，說：「丞相，你看到我這樣，也應該明白我找你來的用意了吧？」
一直沉默的薛一華，發出一聲歎息後，這才用低沉的嗓音說道：「吾皇，老奴已經年邁，就算是想要為西涼國盡忠，也怕是有心無力了。」
「呵呵……咳咳咳……」沐冰薇的輕笑聲引起了自己的一陣猛咳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侍畫忙上前給沐冰薇捶背，又服侍沐冰薇喝下一杯人參茶，這才有些不悅的看著薛一華，說：「薛丞相，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必要這麼推三阻四嗎？」
沐冰薇忙厲聲阻止道：「侍畫，不得對丞相無禮！薛氏一族世代盡忠，不管何時何地，都對得起西涼國臣民，更對得起沐氏一族，我們皇家對薛家只有虧欠的份，況且這一次的情況很特殊，也很艱難，說什麼也不好強人所難啊。」
這番話別人聽了還好，薛楓麟聽見了，頓時心生不安，雖說父親最近常說要隱退歸田，但是他知道父親的心還在朝堂，否則也不會遲遲沒有下決定，現在女皇這樣，明顯的是時日無多，面對女皇的囑托，父親卻還要推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父親真的放下了嗎？
沐冰薇讓侍畫把座位放在她的床榻前，笑著說：「老薛過來坐吧，我們這對老朋友也好好聊聊，怕是以後也沒有機會了吧……」
「女皇……」薛楓麟有些感傷，隨即對薛一華投入了期望的眼神。
薛一華發出一聲歎息，任命的說道：「暗皇，你算是吃定我了。」說著站起身，叮囑薛楓麟在原地等待，自己就先行進去了。
沐冰薇聽到薛一華喊出了她曾經的名號，心中暗喜，老狐狸還是念舊的。
薛一華坐在沐冰薇面前，直接說道：「暗皇，你應該知道我不讓薛楓麟進來的用意吧？」
沐冰薇微微一笑，「你是不想讓他牽連其中對嗎？」只怕是不能如意了。
「不只是他，還有我，我能力有限，畢竟我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無法力挽狂瀾。」薛一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沐冰薇。
沐冰薇當然知道薛一華的深意，幾年前沐霖與玉佛宮的事，他身為丞相，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莫名其妙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這隻老狐狸當然也猜測到了。
沐冰薇低頭再喝一口參茶，輕聲說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我還明白，我不會強求你做我做不到的事的。」
薛一華聽到這話，反而是更加的擔憂起來，「暗皇，你究竟要老臣做什麼？」
沐冰薇微微一笑，「很簡單，就做你現在做的，做好你丞相的本分就好，穩定朝政，守護西涼國。」
薛一華眉頭再次皺緊，「只是這樣嗎？」難道說不需要他撥亂反正，消滅玉佛宮嗎？
沐冰薇非常認真的點點頭，進而清晰地說道：「只要這樣就好，從今以後你的皇就是西涼國的臣民，還有，老薛，你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保住你的命，我要你活著，一定要活著，不論什麼方式。」
薛一華沉默著，現在他明白了，沐冰薇是要他好好的守護好西涼國，不管坐在皇位上的是誰，而讓他活下去，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說她還有別的安排？
沐冰薇又恢復到了輕鬆地姿態，笑著說：「這個要求不難吧？老薛，你應該不會拒絕老朋友的臨終遺言吧？」
薛一華深深地歎息著，面對眼前亦君亦友的人，最終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心志，隨即輕微的點點頭，卻也算是做出了最重的承諾。
沐冰薇終於放下一半的心，笑著說：「老狐狸，你也該出山了，閒雲野鶴的生活不適合你。」
薛楓麟雖然不知道父親與女皇說了什麼，但是看此情景也明白父親是答應了，想到可以借此讓西涼國太平，借此完成了女皇與沐王爺的心願，那麼靈兒也應該會感到高興吧。
沐冰薇示意薛楓麟也來到她身邊坐好，慈愛的目光轉過去，說：「老薛，你有這麼好的兒子，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薛一華也不謙虛，他家的孩子確實是比沐冰薇的這三個女兒要強很多，隨即說道：「如果我的兒子不夠好，你也不會選他們給你家做額駙了。」
「父親……」薛楓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沐冰薇一笑，接著說：「呵呵，老薛，你心裡還是有些怨我啊！」
「哼，一個做了額駙，另一個還是相同的命運，而且還是服侍同一個人，換做是你，你希望你的女兒也是如此嗎？」在薛一華心裡，現在也沒有什麼君臣之論，他只不過是把沐冰薇當做是對等的老朋友看待。
沐冰薇也喜歡薛一華這種態度，隨即點點頭，「老薛，你說的很對，我再這麼做確實是不合適，既然如此，就讓楓麟做一國之後吧，無論性情，模樣，還是家世才華，都足以擔當……」
沐冰薇還沒有說完，薛楓麟就白了臉色，「女皇，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了我與靈兒嗎？怎麼能這樣？這不是開玩笑吧？」
「呵呵，傻孩子，婚姻大事怎能兒戲？你與靈兒畢竟沒有公開，更沒有正式的婚約，以前的事就算了吧……」沐冰薇低垂著眼眸，淡淡的訴說著。
「不！我不接受！我不接受！」一向文雅的薛楓麟突然失態的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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