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唯一的女人 文 / 閒逸
沐靈兒在夏侯府晃了一圈，給她的感覺，府邸很是寬廣，廳殿樓閣，崢嶸軒峻，花園裡也有樹木山石，假山流水，到處都是一份生機勃勃的景象，很有氣勢，卻不華麗突出，這讓沐靈兒覺得有些好笑，不敢相信容若會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中居住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逛完了夏侯府，沐靈兒讓下人拿了一些厚被子放在大樹下的石凳上，她就躺在上面休息，而謹言，慎行就在一旁守護。
慎行瞪著沐靈兒的背影，皺著眉頭低吼道：「謹言，你看看，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真的敢讓我們給她當侍衛，你再看看她剛才那是什麼表情？難道說在她的眼裡，我們這裡真的很差嗎？」
謹言拉住了慎行，說：「慎行，說話注意點，別忘了她現在是我們的夫人，況且夫人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郡主，咱們這些東西在人家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慎行一聽這話，更是柳眉倒豎，「哼，什麼東西，她現在還能活著，也不過是因為我們主子可憐她，覺得她好玩而已，過段時間，等到主子覺得她並沒有什麼，那麼她的死期就不遠了，到時候我一定請主子把她交給我處理，我一定會好好送她上路！」好似看到了沐靈兒像其他的人哪樣再向她求饒，這讓慎行開心了不少。
謹言也是微微一笑，「別一下子結果了她，先把她給我玩兩天，然後我再還你。」
「呵呵，謹言，我就說嘛，你這麼驕傲地人，怎麼會甘心伺候這個半死人，原來你也是在等這一天啊，呵呵，到你手上，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你放心，我會成全你這個心願的。」慎行知道謹言的哪些手段，也見過哪些落在謹言手中人的慘狀，很多時候她看不下去，所以想到沐靈兒將要面對的一切，不由的用同情的眼神多看了兩眼。
謹言沒有說話，只是她面露的笑容，讓看到的人不寒而慄。
背對著她們的沐靈兒，一直在假寐，這時候聽到這些消息，只是無聲的笑笑，呵呵，有趣，身邊有這麼兩個人，一定不會太寂寞。
雖然謹言，慎行的話很是嚇人，但是沐靈兒也知道了她們兩個現在不會加害與她，因為她們心裡還有一個容若，只要容若不鬆口，她的安全就沒問題，為此，沐靈兒放心的躺了下來，竟然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容若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沐靈兒一個人躺在石凳上沉睡，而她的身邊只有暖兒一個人在哪裡守護著，暖兒見了容若下意識一哆嗦，剛要喊醒沐靈兒，卻被容若打手制止了，雖然現在暖兒見到容若就心裡打哆嗦，直害怕，但是她也下意識的護在沐靈兒身前，戒備的看著容若。
沐靈兒已經香夢沉酣，四面的花瓣飄落在她的四周，頭髮與衣襟上都是，讓人看了又愛又笑。
暖兒見容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沐靈兒身上，而且還露出了寵溺的笑意，這讓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李老夫子對容若的異樣表現，選擇忽略不計，否則他會直接被他氣暈過去，見容若逐步往沐靈兒哪裡走去，歎了一口氣，不得不帶著驚恐的暖兒離去。
走出了主院，李老夫子才解開了暖兒的穴道，直接說道：「你現在可以回自己的院落休息了。」
「不行，我家郡主還在哪裡呢，暖兒要伺候郡主。」暖兒說著就要往裡走。
李老夫子再次拉住了她，低沉的嗓音說道：「你想要死嗎？」
「這……」暖兒有些猶豫，但是又堅定的說：「就算是死了，暖兒也要保護好自家主子。」
李老夫子不耐煩的說：「哼，沐靈兒才不會有事呢。」有事的怕是他家主子，想到這裡，李老夫子就覺得很嘔。
「真的嗎？」暖兒有些不敢相信。
李老夫子輕蔑的看了暖兒一眼，讓開了位置，說：「你走吧，我不會再攔著你。」
暖兒看著李老夫子這樣，反而停止了腳步，頓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著容若的神情不會對郡主怎麼樣，相反的，如果是自己過去的話，怕是會連累到郡主，隨即轉身，準備往自己院落走去。
「等一下。」李老夫子突然喊住了暖兒，皺眉問道：「謹言，慎行呢？」來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看見這兩個人的影子，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保護沐靈兒的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哼，不知道！」一提到這兩個人，暖兒的火氣也上來了，瞪了李老夫子一眼就往回走去。
李老夫子一看這情況，就明白了，果然，這兩個人是給他闖禍了，他就知道她們不會那麼乖乖的聽命，換做是以前，他也不過是睜隻眼閉只眼就過去了，現在卻不一樣，只希望她們別連累到他，就像是他帶著暖兒出來，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沐靈兒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淒美的黃昏，天空中的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周圍的雲朵染上了一抹抹的紅暈，看著太陽還在拚命地釋放著最後的能量，沐靈兒不由得輕歎一聲，感覺有些悲涼，特別是看到暮色越來越重，月牙已經迫不及待的顯現了出來，沐靈兒更是觸景生情，情不自禁的說道：「纖纖新月掛黃昏，人在幽閨欲斷魂。箋素拆封還又改，酒杯慵舉卻重溫。
燈花占斷燒心事，羅袖長供挹淚痕。益悔風流多不足，須知恩愛是愁根。」
「呵呵，不愧是西涼國的第一才女，出口成章啊……」
耳邊酥軟的聲音，讓沐靈兒猛地驚醒過來，不敢相信的看著身下的容若，詫異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睡得舒服嗎？」容若笑瞇瞇的看著沐靈兒，看著她的睡姿，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與她平日裡張牙舞爪的模樣大不相同，隨即把她攬入懷中，閉著眼睛聞著她的體香，竟然讓他覺得心裡分外舒坦。
沐靈兒還在想著這被子怎麼會這麼柔軟，而且還很溫暖，原來都是因為有了容若的原因，沒想到這一次午休她會睡的這麼死，看來都是因為昨晚太勞累的結果，想到這裡，沐靈兒就憤恨的瞪著容若。
容若看到沐靈兒這種眼神，卻樂了，「呵呵，看來你又有精神了……」
沐靈兒陰沉著臉，對容若不理睬，只是優雅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這時謹言端著茶具，慎行端著點心走了進來，看到沐靈兒這麼怠慢容若，都是輕蔑的一瞥，然後恭敬的向容若行禮。
慎行開心的說：「主子，這是慎行新做的小點心，您嘗嘗？」
容若只是微微點頭，帶著沐靈來到石桌前，說：「慎行的手藝還行，你不是一直喜歡小點心嗎？你也試試。」
沐靈兒原本是要拒絕的，可是看到慎行對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隨即坐在了石桌旁，看著兩碟精緻的小點心，伸手就要去拿，卻不想容若攔住了她，從中各拿出了一塊，擺在了慎行的面前。
慎行面色一僵，卻也很快的恢復了，拿起這兩塊，當著容若的面吃了下去。
就在這時謹言當著大家的面，開始煮茶，大約一刻鐘，茶水好了，謹言親自端了上來，容若卻是用自己拇指上的指環試了試，一旁的謹言，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好似容若就應該這樣，只是謹言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包含著太多的深意，讓人捉摸不清。
沐靈兒已經知道慎行與謹言是自幼服侍容若的人，沒想到容若直到現在還不信任她們，看謹言與慎行的神情，應該是習慣了容若這種行為，而容若更是淡漠的對她們兩個，這讓沐靈兒不由得在心中感歎，玉佛宮果然是一個冷清冷心的地方，在這裡最不屑的就是人的感情。
這個時候容若才允許沐靈兒開始實用，雖然已經確保了安全無憂，但是沐靈兒也感到了沒有了胃口，不由得搖頭拒絕。
容若輕手一掃，把桌面的東西都打翻在了地上，謹言與慎行立刻跪了下來，容若漫不經心的說：「我不要廢物。」
這讓謹言與慎行一愣，她們常年跟在容若身邊，當然知道這個說法就是判處了她們死刑，可是就因為一個沐靈兒，就給她們這麼重的處罰，讓她們很不甘心，慎行急切的問道：「主子，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謹言雖然不說話，但是也是一臉的不服氣。
「你們是來給夫人做侍女兼護衛的，夫人休息的時候，你們在那兒？這是護衛的失職。你們做的東西，夫人沒有心情吃，這是侍女的無用，你們說我還留著你們這種廢物在身邊做什麼？」容若這時才抬頭看向她們兩個，戾氣顯然易見。
慎行見容若動了殺機，忙說：「主子，請再給慎行一個機會，慎行跟隨主子多年，不能就這麼死去，慎行還想要追隨主子……」
慎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容若就給了她一巴掌，讓慎行一個趔趔，差點跌倒，然後慎行艱難的起身，再次跪在容若面前，臉色蒼白，嘴角還流淌著鮮血，這一次不敢再說任何話了，因為她知道容若煩了。
謹言緊抿著嘴，腰板挺的很直，深吸一口氣，轉向了沐靈兒，說：「夫人，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以後一定好好服侍夫人，我們知道錯了。」
沐靈兒微微一笑，「謹言，看著你是個很機靈的姑娘，你這一次怎麼犯糊塗了？我又算什麼呢？」
慎行聽到這話，氣得渾身打哆嗦，剛要說幾句，卻被謹言拉住了，這一次只是對沐靈兒低垂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容若喊道：「李老夫子，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李老夫子一直在院門外守候著，他找到了謹言，慎行，告訴她們，容若已經來到了主院，原以為這兩個人會知道怎麼做，這樣也能緩和一下之間的氣氛，誰想到，最終還是弄成了這個局面。
李老夫子站在容若身後，對著沐靈兒直瞪眼，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只有沐靈兒能幫她們了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慎行望著李老夫子，希望他能說句話，卻見李老夫子的注意力都放在沐靈兒哪裡，再看看容若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這才轉向了沐靈兒直直的跪著，神態中有著倔強與不甘心。
沐靈兒見此情景差不多了，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又捏起小點心，吃了一小塊，點點頭說：「味道還行。」
容若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她們還有些用處？」
「這話就不對了，你身邊的人還能沒有用處嗎？何況她們還是一直跟隨你的人。」
「哼，就是因為如此，她們才更應該知道我的脾性，現在讓我這麼不開心，更應該受罰！」容若的音調又降低了幾分。
沐靈兒的餘光已經看到慎行與謹言握緊了拳頭，相信她們現在對她是恨之入骨了，隨即對容若一笑，「她們是你的人，隨便你怎麼處置，我是手無縛雞之力，更無任何權勢，現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你看著辦。」
容若終於笑了，捏了捏沐靈兒的臉頰，「小東西，腦袋轉的不慢啊。」
沐靈兒想要躲開，容若卻不肯，只得不悅的瞪著他，這極大的取悅了容若，紅彤彤的小臉蛋，驕傲不遜的眼睛，再加上沐靈兒極力忍耐的怒火，呵呵，真是有趣啊。
這一幕落在眾人的眼裡，更是點燃了重重烈火，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沐靈兒早已死了幾百次了。
沐靈兒感受到了氣氛的壓抑，拉長了臉，不耐煩的說道：「你打算做鰥夫？」
「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想要取你的性命，先要過我這一關。」容若說的很清楚。
沐靈兒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即喝著茶水，吃著點心，悠然自得，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呵呵，小東西，時時刻刻的不忘算計我。」容若寵溺的捏捏沐靈兒的鼻尖，然後對謹言，慎行，淡漠的說：「看在夫人的情面上，就暫時饒你們一命，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知道我會怎麼做。」
「是，謝主子，謝……夫人。」謹言低頭說道。
「謝主子。」慎行很是乾脆，讓她謝哪個女人，她可做不到。
而李老夫子就在容若要挑眉的時候，忙來到慎行身邊，若無其事的按住了慎行的肩膀，低沉的嗓音，說道：「慎行，你要想清楚了。」
慎行知道李老夫子這是在給她最後的機會，這才向沐靈兒不情願的說：「謝夫人。」
沐靈兒卻沒有回應，而是對容若說：「我餓了。」
容若看向謹言她們說：「夫人喜歡清淡的食物。」
「是，謹言這就去做。」謹言說著先行下去了，李老夫子給慎行使了一個眼色，慎行這才不情願的離開。
到了廚房，慎行就一拳打碎了大水缸，這還不解氣，又要去打一旁的米袋與面袋，謹言冷冷的說道：「有本事去殺了沐靈兒，在這裡耍威風有什麼意義？」
「哼，你以為我不想嗎？如果不是因為主子，我早就……」
「對，你也知道主子在護著她，既然這樣，你就給我閉嘴！」謹言柔順的模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狠戾。
「你……你不用跟我吼，我再怎麼樣，我也沒有向哪個賤女人卑躬屈膝！」謹言對沐靈兒的態度，讓慎行很是厭惡，哼，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她瞧不起。
「啪！」清脆的巴掌聲忽然響起，突然出現的李老夫子背負著手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慎行捂著臉，有些詫異的問：「老夫子，我做錯了什麼？」
李老夫子緊盯著慎行，冷聲問：「你又做對了什麼？」
慎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不服氣的說：「我就是不喜歡她，她憑什麼來到主子的身邊，她又憑什麼做了主子的夫人，更不用說主子還這麼維護她？哼，她算老幾？」
李老夫子輕聲說道：「我也不喜歡她，只怕在這裡的人，沒有幾個喜歡她，不管這是為了主子著想，還是因為知道玉佛宮的規矩，總之，她是不受歡迎的，關於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哼，老夫子怕是高抬她了，我看她未必有那麼聰明，如果她還有一點點自知之明，就應該夾著尾巴離開這裡，因為主子不會保護她一輩子，她如果想要舒坦點，要麼找個地洞貓著，要麼直接結果了自己，這才是明智之舉。」謹言冷冷的訴說著。
「就是，她現在不僅不知道躲著，還主動跑到我們這兒來，她以為她是誰？我們主子可是魑魅，最有可能以後接受玉佛宮的人！」慎行也有了精神。
李老夫子冷笑道：「不管你們怎麼看不起她，她現在就是我們主子認可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你們如果不服氣，可以現在就去殺了她，看看主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你們放心，我絕不阻攔，而且我還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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