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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文 / 閒逸

    慧空笑了,「司空公子怕是誤會老衲的意思了,老衲並沒有讓司空公子入佛門,而是希望司徒公子不要這麼執著,卸下心中的重擔,這樣才能繼續生活下去,否則這一生豈不是背著石頭上山,很是苦悶?」

    司徒星宇根本就聽不進去,不耐煩的說:「你不用對我說這麼多的大道理,我根本不想聽,你只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給剃度就好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慧空擺擺手,說:「不可,不可,司徒公子身在紅塵,心更是被兒女情緊緊地束縛著,想要借助入佛門得以解脫,怕是難上加難,畢竟佛門不是大家的避風港,而是極其清淨之地,倘若沒有誠心,不僅困住了自己,也褻瀆了神靈……」

    「誰說我想要解脫?誰說我想要找避風港?」司徒星宇直接打斷了慧空的話,「我出家,不過是要祈求佛祖讓我死後能見到她,來世更能與她重續前緣,這段時間我一直為她唸經,也一直在誠心的向她認錯,可是她還是沒有原諒我,更沒有來到夢中與我相見,所以我才要入佛門,向她表明我的誠心。」

    慧空一聽這話,更是一愣,無奈的笑著說:「看來在司徒公子的心中,沐郡主可比佛祖。」

    司徒星宇直接點頭承認,「對,若不是因為她,我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佛祖。」

    以前的時候司徒星宇總是相信,他與沐靈兒是一輩子的夫妻,就算是他們如何爭吵,如何生氣,他們依舊是夫妻,在山頂之上,他明白了自己曾經是多麼的混賬,多麼的委屈沐靈兒,他也相始終信自己還是有一輩子的時間向沐靈兒懺悔,向沐靈兒表明心跡,如今的陰陽兩隔,徹底的摧毀了司徒星宇的信念,抽走了他的生命力。

    慧空更是啞然失笑,「司徒公子,你這樣,不要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也會很辛苦。」

    司徒星宇二話不說,拿出匕首就削去了自己大半的長髮,低吼著說:「給我剃度!剃度!」

    慧空看著昔日俊朗的司徒星宇,現已消瘦不已,再加上散發的悲傷,滿目的空洞,整個人已經大變樣,這哪裡還有半點名門貴族的影子。

    司徒星宇加緊了逼問,「你說,你快說,什麼時候給我剃度?」

    慧空知道司徒星宇原本就性情莽直,沒有什麼耐性,再加上他現在沉浸在悲傷中,更加無所顧忌,所以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個人也聽不進去了,只得說道:「司徒公子,最近幾天怕是不行,朝廷傳下旨意,這幾天就要來這裡為沐郡主與三皇女做一場**事。」

    「哼,又有什麼用?」司徒星宇對姜清合與沐雅月的行徑很是痛恨,母親被逼死,父親用詐死的辦法躲過了朝廷的追殺,就是沐王府的衰敗,沐靈兒的慘死,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與朝廷解脫不了關係。

    慧空微微一笑,「這一次朝廷已經把所有的罪責都加在了三皇女身上,就是三皇女的屍骨也只不過是在後山掩埋而已。」

    司徒星宇跪倒在地,輕撫著滿地的灰燼,悲傷的說:「可憐的靈兒,在皇陵也不過是個衣冠塚,堂堂的一國郡主,沐王爺的掌上明珠,卻落得這個下場,屍骨無存啊……」說著,身體也禁不住顫抖起來,不僅是因為傷心,更是因為生氣,現在的司徒星宇恨不得讓整個皇族的人給沐靈兒陪葬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而像沐恩月這樣的賤人,那就應該曝曬荒野,任其野狼吞噬,就算是死後,也要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都要受盡折磨,受盡苦難!」司徒星宇對沐恩月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不僅間接的害死了他的母親,現在又害死了他的妻子,想到以前的時候,他對她還感激萬分,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般看待,甚至還為了她,也與沐靈兒爭吵過,就覺得悔不當初。

    慧空見司徒星宇對沐恩月有這麼重的仇恨,不由得說道:「司徒公子,請嘴下留德,對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說這樣的話,實屬不該,況且三皇女也是個可憐人,一個皇女的陪葬品,只有她死前緊緊握在手中的魚形玉牌。」

    慧空是個聰明人,沐恩月被安排在這裡,就說明了她在皇族是個不受寵的人,再加上沐恩月來到這裡之後,上面對她不聞不問,就算是一臉的傷痕,也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這就說明沐恩月是被皇族拋棄的,否則也不會得到這個下場,所以慧空對沐恩月刁蠻的行徑,並沒有放在心上。

    聽到慧空這麼一說,司徒星宇愣住了,「什麼?魚形玉牌?」

    慧空點點頭,「聽說這是三皇女的隨身之物,老衲給三皇女請安時,也見過三皇女仔細的端量著,看來是三皇女心愛之物……」

    「哼!」司徒星宇冷哼一聲,就轉身而去。

    這讓慧空有些費解,他知道司徒星宇的心思一直在沐靈兒這裡,除了沐靈兒,還沒有什麼事能引起司徒星宇的注意,這一次卻為沐恩月的玉牌有了反應,難道說在司徒星宇的心中還有別的?若是真的如此,他就可以鬆一口氣了,只要司徒星宇還有其他的念想,那麼他就可以把這個人送走了,司徒星宇每天在宗廟游晃,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而且總是板著一張臉,廟內的小沙尼都躲著不敢接近,這只能苦了他這個老和尚來伺候他了,真是辛苦啊。

    司徒星宇一口氣來到後山,尋找著沐恩月的墳墓,這還是沐恩月死後,他第一次來到沐恩月的面前,他原以為他再也不用見到這個讓他感到噁心的人了,沒想到最終還是要見一次,他死死地盯著墓碑上的名字,眼中的仇恨顯而易見,二話不說,就用上力道把墓碑打碎,然後毫不猶豫的就開始刨墳。

    直到露出了棺材,司徒星宇才停住了手,棺木一般,是與沐恩月的身份極不相配,可是就算是為此,司徒星宇也大為惱火,沐靈兒身形俱滅,屍骨無存,而沐恩月卻是好好地躺在這裡,心下一橫,直接打翻了棺蓋,露出了沐恩月的屍骨,司徒星宇直接把沐恩月的面容忽視,而是在她的周圍搜尋,只見沐恩月的手中緊握著魚形玉牌。

    這讓司徒星宇更是惱火了,走上前,直接搶了過來,然後提起所有的功力,往屍骨上打了過去,看著滿地的屍塊與布料,司徒星宇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情,甚至找來了很多的枯枝仍在上面,準備再燒沐恩月一次。

    就在司徒星宇點燃火折子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從身旁略過,手中的火折子轉而不見了,這讓司徒星宇頗為吃驚,有些惱怒的看著來人,竟然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呵呵,老衲就是一個做粗活的老和尚而已,只不過是覺得施主過於殘忍,對死人都不放過,擾人清淨也就算了,還要毀屍滅跡,這豈不是太過殘忍?」老和尚笑瞇瞇的說道。

    司徒星宇冷哼一聲,「慈悲也要看對什麼人,像她哪種不仁不義,狼心狗肺的傢伙,就算是把她埋了,也會髒了泥土!」

    老和尚笑著搖搖頭,「此話差矣,人死如燈滅,就算是生前有再多的情債,也都已經完結了,無論善惡,在地獄間自會有公道,就是再有來世,也會有相應的劫數與恩賜,這是誰都不能逃避的。況且這個人與你關係非常,就算她做錯再多的事,她對施主的心總是好的,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太過執著的可憐人,這與施主何其相似啊……」

    「哼,不要把她與我相提並論,我對靈兒的感情很乾淨,我們是情投意合的夫妻,我才沒有像她那樣喪心病狂的傷害那麼多人!」司徒星宇反駁著,說什麼也不承認他與沐恩月是同一種人。

    老和尚看著發怒的司徒星宇,笑的很是燦爛,好像早就知道了現在這個樣子。

    司徒星宇被老和尚的睿智眼眸震住了,好似明白過來一些,猛地抓住了老和尚的手腕,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對我們的事情這麼瞭解?」

    老和尚雙手合十,施禮說道:「老衲至善。」

    「至善?」司徒星宇一愣,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就是哪個國師至善?」

    至善點點頭,這才笑著說:「老衲就是哪個未卜先知的至善,也是給沐郡主出主意續命的至善。」

    此話一出,司徒星宇直接向至善開始動起武來,拚命地姿態,讓至善驚詫不已,對他不恭敬也就罷了,怎麼會一上來就開打呢?

    司徒星宇雖然拿出了玉石俱焚的架勢,但是也不過是支撐了一刻鐘就被至善給制服了,就算是如此,也是用惡狠狠地眼神瞪著至善。

    至善對司徒星宇的行為很是費解,接收到這麼凶狠的眼神,這才說道:「你這麼對老衲,可是因為老衲改變了你的命運?唉,也不怪你這麼生氣,原本你是風調雨順,平平安安的做你的三額駙一生,三皇女只有你這麼一個額駙,對你更是情有獨鍾,你們這段姻緣也算完美了,誰想到經過我這一安排,你的命運就有了極大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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