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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陽奉陰違 文 / 寶馬香車

    柳浮玥提著一絲冷笑,寒涼的目光明明滅滅,過了好一陣才從薄唇裡吐出幾個字:「有什麼好處?」

    「……啊?」

    其實,我沒想過他會答應,畢竟這樣的要求確實很過分,更何況他還是那樣的心性,只是有些事,成不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當他這麼回應的時候,我的腦袋很自覺地死機了一下。

    見我詫異,柳浮玥又重複了一遍:「若是我這麼做了,你能給出什麼條件?」

    等我意識到他說了什麼,頓時就興奮起來,一拍桌子站起來,繼續對他遊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待見你,先前是我不對,可我也沒在你身上討到便宜,你像大佛似的在我府裡好吃好喝地供著,也不見虧待了你。這樣吧,若是你按我說的做了,我就把你逐出府去,還你一個自由身!到時候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大可以自行勾搭,用不著繼續留在這兒同我相看兩厭,怎麼樣?」

    聽我說著,柳浮玥的臉色微不可察地暗了一暗,隨即清冷一哂:「這是你說的。」

    「本殿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送走柳浮玥,我回到內室,抬眼就看見了掛在床頭的那幅畫,伸手摘了下來,想要捲起收好,然而仔細想了想,還是掛了回去。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一個極品尤物,爺怎麼捨得讓給別人?

    「叮叮噹,叮叮噹,叮叮,當當……」

    清脆悅耳的金鈴聲由遠而近,我抬眉,便見那只桃花妖笑盈盈地迎了上來:「殿下,音兒有一事相求。」

    我以為我的臉皮已經夠厚了,但是到了這裡才發現,比我厚臉皮的大有人在。彥音繼下毒算計我,勾引試探我之後,竟然還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上門來求我?他是腦袋少根筋還是把我想像得太好了?!

    掛好畫像,我回頭笑了笑:「先說說,是個什麼事兒。」

    「再過幾日便是皇上的五十誕辰,屆時彥音想在壽宴之上獻舞,不知殿下可否安排一二?」

    聽他那勢在必得的口吻,我不免咋舌,這種事他居然明目張膽地跑來求我?還是他以為我真的一頭撞傻了,忘記了他罪臣之子的身份?

    「你憑什麼覺得本殿會答應?獻舞是假,刺殺……才是真吧!」

    被我戳破,彥音卻絲毫不見緊張,反而很是坦然:「這是殿下早先就答應了音兒的。」

    「口說無憑!」

    「殿下說過會給音兒一個機會,不然……音兒也不會苟活到今日。」

    嘖嘖……居然拿命相挾!照他這麼說來,再聯繫「三公主」曾經的作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這「三公主」未免也太荒唐了,為了一個男寵,竟然可以不顧父皇的安慰?胡鬧也該有個下限吧!

    「再者,音兒的仇人乃是右相,與殿下本就不合,若事成,則是為殿下除去了一枚眼中釘,如若不成,音兒自會將罪名推到四公主頭上,也可為殿下除去一根肉中刺。殿下是聰明之人,想必不會錯過這樣百利無害的好機會。」彥音娓娓道來,言語蠱惑而暗含恨意,大有不應不休的架勢。

    原來,他要殺的不是父皇?

    我側頭想了想,他這番話說得無懈可擊,確實很有誘惑力,換做誰都會動心,但是……

    提指勾起他的下顎,我湊上前仔細將他端詳了一遍:「可我捨不得你死,怎麼辦呢?」

    聞言,彥音雙眸微微一爍,繼而自嘲似的揚起了嘴角,目光瞥向一邊,看的正是那掛在床頭的畫像:「殿下心心唸唸的,不一直都是那個人嗎?音兒不過是殿下的玩物,遲早都會玩膩,還談什麼捨得不捨得?」

    我笑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彥音跟著揚眉:「那殿下是答應了?」

    「如你所說,這麼好的事,本殿沒理由拒絕。」

    彥音盈盈一笑:「謝殿下。」

    看他一臉奸詐的模樣,我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大爺的,這「三公主」哪是納了五個男寵,分明就是養了一窩的狼!看吧,這還沒享受夠,就已經給折騰死了。倘若換了個柔弱點的姑娘穿到這來,還不曉得要怎麼應付,虧得本尊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的一枚——女流氓!以暴制暴,你橫我更橫,以牙還牙,你狠我更狠,看誰玩得過誰!哼。

    「對了,話說本殿之前為何與右相不合?」先是搶了左相的兒子,又與右相結樑子,這「三公主」得是有多能惹是生非啊!

    「具體的音兒也不知曉,只是先前聽殿下提起,城東的古坊街有一家殿下常去的賭坊,後來被右相下令查封了,如今開成了酒樓。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右相素來不贊同殿下所為,時常在皇上面前彈劾殿下,殿下借此一事大鬧了右相府,差點被貶斥到偏遠之地,幸得皇后相求才改為禁足三月小懲大誡。」

    「咦?你確定不是本殿先找茬的?!」

    彥音聞言,眸中一閃而過一絲嫌棄,差點就脫口而出「原來你也有自知之明的時候!」不過最後他忍住了,輕咳了一聲換了個說法:「殿下平素的行為並不張揚,只是所作所為有違常道而已。」

    難為他能面不改色地把本殿先前那些令人髮指的行徑簡單地概括為「有違常道」四個字,儘管他私底下估計已經把我從頭到腳都問候了幾百遍。

    我撓了撓下巴,細細想了一會,隨即喚進來一個人:「你去查一查,如今古坊街最火的那家酒樓,到底是誰開的?」

    彥音微一挑眉:「殿下怎麼知道,最火的那家酒樓就是先前被查封的賭坊?」

    我伸手捋起他垂在肩頭的長髮,綢緞般絲滑的質感很是柔軟:「倘若有人想踩著本殿佔便宜,就是你不去殺他,本殿也不會放過他。」商場黑,官場更黑,我在其間混跡多年,雖然算不上料事如神,但這點兒嗅覺還是有的。一個賭坊,貌似還輪不到他右相來管吧?

    轉眼就到了父皇大壽的日子,死妖孽療毒正在緊要關頭,卻是去不了,我被侍婢一大早拉起來整了一頭的髮飾,足足有幾斤重,結果弄了半天被我一把扯下摔在了地上,嚇壞了一群小蘿莉。

    看著她們跪成一片戰戰兢兢的樣子,我的罪惡感油然而生:「罷了,隨便拿根繩子扎一下吧。」

    「畢竟是大典,散著頭髮怎麼成?」彥音裊裊娜娜地跨步進來,一襲紅衫羅裙,竟是舞孃裝扮,美得不似凡人,像極了封神榜裡面那只禍亂朝綱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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