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8、極刑 文 / 寶馬香車
一早醒過來,卻是在一家客棧裡,鏡月千修趴在床頭睡著,難得沒有上來跟她擠一張床,大概是怕不小心傷到了她的腿。鏡月未央摸了摸包紮得比粽子還粽子的小腿,有些無語,不就是劃破了一層皮肉,用得著用木板夾著麼?又不是骨折了,這貨究竟有沒有基本的醫學常識啊!
伸手掐了一把死妖孽的鼻子,鏡月未央還是有些生氣,他昨天居然罵她!她才不管他是什麼理由,本來心情就很糟糕,他還巴巴地跑來落井下石火上澆油,成天還以為自己有多麼多麼的溫柔,壓根兒一點都不體貼好伐!比安柏辰還不如,至少柏辰從來都沒有凶過她。
想到安柏辰,鏡月未央不免又覺得有些胸悶,心口堵得慌。雖然早就放下了這個人,但是那段感情卻始終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她從來都不是敏感多疑的性子,但從那以後,卻不得不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睡醒了?」鏡月千修本來就睡得很淺,感覺到床上的動靜很快就醒了過來,見到鏡月未央懨懨地側開眼,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還在生氣?」
鏡月未央翻過身,淡淡地哼了一句:「沒有。」
鏡月千修跟著翻身上了床,摟過她的腰貼在懷裡,下顎支在她頸窩處輕輕摩挲:「央兒,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免了。」鏡月未央漠然地打斷他的話,「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說對不起,煩請靖王殿下收回去。」
鏡月千修微愣,繼而輕輕歎了一口氣:「央兒,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鏡月未央合了合眼,沒再接話。
長久的沉默之後,才從鏡月千修懷裡傳出涼淡的幾個字節:「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從前有一隻兔子,滿心歡喜地叼著胡蘿蔔去送給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大灰狼把它咬得遍體鱗傷,兔子就逃啊逃,逃進了灌木叢裡,荊棘扎進皮毛中,血流滿了灌木叢。等兔子走出這片灌木叢,它背著滿身的刺告訴別人:我是一隻刺蝟。」鏡月未央說完之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很傻……是不是?」
鏡月未央的語氣其實一直都很淡,但就是那種不在乎的口吻,卻讓人覺得更為淒楚。她不是看不透,只是看透了之後,反而留下成片成片的……荒蕪。
「央兒……」鏡月千修收緊手臂,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裡,心疼得無以復加。
「所以,不是我不肯信你,」鏡月未央轉過身,伸手撫上鏡月千修的臉頰,輕輕笑了笑,「是我不能。」
在客棧休息了兩天,鏡月千修派了人去查探那日的襲擊,很明顯是有人下了重手要置他們於死地,但是因為當時人都擠在一起,對方的目標是誰卻不能確定。第三日,千墨不負眾望地抓了兩個活口回來,效率卻是極高的。
只是這撥殺手都是不要命的狠貨,三十幾人就留了兩個,嘴巴硬得很,死撬不開還要防止他們自盡,千墨廢了不少氣力也沒能讓他們開口。鏡月千修冷冷一笑:「別以為他們不說,本王就猜不到是誰幹的。」
鏡月未央不以為然地抬了抬眼皮:「那可未必,朝中局勢多複雜,各種各樣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可別是冤枉了人家。」
「冤枉?」鏡月千修抱起鏡月未央往外走,繼而低頭對她挑眉一笑,「但凡是對你不利的人,都該死。」
「哈,全天下的人都想我死,難道你要不全天下的人都殺光嗎?」
「有何不可。」
鏡月未央甩了甩綁成木樁一般的小腿,總算明白死妖孽的意圖了,這樣一來,至少五天之內是走不了路的吧?
「那兩人在哪裡?不如讓我試試。」
上了滿滿一桌菜餚,鏡月未央拿著筷子夾了一顆青豆扔進嘴裡,瞟了眼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側目對著鏡月未雪笑得陰邪:「你們不都說本殿的手段殘忍毒辣嗎?其實一直以來本殿都覺得自己很善良的,不過既然你們這麼說了,本殿若不表演個一二,那實在是有辱『盛名』。」
鏡月未雪臉色一白,滿是柔弱地看向柳浮玥,柳浮玥朝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安撫。
見此情形,鏡月未央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對於柳浮玥這樣的人,越是看重他,就只會越發地得寸進尺,晾他一晾只當是眼不見為淨。
招來千墨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千墨頓然臉色一暗,目光快速閃爍了兩下,再次看向鏡月未央的眼光便就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懼意。
「你跟千墨說了什麼?」
「一個道聽途說的小法子,原來是個土匪頭子想出來的,你知道匪賊的手段向來都很變態,我原先聽著只覺得有趣,還沒試過呢,今天恰好有機會玩玩,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哦?」鏡月千修微微揚眉,似乎十分感興趣,「是個什麼法子?」
「很簡單的,只要在腦袋上鑽個小洞,倒入燈油再點燃,就可以讓人享受到極致的痛苦,很爽的!」
話音一落,在場一干人等的臉色驟然就白了一截,跪在地上的兩位更是顫抖著肩膀止不住膽寒。
只有鏡月千修還是笑:「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爽不爽?」
鏡月未央白了他一眼:「人又不是石頭做的,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有快感?」
兩人調侃間,千墨就已經動了手,看他手麻腳利的樣子,顯然不是頭一回幹這麼變態的事,鏡月未央忍不住對著死妖孽吐槽了一句:「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原來你才是最變態的。」
「呵……」鏡月千修不以為然,「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更變態的,比起鳳城那位,我的這些小把戲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他真有那麼可怕?」
「過幾天,你就會見到了。」
「唔!嗚嗚——啊啊啊啊啊啊!」看著痛得滿地打滾的同伴慘叫連連,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猙獰得面目全非,甚至在摘掉了堵住嘴巴的東西之後都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與意識咬舌自殺,只能在極端的痛苦中慢慢地被折磨死,剩下的那一位終於忍不住崩潰了,激動地朝著鏡月未央哼哼,雖然嘴裡塞著東西吐字不清,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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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就是沒教養,也不知道誰慣的,村婦一般還敢問鼎侯府夫人頭銜!」
還沒回嘴,她身子一軟,被人打橫抱起,男人陰冷回道:「我教的,我養的,我慣的,我許了頭銜,你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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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沫!你個窩囊廢!真是丟人」一身華衣的少年囂張的紙扇輕搖。
顧清沫將抱在懷中的兒子放下,瞬間出現在少年面前,白皙纖長的手指已經勾起了少年的下巴。
「哦?爺是窩囊廢?那你是什麼呢?」
少年掙扎不開,一張粉嫩的臉因為怒氣變得通紅,只見顧清沫緩緩低頭,將唇印在少年粉唇之上,忽悠轉身離去,留下暴怒的少年。
「顧清沫!我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