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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5.我不喜歡你了 文 / 寶馬香車

    慕容晏凝神看了一眼,隨即側開目光神色淡漠:「這不是我的父後,母皇被搶了。」

    鏡月未央微微抬眉,沒想到他會回絕得這麼乾脆,甚至連一絲驚慌也沒有,好像確有其事似的:「真的……只是巧合?」

    慕容晏抬眼看她,眸色冷清:「殿下若是懷疑,又何必問我?」「好。」鏡月未央緩緩收攏手指,把整個香囊碾成碎末,繼而朝他微微一笑,「我信你這一次。」

    轉身回坐到凳子上,鏡月未央右腿一擺翹在膝蓋上好整以暇,察覺到慕容晏的眉頭鬆了幾分,嘴角隨之微微上揚,勾勒出幾分意味深遠的笑意:「那麼,我們再來說說,你三更半夜穿著夜行衣暗自闖進本殿房間的事。」

    聞得此言,慕容晏不禁猛的一顫,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見到鏡月未央肯定無疑的神情,神情即刻黯淡了三分,露出幾縷自嘲般的苦笑:「呵……原來你都知道了。這樣子玩弄人,很有意思嗎?」

    「玩弄?」鏡月未央忍不住想笑,明明是他陽奉陰違,被戳穿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責怪她?這是什麼邏輯思維,能講點道理麼兄台?要她一個女流氓來談情說理,會不會太荒唐了。

    「我被你們耍的還不夠多嗎?你們把我當猴耍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會是個什麼感受?虧我還三番四次為你找借口找理由開脫,可我萬萬沒想到——」

    「開脫?」慕容晏忽然斂眉冷冷一笑,目光清冷如霜,「你若真心替我開脫,就不會懷疑我了。」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強詞奪理顛倒黑白啊親!

    「若是殿下沒有別的事,慕容就此告退。」慕容晏說著便轉身離開,神情已恢復到之前的淡漠,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驚起一絲波瀾。

    他自然是有恃無恐,本來早就挑明了要取鏡月未央的性命,就算被戳穿,也不能改變什麼。

    「站住!」鏡月未央一拍桌子站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冷笑,「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鏡月閔徹許了你什麼好處,叫你這樣忠心耿耿萬死不辭,還是說在你眼裡我他娘就是一蠢蛋?!」

    慕容晏卻是腳步也沒頓一下,跨出房門消失在夜幕之中,衣角翩躚而決絕。

    被、鄙、視、了!

    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這群豬頭還真尼瑪一隻比一隻難伺候,他們這種莫名其妙的強大無比的自信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還是說她看起來太好欺負了?若非看他們一個個都是人才,她還真沒那個耐心繼續糾纏,搞得她就沒脾氣似的,哼!

    「殿下,」小銀子快步跨進門檻匆匆走近,「音公子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了。」

    「又玩苦肉計?他就不會有創意點換個法子嗎?隨他去吧,餓過頭了自然就會吃飯的,本殿就不信他還真能把自己給餓死。」

    「可是,」小銀子面露難色,雖然他也不是很待見那個男人,但是一想起他那副模樣還是有些不忍心,「情況好像比想像的要嚴重一些,適才雲兒好說歹說勸他吃了一些,可還沒吞下去就全都給吐出來了父後,母皇被搶了。」

    「吐出來?」這是個什麼情況,要不要演得這麼逼真啊,「找白郎之給他看過沒?」

    「看過了,白大人說音公子得的是一種叫做厭食的病症,怕是不好治……」

    喲呵,厭食症都搬上來了,彥音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只不過這種「狼來了」的故事,他以為她被他騙了這麼多次以後還會傻傻地中圈套嗎?她要是還中計那簡直就是沒智商。

    「你覺得,白郎之的話可信嗎?為什麼本殿總有一種被算計的錯覺,你說他們不會是聯合起來玩老子的吧?」

    「這……」聽鏡月未央這麼一質疑,小銀子也開始猶疑了,「殿下說的不無道理,可白大人也不像是那種會說謊的人……」

    「不像?」鏡月未央抬起眉尾冷冷一笑,「當然不像了,哪有說謊的人臉上還會寫著『說謊』兩個字,他說起謊話來,可是連神仙都能給哄過去。」

    「微臣自認為還沒有那樣的能耐。」

    門邊白影一晃,款步走進來一個頎長的身影,溫潤如玉的面容上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的孤傲表情。

    「呵……」鏡月未央抬起頭望向來人,眉眼微微上揚,露出戲謔的神情,「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不請自來,可別是明兒個一早太陽就從東邊出來了。怎麼,這麼晚來本殿寢宮,莫不是侍寢來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白郎之神色驀地一變,卻是不怒反笑:「按慣例,今夜本該是由彥音侍寢,不過現在他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殿下卻是一點憐惜也沒有。說來也是,像殿下這般朝三暮四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區區一位男侍的死活呢?」

    「慣例?有這種東西嗎?為什麼本殿從來都不知道?不過既然你跟本殿提起了,那明日就開始恢復慣例吧,話說,你又是排在哪天的?太久了,我可要等得心焦了呢。」

    「你……」沒想到鏡月未央會這麼回答,白郎之的眸光愈發酷冷,刀一樣剜向她的面容,「彥音就要死了,你當真就一點也不在乎?!」

    「你剛才不是說了,我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不過是個男侍而已,死了一個舊的還可以換一個新的,不是正合適麼?再說了,連你都救不活的人,本殿就更不能救活了,本殿幹嘛要為一個三天兩頭惹本殿生氣的人大費周章找罪受,那不是犯賤嘛!所以啊,來來來,我的好美人兒,乾脆今晚就換你侍寢好了,本殿會好好疼你的……」

    「鏡月未央!你不要太過分——」

    「啪!」鏡月未央一巴掌甩上白郎之的臉頰,繼而一把抓過他的胸襟拉至面前,挑起眉頭筆直看進他的眼中,「鏡月未央這個名字,也是你能直接喊的嗎?別忘了,你是公主府的人,本殿叫你三更死,你就別想活到五更天!到底是誰給了你們這樣大的膽子,竟然一個個都不把本殿放在眼裡,真以為本殿捨不得下手對付你們?呵……」

    看到白郎之側開眼一臉愛理不理的表情,鏡月未央也不生氣,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繼而伸手往白郎之懷裡摸出一堆的瓶瓶罐罐,揀了其中最小最精緻的一個瓶子咬開瓶塞吐到一邊,抬頭就把整瓶藥粉倒進了嘴裡。

    「殿下!」小銀子見狀不由大驚,上前幾步想要阻止,白郎之亦是神色驀地一暗,露出驚異莫名的神態。

    「你先出去,沒有本殿的命令不許進來。」鏡月未央舔了舔嘴唇,朝小銀子使了個眼色。

    小銀子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一步兩回頭地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鏡月未央回頭望向白郎之,劈手就點了他的幾處大穴。

    白郎之目光一寒:「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呵,當然是——」鏡月未央邪邪一笑,抓起白郎之的胸襟一把將他推到了軟榻上,隨即邁開一個步子跨到榻板上,俯身靠到白郎之頭頂居高臨下看著他,從嘴裡不無狂妄地吐出兩個字,「干你!」

    「你——」白郎之還想說什麼,卻被鏡月未央傾身堵住了嘴巴,細滑的舌頭飛速撬開齒間闖了進來,沾著微微有些清涼的粉末。

    鏡月未央瞇起眼睛,像貓一樣狡黠奸詐:「怎麼樣,嘗著自己煉製的春一藥,味道如何?」

    白郎之輕輕呸了一口,瞳孔比深淵還要來得更為暗黑:「同樣的把戲,殿下還真是玩不膩呢。」

    嚇!原來這法子早就被人捷足先登用過好幾回了,她還以為這是原創呢。這樣可不行,俗話說事不過三,把戲玩過三次就沒意思了,更何況她要是跟那個死色魔耍同樣的把戲,豈不是太自降身份了?!

    「怎麼會膩呢?就憑你這張臉,本殿一輩子都看不膩。」鏡月未央伏在白郎之肩頭,伸手撫上他的臉龐緩緩描摹那熟悉到了骨子裡的眉眼,除了神態迥然不同之外,這朗潤的臉廓,這挺立的鼻樑,這削瘦的下顎,幾乎沒有分毫的差異。倘若閉上眼睛,她興許真的會把他當成安柏辰。但是安柏辰說話從來都是很溫柔的,絕對不會像他這樣冷硬無情。

    閉上雙眼貼近那兩片薄薄的唇瓣,回想起曾經的鏡花水月,鏡月未央不禁吻得有些忘情,她念念不忘的不是那個活在記憶中的人,她念念不忘的,只不過是曾經那種放手去愛的勇氣,那種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瘋狂與及果決。她討厭現在唯唯諾諾的自己,多疑敏感而封閉,看起來好像多麼多麼不可一世的樣子,實際上只不過是個擔驚受怕的膽小鬼罷了。

    感覺到舌尖的清甜,白郎之不由微微一愣,是……解藥父後,母皇被搶了。

    解開白郎之的穴道,鏡月未央側身走到一邊,回過頭不再看他:「你走吧,離開公主府,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我不喜歡你了。」

    看到白郎之微微蹙眉,鏡月未央彎著眉眼笑了笑:「你不用這麼看本殿,這種事本殿沒必要騙你,再說你除了這張臉這個身子也沒什麼值得本殿騙的,難不成你以為本殿真的會稀罕你那顆真心嘛?真心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廉價得不值一提。」

    白郎之整飭好著裝,沒有顯得多麼高興,也沒有半分的失望傷心不愉快,彷彿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太重要,或者說沒有什麼是能讓他看上眼的東西。「好。」

    白郎之走後不久,小銀子後一腳就跟了進來,走到桌子邊給鏡月未央倒了一杯溫水:「殿下可是困了?」

    鏡月未央按著太陽穴轉了幾圈,宮中的事情錯綜複雜,府裡又是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一看到白郎之那張臉就不可避免會想起安柏辰,可眼下真要趕走他,又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小銀子繞到鏡月未央身後,抬手幫她按摩解乏,聲音軟軟糯糯的聽著很舒服:「白大人的性子向來孤傲清高,有時候說話重了,殿下可別放在心上。」

    「嗚嗚,」鏡月未央轉身抱住小銀子,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蹭了蹭,「還是小銀子最貼心了。」

    「殿下若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來聽聽,小銀子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才幹,但多多少少也能為殿下分擔一些憂慮。」

    「唉……」鏡月未央輕聲歎了一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前塵舊夢……」

    小銀子聞言不由一喜:「殿下可是記起以前的事來了?!」

    「呃。」鏡月未央微微一愣,搖了搖頭,卻是不再說話。

    小銀子見狀不免有些忐忑:「小銀子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惹殿下不開心了?」

    「不關你的事。」想起那抹絕然離去的背影,鏡月未央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小銀子,去抬些好酒來,咱們今晚不醉不休。」

    「殿下,飲酒傷身。」

    「呵……」鏡月未央抬手挑起小銀子的下巴,目光忽遠忽近,卻透露著幾分無可忽略的冷銳,「難道連你也要違抗本殿?」

    小銀子垂下眼簾:「小的不敢。」

    沒想到真正喝酒的時候,卻是小銀子先醉了,鏡月未央有些哭笑不得,拾起一件衣服蓋在他身上,自己又抱了兩罈陳年好酒飛到了屋簷上,對著滿天的星光暢飲獨酌。

    她知道,安柏辰一直都是她心裡的一道梗,如果不拔掉這根刺,她很難再接受別人。別說是府裡的這幾位,就連宮中的父皇和母后,她也不敢全信——總結起來,也就是幾個字——「被害妄想症」。

    如今天下局勢動盪不安,鏡月未央很有自知之明,憑她一屆文藝裝逼女流氓,想要匡扶大業一統天下那絕對是癡心妄想,然而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科班出身,倘若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所在的國家衰弱滅亡,那種毫無理由的愛國情操又叫她無可忍受。

    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的奇妙,一個再怎麼胸無大志的人,被推到了某個舉足輕重的關鍵點上,也會開始變得認真嚴肅起來,比如她——葉未未,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絲,穿越成一屆強國公主之後,竟然也開始關心起國家大事起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鏡月未央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儘管她公司裡也算得上一個雷厲風行手腕酷辣的商業女強人,然而就憑她那二百五的情商,私生活簡直慘不忍睹,做出來的腦殘事完全可以徹底掩蓋她的光輝事跡。

    酒罈子沿著屋簷咕嚕咕嚕滾落,繼而「匡啷」一聲摔在地上砸成了碎片,濺濕了雪白的腳尖。

    白郎之快速跨前兩步,接住從屋頂上滾下來的鏡月未央,他不過離開才那麼一會兒,她竟然就醉成了這樣?若不是湊巧他丟了東西回來找,只怕鏡月未央現在摔得夠嗆,不死也得殘廢。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用救她,可身體做出的反應比意識來得快,等他回過神來,鏡月未央已經軟趴趴地倒在了懷裡,捶著他的胸口滿是胡話:「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寵壞了……要不是你那麼慣著我,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鬼模樣?……安柏辰……我恨你,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恨你,我討厭你……你丫就一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你混蛋……可是,我好想你啊……全天下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對我那麼好了……我好累……」

    安柏辰?白郎之不由微微蹙眉,那又是誰?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竟然也會為了別人喝到酒醉嗎?

    鏡月未央醉得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那張臉,朦朦朧朧的,又覺得有些陌生,盯著白郎之看了許久,才恍然回想起來,這是在一個叫做鏡月的王朝。

    「你想聽故事嗎?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保證你這一輩子,都沒有聽過比這個更奇異的故事了,好不好嘛……」

    「好。」

    「嘿嘿,我就知道,其實你是個好人呢……哈哈,我偷偷告訴你哦,其實我啊,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我壓根兒就不叫什麼鏡月未央,這什麼破公主府,他娘的關我鳥事啊!我叫葉未未,天底下獨一無二的——葉未未!」

    ------題外話------

    因為在外面,用手機傳的文,可能格式上有些問題,回家後就修改,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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