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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暗潮洶湧 文 / 寶馬香車

    看著那幾乎爬滿了整半張臉的墨色牡丹花紋,鏡月未央仔細琢磨了兩眼,從來都不曾想過安柏辰的臉上勾勒了這樣的紋樣之後,會呈現出如此妖冶邪妄的氣質父後,母皇被搶了。倘若說在此之前白朗之是謫仙般孤傲的男人,那麼此時此刻,他無疑更像是從阿鼻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惡魔,面無表情的容顏因著那瑰麗而邪惡的花紋透著森寒的氣息,讓人望之卻步。

    而那抹牡丹花的紋樣,與她後背紋著的九龍霸牡丹中最為張揚肆意的那朵牡丹花分毫不差,但鏡月未央竟然從未察覺到他在自己洗浴時靠得這麼近!

    看來她的修為還遠遠不夠,連白朗之都能悄無聲息地近身,就更別說跟宗政雪微硬碰硬了。

    不過話說回來,白朗之這貨還真是深藏不露,一身的功夫若非他自己主動顯擺出來,她還真的發覺不了。所謂的深山老狐狸,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了。

    再次抬眸看向白朗之,鏡月未央已然換上了慣常的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說不上很嚴肅,但也不能說不認真。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每當她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著她已經做下了一個或大或小的決定,也可以說是設下了一場賭局。

    坦白來說,鏡月未央並不擅長設局算計別人,但是她能大致猜透別人的心看透別人的局,並搶先一步佔得先機,借人之手反制其人。

    「再過三個月本殿的孩兒就要出世了,那時候正值春末,朝裡太平不了多久,倘若本殿在那種多事之秋臨盆,定然手忙腳亂捉襟見肘,所以,本殿想要早一個月生下這孩子。你醫術了得,可否有什麼既不傷身又不傷孩子的兩全妙法?」

    白朗之聞言先是微微一怔,瞇了瞇眼睛,繼而才沉然地點了點頭:「辦法是有,但不一定成功,而且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恐怕殿下性命堪憂。」

    鏡月未央抬眸一笑,目光筆直看向他:「你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嗎?」

    白朗之挑眉:「不會。」

    「那不就結了?」鏡月未央呵了一口清氣,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有些困頓,「就這麼辦吧,只有萬無一失,沒有萬一。」

    說著也不管白朗之是否為難,起身便走到床榻抱著一團被子打瞌睡,屈膝弓背的模樣看起來極其沒有安全感,彥音跟過去幫她掖好被角,才走回到白朗之面前,低聲威脅了一句:「倘若殿下出了半點差池,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白朗之斂眉一哂:「只要你不成天蒼蠅一樣圍在她身邊,就不會出錯,不然……我也不敢保證。」

    「你……!」彥音麗眉如刀,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而又媚眼如絲輕輕一笑,「呵,真沒想到薄情寡義的白大人有朝一日也學會了爭風吃醋,只可惜,殿下不喜歡像你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

    白朗之緩緩勾起嘴角,望了眼床上躺著的嬌小身軀,淡然道:「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喜歡?」

    彥音不以為然地哼了他一生:「怎麼,難道你要用媚藥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不成?」

    「媚藥?」白朗之斂眉,頰邊妖嬈盛放的墨色牡丹花變得愈發的陰幽而詭譎,「我,就是最好的媚藥。」

    那一剎那的邪肆與鬼魅,猖狂得無法無天,就是看在彥音眼裡也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波瀾,等他緩過神來再欲開口,那人已然邁步走到了門邊,跨步走了出去,衣角翩然,白衫如雪,從背影看去,卻是說不出的……坦蕩。

    怎麼會有這種人?明明前一刻還是地府猖獗的惡魔,後一秒就變身雲端孤傲的仙人,叫人摸不透他的內心真正在想些什麼。他這是……性格分裂了吧!

    捱過了沉悶壓抑的寒冬,當黑土地上那一叢叢綠茸茸的草葉漸漸抽出枝芽的時候,這蟄伏了許久的人心也逐漸開始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當鏡月未央把太子是假冒的這個秘密透露給皇后之後,皇后就把焦點轉移到了居於幕後的端妃身上,然而端妃又豈是泛泛之輩,不動聲色地四兩撥千斤,把罪證轉移到了麗妃身上。

    麗妃被皇后與端妃兩人聯手逼迫,本以為鏡月閔徹會救她於水火,卻不想那只白眼狼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提前三日便就離宮辦事。鏡月閔徹一走,太后也就閉門不見,麗妃走投無路,被冠以「禍妃」之名打入冷宮。而皇室的手段一向都是腥風血雨,緊鑼密鼓,不過十幾天,宮裡面就傳出了消息,被打入冷宮的麗妃不甘冷落失寵,以腰帶自懸而亡,皇上痛心之下責令服侍她的宮人一併賜死陪葬父後,母皇被搶了。

    當看到那個曾經光艷動人潑辣囂張的妃子蒼白冷硬的屍首時,鏡月未央忍不住一陣脊背發涼。

    耳邊來來回回重複著麗妃死前淒厲的怨咒:「百里靜蓉!你不得好死!活該你生不出龍子!活該你斷子絕孫!就是做了鬼,我也要咒你百里氏族斷絕香火滿門死滅!」

    而這,只是第一步。

    要走上那個位置,就等於是無盡的殺戮。皇宮裡從來都沒有溫情可言,前一刻還在狂妄地發笑,下一刻很可能就會連哭都哭不出來。一步錯,即是滿盤皆輸。

    「皇后娘娘,要如何處置麗妃的屍首?」

    「火葬。」

    皇后輕輕擺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端莊,彷彿看慣了世態炎涼,只眼底還微微透出些微不可察的荒蕪。

    很多時候,不是不累,只是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停下來了。

    鏡月未央上前一步,伸手握住皇后冰涼的五指,低低喚了一聲:「母后。」像是幼年受了委屈時搖著她的手乞求安慰一般,眸光爍爍,楚楚可憐,而今何時……竟也要母女相殘,互相算計?

    麗妃一死,端妃沒了擋箭牌,終於開始有些沉不住氣,再加上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中議論聲漸漸也就多了起來,明裡不敢說太響,但背地裡各種形式的暗示差點又把皇帝逼出一口血來。

    端妃的父親身居太師之位,本是一言九鼎,然而時機未到他決然不會亂說,終於等到這次皇帝連著昏迷了三日,太師才站出身來上奏諫言,說是要皇帝讓位給新君。

    而他口中這位天命之人,不是別人,卻是二皇子鏡月閔徹。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二皇子黨一個個喜出望外,太子黨則一個個跟吃了shi一樣憋悶。

    太子的臉色自是黑到了谷底,沒想到到了最後這一關口,竟然被自己的親外公耍了一道。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沉住氣沒有發飆,鏡月未央由此便肯定了他的偽身份——倘若是原來那個二世祖,這時候肯定跳出來拚命了,哪裡還能這麼淡定地在生悶氣?

    太師這麼說,其實也是採用一種迂迴的策略,吸取上次的教訓避開鋒芒,把更多的焦點轉移到鏡月閔徹身上,讓他先擋一道明槍暗箭。畢竟太子之位不是說變就可以變的,祖宗的規矩留在這裡,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隨意更改。

    然而太師低估了鏡月閔徹的厚臉皮,這傢伙沒有按他料想的那般假意推脫,卻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如此這般,朝堂的局面瞬間僵在了那裡,進入一種非常微妙的膠著狀態。

    在太子黨與二皇子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皇帝最後說了一句話,然後成功地讓整個朝堂徹底炸了鍋:「既然太子與二皇子皆有治國之才,愛卿所言也都不無道理,朕自會多加考慮考察,給眾卿一個滿意的交待,然眼下事態緊迫,朕特命護國公主代理朝政,以示公正。」

    當鏡月未央在皇帝寢宮聽慶寧繪聲繪色地把早朝上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之後,當下就笑趴在床頭錘了十多下床板才逐漸穩住情緒。

    什麼太師啦,什麼鏡月閔徹啦,什麼皇后啦,什麼端妃啦,最腹黑的那個人明明就是她的親親父皇好不好?!

    「父皇……哈哈!您真是太油菜花了!我好仰慕你哦!」

    「什麼——油菜花?」

    「油菜花就是油菜花啊,就是您很厲害的意思!」鏡月未央對著他比了比大拇指,又跟著東拉西扯聊了好一陣,見他有了些睏意才放他躺下休息。

    拉著白朗之走出寢宮,鏡月未央臉色一變,微蹙起柳眉沉然開口:「父皇的身體……最多,還能撐多長時間?」

    白朗之斂眉,口吻淺薄,不溫不火地吐出兩個字:「半年。」

    鏡月未央習慣性抬手撫了撫凸出來的小腹,睫毛微微垂下,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讓我聽聽,小央兒有沒有在笑?」

    白朗之忽然蹲下身,側頭緩緩湊到鏡月未央的小腹,揚起眉角作聆聽狀。

    「笑你妹啊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鏡月未央正要伸手拍開他,一抬眸就瞧見了從園子門口款步走進來的兩人,輕拍的手勢瞬間就改成了愛撫,臉上滿滿都是母親般偉大而光輝的溫情。

    慕容晏目光一緊,從鏡月未央凸起的小腹緩緩移到了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上。

    「三妹可是快要臨盆了?」

    鏡月閔徹微微一笑,沉定的眸光從鏡月未央的小腹緩緩上移到那張完美無缺的笑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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