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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在劫難逃 文 / 寶馬香車

    宗政墨嘯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午時,這一覺睡得一夜無夢,回想起昨夜的魚水之歡,心頭自是一陣歡愉,還未睜開眼睛便抬手去摟身側的人兒,然而手臂在床板上拍了幾下,卻是空空蕩蕩,連半絲餘溫都沒有留下父後,母皇被搶了。

    睜開眼四下掃了一圈,不僅是床上,連房間內也尋不到人影,甚至連鏡月未央的一點遺跡都找尋不到,床榻周圍除了他自己的衣物鞋襪,就別無他物,好像鏡月未央從未在此出現過一般。

    陰幽的眸子逐漸縮緊,瀰漫開來一片陰霾。

    「來人。」

    守衛推開門快步走進,躬身行禮:「王爺。」

    卻是一個個把頭埋得低低的,深怕宗政墨嘯責問。

    見此情景,宗政墨嘯便已猜出了一個大概,原有的僥倖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俊酷的面容立時陰沉了下來,寒著聲音發問:「怎麼回事?」

    「回、回王爺……」那下屬估計也知道放走鏡月未央的後果有多嚴重,換成是別人來搶人,他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妥協,可偏偏那個人是他們至尊無上的帝君,別說是他們不敢違抗命令,就是王爺恐怕也不會當面忤逆,否則當初也不會用這種類似於雞鳴狗盜的法子把人給從皇宮裡偷出來,「是……陛下把人帶走的。」

    「所以你們就任人予取予求?」

    低沉的嗓音昭示著男人此刻的怒氣已然瀕臨爆發的邊緣,週身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氣氛恐怖得有些駭人。

    「屬下該死!請王爺責罰!」

    一群人立刻齊齊跪倒在地,卻是挺著脊背不卑不亢,堅持著武者最桀驁的骨氣。

    「責罰?」宗政墨嘯冷哼一聲,怒不可遏地抬起腿一腳將跪在最前頭的下屬踢翻,還是覺得怒火難平,一把抽出長劍架在另一人的脖子上,怒極反笑,「責罰你們有什麼用?難道說處死你們人就會回來了嗎?一群沒有用的廢物!連個人都留不住!」

    罵到後來,強調漸漸變得有些頹然,不知道是在教訓屬下,還是在責問自己。

    若非是他無能,又如何會將心愛之人拱手相讓,又怎麼會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他的哥哥!為什麼……宗政雪微要和他愛上同一個女人?

    「王爺,」見宗政墨嘯微微壓下怒火,跪在邊上的一位下屬才起身走了過來,從懷裡取出一封信箋遞到宗政墨嘯面前,「這是女君留下給王爺的書信。」

    聞言,宗政墨嘯劈手將信箋奪了過來,毫不猶豫地一把撕開。

    皎白的信紙上字跡娟秀而筆鋒硬朗有力,一如主人亦剛亦柔的性格,上面寫的字不多,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是百味陳雜,叫人愈發的難以釋懷。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她這是妥協了嗎?

    像她那樣的性子也會選擇妥協嗎?

    是為了什麼?

    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他?

    在他沉睡的時候,宗政雪微跟她說了些什麼?

    回到秋園,一切都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伺候在鏡月未央身邊的女婢又換了一批,原來那個冷冰冰的女婢在背叛了宗政雪微又被發現之後,選擇了一種極為慘烈的方式當著宗政雪微的面刺穿了自己的胸腔,半跪著死在了宗政雪微的跟前,想以此在他心中留下一星半點的影子。

    然而宗政雪微卻是連正眼都沒瞅上一眼,即便鄙棄地命人收拾殘局,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鏡月未央微腫的雙唇,無法自抑地,介意得不得了。

    看到鏡月未央回來,候在院子裡的紺香不由得一喜,笑著迎了上來:「未央妹妹,可算見到你了,這段時間我都快擔心死了……」

    「香兒姐姐……」鏡月未央反握住她的手,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樣忐忑不安,極力尋求著親近之人的安慰,盼著紺香能為她擋掉身後那個男人的些許怒氣。

    不過,她顯然是想多了。

    論身份地位,紺香在宗政雪微面前連根小指頭都算不上。

    「出去。」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紺香就不得不苦著臉退了出去,滿臉的無奈加歉意,還有一個類似於「你好自為之」的眼神。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鏡月未央頓時有種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感覺到從身後傳來的陣陣寒意,渾身的皮肉都忍不住收緊了起來。

    眼見著宗政雪微一步一步逼近,鏡月未央心驚膽戰地一步一步後退,不小心一腳踩上自己的裙擺絆倒在地,慌忙轉身的時候衣服又被邊上的花架勾破了一個口子,瞬間露出胸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還有點綴其上密密麻麻的艷麗而又刺眼的紅痕父後,母皇被搶了。

    「我……」

    對上宗政雪微那雙幾乎要吃人的懾人雙眸,鏡月未央心頭一個咯登,直道,完了……

    宗政雪微傾身逼近,俊秀的眉毛此刻斜斜挑進鬢角,鋒利得像一把見血封喉的刀,看著鏡月未央惴惴不安的模樣,卻是輕聲笑了起來,只是這笑比發怒還要恐怖萬分。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我……」

    鏡月未央使勁往後退,恨不得嵌進地縫裡去。

    「你要是真的有那麼喜歡他,怎麼捨得跟我回來?難道是怕我對墨嘯不利?呵……」此時的宗政雪微已然喪失了冷靜的能力,本該溫潤如玉的面容酷寒得像是冰凍三尺的寒潭,光看著都讓人冷得發顫,鏡月未央完全找不出任何可以開脫的借口,也沒有機會開口,「幸好你跟我回來了,否則,我也不知道那種時候會做出怎麼樣的舉動……」

    「你……」

    「不過,既然回來了,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你對朕忠誠?」

    鏡月未央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宗政雪微,或者說宗政雪微從來不曾對她動怒,這個一向沒什麼耐心的男人,確實是對她忍耐到了極點。也正是因為他對她好過了頭,所以才會讓她變得肆無忌憚。

    而現在,她把自己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她也不打算逃走。

    閉上眼睛,鏡月未央扭過頭,靜靜地等著宗政雪微的凌遲。

    俗話說女人最強大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體,如果能讓這兩個默契無間的兄弟徹底分道揚鑣,那麼身為一國之主,做出點犧牲也是應該的,只要宗政雪微做得不是太過分,她倒是很願意跟這個男人春風一度。

    畢竟,談不上愛,卻也是曾經心水過的男人。

    然而等了良久,卻不見宗政雪微有動靜,鏡月未央不由得微微撐開一道細縫,便見對方直勾勾地一直盯著她看,好像用眼神就能直接吃了她似的。

    敵不動,鏡月未央自然不敢擅動。

    終於,在扭得脖子都快抽筋的時候,宗政雪微俯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出門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她一路穿過庭院,最終兩人一起跨進了溫泉池裡。

    男人修長的手指裹挾著暖流探入衣襟,一寸寸地撫上她的肌膚,引得鏡月未央一陣陣戰慄,身體很快就變得又酥又麻,軟軟地提不起氣力。

    剛剛經過歡愛的身體又特別的敏感,即便男人的手法生澀而無技巧,那種獨屬於男性的氣息也足夠喚起肌膚的感官,鏡月未央咬著唇瓣,一瞬間生出想要逃跑的衝動,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聽到鏡月未央低微的呻一吟,宗政雪微即便加重了指尖的力道,一邊笑著湊到她的耳邊:「才這樣就受不了了嗎?呵……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心要誠實得多了,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吧?還是說,但凡是個男人,你都沒有辦法抗拒呢?」

    不理會宗政雪微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諷刺,鏡月未央靠在牆壁上,盡量支撐著不讓自己滑下去。

    彷彿看穿了鏡月未央的小把戲,宗政雪微忽然抱著她走進了池子中心,一下子失去借力的鏡月未央只好伸手攀上對方的肩頭,蒸汽的熏染下一張小臉通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只是表情還一如既往地倔強。

    看著鏡月未央愈發散漫的雙眸,宗政雪微笑得幾近邪肆,霸道得讓人無可抗拒:「央兒,你逃不掉的,先前是我太縱容你了……」

    攫住最後一絲清醒,鏡月未央咬著牙從齒縫裡吐出兩個字:「卑……鄙!」

    這個男人一定是瘋了!竟然對她下藥!

    「卑鄙?也許吧……」宗政雪微一件一件剝掉鏡月未央的衣服,笑得無良而無奈,「為了得到你,我連帝王的尊嚴也不要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還能容忍鏡月未央對自己的無視,那麼這種耐心在見到鏡月未央滿身歡愛的痕跡之後就徹底崩塌殆盡,並非不知道這個女人養了多少男寵眷顧了多少男人的身體,他無法忍受的是鏡月未央可以接受別人,卻唯獨對他避而遠之。

    他不能忍受,她的身上唯獨沒有對他的記憶。

    「如果不能愛我,那就恨我好了,恨我一生一死,也不要忘了我……」

    溫柔的毒情話氤氳在水霧中,綻開成一片妖冶的白蓮,透過水霧,鏡月未央似乎看見了男人臉上前所未有的瘋狂與絕望。

    在那一刻,她似乎可以遇見,這一輩子他們都會糾纏在一起,命中注定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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