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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狗血的又來了 文 / 寶馬香車

    看著鏡月未央微斂的雙眼,宗政雪微有些無奈地抿了抿薄唇:「那我在這裡等你父後,母皇被搶了。」

    「嗯。」

    最後望了一眼淹沒在人群裡面容慘淡眉眼微醺的男人,鏡月未央捏了捏袖子下的拳頭,心裡劃過一道奇異的電流,酸酸麻麻的,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覺,有那麼一剎那,她幾乎就要走過去把他從這個婚禮上搶走。

    然而醉酒的是那個男人,她的理智清醒得讓自己有些厭惡,因為在乎的人和事物多了,所以受到的禁錮便也多了,以前的她或許無所顧忌膽大妄為,如今……她卻不敢冒這樣的險。煩躁地甩了甩腦袋,鏡月未央穿過嬉笑歡鬧的人流走了出去,諾大的一個喜堂內沒有人察覺到她的憂鬱,彷彿又回到了那種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場景。

    沒來由的,就想念起那幾個風華萬千的人兒來,好久不曾跟他們聯絡,似乎在這裡耗費的時日太久了一些。

    正想著,前面的小道上忽然多出來一道陰影,一堵人牆就那麼不冷不熱地擋在了面前,不用抬頭去看,那股久違的冷香便已彰顯了對方的身份。

    鏡月未央收起思緒,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看向一臉陰鬱的男人:「玥兒……你怎麼出來了?」

    柳浮玥直直看著她,眸色清冷,又帶著些微難以琢磨的複雜情緒:「你究竟是誰?!」

    「本宮、本宮是你三姐啊!」

    礙於柳浮玥過分壓迫的氣勢,鏡月未央心跳微微漏了半拍,好像自己眼下的作為在對方的火眼金睛裡就是跳樑小丑,心虛之下便不由拔高了強調,目光卻愈發地堅決。

    「呵……是嗎?可是姐姐以前從來都不會叫我玥兒,難不成摔了一跤不僅忘了時下發生的事,連性情都會有所變化麼?」

    鏡月未央動了動嘴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兩人就那麼不聲不響地對峙著,鏡月未央袖下的拳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過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柳浮玥忽而揚起眼角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捏起鏡月未央的下巴緩緩摸索,試圖要掀掉她臉上的人皮面具:「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真的以為,不想要了就可以一腳把我踢開嗎?那我現在明明確確地告訴你……」冷魅的面容忽然湊了過來,貼著鏡月未央的鼻尖,帶著薄荷香味的氣息噴薄在臉頰上,帶來些微的濕熱感,俊秀的眉眼變得強硬而危險起來,「這輩子你都休想把我甩開!」

    柳浮玥承認,這樣的做法很犯賤,可當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言笑晏晏得偎在別人的懷裡,卻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他的時候,他就無法克制地嫉妒,心一下子空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某樣極為重要的東西。

    就算他刻意忽視,也還是無法派遣這種失落,所以在看到鏡月未央孤身走出來的時候,幾乎是不由自主就跟了出來。

    心裡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叫囂,他不要她的眼裡沒有他!不要她狠心放手!不要被她捨棄……他已經習慣了那種被她縱容被她遷就的生活,如果哪一天她不在乎他了,他那可笑的驕傲的自尊心,又該擺在哪裡招搖呢?

    面對柳浮玥如此激烈的反應,鏡月未央自是忍不住暗暗竊喜,不枉她欲擒故縱百般謀算,總算是把這尊玉佛給逼急了,能讓一個冰心寡慾的男人被紅塵情緣所糾纏,不可謂不是一件極有成就感的工程。

    不過這個男人之前那樣過分,她才不要那麼簡單就原諒他。

    這麼想著,鏡月未央立刻驚懼不定地眨了眨眼睛,縮起肩膀往後連連退了兩步,雙手抱起頭忙不迭地來回搖晃:「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你不要凶我……央兒怕……雪微哥哥你在哪裡……央兒好怕……」

    那種受驚的小鹿般的眼神清澈見底,並不像是在演戲,陌生而驚懼的目光再次刺激了柳浮玥的眼球,那一瞬柳浮玥只覺得心口一下子就空了。

    難道她真的忘了他?!

    不可能!

    這怎麼可以!

    追上前握住鏡月未央的手腕,柳浮玥寡淡的臉上終於裂出了道道細紋,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在演戲,連冷冰冰的指尖都有些發顫,只目光還一如既往的決絕:「不管你是不是在演戲,我都會讓你想起來的……」

    一邊說著,柳浮玥便抬手攬過鏡月未央的後頸,閉上眼睛吻住那兩片嫩滑的唇瓣,生澀的動作毫無技巧可言,又因為過於迫切差點咬到鏡月未央的舌頭,害得鏡月未央心中叫苦不迭,就算想要趁機多吃點兒豆腐也忍不住掙扎著要推開他父後,母皇被搶了。

    奈何柳浮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逼她現出原形,雙手牢牢箍著,眼睛亦是緊緊閉著,神情那叫一個認真,夾雜著些許隱約的慌亂和心虛。

    「嘶……」

    舌尖一疼,差點被咬出血來,鏡月未央終於有些生氣了,抬起手臂就要砍他一記手刀,然而不等她手起刀落,柳浮玥忽然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軟軟地滑了下去,趴倒在她的肩頭。

    掠過柳浮玥的腦袋,鏡月未央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那個身形不穩男人,一身大紅色的嫁衣異常惹人眼球,撲面而來的濃厚酒氣混雜著男人粗重的氣息,那雙幽深得像是要把人吞進去的眼睛此刻正目光如炬地看著鏡月未央,眼角微微皺起,卻是笑著的神情。

    鏡月未央看著男人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膝蓋一彎跪了下來,嚇得鏡月未央膝蓋一軟,差點也跟著跪了下去。

    「哎!你在幹什麼……」

    「我不要娶親,我不要娶別的女人,我只要央兒做我的妻子。我不成親了,所以……央兒能不能不要生氣?」宗政墨嘯幾乎是用耍賴的口吻拉著鏡月未央的衣角乞求,語氣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小心翼翼,卑微到了塵埃裡。

    聽到宗政墨嘯的醉話,鏡月未央在哭笑不得之餘,一顆心卻是忍不住軟了下來。

    這個冷酷倨傲的男人,是以怎樣的心態才會下跪在她面前認錯?不為能夠得到她的原諒,不為能夠挽回她,只是僅僅為了不讓她傷心不讓她生氣?

    誰能想到這個叱吒沙場狂妄得不可一世的鬼王,有一天竟然會像孩子一樣,放下所有的自尊和執念,忐忑不安地去討好一個幾次三番想要放棄他的人?

    輕輕歎了一口氣,鏡月未央將柳浮玥扶到一邊靠在假山上,繼而回身扶起醉醺醺的宗政墨嘯:「你喝多了,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聞言,宗政墨嘯忽然像炸毛一樣緊張起來,好像鏡月未央這麼做就是在驅逐他似的,慌忙抓住她的肩頭哀求:「我沒醉,沒醉……不要回、回房……唔!」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還沒講完,宗政墨嘯猛然一顫,整個人一下子壓到了鏡月未央身上,與此同時一把冷劍貼上鏡月未央的肩頸:「不要動!」

    溫雅的聲腔甚為熟悉,鏡月未央不由大喜過望,轉頭就要去看來人:「鶴……」

    「再動我就殺了你!」

    對方卻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冰冷的劍刃貼上肌膚,再近一分便能叫她血管爆裂,鏡月未央不敢再動。

    「嘖嘖,真沒想到啊……西冥鬼王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子,可惜了,愛上誰不好呢?偏偏要搞到自己的皇嫂身上,也虧得冥皇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下來。什麼叫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回我可真真長見識了……」

    某人說的話還是那樣刻薄毒舌,作為吐槽當事人之一的鏡月未央欲哭無淚,想要好生教訓他一番,可偏偏被人點了啞穴開不了口,急得她自刎的心都有了。

    這兩個愁死人的娃兒喲,真是讓人拙計!

    「現在怎麼辦?」

    小銀子拿腳尖輕輕踢了踢宗政墨嘯,蹙起眉頭有些糾結,好不容易混進王府,想要趁機找人,卻沒想到撞上了這麼一出,還一下子撈到了三條大魚。可是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此,都怪那個死老頭不把話說清楚,只說能在王府找到鏡月未央,其他什麼也沒補充,害得他們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這裡不是什麼隱秘的地方,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都先帶回去吧。」

    楚鶴鳴顯然也很頭疼,收起架在鏡月未央脖子上的劍又寒聲威脅了幾句,才架起柳浮玥將他們一起帶回了——洞房。

    ——對,就是那個「洞房花燭夜」的「洞房」!

    在看清楚鶴鳴一身緋艷的新娘嫁衣的時候,鏡月未央差點沒被閃瞎狗眼!你妹的,這是誰家的小娘子,美得這麼人神共憤!哦,不對,應該是這尼瑪是誰出的餿主意,竟然讓她堂堂鏡月國的大將軍化裝成新娘子?!

    要是不小心真的被宗政墨嘯酒後亂性了,這損失……她找誰哭去!

    「啊啊啊……」

    見兩人又要出門幹活,鏡月未央趕緊扯著嗓子發聲喊住他們。

    「這女人好像有話要說。」

    「嗯嗯嗯!」

    鏡月未央狂點頭。

    楚鶴鳴上下打量了她一邊,才大發慈悲的解開了鏡月未央的啞穴:「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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