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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8、一生的劫難 文 / 寶馬香車

    「砰父後,母皇被搶了!」

    門忽然間打開,漏進來陣陣冷風,女婢趕緊走過去作勢要關門,走到門口才發現那個冷冽立於門外的男人,酷峻的面容上表情陰沉,令人不寒而慄。

    「太、太子殿下……」小丫鬟微微瑟縮,對於這個男人她一直懷有敬畏。

    「出去。」拓跋炎胤冷冷吐了兩個字,即便面無表情地抬腳跨進門。

    屋子裡傳來太子妃略帶責備的聲音:「寧兒,怎麼關個門也要這麼久?」

    小丫鬟想要應聲,然而一扭頭看拓跋炎胤酷冷的背影,字節生生就卡在了嗓子裡發不出聲音,被拓跋炎胤的魔煞之氣給逼了回去,只得躬身退下關上了門。

    見奴婢遲遲不答應,太子妃心頭又是一團火燎,當下抓了手邊的茶杯朝地上狠狠摔去:「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現在連個奴才也要跟本宮慪氣,根本就沒有把本宮看在眼裡……」

    可不是,就差一點了!可惜就連老天也要同她作對,倘若不是拓跋炎胤趕得及時,那個狐狸精現在早就跟鏡月未雪一樣化成了一灘血水,然而……就差了那麼一點。

    鏡月未雪的死活她不在乎,她痛恨的是自那以後,拓跋炎胤就一直守在行宮寸步不離,甚至把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召去給那個女人把脈,這已經是第七天了,她真懷疑如果那個狐狸精永遠都醒不過來,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卡嚓。」

    地上傳來細微的玻璃碎裂聲,太子妃抬眸,在見到來人之後目光忽而暗了下去,激憤的表情僵硬在臉上,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才動了動嘴角,企圖能攢起一絲笑意:「殿下,你怎麼……」

    「回來了」三個字還未來得及吐出口,拓跋炎胤已然大步走到太子妃面前,眉目依舊酷冷,叫人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只見他抬起手伸到太子妃面前,冷然道:「解藥。」

    在那一刻,太子妃驟然間就出離了憤怒。

    這幾日在宮裡頭望眼欲穿盼著他能回來,卻遲遲不見他的身影,好不容易見著了他,他卻一張口就提跟那個狐狸精有關的事,他們見面不過寥寥數次,何以「郎情妾意」到這個地步?!更何況,就算他真的不喜歡她,可看在孩子即將出世的份上,就不能對她稍微溫柔一點嗎?

    還是說,這些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為了那個狐狸精,他真的打算把她跟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趕出皇宮?

    想到這裡,太子妃悲慼怨恨不能自制,痛到最濃,怒極反笑:「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麼。」

    「解藥。」

    拓跋炎胤不多廢話,重複了一遍那兩個簡單的字節,只沉沉加重了語調。

    被拓跋炎胤那種陰沉而冷銳的目光注視著,太子妃有些承受不住,又忍不住哀戚地想,這大概是他們兩個認識以來,這個男人頭一次這樣認真而專注地看她,不管他是曾經那個豪放爽朗的少年,還是如今這個深沉如淵的男人。

    氣氛沉默而壓抑,兩人對峙了良久,最後還是太子妃先沉不住氣,冷艷的雙眸中水光粼粼:「那都是鏡月未雪的主意,臣妾原先也不知道她會下毒,所以解藥一事,臣妾亦是無能為力。」

    拓跋炎胤放軟手,貼著太子妃的臉頰緩緩下滑,動作輕柔而冰冷:「就憑鏡月未雪一個人,怎麼可能搞到那種劇毒的『屍水?』」

    五指在觸上太子妃的脖子時驟然收緊,掐得她幾乎透不過起來。

    太子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拓跋炎胤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驚異得連掙扎都忘了,直到忍不住咳嗽起來:「你……我……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當年要不是她跳下湖救了不小心落水的他,恐怕他早就沒命了!可是現在,他不僅不沒有好好報答她,甚至還想要殺了她!

    「說,解藥在哪裡?」拓跋炎胤微微瞇起眼睛,露出豹子一般凶煞的氣息,彷彿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咬斷人的喉嚨。

    「既然是『屍、屍水』,又怎麼可能會、會有解藥?!」

    這一刻,太子妃忽然覺得很想笑,很想大聲地笑出來,原來她在他的眼裡,什麼都不是!枉她還自作多情,以為只要那個女人死了,拓跋炎胤遲早都會屬於她,以為只要成為了太子妃,有朝一日必然會成為他的皇后,母儀天下。

    看到一行清淚從太子妃的眼角緩緩流下,滴落到手背上,拓跋炎胤才緩緩鬆了手,神色卻是因為拿不到解藥而愈發幽暗父後,母皇被搶了。

    「為什麼?」太子妃撫著脖子趴在扶手上,渾身輕輕顫抖著,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在寒天地凍中瑟瑟發抖的可憐小貓,「為了她,你真的可以不顧我們曾經的情義,不顧……你自己的骨肉嗎?」

    「骨肉?」拓跋炎胤淡淡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漠,完全沒有一絲將為人父的喜悅,「你真的以為,肚子裡的孩子是本宮的?」

    此言一出,太子妃當即如遭雷劈。

    他說什麼?!

    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那又是誰的?!那天晚上,覆在她身上縱情擄掠的男人,不是他又會是誰?!他……他竟然這麼對她……

    「是,你是救過本宮一次,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本宮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包括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位置,但……」拓跋炎胤目光酷寒,毫無任何溫情,「也僅限於此。」

    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懂得分寸,適可而止。

    他並不討厭太子妃,只可惜她太貪心,妄想能夠掌控他,而這恰恰是身處後宮的女人所最忌諱的,也是帝王出身的他所最為厭惡的。

    「本宮只提醒你一次,不要試圖去傷害她,否則……本宮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呵——

    呆呆地看著拓跋炎胤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太子妃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雙眼無神,心若死灰。

    還有什麼比這殘忍的真相更叫人生不如死的事情呢?那個她一心一意孕育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血脈,竟然,只是一個不知名的男人的孩子?!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天啊!快來人啊!娘娘流了好多血……!」

    小丫鬟一進門就傻眼了,趕緊撲上去扶起昏厥在地的太子妃,一抓就是滿手的血,當即嚇得顫著嗓子大喊大叫。

    拓跋炎胤沒走多遠,聽到宮婢的叫聲不由頓住了腳步,隨即朝黑暗的牆角比了一個手勢,漆黑的夜幕之下迅速閃過一道影子,夜貓一般躍進了太子妃所在的宮殿。

    回到行宮,鏡月未央還是毫無起色,拓跋炎胤從侍婢手裡接過毛巾坐到床邊,輕輕地幫她拭擦臉頰和脖子,動作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有些出乎意外,卻又那樣的……理所當然。

    有時候,很多事情是沒有公平可言的,尤其是感情這種東西。

    就像鏡月未央對柳浮玥的偏愛,就像拓跋炎胤對太子妃的無情,無關乎對錯,也無從糾正改變,唯一能做的,就是說服自己面對這樣的不公,接受這樣的不平,否則,人只會在愈發旺盛的妒火裡將自己焚燬殆盡。

    一進門就看見拓跋炎胤坐在床頭溫柔地撫摸著鏡月未央的眉眼,小銀子先是一怒,下意識想要衝過去趕走那個男人,然而下一步卻頓住了腳步,生生把心中的妒火忍了下來。

    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他喜歡鏡月未央,喜歡到就算自己傷情至死,也不願讓她有一丁點兒的不高興。

    邁腳緩緩退了出去,小銀子倚在走廊的柱子上,抬頭望著雲端那頭的彎月,掏出一枚短笛輕輕吹奏了起來。

    如果可以,那所有的不快與傷感,都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好。

    他的央兒,為了那個國家,為了天下的百姓,已經受累太多,他又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而破壞了她的大計?

    鏡月的江山,有女君來守;而未央女君,就由他來保護縱容吧!

    在拓跋炎胤費盡周折從荒漠那頭尋回解百毒的仙靈珠時,已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三個月前,鏡月使臣一走,拓跋炎胤就消失不見了影子,甚至連那位昏迷不醒的「准太子妃」也在同時從人間蒸發,急壞了宮裡上上下下的君臣,唯有皇后一臉淡然:「慌什麼?胤兒自己有腿,還不能跑出去溜躂一圈?放心吧,辦完事胤兒就會回來的。」

    只不過,連皇后自己也不能確定,胤兒什麼時候能回來。

    或者,還能不能回來?

    漠北的死亡之境,不是說去就能去,說回就能回的。

    當初若不是胤兒下跪乞求,她是絕不會答應讓他去冒這個險的,胤兒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只要認定了一件事——用那個小丫頭的話來說,就是一萬頭草泥馬也拉不回來。

    就算她不答應看好小丫頭,他還是會把她藏到別的地方。

    然而,在看到那條長長的斜橫在英俊面容上的傷痕時,皇后第一次意識到,那個躺在床上昏睡的小丫頭,將是胤兒這輩子一生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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