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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疑惑 文 / 公子桐

    青兒的風寒雖輕,卻在月牙的強烈要求下,又在蘇家別院住了一天休養,到了第三天方由蘇青主安排了蘇七親自送回去,而他自己卻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月牙將青兒送出門,將一個包袱送到青兒手上:「這是姑娘換下的舊衣,天氣冷,我怕洗了幹不了就沒敢洗。」

    青兒見月牙這樣的周到,感激的說:「承蒙姑娘的照顧,感激不盡。」

    兩人說著話,卻院內一陣吵雜,隱隱有爭吵聲。蘇七與月牙聽了,卻見怪不怪,只請青兒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青兒又開始發愁,劉氏說不定已經發現自己失蹤,甚至報給了郭仁光!想到回去要面對別人的詰問,青兒只覺得頭疼。因自己是個孤女,又無親眷錢財,郭仁光本就不樂意她入戶,現在又添了這失蹤被擄的事,若是郭仁光要趕自己離開西郊村可如何是好?

    回到西郊村,青兒擔心的郭仁光卻沒有出現,反而劉氏聽到車馬聲,又見馬車在自家門口停下,知道是貴人來了。忙放下茶寮的活計,畢恭畢敬的就在門內守候。見車馬雕飾富貴,蘇七伺候的慇勤,更肯定了今日有貴人來。

    「姑娘回來啦,學生們都問呢,說姑娘什麼時候回啊,姑娘去哪裡了啊。一個個的讀書人,卻瑣碎的人沒辦法。」劉氏嘴裡抱怨著,心裡確實歡喜的,青兒的到來給她添了多少生意啊。

    青兒見劉氏毫不奇怪的樣子,探尋的看了看蘇七,蘇七便悄悄說道:「昨日一早我已經來過了,姑娘放心就是。」

    「多謝七大哥,又勞煩你了。」

    「不必如此,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公子讓我告訴你,他不便多出面助你,叫你日後小心著些,若是再遇上什麼凶險難處,千萬別逞能,也別覺得不好意思,只管去找他。太學的陳博士是公子的授業恩師,公子已經請了他照拂於你,危急時也可以去找博士。」

    送走了蘇七,青兒與劉氏簡單應酬幾句後,便開始去弄她的織補攤。這小攤子就在劉氏茶寮一隅借地,所用者不過是一桌,一椅罷了,甚是簡單。

    青兒在桌上鋪上布,把自己所做的絡子,荷包,香囊等物件一一擺開。取出一件自己正在縫補的衣裳鋪好,再捻出一根灰線,將線頭用右手拇指中指拈住,手腕一擺搓好線頭,同時左手舉針,靈巧的穿好了線,便補了起來。青兒神情閒適,姿態優美,這一番細微動作在太學生們看來彷彿風中芙蓉,搖曳生姿。

    蘇七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呢?青兒舉著針,神思卻飛到到了一邊。蘇七的話,話裡話外都透著弦外之音,難道還有人意圖不軌?以蘇青主的為人,若是存心要幫,肯定是要防患於未然,絕不會甘心事後補救,那麼說這一番話示警,卻又不說明白究竟是誰會對自己不利,是什麼意思?青兒想著,忍不住暗暗埋怨蘇青主,幫人也不幫到底,如今白讓自己擔驚受怕,也不說清楚些,不明不白的如何防備,日子還過不過了。

    「青兒姑娘,你是在縫我得衣裳麼?」一個穿著洗的發白長衫的太學生問道。

    青兒認得這個太學生。這人家境不豐,學問卻奇好,如今已經是內捨生,若是年底考評優秀,非常有望升到上捨。在太學裡,外捨生中或許還有門第家資的區別,貴胄子弟可能要傲慢自大些,但是到了內捨生與上捨生的階層,那些紈褲浮誇之徒盡去,每一個都是菁英俊才,受到的尊重絕不比那些世家子弟少,甚至更多。這位陸公子便是內捨生中非常得老師看重的一個,所以說他家境雖寒微,但是卻前途無量。

    「陸公子,這衣裳昨兒本就該為你縫好的,可是不巧我出了門子給耽誤了,還請原諒。」青兒最敬重這等勤學苦讀之人,又憐他無人照顧,一件舊衣也要縫縫補補不能換新的,便起了惜才之心,有心將陸公子的活計做得細些。

    陸公子雖也愛慕青兒美貌,但他是一心向學的人,今日聽說青兒回來擺攤,實在是因為沒有衣服換了,才來相問的。他身為儒士,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衣服穿去催促青兒,只得紅著臉諾諾的走了。

    青兒雖聰明,卻哪裡知道陸公子的難處,還一心要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為他將那些已經破了和很快就要破了得地方全都補好。

    「青兒……青兒。」劉氏端了碗茶水走到青兒身邊,低聲說道:「那天欺負你的那個書僮在左邊躲著瞧你呢,小心著些。」

    青兒得了劉氏提點,裝著喝水的樣子,輕輕瞥了一眼,果然見那書僮賊頭賊腦的在瞧自己。書僮見青兒往自己這邊看,恐被發現,慌忙收了身子,也不知是走了還是藏了。

    青兒望著書僮放在躲著的方向若有所思,莫非那蘇家二公子不肯收手?那麼蘇青主讓蘇七傳話所指的凶險難處,說的就是他這個弟弟?

    青兒的目光引起了幾個太學生的注意,他們以為青兒在看自己,益發賣弄起來。

    「青兒姑娘,方纔我們幾個說起家鄉風物,都很神往,卻不知姑娘仙鄉何處?」太學生問道。

    青兒有個很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心裡不自在的時候就喜歡嗆人,尤其是她犯愁的時候,脾氣就會比平常暴躁,說話也尖刻。此時青兒為那蘇二公子的事情煩惱,太學生們卻湊上來搭訕,青兒便起了壞心,故意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只道讀書做學問苦,可看幾位公子每日閒適從容,可見是我錯了,讀書原來這樣有趣好玩。」

    「這……不過是功暇之餘……」

    「方纔聽相公們說家鄉的趣事兒,我也想起來一個。說是祥平初年,我們那兒有個讀書人赴鄉試,因他家路途遠,去得比旁人晚些便找不到住處,只好在一處小廟裡找了間舊屋,許了廟祝幾個錢方才住下。住了方十日,某天夜半,就聽見窗外有人說話,「某先生且醒,吾有一言。吾居此室久,初以公讀書人,不辭辛苦求名,是以奉讓,後見先生日外出,以新到縣城,當尋親訪友,亦不相怪。近見先生多醉歸,稍稍疑之,頃聞與僧言,乃日在酒樓觀劇,是一浪子耳。吾避居佛座後,起居出入,皆不相適,實不能隱忍讓浪子,先生明日不遷居,吾瓦石已備矣。」(小故事取自《閱微草堂筆記》)

    青兒說完故事,笑得一臉無辜,幾個太學生卻十分尷尬,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們本都是外地來的學子,才入外捨就雞頭變鳳尾,知道自己進益有限便怠慢了學業,被青兒這一揶揄,各個都覺得掃了顏面,又見青兒一副懵懂無知,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也不好發作,各自訕了幾句後便走了。其中一兩人後來懸樑刺股,倒也有了出息,卻不知是不是青兒今日幾句笑語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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