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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明嘲暗諷 文 / 公子桐

    青兒大大方方的由月牙扶著出去勸和了。她先讓蘇青主住了口,又笑盈盈的向蘇幕遮道了萬福,看見蘇幕遮臉上陰晴不定十分滿意。

    「姑父可是身子有恙,這臉色可不大好。」青兒關切的問。

    「無恙。」蘇幕遮自然是心虛的,他鬧不准青兒想幹什麼,神色中藏著戒備。

    「夢竹方才先去給姑姑磕頭,沒有拜見姑父,還請姑父恕罪。」

    「人之常情,不罪。」蘇幕遮硬邦邦的說道。

    青兒微微一笑,又道:「多謝姑父體諒,不如回到堂上,夢竹再行參拜之禮。」

    蘇幕遮見青兒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更加疑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蘇青主卻搶先說道:「正該如此,表妹請。」說著便自行走了,青兒隨後跟上,蘇七月牙一隊人魚貫而出,留下蘇幕遮好不尷尬。

    蘇幕遮眼看眾人離去,又有諸多顧忌,一跺腳追了上去。方跟上眾人腳步,便聽見前面青兒與蘇青主說話。

    「這祠堂真是僻靜,想是少有人來,誰能想到這裡竟然是堂堂蘇宅?表兄,可否為我準備些清水,方才擦拭香案與牌位上的積灰,這手和袖子都髒了。」

    蘇青主滿面羞慚,歎道:「奴僕憊懶,竟然怠慢了祖宗,真叫我愧見先人。」

    蘇幕遮在後面聽了滿耳,心知兩人唱和著在諷刺自己夫妻倆,臉色比方才更黑了幾分。隱隱又有些怪他夫人對蘇家的列祖列宗沒有用心侍奉,令他有口難辯。

    「表妹你可瞧見了那道花牆?那牆後乃是一間靜室,我幼年時大半時間都在那裡面。屋裡無燈無燭,只有一席一幾,到了夜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蘇青主遙指遠處一道鏤空的粉牆說道。

    「好好兒的,去那裡做什麼?」

    「慈母見背,鮮於教導,愚頑不通禮儀,不能承歡於繼母膝下,父以靜室為庭訓以示薄懲。」蘇青主悠悠說道。

    青兒長長的「哦」了一聲,點頭道:「古有明訓,『弟子入則孝,出則悌』姑父罰你自然是為你好,不然你豈會是天下共聞的蘇青主,又豈會得到聖上的重用?」

    蘇青主輕笑:「表妹所言甚是。表妹再看,房山石的邊上,迴廊近處。」

    「不過是水榭山石罷了,有什麼別緻之處?」青兒奇道。

    「倒無甚出奇之處,不過我九歲那年冬天,曾在那裡失足落水罷了,若不是蘇七把我撈上來,怕已經做了水中冤鬼了。」蘇青主誇張的說道。

    青兒吃驚的掩住了嘴,立刻問蘇七:「表兄說的可是真的?」

    蘇七哈哈笑道:「可不是,那年冬天可真冷,這水上都結了一層薄冰,我把公子撈上來也跟著病了一場,不過當時身強力壯,幾天也就好了,可憐公子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小命幾乎丟掉。」

    青兒嗔怪道:「表兄你真是,為何那樣不小心。」

    蘇青主嘿的笑了一聲:「表妹你有所不知,這世上有一種鬼,專門在角落暗處守著,趁著人不備的時候,或是拌你一腳,或是推你一下,總要害害人才舒坦。」

    青兒有些怕怕的,忙不許蘇青主說了:「表兄就知道嚇唬人,我不聽了。你瞧姑父都不說話,怕是嫌咱們聒噪了。」

    蘇幕遮這一路聽著三人明嘲暗諷,心裡老不自在。蘇青主說的事情,他怎會不知道,只是家中嬌妻明媚可人,岳家勢力通天只做不知罷了。為了不將事情鬧大,蘇幕遮不待蘇青主痊癒,便將他送入太學,一方面避免家中鬧鬼,另一方面也保住了蘇青主的性命。

    青兒面上一驚一乍,與蘇青主唱和著嘲諷蘇幕遮,心中卻著實氣惱。她不曾想到,那樣瀟灑俊逸,不拘小節的磊落貴公子,竟然會自小受盡虐待,甚至險些夭折。青兒暗地咬牙切齒,心裡發了狠,蘇青主曾經經受的,她都要為他討回公道!

    許是感受到了青兒刀劍似的目光,蘇幕遮走得更快了。說著話,就到了蘇幕遮平日裡會客的豐榮齋,蘇夫人端坐堂中,陰沉著臉,蘇白山捂著胸口在旁邊站著。

    見蘇幕遮回來,蘇夫人迎到門口,淡淡的與蘇幕遮打了招呼便跟著落座,不曾看過蘇青主與青兒一眼。蘇青主倒也不見外,自行與青兒做了個請的手勢,待青兒進屋後才隨後跟了進去。這屋子,蘇七和月牙等人自然是沒有資格進的,幾人擔心蘇青主與青兒不敢走開,只得在院子裡找了個角落坐了。

    「這是夫人,這是你二表兄。」蘇幕遮硬邦邦的指了指蘇夫人和蘇白山,算是個青兒做了引見。

    「夢竹見過夫人。」青兒客客氣氣的行了個福禮,旁邊的蒲團看也沒看一眼。見蘇夫人不理她,滿不在乎的又對蘇白山見禮,「見過二表兄。」

    蘇白山看了看他母親,又看了看父親,見二人不說話,只得也回了禮。行禮完畢,蘇青主便引著青兒在左首落座,自己也跟著坐了。

    「即是親戚,怎麼來京城這麼久,也不來看看長輩,難道還要我們去拜見你不成?」見蘇青主與青兒渾似在自己家裡一樣,蘇夫人自然是看不慣的。她瞥了瞥青兒,冷冷的說道。

    青兒嫣然一笑,隨即懊惱的說道:「蘇家和盧家已經十幾年沒了來往,若不是進了京,夢竹還不知道有這門親,連帶表兄這人,都不記得了,還請夫人勿怪。再則說,夢竹是姓白的,雖說與表兄有親,但是夫人這裡卻是不好貿然相攀的,不然知道的說我們禮多,不知道的還只當姓白的想要巴結。」

    蘇幕遮見他夫人變了臉色,忙開口道:「不必講究那些虛禮,只說你們今日來所為何事?」

    蘇青主示意青兒不要再和蘇夫人做口舌之爭,大刺刺的說道:「我今日來,為的是與夢竹一起拜祭母親,方纔已經拜過了。還有就是跟父親辭行。」

    蘇幕遮詫異道:「你要去哪裡?」他和蘇夫人心裡均是萬分疑惑,蘇青主被他們送走過一次又跑回來,這下怎麼又肯走了?

    蘇青主好整以暇,等他們驚訝夠了才緩緩說道:「聖上有意讓我去江南追隨許先生左右,不日就有旨意下來。」

    「你憑什麼追隨許先生!」蘇白山拍了桌子衝出來,指著蘇青主厲聲問道。

    蘇青主從腰上取下扇子,狠狠的打在蘇白山手上,冷冷的說道:「沒有你說話的份,一邊去!」

    蘇白山被打得生疼,罵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輪得到你囂張?」

    「夠了,你出去!」蘇幕遮斷喝一聲,阻止蘇白山繼續出醜。在蘇幕遮憤怒的注視中,蘇白山不情不願的挪了幾步,最後見他母親也沒有開口留他,只得恨恨的躲去了屋後。蘇夫人當然知道兒子不甘心,但是此時她對蘇青主有所忌憚,也顧慮著蘇幕遮,不好一味的維護自己的親身兒子。再看蘇幕遮,臉上除了驚訝之外,還有一份掩飾不住的喜色,看得蘇夫人心裡發苦。

    蘇幕遮的心情很複雜,他一生不得志,再有名也不過是大晏朝文治武功的赫赫功績上一個華而不實的裝飾罷了,此時聽說皇帝對蘇青主的青睞,聽說他居然能去跟隨許由,簡直歡喜地像是當初自己中狀元一樣。誰不知道許由是皇帝的心腹,未來宰相的不二人選,能跟著許由,蘇青主得到的歷練和機會,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這份前途和機會,是他犧牲了原配夫人,攀附安樂侯府,即便有了宰相做大舅子,也沒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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