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成親 文 / 公子桐
初十的一大早，婚禮從新娘子上妝開始重生之我要做壞人。
按照蘇青主的安排，花轎在園子裡走一圈，拜見了父母便禮成。至於青兒擔心的什麼官府手續，自然有蘇七去料理。
青兒被伺候著梳洗，忍不住臉上總想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一副按捺不住喜上眉梢的樣子，又有些看不起自己。
「月牙你瞧，這是誰啊這麼不害臊，真叫人替她羞得慌。」青兒玉指不住的朝著鏡子裡的自己指指點點，抿著嘴對月牙說道。
月牙噗哧笑了：「可不是，女孩兒家，也不知道矜持含蓄些。還好今兒沒有娘家人送親，不然該哭嫁的時候她哭不出來，那可怎麼辦。」
青兒吐了吐舌頭，得意洋洋：「那有什麼辦法，我就是想笑嘛。」
月牙羞她：「我可沒說是姑娘啊，怎麼姑娘自己認了？哎呀，姑娘怎麼急了，千萬別急，新郎官跑不了的。」
眾人一陣笑鬧，青兒最後終於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月牙見她低頭，以為是真臊了，過去一看，青兒還在那兒偷著樂呢。
「從沒見過這樣的新娘子，就知道樂，不知道怕的。」一個喜娘笑著說道。這話得到了其餘三個人的贊同，紛紛開始說起自己從業多年來的見聞。有不樂意嫁，一直哭個不停的，也有面如死灰的，還有尋死覓活的，最輕也是手足無措，生怕出錯。便是遇著嫁得好，心裡歡喜的，也一副端莊模樣，沒見過哪個新娘子像青兒這般歡天喜地不避諱人的。
「我嫁的是我的如意郎君，我就是高興，我也沒辦法呀。」青兒咬著嘴唇，依然帶著笑。
兩個喜娘合力為青兒戴上鳳冠霞帔，新娘的整套裝束便算成了。像是看一件藝術品似的，幾個人不住的打量青兒。
終於青兒有些慌了，急道：「怎麼樣，好看麼？」說完等不及別人告訴她，自己起身對著鏡子就照起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難怪有個詞兒叫眉目如畫，經你們這巧手一畫，果然好看了些。」金光閃閃的鳳冠映襯著青兒的粉臉，大紅的喜袍勾勒出纖薄的身段。待他揭開蓋頭的時候，可會欣喜可會讚歎？
「姑娘，花轎來了。」柳牙探了個腦袋，看了青兒一眼，驚喜在眼中一閃而過，旋即掩著嘴跑了。
「肯定是去給青主報信兒去了，月牙攔住她，不許她告密。」青兒推著月牙去追。
月牙得令，立刻追了出去，不一會領著柳牙回來。
「好柳牙，就說你在門外，沒瞧見，知道麼？」青兒叮囑。
柳牙也明白了青兒的意思，立刻保證：「我明白了，保證不說重生之我要做壞人。姑娘放我給公子回話吧，他在外面轉圈兒呢。」
月牙遞給青兒一柄如意，喜娘叮囑：「新娘子拿好，千萬別掉了。」
跟著另一個喜娘上來，青兒眼前閃過一片紅，眼前便黑了。
「新娘子，咱們上花轎咯。」
藉著蓋頭下的一線餘光，青兒邁步走出了閨房。耳朵裡先是聽見月牙哽咽著說恭喜，藉著便是媒人連聲的吩咐眾人讓路，叫各人預備著。
「壓轎，新娘子來了。」
邁過兩道上了紅漆的圓木，青兒踏上了花轎。跟著亮光一閃，轎簾放下，青兒的眼前徹底的漆黑一片。青兒不由得握緊手裡的如意，她有些害怕，各種喧嘩聲響，漸漸模糊起來，嗩吶鑼鼓，聲音也遠遠的。
「月牙，月牙你在哪裡？」青兒撫著花轎，輕聲呼喚。
「姑娘，我就在外面跟著呢，姑娘放心，我會一直跟著的。」
聽到月牙的聲音，青兒安心了不少，她抿了抿嘴唇，嚥下一口涎液不再說話。心裡默默祝禱，快些吧，快些拜堂，快些去他的身邊。
八個轎夫一起邁動步伐，花轎動了。從青兒暫居的閨房到拜堂的正堂稍稍有些遠，但是青兒卻覺得走了許久。初時她暗笑自己心急想嫁，但又過了一會，聽見鼓樂息止，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
「月牙，怎麼回事？」青兒敲了敲花轎，問月牙。
月牙還沒說話，媒人卻搶先說道：「新娘子莫急，咱們在等吉時呢。等吉時一道，就請姑娘下轎拜堂。」說完媒人一陣笑，低聲說著新娘子也太著急了什麼的。
「是啊，姑娘再等等。」月牙也大聲說道。
青兒暗暗點頭，還有這等規矩，果然婚姻大事規矩大。
又不知過了多久，鼓樂重新響起，媒人吩咐壓轎，喜娘攙著青兒出來。青兒想，終於好了，也不知蘇青主在哪裡，等得急不急。跟著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牽住了青兒的手。青兒垂眼，大大的手掌，食指上厚厚的老繭，這是蘇青主的手。
「新郎官，新娘子，拿好咯。」媒人說。
一段紅綢塞到青兒手裡，青兒險些失了手裡的如意，嚇了好一大跳，媒人說了什麼吉祥話，一句也沒聽清。
「進門吧。」蘇青主輕輕的說。
一段結著花的紅綢連起了青兒與蘇青主，但是兩人牽著的手卻依然握在一起。「他喜歡牽著我呢。」青兒心裡甜甜的想。她的心，又飛了起來，巨大的幸福和喜悅將她的心房脹滿，似乎要從胸膛裡澎湃而出。和他一起，風裡雨裡，水裡火裡，哪裡都敢去！
「好。」青兒答道。
兩人邁步，穿門而過。兩旁傳來賀喜的聲音，青兒聽得出，有潤王世子，有謝尋道，有曾令嵩，還有謝尋意，有齊思遠，還有……念恩……錯落著，還有些青兒分辨不出的人。
跟著，媒人上前，說了許多的吉祥話，蘇幕遮給了賞銀。藉著司儀唱禮，拜天拜地拜父母，夫妻對拜入洞房。
「蘇大人、夫人，恭喜兩位，咱家回宮繳旨了。」青兒彷彿聽見有人說話，卻不真切。眾人簇擁著，新郎新娘進了新房。
喜娘領著青兒坐下，扔下了蓮子棗子之類的應景之物，跟著，響起了許多的腳步聲，屋子裡靜悄悄的了。
青兒又有些怕了，怎麼沒人說話，都走了麼？月牙不是該陪著的麼？
「月牙，月牙？你在麼？」青兒喚道。她有些想扯下蓋頭自己瞧瞧，卻忍住了。這蓋頭……需都他來揭才好。
「月牙出去了。」
這是蘇青主的聲音，伴隨著紅燭燃燒細微的啪啪聲，他的話音像是天籟。
「青主，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新郎官，自然陪著我的新娘子。」
「可是……你不是該在外面麼？」
「嗯。」
「那你怎麼在這裡？」
「我捨不得出去。」
青兒躲在蓋頭裡羞紅了臉，她也捨不得他呀，但是新娘子哪裡能只知道粘著丈夫？「來的都是好朋友，你該陪著他們喝杯喜酒才是。」
蘇青主似乎笑了，他說：「那我去和他們一人喝一杯就攆他們走。」
「多喝幾杯……也是可以的。」青兒口不對心，卻裝作賢惠的樣子說。
「那不行，只能喝一杯，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他們都該順著我才是。」說著蘇青主挨著青兒坐下來，又捏住了青兒的手。
青兒推了推他：「你快去吧，早點回來就成。」
蘇青主走了，屋子裡靜悄悄的，只紅燭還在自顧自的啪啪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