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望族千金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章 文 / 梅子青

    望族千金190_第一百九十章來自()

    錦含堂出後門,是一小片菊花圃。

    花中,老太太偏愛菊,她院裡的菊花盆景能從夏末開到初冬,品種繁多,爭奇鬥艷。又命人在院子後頭圍出一塊空地,專門種植菊花,閒暇時候,便喜歡侍弄花草,修身養性。

    不過,初春時節,菊花尚未冒芽,光禿禿的沒什麼可看性。

    暖雪扶著齊悅瓷,兩人繞過花叢,繼續往後走。

    齊悅瓷無心賞玩風景,蹙眉細想著邵槿安置落英的目的。方纔,她並沒有拆穿落英的身份,也沒有問她和誰在傳信,只是告訴她如果老太太醒了,去通知自己一聲。

    邵槿瞞著自己,不論是有心或者無意,總有他的計較,她何苦再去深究呢?

    他們雖是夫妻,但他是男人,有許多不能讓她知曉的朝堂大事。即使,他可以讓一個小丫頭得知,也不代表她就有權過問。她的身份,她的言行,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可是,心底……終究是浮起淡淡的苦澀。

    暖雪暗地裡觀察她神情,知她心情不是很好,不敢隨意開口,由著她信步向前。

    再往前,越過一片竹林,是一座小巧雅致的院子。比起英國公府其他院子,這座院子頗具江南風情,粉牆黛瓦,紗窗明淨。

    齊悅瓷不由認真打量起來,自她嫁到國公府後,還沒時間能在府裡各處轉轉呢。

    這座院子位於錦含堂之後的東北角,地處略顯得偏僻了些兒,又被綠竹掩映,一般不大引人注意。

    「呀,從前居然沒發現這裡還有個院子呢。」暖雪小聲驚呼著。

    兩人沿著青石小路,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越顯得周圍幽靜森然。

    齊悅瓷猛然停住腳步,不再往前。嘴裡淡淡說道:「咱們回去吧。」她說著,果然轉身照原路而返。

    暖雪吃了一驚,忙跟上她,笑道:「若是夏天。這裡倒是頗為涼快,眼下……被風一吹,陰冷陰冷的,我瞧著有些怕怕的,還是不進去得好。」

    她以為齊悅瓷是覺得裡邊太過冷清陰森了。

    「你不知道,這想必是葉小姐住的地方。」她挑眉而笑,夕陽穿過茂密的竹葉。或明或暗的灑在她臉上,竟有一種恍惚的朦朧之美。

    暖雪看得一呆,聽了她的話更是驚訝,問道:「夫人怎知這是葉小姐的院子?」

    聽荷居的丫鬟,尤其是齊悅瓷娘家帶來的,都不大喜歡這個表得不能再表的葉小姐。她的年紀,似乎比自家夫人還大了一點,便是先前定親的男子沒了。家裡也可以給她另尋一門親事啊,經年累月的在國公府住著算怎麼回事?

    國公府男子又多,上有國公爺。下邊的侄兒輩得都不比她小,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難道不擔心壞了閨譽?

    反正,對於這位性子有些高傲,又楚楚可憐的表小姐,她們俱是沒什麼好印象。

    齊悅瓷輕輕解釋著:「葉小姐不住錦含堂,可老太太那麼喜歡她,必不會使她住得太遠。咱們大小姐隔壁倒是有個空置的院子,可不如這裡近便……它西邊那個大院子,據說是從前皇后娘娘的閨房。自不好再給別人住著……」

    「還是夫人明白,我就沒想那麼多。」暖雪見她似乎心情還好,就笑道,「我瞧著,這院子與別的院子風格不同,像是後來修建的。」

    不會是專為葉小姐修得吧?

    一個寄居的姑娘家。在親戚家這樣興師動眾的,連她一個丫頭都覺得不妥。

    齊悅瓷認為不大可能,老太太素來守規矩,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來的,邵槿更不應該……或許是以前邵家的哪位小姐喜歡也說不準。

    「夫人,咱們現在回去嗎?」

    「不,咱們回錦含堂……」她含笑望著落日的餘暉漸漸在西邊的天空積聚,染紅了層疊的雲霞,霞光瀰漫,無限美好。

    暖雪不解,老太太才歇下,這會子過去做什麼?不過,她沒敢多問,小心翼翼服侍齊悅瓷。

    不出齊悅瓷所料,錦含堂裡熱鬧非凡。

    老太太剛躺下不久,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七夫人陸續而來。一開始,管媽媽還能請四五兩位夫人暫且坐坐,後來,夫人越聚越多,她也不敢擅自拿主意,和嫣然商議了,索性向老太太回明。

    其實老太太並未睡著,聽到外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動靜,心中不滿至極,卻不得發作,故意裝睡不起。

    她當然知道眾人是趕來打探消息的,怕是這些日子,已經把她們急壞了。

    這一想,她又佩服起齊悅瓷的心機來。這個丫頭,小小年紀,凡事不會放在臉上,心裡恨得你要死,面上滴水不漏,笑得比花還甜,說話行事一派恭敬。她不得不說,就算哪一天自己的親生兒子娶了媳婦,表面上也不一定能做得比齊悅瓷更孝順有加,挑不出一絲錯來……

    她靠在迎枕上發了半日呆。

    管媽媽輕手輕腳進屋,正欲喚她,不料她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秋香色紗帳,唬了一跳。忙道:「老太太幾時醒的?怎麼不叫人進來伺候?」

    老太太強忍著心中的鬱結吩咐道:「服侍我起來吧……我倒是想睡呢,也得有這份清淨。」

    「除了六夫人,幾位夫人都來了,等著給老太太請安呢。」管媽媽怕她責怪自己,搬出眾人來,表明她一個下人實在是沒法子能攔住幾位主子。

    「八夫人呢?」老太太下床站著,由管媽媽給她更衣。

    裡邊穿一件蓮青色月季襖,外邊是赭石色厚綢圓領對襟褙子,一條籐青馬面裙。

    管媽媽一面回道:「八夫人說是去附近轉一圈……就剛剛,她跟前的畫枕取了一支人參過來,打算讓廚房的婆子每日燉了雞湯來給老太太補身子。我,瞧著那參果然不錯,特地叫留下先給老太太過目……」

    八夫人的孝心,自然得落到老太太眼裡,才是真孝順。

    畫枕沒有直接送去小廚房。而是拿來給她,她就立刻明白過來了。雖然對上回畫枕暗地裡栽她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但她不會拿這種一群丫頭看在眼裡的事來做筏子,以後機會多得是。

    顏紅和小丫頭端了熱水進來。

    老太太梳洗一番。重新梳頭上妝。挽了個簡單的纂兒,戴了幾支翡翠鑲蜜蠟的簪子,額前勒著露垂珠簾金抹額,掩蓋了她膚色的蒼白。

    幾位夫人在西次間喫茶,齊齊站起來迎接。

    本來,三夫人對這些事不上心,可老太太好歹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出遠門歸來,請安的禮數不能少了。自打她女兒出嫁後,老太太索性免了她的例行請安,她也不客氣,每日在屋裡吃齋念佛,難得出來,除非是大節慶。

    時日一長,眾人幾乎忘了她。

    她今兒穿了一件銀白底子梅竹菊紋樣印花緞面對襟長褙子。打扮得很素淡。行禮後,上前扶老太太坐下。

    她比老太太長三歲,面相更是顯老。兩人這樣,看著很是怪異。

    可能老太太自己也不習慣,笑容有幾分僵硬,命她快去坐。

    眾人告座,二夫人領頭慰問老太太一路辛苦,不提傳言之事。她有兒子在官場,有什麼事自可以問兒子,或者她娘家是定國將軍馮府,女兒又嫁給了成國公叔叔的孫子,打聽的路子多了。沒必要來找老太太。

    而且,老太太會告訴她嗎?

    「……咱們幾家是先回來的,還有些要守過了七七。」老太太敘述著葬儀之事。

    聽她們有一句沒一句嘮叨,四夫人卻是急得不可,打斷了二夫人的話,直接問道:「老太太。聽說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城裡的傳言越演越烈,說得頭頭是道,朝廷也未出來闢謠。當然,老太太回來,她們可以肯定邵家大概是不會受連累的,甚至會得不少賞賜,但對這樣的事兒,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歎了口氣。

    半晌才道:「想必你們已經聽說了……那是外頭的謠言,咱們什麼人,豈能隨意聽信那些鄉野小民亂議朝政。宮裡好好的,貴太妃的喪事照常進行……總之,我是沒覺得有何異樣……」

    事情該如何昭告天下,上頭自有他們的意思。這個時候胡亂議論,回頭惹惱了上頭,因此獲罪亦是有可能的。

    何況,對於事情真相,老太太真是不大清楚。

    有人說五皇子謀反了,打著為二皇子伸冤的旗號;有人說先皇顯靈,怒斥五皇子危害江山社稷;還有人說康親王傷心貴太妃之死,哭得昏了過去……傳聞無數,真假不知。

    老太太只知道,那日半夜,外面忽然亂哄哄的,她們起來看,只見皇陵附近火光沖天,喊聲震地。

    女眷們嚇得不行,遍尋邵槿不見,一夜圍在一起不敢睡。

    好在無論外頭怎生吵鬧喧嘩,倒是不曾影響到裡頭。待到天亮,邵槿依舊不回,老太太欲要遣人去打聽一二,才發現她們住的地方已被人包圍了,壓根出不去……

    邵槿到第二日才見到人影。

    老太太問他,他推說聖上傳他,轉了個圈就走了。

    過了兩日,風聲漸漸平息,邵槿讓邵楨帶人先護送她們回來。

    老太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五皇子……不好了。五皇子有沒有策劃那些事情,她不能確定,但她猜測,五皇子這些年被圈禁,沒有那麼安分,許多從前追隨二皇子的朝臣,有一半應該聚攏到了他麾下。

    當年她還沒出閣,朝中事情瞭解不多,卻也清楚與二皇子最交好的是四皇子,餘下就是五皇子、康親王了。

    先皇南巡,太子監國,二皇子趁機謀反……太子被刺,東宮遭血洗……後來,先皇回宮,各路人馬勤王,二皇子、四皇子獲罪而死。

    今上是先太子的嫡親胞弟,數年後立為太子,繼位之後一直特別防備著康親王、五皇子幾個兄弟,甚至找借口圈禁了五皇子。這一次。五皇子估計是徹底倒了,而那些曾追隨過二皇子、五皇子的人,一個個會被慢慢收拾掉。

    老太太再次揪緊了心,不知兄長的事料理得如何了。可不能在這結果眼上被抖出來啊……鬧個不好,抄家滅族。

    老太太拽緊了衣角。

    四夫人差點被噎死,想不到老太太的口風和齊悅瓷一樣緊,全說些沒營養的話。

    斜月挑簾進來:「老太太,八夫人來了。」

    隨著她說話,齊悅瓷跟在後面進來,與眾人行了禮。

    四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當著眾人的面,她真想上去撕掉她那時刻微笑的臉。若不是她進門,這國公夫人的位置就是自己侄女兒的了……四夫人不認為以自家的地位配不上國公爺,相反,她的侄女閉月羞花,是當地知名的美女才女,只要國公爺見了,一定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真真是可惜了。

    好容易兄長那邊準備好。送侄女入京,還沒機會製造二人見面呢,誰知來個聖旨賜婚。把她苦心籌劃了許久的計劃全給泡湯了。

    侄女很是哭了一場,自己無法,只好再遣人送她回去,又連連向兄嫂致歉。時至今日,兄嫂還埋怨她辦事不牢靠呢。

    「……你來得正好,我才想說今兒人齊全,咱們一家子一起吃個飯呢……左右是自家人,又不吃酒,沒什麼打緊。」老太太笑容有些勉強。

    眾人豈會看不出來,紛紛藉故推了。

    齊悅瓷湊趣道:「既然老太太有興致。不如等春暖花開了,咱們再聚。」

    老太太忙笑讚好。

    七夫人忽地說道:「不瞞老太太,孩子們都大了,我們那個院子原小了點,如今住著時常騰挪不開……那日我經過時看見,咱們這邊以前三爺的院子倒是空著……」

    她沒把話說完。只顧笑著看老太太和三夫人。

    那個院子在九爺的院子旁邊,是三爺未娶親時住過的,三夫人進門後兩人搬到了現在三夫人住的那裡。是以,她說的那個院子,已經閒置了十來年。

    七夫人是打定主意不隨六夫人回安康了,三老太爺的信,被她甩到了一旁。

    既然要留下,自然得先暗示眾人一番。她的話,正是表明了自家不走的意思,倘若很快會離開,便不會嫌院子小……他們是要長住下去了。

    第二,因七爺是庶出,分住所時只分到了一個前後兩進的小院。

    七夫人生了一子一女,七爺一個通房又生了一個女兒。統共五間正房,六間廂房,住著的確是顯得擠了些。

    七夫人思量著,兒子今年十二,再過兩年就說親娶媳婦了,回頭住哪兒好?他們那裡,約定俗成歸三老太爺的,還有兩個不大的小院空著,她又看不上。

    眾人俱是聽得愣住。

    這七夫人的要求,實在是夠不要臉的了。

    即使如今未分家,可二房、三房之人全住在西院,正經國公府只能住長房這一支的人。如果是個女孩兒,搬到這裡住住無妨,權當是陪老太太解悶的,反正是要出嫁的,那院子又不歸她……她看上的是爺們住的地方,自然是給澤二爺的,分明是賴上了。

    老太太氣得心口疼。

    九爺的院子小,後院又騰不出別的地方,等到九爺成親的時候,老太太準備藉機提出把九爺和三爺的舊院合併起來,全給兒子作新房。

    哪兒料到七夫人居然沒皮沒臉,連這樣的要求都好意思開口。

    餘下二夫人鄙夷,三夫人沒聽見,四夫人怒了,五夫人欣羨,六夫人羞惱,齊悅瓷淺笑不語。

    七夫人心裡恨得慌。七爺沒本事,或是靠老子,或是靠兄弟,自己整日游手好閒,從沒往家裡拿過一分銀子……等到將來分家了,他們一家子人靠誰過活去?難道一起喝西北風?只有抱緊國公府的大腿了,她也是迫於無奈,不比她們幾個,有娘家撐持,男人又能幹,怕什麼。

    七夫人覺得眾人一點不理解她的苦楚。

    屋裡好一陣沉默。

    氣氛尷尬得很。

    老太太把掌心快抓破了,才抿了兩口茶,笑道:「你說得是個事。我記得你們院子後西北角上有幾間房子,不如讓澤哥兒搬過去。或者兩個姐兒搬去?」

    她裝著沒聽懂。心裡不免怨怪老太爺,若不是他臨終前心軟,讓邵槿一定照應好兩個兄弟,早分家了……

    齊悅瓷亦是想起這個問題。像邵家這樣的情況,平常人家理應分了。她一開始也以為三房分開過的,直到看到賬本時才發現,二房、三房的帳,全是從公中出的,她很是驚愕了一陣呢。

    有什麼原因嗎,導致至今沒分家?

    齊悅瓷決定暗暗打聽一下。也好心裡有底,看看邵槿是怎麼個意思。這家,總有一日得分,不能分得稀里糊塗啊。

    聽了老太太的推脫之詞,七夫人皺眉不答。老太太卻不願理會她的心情好不好,當即讓齊悅瓷命人去收拾一下,回頭幫七夫人搬家。

    七夫人憋了半日,勉強應是。

    經這一來。氣氛冷落,眾人告辭。

    ………………

    午飯後,齊悅瓷與畫枕在屋裡畫花樣子。

    炕邊的几上。龍泉窯劃花庭院芭蕉紋玉壺春瓶裡,幾支快敗了的紅梅尤在靜靜地吐露芳菲,甜香細細。

    熄了地龍,屋裡微微有些寒氣。

    當中地下擺著個熏籠,芳樹正倚著烘被褥,倒是熱得脫了大衣裳,只穿件月白色的裌襖。

    「……我有個事要你們去打聽,事關重大,你們留神些兒。」齊悅瓷穿著淺紫鑲纏枝玉蘭花鑲兩指寬的明紫緞寬邊斜襟長襖,外面披一件灰鼠皮褂子。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纏綿不盡,沙沙落在屋簷上、青磚上,細如牛毛。

    畫枕抬頭笑道:「夫人只管吩咐。」

    齊悅瓷向外掃了一眼,畫枕會意,放下東西到外面看了看。堂屋裡,只有連素支著下巴坐在腳踏上打盹。小丫頭們因著下雨都在各自屋裡不出來。

    打起簾子,院裡的雨絲兒被風一吹,席捲而來,撲到人面上。

    畫枕折回身,吩咐連素仔細守著門,有人過來趕緊大聲通報,她忙得應是。

    一切妥當了,齊悅瓷才蹙眉與二人道:「想來你們也發現了,咱們……與二房、三房,是不分賬的,皆走公中。我心裡怪得緊,又不好問,你們與府裡時間久了的下人悄悄打聽打聽,是不是有什麼往事?」

    二人端正神色,點頭道:「不只夫人不解,連我們亦是奇怪……夫人別急,容我們慢慢去訪察,不信查不出來。」

    聞言,齊悅瓷下炕,到熏籠前暖了暖手。

    剛想再交代二人幾句,卻聽見連素在屋外大聲喊道:「爺回來了。」

    三人急忙止住話頭,一起迎出去。

    自打出城後,這是邵槿頭一次回來,比老夫人她們晚了三日。

    邵槿的灰褐色錦綢披風上沾滿了細小的水珠兒,烏髮盡濕,額前流淌著漉漉的雨水,腳下的玄色靴子也濕了大半。

    連素的一句話,不僅喊來了齊悅瓷主僕幾個,連後罩房的丫鬟都聽見了。

    她自己已經打了油紙傘奔到院子裡,給邵槿遮著。偏她身形瘦小,才及邵槿胸前,必須雙手舉高了才行……

    齊悅瓷訝異他怎麼這時候回來,快步到簷下,見他近前,臉上不由浮上焦急之色:「回來了,身上濕透了吧,是不是沐浴一下?」

    畫枕趕緊替他脫下濕漉漉的披風,一行人簇擁著他往裡走。

    「也好,我一會還要進宮。」他英眉軒挺,薄唇微抿,不見喜怒,與齊悅瓷交代行程。

    綠肥紅瘦與小丫頭抬了幾桶熱水進來。

    他睨著齊悅瓷,欲言又止,慢慢向淨房行去,兩人趕緊跟上。

    齊悅瓷在裡間指點著丫鬟給他取乾淨衣裳鞋襪,預備一會換上。

    孰知,綠肥與紅瘦又出來了,面色怪異,低低對她說道:「夫人,爺請你進去……」

    嗯?

    齊悅瓷怔了怔,這是什麼意思,不讓丫鬟伺候,讓她去?她的粉頰,很快爬上一朵紅暈,不好意思地低了頭,也不敢看丫鬟們的反應,急匆匆過去。(未完待續)

    望族千金190_第一百九十章更新完畢!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