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文 / 梅子青
望族千金197_第一百九十七章來自()
簾子挑起小小的一角,畫枕悄悄望到自家主子依然悠閒自在的噙笑不語,心裡登時放了下來。【百度搜索會員登入】
只要國公爺不和夫人吵架就好!不然國公爺發怒動起手來,夫人豈不糟了。
不過……夫人的性子委實倔了點,從來須是別人小意地哄著她,再不肯低個頭認個錯的。國公爺一個大男人,這面子上怕是架不住吧。
雖然畫枕不知二人今日為何突然生疏了,但她清楚這應該不是夫人的錯,夫人回來時爺就是這副嚇人的模樣了。在她的觀念中,夫妻間無論是誰有錯在先,一般都是做妻子的委曲些……當然,五夫人不同,五老爺的性子少見的好,可這位爺的脾氣……
瞥見那個寬厚的背影,她暗自打了一個寒顫。
虧得夫人膽子大,換了旁人,就爺板著臉的樣子,早嚇壞了。
她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卻聽齊悅瓷脆生生開口了:「丫頭不好,你打她罵她皆使得,何苦與她置氣?」
畫枕忙摀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了。
夫人……爺是與煙柳生氣嗎?
果然,她聽到邵槿略帶沙啞低沉的嗓音傳來:「我何曾與她置氣了?」聽著萬分委屈與無奈。
堂堂主子和個下人置氣,確實有礙於邵槿的威嚴。
「那你是什麼意思?是生我的氣了?我若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讓你不滿了,你指點我就是,氣壞了你自己身體,我還做夢呢,又有何益……」這話聽著,也只有夫人敢說。
畫枕心知這事兒快過去了,索性也不進屋,留他們夫妻自在說話。自己仍去尋了淺碧。兩人在外屋守著,免得再有人闖進去,真個惹怒了邵槿,大家不好收場。
邵槿被她欲怒未怒的秋水星眸一掃。滿腔的火氣剎那間煙消雲散了。
又不願被她看穿,忙側過頭,斂了斂呼吸,半晌咕噥道:「你下午去哪了?」
齊悅瓷心下不解,笑著解釋道:「昨兒晚上不是與你商議過,今日得回家一趟給二伯娘她們踐行嘛……這一別,還不知何年何月再見呢。」
「什麼回家?回娘家。」邵槿瞪她一眼。卻不像是生氣。
「是,是……」齊悅瓷忍著笑意,點頭應道,「後來,我見時辰尚早,想起前些時表哥說外祖母近來的身體不是很好,轉道過去看了看。舅母表嫂她們都在,我少不得陪著她們說說閒話……耽擱了些功夫。酉初時分到的家。那時天還未黑,你是看見的……」
即使她回來得晚一點,他也不至於為此遷怒吧?
他想什麼時候回來都使得。她晚上一個半個時辰,就是大錯了?
屋裡是片刻的沉默。
燭影明滅錯落,顯得齊悅瓷的皮膚愈白,水眸愈亮,微微撅起的紅唇飽滿香艷,看得邵槿身上一股燥熱。他定了定心神,才壓低了聲音道:「衙門的事一了結……我就過去了。
到了那裡,他們說你已經走了,我只得吃了茶……回到家,丫鬟們說你壓根兒沒回來過……」這話。有賭氣的味道。
他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她,見她先是一陣詫異,隨後瞇著眼笑睨他,他彷彿被看透了,俊臉居然慢慢泛起紅暈。
齊悅瓷想笑,又不敢笑。
原來如此。
他這幾日事繁。去接她估計也是費了番功夫才抽出時間來的,想在娘家給她做臉。偏偏她已離開齊家,落得他一個人在那應付眾人尷尬。回來後,她卻沒在家,也難怪他不樂意了。
其實,她還有一點沒猜到。
邵槿到家後聽說她不在,是唬了一跳的,畢竟最近京城不大太平……又思量著沒人敢明目張膽地惹到英國公府頭上。更不好打發人去找她,不然落到外人耳裡,只當他們夫妻怎麼了呢。
好容易耐到她歸家,竟連一句解釋剖白的話都沒有,不由越發氣惱起來。
「我……沒料到你會……不然,應該先差人給你送個信的。」齊悅瓷不得不口上承認這是她的錯,心裡不以為然。
邵槿聽她說得勉強,真是惱不得氣不得。這丫頭,有沒有一點良心呢,自己拋開正事不管去接她,她連個感激歡喜的眼神也沒有,一番心意……全打了水漂。
女人,絕對不能寵,寵上了天她就不把你放眼裡了。這是邵槿最後得出的結論。
可齊悅瓷認為,她娘家的長輩回老家,作為侄女婿,他去送一送還不是該的。難道因為他是國公爺,就可以輕視她的親戚了?她們齊家,可沒有要高攀他國公府。何況她方纔已經道了歉了,是他自己不接受的。
夫妻兩人,各有各的理解。
時間一點點過去,把個畫枕和淺碧急得不行。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聽了個大概,私下無奈起來。不趁著這個機會兩人把話說開了,難道還想把嫌隙留下來,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我去勸勸夫人。」畫枕附耳與淺碧道。
淺碧持不同意見:「又不是夫人的錯,憑什麼要……」長此以往,徒長了爺的志氣滅自己威風,將來爺不是愈加過分了嗎?
「爺是一家之主,夫人不把緊了他的心,受委屈的還不是咱們夫人。」
「可是……」
畫枕不理會她的攔阻,聽屋裡一直沒動靜,故意蹬了蹬地面,才打起簾子進屋,嘴裡笑道:「夫人,熱水得了,這時候送進來嗎?」
邵槿頭也不抬。
「你來得正好,把這些收了吧。」齊悅瓷對她頷首。
畫枕趕緊把碎瓷片收起,又尋了一塊干的棉布擦拭地面,一面抬頭笑道:「……畫屏問我,夫人做的荷包還有沒有,公子日常戴的那個有些舊了,捨不得再戴,生怕弄壞了,又嫌棄她們做的不如夫人的精緻。」
她的話聽似瑣碎無聊的小事,關鍵是在後一句:「我只得告訴她。夫人最近忙的連拿針線的功夫都沒有,只有過年前給我們爺做的一個荷包……卻是不能給公子的。」
邵槿正覺得肚裡咕嚕嚕冒酸水呢,誰知喜從天將,一下子得意至極。幾乎回不過味兒來。唇角漸漸勾起上揚的弧度,看著畫枕的樣子分外順眼,恨不得大讚一聲好丫頭。
他一直不知道齊悅瓷給他做了個荷包。
偶爾見別的堂兄弟身上戴的穿的總有幾件出自妻子之手,便老大不舒服。這會子聽說齊悅瓷暗中給他做東西,真是渾身舒暢,什麼氣也平了,一個勁拿眼瞟著齊悅瓷。示意她快去把荷包取來。
齊悅瓷又驚又羞又慌,恨恨地瞪著畫枕,手上絞著帕子,只管危坐不動,連眼皮都不肯抬了。
她的女紅精緻?被人聽了,她拿什麼臉面見人?
畫枕情知兩人再不會鬧了,笑嘻嘻退下,命人送了熱水去淨房。
淺碧服侍齊悅瓷去沐浴。畫枕便在屋裡伺候。
邵槿心情大好,問她道:「你伺候你們夫人多久了?」以前他是再不搭理這種事的,可現在卻覺得這丫頭甚會察言觀色。不愧是她主子調教出來的。
「奴婢開始是服侍我們五夫人的……五夫人臨終前,把我給了夫人,算下來也有五年了。夫人心善,待我們極好,能跟著夫人,是我們幾個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同理,國公爺你能娶到我們夫人,也是你的福氣,惜福啊。
畫枕敢以教導規勸的口吻和齊悅瓷說話,對邵槿卻不行。只敢暗暗點明。
私心裡,她還是認為自己夫人什麼時候都是對的,錯的是爺。夫人先低了頭,爺是不是也得改改自己的脾氣……要知道,夫人從小到大認識的男的,全是溫和體貼儒雅清俊的。五老爺、五少爺、六少爺、表少爺……誰在夫人跟前不是笑意盈盈的。沒一個像爺這樣成天嚴肅地能嚇死人的。
這一點,畫枕果真猜對了。
齊悅瓷出身書香望族,受齊家百年文化底蘊的熏陶,骨子裡喜歡讀書人。所以她當初第一眼看到蕭家公子的時候,基本是滿意的,因為他們之間,有共同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習慣。
相比起來,邵家是貴族,但不是士族。
沈家同樣靠軍功起家,但因祖上的緣由,沈家重子弟的儒學教養,不然也不能出一個探花郎。而且沈家侯夫人一輩及以下的女眷,皆出自蘇、王這樣能與齊家比肩的名門閨秀。
邵家除了一個三夫人,其他沒有一個女眷能有這樣士族的身份背景,三老夫人、六夫人娘家也僅僅是當地的小小望族而已。可見邵家對子弟的期許,與沈家、齊家是完全不同的。
齊悅瓷本能地不認同邵家這樣的家族,自然對邵槿,也是一開始沒多少好感的。她沒有排斥看輕他,在書香門第的女子中,已是少見的了。
畫枕對她的心思拿捏的即使不是十分準,也有七八分了。
而邵槿自己,是完全忽略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
邵槿歪在床上,也不睡覺,只是看著齊悅瓷發呆。水墨畫的帳幔輕輕拂動,綃紅色的光透進來,照著她的柳眉似斂了薄薄一層翠色,如四月的蘭草沐浴著春光般韶秀柔美,凝在粉頰上的紅暈隨著他火熱目光的注視漸漸發熱發燙。
齊悅瓷早是醒了。
被一個人那樣盯著看,她哪兒還有一點睡意。
她將雪白一段膀臂伸出被外,擋在眼前。白玉般的手指映襯著桃紅的被面,越顯出纖纖如蔥管,水靈通透如細瓷。
「你什麼時候給我做的荷包?」纏綿低回的聲音壓在耳畔,酥麻發癢。
過了整整一夜,他怎麼還糾纏這個問題呢?
齊悅瓷恨不得在畫枕臉上狠狠擰幾下,找借口也可以找個好點的啊,她的女紅……除了弟弟齊恪純之外,還沒第二個人讚過一聲好呢。若不是自己看著實在拿不出手,她也不會做完那麼久了沒好意思送給他……
他看到之後的表情,齊悅瓷幾乎不敢想像。
她的一世英明啊!
邵槿完全不明白她為何這麼躲避,只當她是害羞的,更上心了。他絮叨著:「正好我那個荷包過時了,回頭你拿來我換下……」
齊悅瓷欲哭無淚。
偏這日邵槿不用上朝,賴在床上不起來。齊悅瓷被他折騰不過。眼看窗外的天色隱隱發青,忙從被窩裡出來,打算直接溜了。
「還早著呢,再睡一會。」他大手一撈。攬了她入懷。
齊悅瓷跌坐在他胸前,立刻把頭埋起來,一副堅決不與他搭話的架勢。
邵槿生怕催急了她性子上來,只得拿閒話慢慢哄她:「……前幾日,七哥告訴我他們不去安康了,你還按從前的舊例走,有什麼為難的請老太太拿主意去。」惡人由老太太做再好不過了。
各房的開支是有一定份例的。如果超出了,由各房自己承擔。不然人人把公中的銀子不當錢使,那諾大一個府,豈不被敗光了?
提起這個問題,齊悅瓷的興致上來了,點頭笑道:「我問了問管事,過去二房三房分別有自己的小廚房,以後三房只剩下七嫂他們。是給他們單開小廚房呢,還是合到二房那裡?」
合在一起自然方便許多,就怕七夫人不同意。
「你覺得哪個好就是哪個。」邵槿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子。「你現管著家,誰還敢說個不字。」
他說得倒是輕巧,一個兩個不是齊悅瓷的長輩就是她的妯娌,她若把人得罪光了,頭一個不放過她的就是他。
齊悅瓷舔了舔唇,蹙眉道:「單開小廚房的話,其他倒沒什麼,就是人手一時不好辦,他們原先那個小廚房的人全帶去安康了……」她的意思很明顯。
邵槿不反對:「那就合到二房一起吧,添上一兩個人就使得……我看。等過段時間你得閒了,索性把大廚房中管著二房三房下人的那一部分黜了,全部歸到二房的小廚房去。以後每年他們開了賬冊來,你支銀子下去,採買什麼的由他們自己負責,反而簡便。」
他的提議恰恰是齊悅瓷所想的。
三房遲早得分開單過。總是這樣不清不楚的攪在一起,分家時麻煩勢必不少。倒不如眼下過日子裡慢慢分開了,等到時機合適,遇到的阻礙自然也能少一些。
她抬眸望向邵槿,濃眉粗黑,漆黑的眸子半閉,眼瞼低垂,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他,究竟有沒有分家的打算呢?
齊悅瓷想了又想,到底沒把話問出口,卻提出昨日阮家的事:「……日頭上升,趕著坐車,沒顧上見見,三嫂不會生氣吧?」
對於深居簡出的三夫人,齊悅瓷有些看不透。當年與阮家的親事,是阮家自己的主意呢,還是有三夫人的意思在裡邊?後來退了親,但三夫人與阮家的走動並未停止,她是迫於無奈嗎?
「怎麼會,三嫂不是那樣人。」邵槿的語氣頗為維護與信任,夾雜著淡淡的不悅。
齊悅瓷腹內訝異,邵槿對三夫人的感情不一般啊,提起她時的感覺與別人完全不同,她能分辨得出裡邊細微的差異。
「那我就放心了……」
她摸不透邵槿的心思,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觸犯他,剛想說點別的,卻聽他開口道:「小時候,三哥很疼我,我走路還不穩呢,他就教我騎馬練箭……三嫂生下孩子後,因心氣鬱結,身體一直不好。
我便去逗弄凌丫頭玩,三嫂好轉後,待我和凌丫頭一般無二。三嫂好容易熬到凌丫頭長大了,她又得出閣,還嫁得那麼遠。」
三夫人的女兒嫁在她娘家顧家,是武陵原籍那邊的嫡系子弟。
「怎麼不把侄女兒嫁在京城呢,這樣她們母女還能時常見面?」娘家的人或許會對她女兒好,可母女分離的苦又非一般人能承受的。有些運氣不好的,可能一輩子再沒見過娘家的親人了。
齊悅瓷不理解三夫人的做法。
邵槿頓了頓,搖頭道:「我也不明白……婚事是父親在世時就定下的。」
表明老太爺對這樁婚事亦是贊同的。國公府嫡出的小姐,在京裡,什麼公侯府邸配不上,寧肯遠嫁去外地,究竟是為什麼呢?
齊悅瓷想不明白,也就撩開手了,恰好聽到簾外有輕微的腳步聲,不由高聲問道:「誰在外頭呢?」
「夫人。是我。」是紅瘦的聲音。
是來喚邵槿起身的嗎?
即使不上朝的日子,邵槿也會在寅時末卯時初起床,先去打一通拳,然後沐浴吃飯。這時應該近卯時二刻了。難怪紅瘦會……
「進來吧。」她推了推邵槿。
邵槿的眉心閃過一絲不耐煩,抱著齊悅瓷的身子不肯動。
紅瘦進屋,見簾內依舊沒動靜,只得近前又喚了一聲:「爺,卯時整了。」
齊悅瓷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坐直身子,先撫平碎發。理正胸前的衣襟,才道:「你先服侍我起來,爺再睡一會。」
「是。」紅瘦吃驚,低低應著。
邵槿幾乎沒有賴床的經歷,便是病了,只要不是起不來,都會準時起床。她一時想不透發生了什麼。
簾內卻傳來邵槿慵懶帶笑的語調:「誰說我還要再睡,胡亂給我拿主意。」那樣親暱寵溺的口氣。驚得紅瘦剛想拿銀勺鉤帳幔的手陡然一鬆。
一隻粗壯的胳膊伸出來,接著帳幔被揭起,邵槿披衣下地。吩咐紅瘦道:「去叫夫人的人進來。」
不等他說完,芳樹領著小丫頭含笑進來了。
紅瘦勉強按下千頭萬緒,與幾人分別服侍二人更衣梳洗。
夫妻倆去錦含堂請安,老太太還未起身,讓管媽媽打發他們回去。
用過早飯,邵槿兀自坐著不動,齊悅瓷不由問道:「你不用去衙門嗎?」
邵槿不語,低頭瞧了瞧自己腰間,再一眨不眨得盯著齊悅瓷。齊悅瓷被鬧了個大紅臉,怒不可遏。也不要人服侍,自己直接進屋拿鑰匙開了箱子,取出荷包。隨即出來,一把擲在炕上,自己急匆匆往外走。
這臉面,得丟到外頭了。
邵槿笑嘻嘻揀起荷包放在掌心。定睛一看,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複雜心情。抬頭朝外望,只剩下簾子晃動,香影依稀。
他對針線活不懂,可身上的穿戴樣樣精巧細緻,這好壞是分得出來的。齊悅瓷的荷包,不能說做得不好,但誰若讚一聲好的話,必定是違心的……看得出來她極少拿針線,手法很生疏,而且憑針腳,能發現是做了許久的東西。
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臉上的笑紋,是遮也遮不住了。難怪她昨晚那麼扭捏,自己纏了半夜,就是不肯拿出來……
他不敢放聲大笑,生怕齊悅瓷在屋外聽到,臊得哭,以後再不理他了。
憋了整整一盞茶功夫,他才忍住沒大笑,小心翼翼將荷包掛到衣服裡邊,自己大步往外走。
院子裡,沒看到齊悅瓷的身影。
他叫住身邊經過的綠枝問道:「夫人呢?記得告訴她,我去衙門了。」齊悅瓷的丫鬟,他只記得幾個大丫鬟的名字,像綠枝幾個,僅僅能認出來是自己院裡的人而已。
「夫人在後園……」
行到院門口,迎面撞見乳娘和兩個小丫頭扶著安姐兒往這邊來。安姐兒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梳著細緻的髮髻,遠遠看過去,倒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清雅儀態。
只是看到自己時,本來臉上洋溢的可愛笑容徹底僵住了,腳下呆呆的不敢動。連三個下人都有點慌亂,若是自己沒看到她們,估計就趕緊躲起來了。
他暗暗自省,是不是平時對她太過嚴厲了?其實,錯的不是她,他又為何把所有的怨氣發洩在她一個孩子身上呢?要不要學一下悅瓷的做法呢?
他腳下不停,走到安姐兒跟前時,盡量和緩著問道:「來給夫人請安嗎?」
安姐兒怔怔地不知所措,或許她不記得事情,卻隱約感覺到,這是眼前這個人頭一次對自己這麼溫和……
乳娘嚇得懵了,好半晌才慌亂地代安姐兒答道:「是,大小姐早起就念叨著夫人,一吃了飯就纏著我們過來。」
邵槿點點頭,淡淡道:「去吧,她們都在一起玩呢。」
說完,自己繼續向外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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