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5章 捉弄 文 / 幽月如煙
鼻尖竄入一絲淡淡的翠竹清香,烈鸞歌抬頭往上看去,就對上司徒皓梵那張溫潤如玉的精緻俊臉,瀲灩雙眸中還帶著暖若冬陽的笑意。
原來是他及時扶住了自己。
烈鸞歌穩住身子,忙朝司徒皓梵揚起一抹感激的笑容,道:「謝謝二哥。」
她面上一派淡定,暗下裡卻是很有些窘迫。想到剛才被一隻毛毛蟲給嚇到失態的情景,雙頰便不由有些發熱。
實在是太丟人了!
「三妹沒事吧?」司徒皓梵似能看穿她心底的窘迫般,眼底的笑意愈發深了。明明是一句關心的話,卻因著他的笑意,聽起來讓人覺得有些故意打趣的意味。
烈鸞歌撇了撇嘴,沒有回話。
這時玲瓏走了過來,福身給司徒皓梵行了個禮:「奴婢見過二少爺。」而後便將目光停留在自家小姐的腰上。
烈鸞歌才意識到司徒皓梵的胳膊還摟著自己,微怔了下,忙笑著拂開他的手臂,又往一旁退開兩步。
纖軟嬌柔的觸感陡然間消失,司徒皓梵只覺得心頭莫名地空落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按捺下這種奇怪的感覺,並未去多想。
他抬眼看了看假山的方向,想到剛不久看到的那可愛又搞笑的一幕,這回出口的話倒是實打實地漫上了幾分取笑和戲謔:「三妹,沒想到你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居然會害怕一條毛毛蟲。呵呵,今兒個若不是我親眼所見,說出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有那麼不可思議嗎?沒有誰規定強勢的人就不可以害怕毛毛蟲吧?」烈鸞歌輕蹙了下眉,有些沒好氣道。「再說了,這個世上就沒有無所畏懼的人。真要什麼東西都不怕的話,那就不是人了。」
「嗯,說的也是。」司徒皓梵贊同地點了點頭。
抬眼看著不知名的方向,溫潤的眸子幽幽有些迷漫。是啊,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是有著不同的**的,只要被**所操控,就不會毫無顧忌、無所懼怕。
烈鸞歌看了他一眼,見他似有所思,也沒再說什麼。
倒是玲瓏微皺著一張小臉,有些奇怪地問道:「小姐,這好好的,你頭頂上怎麼會有毛毛蟲呢?」
提起這個,烈鸞歌忍不住磨了磨牙,轉身瞪視著假山的方向,沉聲喝叱道:「司徒皓宇,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等了半天,假山那邊一點反應也沒有。
烈鸞歌面色一冷,聲音愈發陰沉:「是不是要我親自過去拎你出來?!」
這話一出,假山那邊終於有了響動。
磨蹭了一會兒,司徒皓宇先是露出一顆小腦袋,而後一步三晃地挪了出來。那小嘴咧的,那小肩膀抖動的,一看就是憋笑憋得不行了。
見狀,烈鸞歌當真有些火了。自己被嚇得半死,這小正太卻是笑得打跌,委實可恨。
「司徒皓宇,你若是不想掉一層皮的話,以後最好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切,我可沒有招惹你!」司徒皓宇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完全沒有捉弄了人的覺悟,反倒是咧著嘴嘲笑道,「你昨天拿針扎我腳脖子的時候,不是那麼厲害的嗎?怎麼今兒個一條小小的毛毛蟲,就把你嚇得大驚失色啊?自己膽子小,還好意思對我大吼大叫的,虧你還是姐姐呢!連我這小孩子都不怕的東西你也怕,說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你——」烈鸞歌雙拳緊了緊,拚命忍著上去揍他一頓的衝動。她發誓,若不是看在他年紀尚小的份上,她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
「皓宇,給你三姐道歉!」司徒皓梵劍眉一擰,不怒自威,兄長的氣勢端得十足。
司徒皓宇撇了撇嘴,不服氣道:「我又沒錯,為什麼要給她道歉?」
「你沒錯的話,那條毛毛蟲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司徒皓梵見他一副完全不服管教的頑劣模樣,不由疾言厲色了起來,「讓你道歉你就道歉!怎麼,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麼?學不好好上,規矩也不好好學,一天到晚就知道貪玩胡鬧,是不是非要讓父親訓斥責罰你一頓,你就舒服了?」
聞言,司徒皓宇脖子一縮,小臉上這才露出幾分懼意來。
磨磨蹭蹭了半天,這才一步一步挪到烈鸞歌跟前,很有些不甘願地說道:「三姐,對不起,下次再不會拿毛毛蟲來捉弄你了。」
烈鸞歌瞅了他一眼,忽而問道:「你不怕毛毛蟲,那你怕蛇怕鼠怕蜘蛛嗎?」
司徒皓宇不明其意,下意識地答道:「蜘蛛不怎麼怕,倒是有些害怕蛇和老鼠。」
「那就好。」烈鸞歌冷笑一聲,陰森森地說道,「下次再敢招惹我,我就讓你跟蛇和老鼠同塌而眠。你最好相信我的話,我從不開玩笑的。」
「你……你敢!」司徒皓宇小臉白了下,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梗著脖子說道,「你敢用蛇和老鼠來嚇我的話,我就還拿毛毛蟲來嚇你!哼,不跟你們玩了,我找我姨娘去!」
說罷,小正太朝烈鸞歌扮了個鬼臉,一轉身「蹭」「蹭」「蹭」地跑了。
跑了五米遠,他又陡然停了下來,咧著嘴笑嘻嘻道:「三姐,我剛才扔了兩隻毛毛蟲到你頭頂上哦!你只拿下來一條,那不還有一條正在你頭上爬著呢!」
烈鸞歌嚇了一跳,慌忙道:「二哥,快幫我弄下來,快啊!」
司徒皓梵搖了搖頭,轉頭看向烈鸞歌,忍不住笑道:「三妹,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害怕毛毛蟲。都被嚇得失了方寸,五弟那是騙你的,哪裡還有第二條蟲子。」
果然,那邊司徒皓宇得意洋洋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三姐,你又被我捉弄了哦!下次再見!」話落,他腳底抹油,一溜煙跑沒了影。
烈鸞歌面色一窘,咬牙切齒地低罵了一句:「可惡的小正太!」
司徒皓梵暗笑一聲,又忍不住好奇道:「三妹,小正太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一個稱呼而已。」烈鸞歌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躁動的情緒。「對了,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我原本打算去梨香苑看看三弟的,不曾想在這裡遇上了你。」司徒皓梵嘴角再度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三妹被毛毛蟲給驚嚇到的那一幕,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忘記了。
一貫清冷傲氣且強勢的三妹難得流露出害怕嬌弱的一面,真的好稀罕,也真的好可愛。
「二哥既是去看我哥哥的,那我們一路吧。」烈鸞歌一邊邁著步子往前走,一邊又問道,「二哥知道哪裡有桑葚嗎?」
她問過姨娘和玲瓏了,她們都不知道哪裡有,只說這東西很少見。這桑葚在二十一世紀很平常,沒想到在這古代倒成了稀罕物。
「三妹問這個做什麼。」司徒皓梵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才道,「桑葚在我們北辰國很少見,就我所知的話,好像只有定國侯府裡種了兩棵。三妹是想要吃桑葚麼?」
「那倒不是,就隨便問問罷了。」烈鸞歌搖了搖頭,心裡卻想著如何才能去侯府弄點桑葚出來。
司徒皓梵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問些沒用的話,但見她不願多說,他也不便細問。
眼角的餘光落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不知怎的,又想起先前摟住她時,觸手的那種纖軟嬌柔的觸感來,鼻尖也似乎還縈繞著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混合著各種水果味的女兒清香。
他這是陷入魔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