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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7章 老太太壽宴1 文 / 幽月如煙

    既然知道了柳氏要毒害哥哥的計劃,烈鸞歌自然不會讓柳氏得逞重生-名門貴妻。

    因為龍涎香太過稀有名貴,所以托司徒老爺買回來後一直是由她親自保管著的,剩多剩少外人自是不知道。

    等到晚上司徒脫塵就寢的時候,烈鸞歌告訴他龍涎香已經用完了,而後在他臥室裡點上了另一種特製的熏香。其作用不在於它安神助眠的效果有多好,而在於它獨特的氣味能夠完全掩蓋住紅心蕉的香味。

    既然她要裝作若無其事,那自然不能發現哥哥的床底下有一盆萬金難求的紅心蕉。不然牽扯出來又是一件大麻煩事。

    眼下臨近老太太的六十壽宴,所以她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跟柳氏糾纏。等到壽宴結束之後,她一定會讓柳氏那個惡毒無比的女人,永遠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司徒脫塵的一場厄運,就這樣被烈鸞歌人不知鬼不覺地化解於無形。

    而另一邊的落梅苑內,柳氏想著很快就能看到那小賤蹄子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的模樣,興奮得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可是她一直等到早上,也不見梨香苑那邊傳來任何有關司徒脫塵出了意外的消息。她實在是按捺不住焦躁的性子,便派了彩霞過去悄悄打探一下具體情況。

    彩霞回來後,滿臉沮喪且懊惱地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她,說是龍涎香恰好用完了,所以昨兒晚上三小姐替三少爺點了另一種能掩蓋住紅心蕉香味的熏香,而且近段日子會一直使用這種熏香重生-名門貴妻。

    不與龍涎香混在一起使用,紅心蕉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三少爺當然會一覺好眠到天明。

    眼見著自己打好的如意算盤就這麼泡湯了,柳氏再一次氣恨得抓狂。砸著東西狠狠地發洩了一通之後,暫時打消了害死司徒脫塵的念頭,決定還是先除掉那個小賤人比較大快人心。

    想著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已經近在眼前,而侄兒柳思明身上的傷勢這段日子也已經養得差不多了,那麼……哼哼!

    與彩霞細細合計了一番,又一個準備針對烈鸞歌的歹毒陰謀即將展開。柳氏還想著這一次絕對會勝券在握,卻不知自己身邊早已出了一個間諜。

    如今在綵鳳的眼裡,三小姐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太太的任何鬼胎,她自是雷打不動地都會一一通報給三小姐。

    ……

    烈鸞歌每日裡除了晨昏定省,便是操持家務主中饋,空餘的時間再照顧一下自種的藥草,煉製幾瓶丸藥,或是跟哥哥練練字,陪姨娘談談心。

    輕鬆悠閒間,三日時光一晃而過。

    轉眼便到了農曆七月初十,正是老太太六十壽辰的這一天。

    一大早,司徒府上上下下便各自忙開了,興致高昂地為老太太的壽宴做著準備。

    司徒脫塵素來不喜熱鬧,遂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獨自留在了梨香苑。司徒老爺只得帶著其他四個兒子以及府裡的大管家在門口迎接賓客。

    讓人想不到的是,定國侯府這次來賀壽的不止是侯夫人,小侯爺雲墨非,四少爺雲墨涵,就連一向甚少出席宴會場所的老侯爺都來了。

    定國侯府一家之主的到來,這無疑給司徒府增添了不少體面和光彩。

    對於自己未來的親家公,親家母,以及準女婿,司徒老爺自然是擺出十二萬分的笑臉,躬身相迎。雖是熱情得有些過度,但一言一行間卻又不卑不亢,絲毫不給人諂媚巴結之感。

    老侯爺對於司徒老爺的態度倒還算滿意,朝他點了點頭,又說了兩句道賀的話,在心裡算是默認了兒子的這個未來岳丈。

    其實就算他不想承認也沒辦法。那日皇上召他入宮,不明就裡地被皇上疾言厲色斥責了一通不說,還明言告誡他不許反對非兒的婚事。說非兒看中了哪個姑娘就可以娶哪個姑娘,他和府裡的老太君都不許干涉。

    皇上還說他定國侯府若是嫌棄司徒三小姐出身低微,那好辦,他可以立刻冊封司徒三小姐為馨德郡主。

    果不其然,冊封的聖旨第二日便到了司徒府。

    老侯爺總覺得皇上似乎對非兒有種非一般的關照和厚愛,可又說不出這是為什麼。

    不過轉念想到自己的兒子能得皇上喜歡也不是一件壞事,所以老侯爺便壓下了那種奇怪的感覺,不再去深想那麼多。

    自從百花宴過後,到處都能聽到別人議論,說司徒府裡的三小姐司徒鸞歌一身靈氣,不但容貌絕美,藝德雙馨,而且聰穎機智,才思敏捷,是個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總之,老侯爺聽到的都是有關於司徒鸞歌的好評,原本還礙著她商賈庶女的卑賤身份而堅決反對非兒娶她為妻。可如今司徒鸞歌已是皇上親封的馨德郡主,身份之高貴更甚於纖纖,他便再沒了反對的理由。

    哎,娶就娶吧,他倒還真想看看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是不是真有別人所說的那麼好,希望不是名不副實。

    壽宴開席的時間定在午正時刻(中午十二點),地點定在司徒府大廳。巳時尚未過去,客人便已陸陸續續地先後到來。

    眾賓客將帶來的賀禮交給司徒府的大管家,又與司徒老爺寒暄幾句,隨後在府裡奴僕的帶引下各自入席。

    司徒府裡的待客大廳寬敞且明亮,雍容而奢華。整個大廳被分為外廳和內廳,前來的賓客,男士一律在外廳入席,女眷則一律坐在內廳。

    待午正時刻一到,便有司儀大聲宣佈「壽宴開始」。

    喜慶的賀壽樂曲隨即奏起,廳外廳內,僕婢們川流不息,不斷地送上美酒和佳餚。

    但見外廳裡,司徒老爺與眾男賓吃宴勸酒,談笑風生。真真是觥籌交錯,賓主盡歡,一派和樂喜慶景象。

    而內廳裡,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熱鬧場面。

    老太太這邊一共擺了十來席,每一席旁邊設有一梨木小几,幾上設爐瓶三事,焚著御賜百合宮香。

    又有八寸來長、四五寸寬、二三寸高的點著山石佈滿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鮮名貴的花卉。又有各色白釉小瓶中都點綴著「歲寒三友」「玉堂富貴」等鮮翠花草。

    又有小洋漆茶盤,內放著官窯茶杯並十錦小茶吊,裡面泡著上等名茶。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著大紅紗透繡花卉並草字詩詞的瓔珞。

    總而言之,廳內的環境佈置得甚為精美雅致,便連細枝末節處,都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尤其席桌上所上的每一道菜,除了色香味俱全之外,連那菜餚的名字都取得雅趣至極。像什麼「青松獻壽」,「靈桃送福」,「神龜與仙鶴齊舞」,「東海共南山一色」等等等等,讓人賞心悅目的同時,不覺間已是食指大動,胃口倍開重生-名門貴妻。

    見席上的每個人都眸帶笑意吃得愉快,老太太對此很是滿意,免不了將烈鸞歌讚了一番,更是有意在眾人面前誇耀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女兒有多能幹,有多惹人疼。

    這整個宴會廳裡的一物一什,一花一草,以及席桌上的每一道菜餚,可都是鸞丫頭精心佈置精心設計出來的呢。

    而烈鸞歌本就由於百花宴一事而成了京裡的風雲人物,現在又因為暫代掌家之權將司徒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更因為其小小年紀就能將府裡老太太的六十壽宴安排得如此圓滿如此完美,所有這些無不叫人對她刮目相看,欽佩有加。

    不過,心思最複雜的還屬風夫人和楚夫人了,二人心裡那是遺憾交織著難過。

    遺憾是因為如此好的姑娘卻無緣成為自己的兒媳婦。難過的是因為娶不到司徒鸞歌,自己的寶貝兒子整日裡無精打采頹喪著個臉,完全失了往日的活力與朝氣,叫她們看著就心疼不已。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她們都是財富敵半國的皇商世家,招了聖上的忌諱,這才阻礙了寶貝兒子的幸福。

    哎!

    風夫人和楚夫人各自在心底哀歎一聲,將視線放在面前的菜餚上,不忍再看向鄰席的司徒鸞歌。那看得到卻得不到的滋味有多難受,相信是個人都能體會到。

    侯夫人漫不經心地瞥了風楚兩位夫人一眼,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她們此刻的心思。雖然眾人眼中的香餑餑即將成為自己的兒媳婦,但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不可否認,司徒鸞歌無論從容貌、氣質、姿儀,還是從才藝、品德、學識這些方面來看,她無一處不優秀,也無一處不拔尖。

    更難得的是,她小小年紀就有一身卓絕不凡、妙手回春的醫術。尤其自己以前最最忌諱也最最瞧不起的商賈庶女身份,如今也已換成了高貴尊崇的馨德郡主。

    按理說,這樣一個堪稱完美的女子做自己的兒媳婦,侯夫人應該是萬般滿意才對,卻不知她自有她的煩擾焦心之處。

    真正是應了那一句古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這段日子以來,侯夫人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自己的準兒媳有多能幹有多聰慧又有多精明。可與此同時,她也發現了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對司徒鸞歌用情究竟有多深。

    相公疼愛妻子原本是件好事,可疼愛過頭了,那就未必是件好事。至少在她眼中,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她焦心的正是這一點。

    非兒如此癡愛那司徒鸞歌,它日將她娶進門後,眼裡還會有自己這個母親嗎?這世上有了媳婦忘了娘的案例,她見過的雖少,聽到的卻是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她真的很擔心也很憂慮,害怕那司徒鸞歌一進門,自己就有了兒媳婦而沒了兒子。

    哎——

    侯夫人暗自一聲長歎,看向烈鸞歌的目光變得萬般複雜。

    而坐在鄰席的烈鸞歌,自然能感受到從四周投射到她身上的那一道道含義不盡相同的眼神。但只要不帶惡意和壞心,她便坦然接受。

    因為柳氏體內的蟲蟻之毒仍未解去,怕她在席間毒素發作而失態鬧笑話,老太太便以她身體抱恙為由讓她呆在房裡養著,不必出席今日的壽宴。

    司徒蜜雪因上回的三十大板,直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養著傷,又加上處於禁足期間,自然也是無法出席今日的壽宴。

    而司徒雅雪,不知司徒香雪跟她說了些什麼,她對自己的敵意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幾次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她都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跟個烏雞眼似的,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最討厭的柳氏母女不在眼前;素來與自己橫豎看不對眼的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兩姐妹也對自己消除了敵意;哥哥的養心護肺丸又快練好了;父親大人昨兒晚上破天荒地歇在了姨娘房裡,讓姨娘開心得一下子似乎年輕了十歲。

    烈鸞歌一時間只覺得萬事都很順心,一頓壽宴那是吃得相當的愉快愜意。

    直到未正時刻(下午兩點),宴席才結束。眾賓客又吃了一回瓜果和茶點,小歇了片刻,接著看起折子戲來。

    這時候男賓與女眷之間倒沒有隔在兩處,所有的客人都同在一個院子裡,只不過男客席設在左邊,女客席設在右邊,中間只用厚厚的帆布隔起一條屏障。

    但為了端茶送水的僕人們方便,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以供兩邊穿梭行走。

    也不知是不是有某種感應,當烈鸞歌無意間往自己左手邊的那個缺口望過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小侯爺那雙霧氣妖嬈,且萬般蠱惑人心的茶褐色眼眸。

    暈死,雲墨非怎麼好巧不巧地就坐到了自己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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