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6章 老太太考驗雲墨非1 文 / 幽月如煙
聽到小丫頭通報雲小侯爺前來拜見,老太太雙眼一亮,臉上立刻就堆滿了愉悅的笑意重生-名門貴妻。
烈鸞歌面上神色倒是有些淡淡的,看了眼心情明顯大好的老太太,柔聲說道:「老太太,既有外客到訪,請容孫女兒先行迴避一下。」
說罷,作勢就欲起身往內間而去。
老太太忙拉住寶貝孫女兒,笑瞇瞇說道:「什麼外客不外客的,人小侯爺可是丫頭的未婚夫,也是我老婆子的孫女婿。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丫頭還講究那些個虛禮作甚,趁著婚前好好培養一下感情才是要緊。只有把小侯爺的一顆心完全霸住了,丫頭它日在定國侯府的地位才會更穩固。」
話落,老太太笑著拍了拍烈鸞歌的手,而後略略揚高音調說道:「快請小侯爺進來。」
不一會兒,門簾子被打起,就見雲墨非嘴角含笑,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了一襲湖藍淬染白葉的織錦長袍,頭上戴著嵌玉攢珠琉璃束髮冠,腰繫一條半掌寬的夔紋玉錦帶,冷艷妖嬈的面容精緻絕倫,氣度高雅,風華逼人。
尤其那一雙獨一無二的茶褐色眼眸,顧盼間,閃爍著瑰麗無比的惑人色澤,好似煙霧瀰漫的湖泊,繚繚繞繞,別樣瀲灩,直叫人望不見底。
好一個龍章鳳姿,容色無雙的翩翩兒郎!
老太太暗自在心底讚歎一聲,眼角眉梢同時流瀉出更多的笑意來。
而緊跟在雲墨非身後的,還有一個打扮得體、面色沉穩老練的婆子,正是侯夫人跟前最得力且說話最有份量的鄒媽媽,手裡提著好幾個禮品盒。
雲墨非目不斜視,闊步行到老太太跟前,拱手一揖到底,嗓音清朗,極為有禮地說道:「晚輩拜見老太太,老太太萬福。」
「晚輩」二字,表明了他今兒是以一個小輩的身份來登門拜見,而不是定國侯府的小世子,所以今兒長者為尊,老太太無需向他行宮禮。
明白了雲墨非的意思,老太太那更是老祖母看孫女婿,越看越滿意。
「小侯爺多禮啦,快快請起。」老太太滿臉堆笑,身子微微前傾,一把將未來孫女婿給扶了起來。
雲墨非又抱拳朝老太太身邊端坐的烈鸞歌做了一揖,嗓音溫潤中又難掩溫柔道:「鸞歌小姐安好。」
烈鸞歌點了點頭,淺笑著回了一句:「小侯爺安好。」心裡卻兀自嘀咕著,這強勢霸道的傢伙第一次對她如此溫文有禮,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
鄒媽媽待自家的小侯爺主子行完禮後,這才上前,先後給老太太和烈鸞歌見禮。
老太太自是理所當然地受下,卻又滿臉熱情笑容地虛扶了鄒媽媽一把。而烈鸞歌則是往旁邊欠了欠身子,只受下鄒媽媽的半禮。
這鄒媽媽可是她未來婆婆跟前最得臉的老么麼,大半時候說的話都能代表侯夫人的態度和決定。在她面前,烈鸞歌自然不敢托大,免得給她留下一個驕矜傲慢、目中無人的壞印象。
她心裡若是埋下了一個大疙瘩,待自己嫁入定國侯府做了侯夫人的兒媳婦之後,還不逮著機會可勁兒地給自己小鞋穿?
而烈鸞歌也並沒有想多,她剛剛那個往旁欠身,只受半禮的舉動,的確「取悅」了鄒媽媽。
鄒媽媽面上雖沒表現出什麼,心下卻是極為滿意的。暗忖著:自家小侯爺主子果然是個眼光高遠的,選了這麼一個知書達禮,又才貌雙絕的女子做她們侯府的未來少奶奶!
梅心、蘭心和玲瓏三個大丫頭一一上前朝雲墨非以及鄒媽媽福了福身,而後看座的看座,沏茶的沏茶,備瓜果的備瓜果,上點心的上點心,各自忙開。
老太太吩咐梅心收下鄒媽媽送來的禮品,便笑著讓她到一旁坐下喫茶點,轉頭又打發蘭心將那些禮品送去梨香苑給蘇姨娘。
蘭心福身應下,立刻便領命告了退重生-名門貴妻。
雲墨非在玲瓏搬來的羅漢椅上落座後,不著痕跡地偷瞄了眼烈鸞歌,見她斂眉低首,坐姿端莊,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不由覺得好笑,這小丫頭。
輕咳一聲,雲墨非抬頭笑看著上首的老太太,直接道明瞭今兒的來意:「老太太,我母親聽說府上的蘇姨娘有喜了,所以特備了些薄禮,又打發了我這個做兒子的前來貴府道個喜。事先也沒打個招呼,若有突兀失禮之處,還望老太太見諒。」
聞言,老太太忙樂呵呵說道:「小侯爺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們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哪還有什麼唐突不唐突的。再說了,小侯爺一片誠心前來道喜,即便真有什麼失禮之處,我們也是絕對不會見怪的。」
說著,側頭看了寶貝孫女兒一眼,示意她別只顧著悶頭坐著,趕緊趁著機會與人小侯爺說說話,聯絡一下感情。
這老太太!
烈鸞歌嘴角忍不住輕抽了下,飛快地瞥了眼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笑容的雲墨非,溫聲說道:「鸞歌代我姨娘謝過侯夫人的好意,讓侯夫人費心了。也辛苦小侯爺親自跑這一趟,鸞歌心裡不甚感激。」
雲墨非擺了擺手,忙道:「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鸞歌小姐嚴重了。」頓了片刻,又問道:「你姨娘身子可好?」
烈鸞歌淡淡一笑,道:「多謝小侯爺關心,我姨娘身子很好。」想了想,又客套地回問了一句:「侯夫人近來可還好?」
「呵呵,有勞鸞歌小姐掛念,我母親一直都很好。」雲墨非嘴角不由地往上翹,溫潤的笑容猶如水面的漣漪慢慢泛開,帶著滿滿的疼愛和寵溺。
老太太在一旁看著寶貝孫女兒和孫女婿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著,尤其那孫女婿面上始終掛著一抹溫柔寵溺的笑容,老太太這心裡就跟喝了蜜似的,甜津津的。
話說老太太雖然聽候夫人言及小侯爺對自己的寶貝丫頭有多癡情,又是如何如何地非他們家寶貝丫頭不娶,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若不親眼看到的話,總是有些個不太相信的。
不過,今兒她雖然從小侯爺的言語神態之間能瞧出幾分他對三丫頭的喜愛之意,但這還遠遠不夠。
接下來她還得再尋個機會單獨試探試探,徹底考驗一下這小侯爺對他們家寶貝丫頭到底有多少真心。
只有通過了自己的考驗,老太太才能真正安下心來將自家的寶貝疙瘩兒嫁去定國侯府。
暗自思忖了一番,老太太在腹內擬定好了考驗計策,隨後也加入了雲墨非和烈鸞歌的寒暄之列。
言談之間,老太太那是一逮著機會就要將自個兒的寶貝孫女兒給大力誇讚一番,似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丫頭有多優秀有多好。
烈鸞歌瞧著老太太那副疑似「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態勢,除了汗顏加無語,就是無語加汗顏了。
她發現自從老太太知道她與雲墨非確定了親事之後,不但變得越來越寵她,而且還變得越來越可愛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到了午飯時分。有小丫頭隔著簾子回話,說是午飯已經擺好了,讓老太太過去膳廳用晚飯。
雲墨非本欲起身告辭,不想老太太讓他留了下來,慈眉善目道:「小侯爺若是不嫌棄府上的食膳粗陋,可否留下與我們一起用過午膳再回去?」
老太太這話一出,烈鸞歌頓時鬱悶得嘴角直抽。她巴不得雲墨非早點走,老太太卻還要眼巴巴地留下他一起用午膳。
暗歎一聲,烈鸞歌容色淡淡地看向雲墨非,要笑不笑地說道:「小侯爺若是不急著回府,不妨留下來陪我們老太太共進午膳罷。」
她嘴上雖這麼說,實際上則是暗示雲墨非貴人事忙,讓他不要多留了,趕緊回去吧回去吧。
雲墨非自然明白這小丫頭在隱晦地對自己下逐客令,卻故意裝作聽不懂,只滿臉欣喜地望著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憐惜留飯,晚輩受寵若驚都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府上的食膳粗陋。而且,能與老太太和鸞歌小姐一起共進午膳,晚輩榮幸之至。」
頓了頓,又眉眼乖順地說道:「老太太先前也說過我們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了,既然如此,那老太太就直接叫我墨非吧。那什麼小侯爺的稱呼,未免顯得太過生分,也太過見外了些。」
聞言,老太太差點沒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點著頭道:「好,好,那祖母就不跟你生分見外了,以後就直接稱呼你的名字。」
「嗯。」雲墨非心情大好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吩咐鄒媽媽道,「你先回去吧,知會母親一聲,就說老太太留我用飯,稍晚些再回去。」
「是,小侯爺。」鄒媽媽恭應一聲,又朝老太太和烈鸞歌施了一禮,這才帶著老太太提前包好的兩份由烈鸞歌親手做的精美西式小點,神色愉悅地告了退。
「好了,都別拘著了,趕緊移步膳廳用午飯罷。」老太太呵呵一笑,隨即站起身來,破天荒地不讓烈鸞歌攙著,而是讓梅心和玲瓏兩個丫頭左右扶著她,先一步往膳廳方向行去。
膳廳在養心居後進院子的西面大廳裡,離這主院上房尚有十來分鐘的腳程。
老太太平日裡都是坐著小轎去膳廳的,這回倒是不坐了,只說是太久沒有運動,渾身的一把骨頭愈發要老化了,所以這回就走著去膳廳,權當是舒活舒活筋骨。
烈鸞歌哪能不明白老太太的真實用意,暗下裡再一次的汗顏加無語重生-名門貴妻。這老太太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地撮合自己跟人小侯爺交流,以提前培養夫妻感情。
撇了撇嘴,烈鸞歌不得不領會著老太太的意思,慢下一步來,與身後的雲墨非並肩走在一起。
「小侯爺,你母親的消息倒是滿靈通的。我姨娘有了身孕的消息昨兒晚上才在我們府裡傳開,你母親今兒就備好了禮品打發你來給我姨娘道喜。」
雲墨非微挑了下劍眉,但笑不語。
不是他母親消息靈通,而是他自己消息靈通。他可是吩咐了子夜在暗中隨時關注著司徒府裡的一舉一動的。所以,他想知道點什麼,又豈會不知道?
見雲墨非不說話,烈鸞歌頗沒好氣地輕哼了一聲。頓了片刻,又壓低聲音問道:「柳思明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雲墨非點了點頭,這回倒是很直接地說道:「那畜生既然喜歡慣用下春(禁詞)藥這種卑鄙無恥的下流招數,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徹夜享受一下被人下春(禁詞)藥的滋味好了。」
烈鸞歌蹙了下眉頭,沒再問下去。
聽雲墨非剛才之言,那柳思明定然是徹夜「運動」,最後精盡而亡。
「鸞歌,我早就說過,但凡欺辱過你的人,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我說到做到。」雲墨非凝眸深看了烈鸞歌一眼,眉宇間神色溫柔而堅定。
少頃,他從腰間摸出一個精緻小巧、繪有松鶴圖案的白釉小瓷瓶來遞上前:「鸞歌,這個送給你。」
「什麼東西?」烈鸞歌邊說邊低頭望去,待看清小瓷瓶上貼著的那張小便簽時,額際不由掛上數條黑線。
還好她此刻沒有喝茶,不然的話,一準兒給噴出來。
丫的,這不是她自己煉製出來的烏雞白鳳丸麼?雲墨非又是打哪裡弄來的?
凝眉一想,心下立刻便瞭然。這烏雞白鳳丸她上次全部打包給二哥司徒皓梵了,讓他拿去泰和堂售賣。
看來,雲墨非是從泰和堂裡買來的。
雖然猜了個全,烈鸞歌卻故意裝作不知,一臉好奇道:「小侯爺,這是什麼東西啊?有什麼作用?還有,你又是打哪裡得來的?」
雲墨非俊臉微微泛紅,略有些不太自在地說道:「呃,這個叫做烏雞白鳳丸,是我昨兒下午在一家新開不久的名為泰和堂的藥堂裡買來的。聽藥堂的掌櫃說,這烏雞白鳳丸不僅能寧神益智,補氣養血,更能調理月事,緩解女子經期小腹疼痛。」
說到此處,雲墨非極不好意思地看了烈鸞歌一眼,乾咳兩聲後,又接著說道:「纖纖這兩日剛好身上來了小日子,腹疼得厲害。我昨兒讓纖纖吃了這烏雞白鳳丸之後,她的腹痛立刻就緩解了不少。我見這藥確實有效果,想著鸞歌來小日子的時候也跟纖纖一樣腹痛難忍,所以今兒才藉著給你姨娘道喜之名,急巴巴地給你送來這烏雞白鳳丸。」
聞言,烈鸞歌面上雖有些臉紅尷尬不好意思,心裡卻還是頗有幾分感動的。
說起來,雲墨非真的對她很好。以一個古代男子的標準來看,能做到他這樣,也算得上是奇葩和異類了。
將小瓷瓶收於袖中,烈鸞歌抬頭看著雲墨非,臉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來,柔聲說道:「小侯爺,謝謝你待我這樣好。」
聽她這樣說,雲墨非嘴角的笑容不由愈發溫柔寵溺起來:「鸞歌,你是我的妻子,不管我對你有多好都是應該的。」
遲疑了一會兒,他又說道:「鸞歌,我的表字是子陌,你以後就叫我子陌可好?我不是你的小侯爺,而是疼你愛你,將會與你白頭偕老、共度一生的良人!」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烈鸞歌心尖處忍不住柔柔一動。對上她那雙隱含希冀和企求的眼眸,竟是不忍心拒絕。
沉吟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又極輕極輕地叫了一聲:「子陌。」
她這一聲「子陌」,聽在雲墨非的耳裡,只覺得綿柔軟糯,甜美不已。
他從來不知道,一向在自己眼裡不過是個代號的兩個字,由他這個小未婚妻的嘴裡喊出來,會是如此的好聽,叫他的一顆心差點都要醉了。
「鸞歌,我真想立刻就將你娶進門,好讓你時時刻刻都與我在一起。」雲墨非凝眸瞬也不瞬地看著烈鸞歌,眸裡的癡情光芒如晴日裡朗照的燦爛陽光,又如月夜裡流瀉的皎潔銀輝,聖潔而柔和,耀眼而蠱惑,波光粼粼,璀璨生輝。
烈鸞歌被他熾烈如火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接他的話茬,只隨口說道:「我餓了,我們走快點吧。讓老太太等著我們兩個小輩,可不禮貌。」
說著,不覺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與雲墨非隔了開來。
雲墨非知她不好意思,看著近在眼前的膳廳,笑著搖了搖頭,與烈鸞歌先後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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