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54章 對戰（2） 文 / 駱無
「砰」一聲巨大的聲響，黃毛的身體落在地上，久久的，沒有人上前**：九少爺。
兩軍交戰，如果主帥敗陣，身後的士兵們就會更加沒了士氣。
韓文勤鐵青著臉，看著得意洋洋的蛇三，卻不能走過去。因為只要他過去幫忙，就意味著他承認王子恆已經戰敗，這對於北朝兵士而言，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對方陣營發出雄渾的喝彩聲，兵士士氣更是大振，如果現在兩軍交接，毋庸置疑，一定又會重蹈昨日覆轍。
黃毛躺在地上，腦子昏昏的，他轉過頭，正好可以看見馬匹上英姿勃發的閻王汊。
他冷著臉，沒有半絲心疼的表情。
心裡略略有些發酸，更多的是不服氣。
以前總是他保護著自己，他也要出頭保護一次別人，他絕對絕對不能被他看扁了朕。
眼前忽然襲來一堆蛇，他舉起龍筋鞭，狠狠地抽過去。雖然沒有內力，但他太瞭解各種武功招數，他飛身跳起，右手拿出一瓶雄黃酒，快速撒了過去，蛇三大吼一聲，慢慢化作一條巨蟒，目標變大之後，他快速地揮舞鞭子，將蛇三打斷成了三段。
「哦哦……」北朝兵士士氣大振，鳴鼓昭示著比武勝利，黃毛一瘸一拐地走回己方陣營，看著對面兵士鳴金收鼓。
回到營帳，他全身無力地癱軟在被子裡，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睜開眼，就看見玉衡在旁邊小心地伺候著。
「玉衡，我睡了多久了？」
「才一個傍晚。」
他坐起身，玉衡便體貼地在他背後放了一個枕頭，「九王爺他們呢？」
「在營帳裡商議事情，你今天勝了蛇三，鼓舞了士兵的士氣，九王爺很高興，說回去要賞你。」
他笑了笑，賞賜倒是一點都不稀罕，他只想帶著所有人都回到現代的世界。
「都有誰來看過我？」
「九王爺還有韓將軍。」
「哦！」他有些失望地低著頭，掰弄著手指，一副無聊又無辜的樣子。
「是不是想閆教主了？」
「沒有。」
「臉上都寫著呢。」真不明白兩個人都在想什麼，明明都是互相愛著彼此的吧。
「今天和蛇三決戰，我快被打死的時候，他都沒有露出一點點動容的神色。」
果然……玉衡看著他，歎了一口氣。
「子恆，你老說我要勇敢爭取穎兒，可是到你自己頭上，為什麼你又看不清楚了呢？你跟我說過，不要讓愛情輕易地溜走，否則以後會後悔。」玉衡摸著他的手，幾乎是用語重心長的口吻說，「不要輕易錯過你愛的而又愛你的人，在愛情面前，我們並不需要自尊。」
「我又何嘗不懂，可他想要的是封神令，而不是我。」
「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解。」
他搖搖頭，呆了一陣，說：「現在出戰期間，也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帳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起頭，就看見九王爺帶著閻王進來，閻王身邊還站著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那渾然天成的氣質，跟閻王站在一起，竟然特別匹配，而且，男子趁著沒人就會拉一把閻王，那動作，顯然不是認識一天兩天，而且閻王也十分配合他，轉過頭看男子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心裡不禁產生各種疑問：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和閻王如此親密，即使是自己受傷躺在地上的時候，他都沒有看到過露出溫和笑容的閻王，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子恆，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他抬起頭，朝九王爺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這位是聶錦冉，武林盟主聶天的二兒子。」黃毛朝他問了一聲好，沒有料到眼前出塵脫俗的男子是聶錦雲的弟弟，「錦冉武功高強，以後你就不用出戰了，明天，你好好休息，閆教主會對付剩下兩個人，那蛇三一死，他們就無法發動幻蛇術，所以攻破第一陣營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九王爺很高興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黃毛的臉色，他自顧自地說了好一會明天的情況，直到黃毛露出疲態，才拍拍他的肩膀，叮囑玉衡好好看著他，然後帶著身後的兩個人離去。
他站起身，玉衡想要攔他，黃毛在他開口之前就知道他的心思，回道：「我就出去走走，躺了一天了。」
「我陪你出去。」
「不用，我一會就回來。」
他披了外裳走出帳篷，外面靜悄悄的，只有一些士兵在周圍守候，九王爺似乎是為了讓他能夠好好休息，特意將慶功宴安排在離他較遠的位置。
他走過一段路，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影，其中一個不用看也知道是閻王，至於另外一個，應該就是今天剛見到的聶錦冉。
他本來可以不用躲開的，可是看到他們兩個，他就不自覺地躲到了一邊去，這時，聶錦冉的纖細身影忽然投進閻王的懷裡，抬起頭，他們正在狂熱地擁吻**：九少爺。
黃毛顫抖著雙手拽著外衣，他極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轉過身，亦步亦趨地往回走。
卡嚓，不知道是不是踩中了樹枝，他的動靜還是驚擾大了沉浸於旖旎中的兩個人。但他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逃跑似地跑走了。
閻王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等了許久，說：「走吧。」
「嗯！」聶錦冉展開一抹笑容。
第二天，北朝將士再次出征討伐，領頭的將領裡面少了黃毛。
黃毛坐在帳篷裡，看著几子上放著的菜餚，沒有動一筷子。
「子恆，怎麼不吃呀？」
「沒胃口。」
「現在不吃，以後就沒力氣了。」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玉衡為黃毛夾了一些菜，說：「有聶公子在，不用說，肯定大獲全勝。」
「聶錦冉，他這麼厲害？」
「當然！雖然我以前一直在南朝宮裡，可也曾經聽宮裡人提到過他，他會降妖術法，還能預知未來之事，紂王都很想將他籠絡過去。」
「哦！聽起來確實很厲害。」心裡略略有些妒忌，也不知道在妒忌他什麼。
「子恆，你是不是在妒忌他啊？」
「沒有。」
玉衡笑了笑，說：「就知道你嘴硬，其實，你臉上都寫著呢。」他見黃毛終於動了筷子，鬆了一口氣，「你可得多吃一點，否則怎麼跟他分庭抗禮？」
「我又不想跟他爭。」
「好好好……」
一天就在無所事事中渡過，晚上九王爺派人來請他去慶功宴，他坐在宴席上，看著所有將領對聶錦冉讚歎有加，不禁想著，或許，自己跟閻王分開也是一件好事，因為閻王終於找到了『門當戶對』的人。
他站起身，拿著酒杯走到他跟前去敬賀，剛走到几子邊上，膝蓋處忽然中了重重的一記，整個人往前傾斜，杯子裡的酒全部灑落在了錦冉身上。
半晌，一片靜寂。
他終於回過神，慌忙道歉道：「對不起，我……」
「你是故意的吧。」
「我沒有……」
「你在妒忌我？」聶錦冉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冷冷地看著他。
週遭安靜極了，他可以想像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知道自己再解釋並沒有什麼用處，眼前的人是有意的，而他百口莫辯，更何況，他確實有在妒忌他。
九王爺見狀，率先出來做和事佬：「子恆，你今天沒有上戰場，等養好傷，自然還會再有立功的機會。」
「算了，我也不想多說。我們都是為九王爺效力的人，不要為了一點功勞就耿耿於懷，你首戰勝利有功，我不會搶你所有的功勞。」
「聶公子如此明理，子恆受教了。」
他轉身回到位置，抬起頭，正好可以看到坐在聶錦冉身邊的閻王，閻王轉過頭跟聶錦冉說了什麼，應該是在安慰他吧。他低下頭，不敢再看對面親暱的兩個人，轉過身和旁邊的軍士喝了起來。
「不過，今天下臣那一戰還真是驚險，如果不是子欽幫忙，下臣恐怕沒有贏的機會。」
「他們二對一，我下去幫忙是應該的。」
黃毛悶悶地喝著酒，如坐針氈，他首戰淒慘告勝，都沒見閻王做出任何表示，如今錦冉居然能得到閻王相助，可見聶錦冉在他心中的地位。
酒宴過半，黃毛已經有些醉了，他趴在几子上，聽到有兵士報告的聲音，緊接著，他又聽到一聲歡愉的男童，在跟他喊著：「大哥。」
「是在叫我嗎？」他醉眼朦朧地抬起頭，朝眼前的人看了看，「是我，哪吒。」
「哪吒。」他的腦子鈍鈍的，半晌才想起來，「哦，是思煙啊。」
對方說了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清楚了，不知過了多久，酒宴結束，他被人攙扶著回到營帳，撲到被子裡就呼呼大睡起來。
「大哥他怎麼喝那麼多？」
「你怎麼認識子恆的？還叫他大哥。而且，你還是個小孩吧！」玉衡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實在不明白姜先生怎麼會派一個小毛孩來軍中。
「這說來可話長了，不要看不起我，我都死過一回了。」兩個人坐到一邊，哪吒把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割肉還父，流血還母，魂魄去找了太乙真人，這些聳人聽聞的事情，竟然就在這孩子身上發生了，玉衡不禁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