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8章 離真相越來越近 文 / 駱無

    「黃毛……黃毛」

    黃毛條件反射似地睜開眼睛，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楊戩的臉**：九少爺。

    「是你在叫我？」

    「黃毛」——除了他，還有誰會用這個稱呼，楊戩肯定不會這麼叫他。

    心裡忽然有些明白了什麼，看著楊戩睥睨著自己的模樣，他就為自己方纔的失控感到丟臉汊。

    「好吧，我剛才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你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吧。」

    「剛才？」

    「怎麼了？朕」

    「你已經像豬一樣睡了十五天。」

    黃毛皺皺眉頭，癟嘴道：「你這三隻眼，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你真挺配一條狗，每天對著天空吠，名字也配，叫哮天犬。」

    罵完，心裡覺得舒暢許多。

    「哮天犬……」楊戩腦海裡浮現出一條英勇的大狗，真的開始考慮起要養一隻狗。

    黃毛這才想起他現在還沒有哮天犬，剛才嘴巴胡亂一叫，竟然叫出了後人才會知道的名字。不知道會不會對歷史產生影響，如果因為自己這麼一叫，楊戩就不領養哮天犬了，那麼後世便真的沒有了哮天犬這一隻神狗。

    反正他是看不透三隻眼的想法，想起閻王的情況，連忙問：「閻王呢？半個月，他應該回來了吧。」

    「嗯，這半個月，我們連攻三關，那些人以為閆副將已經死了，所以都傾巢而出，也正因為此，我們才可以一路長驅直入，即將攻進南朝都城。」

    黃毛得意洋洋地炫耀：「虧我演戲演的好。」

    「都這幅德性了，就不要在我面前裝了，我可不信你這幅鬼樣是裝出來的，如果不是閆副將的余念在你腦海邊呼喚，我看你會永遠沉浸在夢境中不願出來。」

    黃毛癟癟嘴，在楊戩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像被拔光了一樣，異常難堪，特別是楊戩用一副過來人的欠扁表情看著他時，我就有一種撿起鞋子扔過去的衝動。

    當閻王消失的時候，他確實以為閻王已經死了，所以才會發出歇斯底里地淒厲叫聲，他沉浸於夢中半個月，在夢裡，斷斷續續地能聽到閻王的呼喚聲，所以當他醒來聽到那兩聲清晰的『黃毛』，他便知道閻王並沒有死。

    其實從閻王當時的反應，他就應該看出端倪，閻王即使真的是魔物，他也不會自己走出來束手就擒，他會這麼做，肯定是因為肇事者就在不遠的地方觀察他們，而他們一時找不出源頭，只能先找一個替死鬼，然後引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他低著頭，手指無措地互相揉搓著，吞吞吐吐地問：「那閻王他，怎麼不來看我？」以為醒來第一眼，至少能看到喜歡的人的臉，結果一睜眼，卻是自己最討厭的人。

    楊戩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披掛著的長髮隨意地散落在兩側，一張臉因為長期昏睡而蒼白著，一雙眼睛也有些無神，雖然他現在的樣子實在稱不上好看，可自己就會覺得眼前的人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惹眼，聽到他提起閆副將，心裡更是沒來由地一陣不爽。

    「你看到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閻王，我用第三隻眼假裝射殺他時，發現他體內確實隱藏著一個魔物。」

    「然後呢？」

    「天眼的光對普通人沒事，可是對魔物有很大的傷害，所以，他回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而且，他只記得我一個人。」看著眼前的人雙手握著被子的模樣，再看他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楊戩原本想要用冷硬的方式告訴他關於閆副將的事情的打算，不得不中途放棄，換用另外一種委婉的口氣解釋道，「雖說他失去了記憶，但現在的個性倒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冷冰冰的難以接近，現在雖然脾氣暴躁些，但人卻比原來好相處，沒那麼深沉。」

    「我想見見他。」

    帳篷內安靜極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一個形容憔悴的病人，一站一坐，一敖一卑，配上一動不動的身姿，畫面凝滯了一般，彷彿滴在紙面上的水墨畫。

    半晌，楊戩才說道：「好，我叫他來。」現在不是玩笑打擊的時候，他做事向來都有分寸。

    他走出帳篷，黃毛才抬起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起自己剛剛醒來，說不定臉上亂糟糟的，慌忙從包裡翻出一枚銅鏡，看了看，除了憔悴一點，倒是沒什麼變化，他現在依舊還是少年該有的模樣，只是很久沒有照鏡子，他都快忘記自己在別人眼裡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九少爺。

    「你要我來見誰啊？」

    「你進去就知道了。」

    閻王走進帳篷，就看見床褥上坐著的蒼白少年，少年纖弱的身姿彷彿一捏就斷，彷彿像個畫中的玻璃人似的。

    「你找我？」

    「是！」果然不認識了，曾經經歷過幾次他忘記自己的情況，這一次，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反而盛了絲絲高興，是因為陰錯陽差，終於除去了他體內的惡魔，許是勻檜起了作用，加上三隻眼的天眼有除魔之用，恰好把逼出體外的惡魔給清除了，閻王會記得三隻眼是因為天眼的緣故……還在沉思著，對面的人卻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叫閆子欽，看到你，覺得挺順眼的，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我來自未來。不知怎麼的，一醒來，就已經在商朝了，聽楊戩說，你知道回去的辦法。我出來這麼久，老頭一定緊張死了，他在的時候，整天叫我相親，現在不在身邊了，倒是有點想他了。」

    黃毛張著嘴巴，聽了半天，終於聽出了些許端倪：「你說的老頭是？」

    閻王以為古人難以理解他的話，繼續說：「就是我的父親大人。」

    「難道惡魔是在他遇到我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了嗎？」

    「你在說什麼？」

    「我們會回來，難道是天意，是有人從那個時候就設計好的。」

    「喂……你自言自語什麼？」

    黃毛終於從自言自語地狀態拉回來，問他道：「你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我坐在酒吧裡，和我的幾個朋友在喝酒。然後覺得很無聊，腦海裡忽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問我是不是很無聊？如果是，就跟著自己的意志走，後面的事情都不大記得了，按照楊戩所說，我可能是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

    「那之前，你能看見鬼怪嗎？」

    「開什麼玩笑？」閻王正色道，「我那時候可是無神論者，怎麼會看到鬼神。現在要不是看到楊戩，再看自己一身詭異的功夫，我才敢相信世界上確實有鬼怪。」他見少年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黃毛搖搖頭，抬起頭，持著一雙毫無神采的眼睛說，「難道，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是另有其人嗎？那麼那個人去哪裡了？」

    他曾經聽志曉說過一個故事，天上住了三位神仙，一個叫慈幽，一個叫洛雲，一個叫諦聽，按志曉的說法是，自己就是慈幽，閻王是洛雲，諦聽卻不知所蹤，而這三個人，明明應該在商朝是風雲人物，可他卻從來沒有遇到過。

    難道他們中的其中一個人，附身在了閻王身上。

    「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閻王走到他跟前，看著眼前的人，有些擔憂地覆上他的手，這動作就好像是曾經做了千遍的動作一樣，熟悉的讓人怦然心動，「我在哪裡見過你吧。」他笑了笑，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泡妞最常用的話來，「看到你，我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黃毛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又不是泡妞，說這種爛俗的話。」

    閻王沒想到他會說出來，不過聽到這種熟悉的現代語言，他恍然大悟：「你也是穿越過來的？難道最近穿越劇看太多了，還是說我現在正在做夢。啊……疼死了，你幹嘛？」

    「是做夢嗎？」

    「不是。」

    「你難道一點都想不起來我是誰嗎？」黃毛的口氣有些委屈。

    「有點印象，只是有些模糊，好像我在睡覺，偶爾醒過來會看到你的臉。但很快我就又睡過去了，可是，這其中的心痛，卻又是貨真價實的。」閻王看著他憂心忡忡的臉，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心裡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

    黃毛抬起頭，看著他沒有任何變化的堅定眼神，終於覺察到眼前的人就是閻王無疑了。

    他的眼神慢慢放柔，嘴角也展露出細膩的光，把眼前的人都看得癡了。

    他把慈幽、洛雲、諦聽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繼續分析道：「天帝的名字叫肖玄，封神的時候，他是怎麼上去的，還有洛雲和慈幽，是被幽禁在什麼地方嗎？如果說洛雲為了阻止諦聽而去找自己的後世幫忙，來贏取這場爭奪天帝之戰，這也有一定的可能。可按照洛雲的個性，他又不太可能覬覦天帝的位置，否則他在沈睿淵的時候，就可以把天帝的位置搶過來。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洛雲做這些違逆天道的事，肯定是為了救慈幽。」

    「我想也是，如果我真的是他後世，我對什麼天帝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對你比較感興趣。」

    黃毛紅了紅臉，故作沒聽到地繼續說：「所以，只要找到洛雲，我們就能找到答案了。」

    「你有沒有想過，補鏡神或許就是諦聽的爪牙，否則他為什麼屢次不肯交出乾坤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