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卷 武林宗師第二十章 又見天子令 文 / 蘭陵蕭蕭生

    「來得正好劍舞傾城！」

    韓羽同樣大喝一聲，從身邊五虎中的一位手中拿過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兩把刀電光火石之間重重撞在一起，發出錚錚清脆的聲響，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在純力量的接觸碰撞後只見二人各自後退一步，他們手中的鋼刀都出現一個很小的缺口，兩人的首次交鋒不相上下，看著彼此臉上都是一臉的戰意。

    「你的力量還不錯」，夏天點頭笑道。

    「你也不差」，韓羽的臉上也是一抹笑意汊。

    「那就看看誰更厲害些！」，夏天說著再次舉刀砍來。

    「我也想看看我們倆究竟誰厲害」，韓羽臉上露出一絲興奮，提刀迎上來。

    兩把鋼刀再次接觸，碰撞聲與火光再起，又是一記力量與力量之間的較量，完全沒有任何刁鑽毒辣的招式，與上次不同的是兩人似乎早有防備，底盤扎得很穩並沒有後退半步朕。

    接著又是連續幾記碰撞，每次都是驚天動地，而兩人依舊勢均力敵難分上下，不過兩人臉上和額頭都滲出汗水，呼吸也變得粗重，顯然在幾次的對抗中二人都消耗不小。

    終於在彼此使出全力的一次對抗後，二人再次雙雙分開後退，後退的距離足有兩米左右，費掉不少力氣才將身體的力道卸去穩住身形。

    夏天喘著粗氣看看手中的鋼刀已經變成鋸齒，刀身也卷在一起，他扔下手中的刀，又脫下身上的外套一抹臉上的汗水，之後將外套扔在地上，活動一下頸骨，抬頭看向韓羽，「再來！」

    「怕你不成！」

    韓羽扔掉手中不成樣子的刀片，也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扔給韓雪，率先舉拳奔殺過來。

    見狀，夏天臉上的戰意愈濃，腳下連連踩動，眨眼間二人的拳頭已相距不到三寸，眼看兩隻拳頭就要撞在一起，突然夏天的拳頭微微右移，與韓羽的拳頭錯開，直達韓羽的左胸，這樣做的代價是同樣將自己毫無防守的左胸留給韓羽的直拳。

    「想以傷換傷，有何不敢！」

    韓羽冷哼一聲，既不收拳防守也不側身躲避，彼此認準對方的胸口用盡全力重擊下去，二人間的肉搏戰才真正開始！

    只見空氣中傳出兩聲悶哼，二人各自後退，嘴角都流出一道血漬，沒有人說話心照不宣地開始下一輪戰鬥。

    戰鬥終於接近白熱化，接下來的戰鬥兩人都是只攻不防，頓時拳影腳影上下翻飛，一連串拳腳高速猛烈滑動帶起的破空聲，夾雜一兩聲人的慘叫悶哼聲不斷傳入場外眾人的耳朵，明亮的月色下清晰看到戰鬥的二人鼻青臉腫嘴角掛著血流，使人心驚膽跳，兩方人馬都是靜悄悄的，大氣都不敢喘，袖子底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眼中均是一片戰意，若不是大哥下令不讓插手他們早就上去大開殺戒或是拚個魚死網破。

    平日對男孩子打架頗為感興趣的張妍此時早已嚇得不敢出聲，嬌軀緊緊縮在井浩然的懷裡不停地瑟瑟發抖，緊閉著雙眸不敢看他們的戰鬥，在她的認識中這哪裡像是在打架，明明是在拚命，井浩然溫柔用手撫摸她的秀髮，眼睛依舊盯著場上的戰鬥，嘴角勾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笑容，在這個大好夜色卻並不怎麼美好的場景看上去十分的欠扁。

    一旁的韓雪緊握著一雙小拳頭，動人的臉上滿是凝重與擔憂，而泛起一絲憐人的蒼白之色，她幾次望向井浩然投去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眼神，而井浩然卻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像看戲一樣興致勃勃地欣賞二人的精彩表演，氣得韓雪在一旁直跺腳，但也不敢過分去催促他，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對井浩然的脾性還是有所瞭解，好不容易才讓這個傢伙幫忙，若是因為小事惹惱這位大神，他撒手不管，的確有些得不償失劍舞傾城。

    這時戰場上又傳來兩聲慘叫，只見兩人東倒西歪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連地面都發出沉重的震顫，再看倒在地上的兩人，臉上都快接近血肉模糊，身上也是傷痕纍纍鮮血飛濺，樣子十分恐怖，兩人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上，呼吸急促又紊亂，但那模糊不清的臉上，那雙眼睛卻依舊是那麼炯亮有神，其中閃爍出痛快興奮的光芒。

    見到兩人的慘狀，身後的兩方手下連忙上去攙扶，卻被二人冷喝聲阻止，之後兩人雙雙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四肢不停顫抖，連身體都站不穩，搖搖晃晃隨時有倒下去的趨勢，但沒有人敢上去扶，都低下頭緊閉著眼睛不敢也不忍心看大哥的身影。

    夏天左右晃蕩著身體大笑一聲，「痛快！這麼多年經歷過戰鬥無數次，今日和你韓羽一戰才是最痛快最酣暢淋漓的一戰」

    「不錯！你夏天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韓羽也是一聲大笑，「很多年前就想與你真正一戰，今日終於完成心願，也算是死而無憾，只是不知道最終還能站起的會是誰」

    「我想那個人會是我！」，夏天用袖子一抹臉上的血跡，露出腫脹扭曲的臉頰，擠出一絲笑容，看上去有些滑稽。

    「是不是你一會兒自會知曉，可能到時你會看不到」，韓羽淡笑一聲道。

    「但願你說的會成為現實，不過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我也是！」

    「那還等什麼，看拳！」

    夏天拼盡最後餘力再次舉拳攻殺過來，韓羽臉上終於第一次露出一絲沉重，但不是凝重，他知道二人這次交手很可能是最後一招，最終可能只有一個人會站在這裡，也可能是……他緩緩轉過頭溫柔又慈愛地看著韓雪，模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在做最後告別，那絲沉重與放不下也是因韓雪而起，又一一掃過身後的眾弟兄，之後又緩緩地轉過頭，臉上的笑容依在，但那絲沉重感卻慢慢地消失，相反地成為一片安靜。

    望著韓羽轉過去的背影，韓雪的心臟彷彿被猛烈的撕開一道口子，那種痛從沒有過也無言形容，當她明白為何會出現這種痛猛然抬頭時，只見戰場上的兩人彼此用拳頭擊向對方的腦袋，這一拳下去定然會血濺當場雙雙隕落。

    「哥，不要！」，韓雪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想要上去阻止而身體卻不受控制無力地跪倒在地。

    「天哥！快住手！」

    「幫主…」

    場外的人終於從兩人自殺式一擊的驚恐中回過神來，急聲喊道，最前的木風和青幫五虎已經發動身形飛去阻攔，而幾米的距離在這一刻卻變得如此遙遠，戰場上兩人的拳頭已經彼此觸摸到對方的額頭，下一刻便會出現令人難以呼吸的一幕，而他們的身影仍在高速滑翔的途中。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一般，畫面也像是被定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死灰，只有夏天和韓羽的臉上仍是平靜的笑容，周圍的一切如同靜止，心跳也猶如停止，也只有那兩隻拳頭在不斷地越來越快地向前移動，似乎在為即將看到的血光而歡呼喝彩。

    突然，虛空劃過一道金光，堪比光速一般的速度，穿破虛空帶起一陣嘹亮的錚鳴，像一道金色光柱直直撞在兩人的手臂中間，頓時白金光推古拉朽般將二人的手臂撞開，從金光上傳來強大的力量將二人的身體撞到在地，雙雙悶哼一聲捂著手臂，之後那道金光向下落去，化作一塊半巴掌大的牌子插在地上，在月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哥，你嚇死我了」，韓雪急忙跑過來上前緊緊抱住韓羽，怕他再做傻事，嘴中哭喊著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天哥！」

    「幫主！」

    眾人這才長長舒口氣，蹲下身去一臉的關心，幾人試圖去扶二人，卻依舊被二人伸手打掉，沒有理會他們的關心問候，二人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塊插在地上的金色牌子。

    這塊金牌正好將它的正反兩面呈現在二人眼前，對著夏天的一面篆刻三個大字，上面兩個字是天子，下面一個字半個被鑲在地下但還是能認清它的樣子，正是一個令字。

    「天子令！」，夏天失聲道。

    「井浩然！」，對面的韓羽看著令牌上的那個衣袂飄飄的少年，雖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感覺加上傳言他瞬間便知道他是誰。

    「井浩然他在這裡！」，夏天臉上露出濃濃的震驚，抬頭向四周望去。

    「不錯！他肯定在這裡！這枚天子令只有天子井浩然才有！」

    韓羽也是一臉震驚，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天子令拿起，近距離他終於看清上面少年的樣子，與之前見到熟悉的一道影子瞬間重合，眼神忽然變得熾熱，驀然轉頭火熱的目光直直盯著身後的井浩然，夏天也想到什麼目光中也升起一絲火熱也望向井浩然。

    所有人見狀，齊齊一怔，隨後所有人目光齊齊轉向仍懷抱張妍一臉溫柔笑意的井浩然，韓雪的目光稍微有些慢，但還是眸含秋水柔情又感激地看過去。

    「浩天，他們為什麼這樣看你？你快告訴他們，你不是井浩然也不是什麼天子，你是我的小表弟！」，張妍淚眼朦朧抓著井浩然的手臂搖晃道，俏臉還帶著一絲希冀，可抓住他的手卻是那麼顫抖與無力。

    井浩然低頭輕輕吻著她臉上的淚痕，「我是井浩然，但你還是我的小表姐，而我依然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