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富貴難敵喧囂王府 真情無托幽怨九泉(2) 文 / 冰絡
康寧道:「娉兒,事關終身,要私慮周全【紅樓夢林黛玉續傳—水潤珠華(三部曲)富貴難敵喧囂王府真情無托幽怨九泉(2)章節】。那李少喆婚事在即還敢胡行,難免以後不沾花惹草。我兒必與他惹閒氣。李少喆雖是狀元,堪稱才子。那有才的我們也見過多了,再有才還能勝過你兩個哥哥?都說他形容俊美,我不信他比得上你兩個兄長和三弟。我們稀罕他什麼?論尊貴,除了皇家,哪家能過我們去?我兒嫁他是下嫁,不圖他別的,圖他待我兒一心一意。這還沒成親,就出這等事,顯是沒將我兒放在眼裡,更別說放在心上。王爺讓父親與我跟你商議,我捉摸著王爺是要看你的意思。娉兒也知王爺為人,斷不肯強迫我兒出嫁。若我兒不同意,王爺必有法子向皇上陳情解除婚約。」
水洛怒道:「你怎的與孩子說這些,還嫌我們水氏抗旨不多?這抗旨還有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的,必得冰凍三尺,積小成巨,令皇上對水氏大加殺伐才甘心?」
康寧也怒道:「明知他未將我兒放在心上,我兒還要嫁他。這一世豈不委屈死?」
「一個女子至於如此!吵嚷這許久?我兒欽賜婚姻,有三媒六證,他還敢停妻再娶?婚姻不過合兩姓之好,上事宗廟,下繼後世罷了,偏你們有那多說辭。」
康寧更怒:「既如此,哪個女子不能與你結兩姓之好,事宗廟,繼後世,因何要與我結親?鬮」
水洛愕住,半晌無語。
靈煙見他夫妻吵鬧,姐姐尷尬,插話道:「叔叔、嬸嬸說姐姐婚事,侄女原不該多話。不過那日母親與吳嬤嬤閒話曾說,女孩家不圖他尊榮富貴、相貌才學,只要他將寒暖放在心上。那李大人心中有其他女子會將姐姐放在心上嗎?若冷淡姐姐,姐姐在他家又沒親人在側,怎生度日?」
水洛怒道:「他有多大膽子敢慢待我女兒?」
康寧道:「你能照應娉兒一時,能照應她一世?一個照應不到,我女兒豈不受苦?」
水洛橫了康寧一眼,沒說話。
靈煙對靈娉道:「王妃常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依妹子說,他若對姐姐無情,姐姐與他又沒成親,不必抱著那夫妻恩義不放。姐姐不出嫁又如何,皇上還能強逼不成?哦」
靈娉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最後目光落在靈煙身上,幽幽說道:「他對我無情,妹妹可知何人對我有情?」
靈煙呆住。是啊,姐姐未與除家人之外的任何男人接觸過,外面男人也只知她是北王侄女,勇誠公女兒,連見都沒見過,怎會生情?
「嫁誰還不是一樣?成親前沾花惹草與成親後眠花臥柳有何區別?」靈娉有些傷感,她有些羨慕賈菀,畢竟有個男子喜歡她。而她水靈娉恃家族尊貴或可得夫婿之敬,卻難得夫婿之情。有幾人能像伯父、伯母,父親、母親一樣?她不過多奢望,只想著只要夫婿不視她為無物,能以禮相待,也就慶幸了。一般女子都是這般過的。
康寧長歎,暗悔未早為女兒張羅婚事,若在勇毅王府子弟中尋個表兄弟知根知底,念著兩家情誼也比這好些。如今是皇上指婚,即便抗皇命悔婚,勇毅王府也不敢參與此事吧。今後,誰敢娶娉兒,她不是靈岳、靈川,他們男孩子好說些。
康寧黯然起身,也沒招呼水洛,轉身去了。水洛未明康寧心情,見妻子走了,對靈娉道:「娉兒不要懊惱過甚,他若欺你,父親必為你作主。只是我兒也要硬氣些,不可被他轄制了。」
靈娉含著淚,強顏笑著對父親道:「父親不必以女兒為憂。天下女子不都是這般嫁的嗎?」
水洛出了離焱閣徑來告訴水溶,依李家之吉期婚娶。水府備辦靈娉婚事。靈娉躲在離焱閣不肯露面,雖不再與人談說此事,默默地等著出嫁,可靈煙能覺察她心底的空落,愈到嫁期愈是沉默,也愈是不安。便常陪著她,找些樂子給她解悶。她感到三姐出嫁的心緒與大姐、二姐不同。靈煙不懂三姐既然不高興為何還要嫁?女子必要離開父母到另一家去嗎?
她從離焱閣出來心情鬱鬱的,便坐在黑水園的邀月亭上想著靈娉的事。延晟、延熙還到北府中來,想看著能幫上什麼。而靈娉嫁妝早已準備妥貼,沒什麼再準備的。只不過再查點一下罷了,也不甚忙碌。水溶無事想看看延晟劍術進境,便令延晟舞劍,恰好賈府中有人來,水溶便讓他二人先到黑水園,自己待客之後再去。兩人到了黑水園,看到靈煙坐在邀月亭上發呆,走了過去,延熙道:「這季節湖面風寒,四妹衣著單薄,著了風寒不是玩的。」
靈煙並沒起身,只望著湖水說道:「姐姐要嫁了。」
延熙道:「貴府要辦喜事,四妹也該高興才是。」
靈煙道:「姐姐眉頭不展,我如何高興。」
延熙笑道:「三妹要離開父母,定然不捨,到別處生活,心下難安也是有的,待她熟悉,就好了。四妹無須為她憂慮。」
靈煙道:「不是這些。這些,大姐姐、二姐姐那時也該有的。」
延晟、延熙心都一沉,延熙道:「三妹是因金釵之事?」
「應該是。」
「三妹也是的,如何當起真來。那些事免不了的。」延熙笑道。
「如何免不了?他若對那姑娘有意,就不該來娶姐姐。他娶姐姐,既對姐姐不敬,也有負那姑娘。一個男人怎會這樣?」那個金釵雖都說是賈菀的,可這話不好到賈府去問,無法落實。只好說那姑娘。
延熙登時無辭言對,沉默片時說道:「他可以兩個同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