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30章：險境求生（一） 文 / 西子檸檬
到了衛兵安排的落腳點之後，毫不誇張的說，衛斯理已經扛不住了，在拒絕了幫助之後，他幾乎是渾身哆嗦著洗完澡，甚至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撲到並不柔軟的大床上。
事實上不是衛斯理不想去吃飯，而是現在他的四肢比剛下馬那會兒更酸痛，而他本身又是個變異的雷電系法師，完全不擅於治療，所以，他現在也只能趴在床上等身體裡的酸痛感自己消失。
趴在床上，衛斯理開始想這整件事情。
這一次衛斯理受命作為監軍前往雷光城，其實也是變相協助托馬斯作戰，他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尤多拉的堅持。
想到這裡，衛斯理不止一萬次的後悔，早知道當初不該對她說實話的，可想而知，身為維奇家的子孫，在知道了前線的戰事並不順利之後，她怎麼可能放心她那已經快六十歲的爺爺在前線領兵廝殺？
隨著離凡爾納越來越遠，雷光的戰火越來越近，衛斯理心頭的擔心也逐漸明顯起來，這一次奧丁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師出有名，雖然父皇並沒有在這上面說些什麼，可衛斯理還是擔心，沒有人知道皇家的冷血。他明白，如果這次戰事失利，尤多拉甚至整個維奇家族都會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而這就正是他所擔心的。
另外他還擔心，如果連托馬斯公爵也倒下了，那這帝國的邊城，以後該由誰來守衛？
知道尤多拉在體能上也是個徹徹底底的怪咖之後，後面的路程，衛斯理沒有再為難自己，所以當第二天出發時，皇家衛兵的隊長請他上馬車時，他欣然接受。並且試圖邀請尤多拉一起，結果卻是再次被鄙夷了。
因為多了馬車的加入，一行人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就這樣走走停停的，等到雷光城的時候，已經是離開凡爾納的半月之後。
高偉的古老城門外，馬獸駐足而立，原地小步徘徊著，馬獸們打著鼻響，時而從喉嚨裡擠出悶聲的嘶叫。聲音顯得有些沉重。
厚重的城門被從裡面打開，身著鐵甲的守城士兵們整裝以待，即便是接到對方遞過來的通行證。也沒有被他們皇廷衛兵的身份驚嚇到，反而，他們有些奇怪，因為他們實現並沒有接到消息，所以他們相當好奇這群宮廷衛兵的來意。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不難想像那馬車裡坐著的，或許才是他們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抱歉，按照雷光城的規矩，我們需要查看一下你們所有人的身份證件。」有意強調了『所有人』三個字，實際上就是為了知會馬車裡那人。他們不放心他的身份，需要當眾查看。
不要怪他們太過小心，畢竟這種關鍵時候。如果出了什麼紕漏讓對方的人混進城裡，那麼他們就是李斯特的罪人了。這也是托馬斯公爵來到這裡之後宣佈的第一條軍令。
「放肆，你們可知……」
「柯德。」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守城的士兵聽得出，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緊跟著車門打開一個縫隙，露出一臉疲憊的衛斯理。「公爵大人的軍令向來說一不二，柯德你就不要為難他們了。」
連日的趕路讓衛斯理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但是他依舊保持著滿分的笑意，儘管那笑意從未抵達眼底。「我是衛斯理.李斯特。」衛斯理對著馬車外的守城士兵們自我介紹道。
以國為姓，馬車裡這個少年的身份已然明確，守城的士兵們立即立正行軍禮，異口同聲道：「我等見過二殿下。」
「各位將士免禮。將士們辛苦了，本殿下是代表父皇來雷光城為將士們助威的，不知，托馬斯公爵人現在何處。」
「前日奧丁襲城，公爵大人領兵一萬出戰，在距離雷光城十里外的山谷與奧丁人廝殺，乘勝追擊，之後至今，大軍未歸。」
衛斯理聞言皺了皺眉，然後下令道：「帶本殿下去指揮中心。」
衛斯理一行人跟著守城的士兵進了城，穿過蕭索的街道，走過寬闊的商道，最終來到城市中心，那個最高的建築物前。這裡就是雷光城的指揮中心了，前後側門都有士兵把守，守衛森嚴一目瞭然。
向衛斯理請示之後，士兵主動上前去交涉，說明了衛斯理等人的身份。守門的士兵聽說二殿下光臨，當即也不敢耽擱，馬上就跑進去通報。
守門的士兵進去沒多久，就見這指揮中心的大門從裡往外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樣貌精練的中年人。
來人不卑不亢，在看到門口的那輛馬車後，他稍微加快了腳步走上前，面對著馬車，微微欠身，粗狂的聲音說道：「末將吉普森，見過二殿下，不知二殿下突然蒞臨雷光城，未能遠迎，還請二殿下恕罪。」
馬車車門打開，衛斯理被人攙扶著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個並未因自己的突然到來而慌亂的年輕將軍，衛斯理眼底露出一絲欣賞，「你是留守的將軍？那麼你應該能夠告訴本殿下最新的戰況如何，嗯？」
「的確如此！」吉普森微微欠身回答他的話，只是卻無意請他進去詳談，這對衛斯理而言也就是種失禮，只是，他有他的理由。「請恕末將無禮，就在今早，末將收到消息，公爵大人乘勝追擊，實則是誤入敵人的埋伏，如今公爵大人被困危機而不得救，屬下正為此憂心。末將原本因為下了軍令狀，要死守城門，可如今殿下蒞臨，那真是太好了。請殿下留守在這裡，容末將帶兵前去為公爵大人解圍。」
完全沒料到一來就遇到這種事，衛斯理不免有些擔心，他還不知道，原來戰況對李斯特一方而言，已經這樣不利了。
就在衛斯理他準備進一步詢問情況的時候，他身後的馬群裡，一匹灰棕色馬獸踏著響亮的蹄聲走出來。馬背上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吉普森，問道：「公爵大人最後一次傳來消息是什麼時候？」
「大小……」『姐』字被尤多拉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在這種時候見到尤多拉，吉普森有些難掩臉上的欣喜，見尤多拉詢問的目光，吉普森連忙回答她的話。
「我們最後一次收到公爵大人的消息，是在昨天日落之前，那時候我接到公爵大人的信，說前方戰況良好，不過強大的敵人不可能這麼輕易落敗，所以公爵大人認為這可能是一個陷阱，公爵大人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他讓我加派了五千人，從西方的山谷趕去跟他們匯合，好給對手來個兩面夾擊。然而這五千人自從昨天晚飯後離開，就集體失去了蹤影，屬下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於是立即派人通知公爵大人，卻發現已經聯繫不上他們了，這時候屬下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原來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
見吉普森停頓下來，尤多拉一邊思考他的話，一邊揚揚頭示意他接著說。
得到示意，吉普森於是繼續說道，「今天一早，我們派出去的偵察兵回報，說發現距離雷光城二十里外的峽谷發現戰爭的痕跡，他們一路追蹤，找到幾個幸運的活下來的弟兄，一問才知道，原來公爵大人他們中了埋伏，我方損失慘重。屬下接到消息之後原本想立即帶人前去營救，可公爵大人臨行前，屬下已立下軍令狀，死也不能離開雷光城一步，所以……」
吉普森語速很快，很快就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聽完他的話，難得尤多拉還能保持冷靜，她腦海中理清楚整件事情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問吉普森，「那麼，西蒙人在哪裡？」尤多拉清楚的知道，西蒙有一顆異常聰明冷靜的頭腦，如果有他在，情況應該會好很多。
果然，聽見尤多拉的話後，吉普森馬上回答道：「西蒙他，跟公爵大人在一起。」
說這話時，吉普森的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濃濃的擔心之意，看著尤多拉瞭然的目光，吉普森沒有了往日的羞澀，而是異常堅決的目光看著她對她說道：「你知道的，西蒙那傢伙只是有些小聰明，他的身手那麼差，甚至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何況如今他們陷入了莫大的危險當中，屬下恐怕……大……少爺，請您容許屬下出城。」說著竟是對著馬背上的少年深深彎下腰。
一時間，眾人為吉普森的舉動詫異不小，與此同時，看向馬背上那個明顯有些偏瘦的人時，目光中也就多了一份猜測，同時也多了一份敬意。
事實上這些士兵們的想法非常簡單，那就是，他們尊敬每一位強者。在他們看來，能被吉普森副將如此敬重的人，必然也是值得他們敬重的，所以在看到吉普森的舉動之後，他們也跟隨著吉普森的動作，結果就是，在場除了從凡爾納出來的十幾人以外，其他人全都彎下他們堅挺的腰身，集體請求出城救援。
「請容許我等隨副將出城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