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4章 番外 4衛斯理篇 文 / 西子檸檬
微風徐徐，藍天白雲下的高牆紅瓦隔絕了喧鬧，當衛斯理再次回到凡爾納，回想當日的遠征，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卻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腳踩著從宮門外一直通到議事大殿的大紅的地毯，想著自己如今已經不再是這裡的主人，衛斯理的心中五味俱全，並非是不甘，只是多少有些不捨。
「臣，衛斯理，參見亞瑟王！」跪在大殿中央的人，臉上並無敬意，讓人驚訝的是那雙眼睛，竟然是一片死寂。
低著頭，雙目注視著煥然一新的大殿，衛斯理心頭感慨萬千，腦海中的思緒忍不住回到了五年前，尤多拉成人禮那天。
不是不知道她的能耐，如同當日翻遍了沙漠也沒有找到她的痕跡，而她最終卻還是安然無恙的回到大家身邊一樣，可是這一次，她竟然能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就收服了那數千眾的士兵，父皇果然有先見之明，『烈焰親王』四個字她當之無愧。
尤多拉的獸車到達城堡的時候，衛斯理其實早已經等在門口，然而邁出去的腳步卻背叛停在半空，當看到那個精靈族最年輕的長老紆尊降貴親自攙扶她下獸車，衛斯理心頭狠狠一抽，雖然早就說過要放棄，可看到他們之間旁若無睹的眼神交流，衛斯理心裡難忍的嫉妒。
悄悄跟著她進入城堡，衛斯理想，或許以後的日子，他就只能這樣遠遠的跟隨，默默的觀望，或許這樣對他而言，已經是善待。
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衛斯理的意料，在尤多拉的成人禮上所發生的一切讓人始料未及，先是大皇子的公然求愛。然後是烈焰親王的不留情面的當場拒絕。
這些都還能接受，只是當那個捧著禮物的男人出現，尤多拉臉上那明顯發自內心的喜悅，她歡快的迎上去，親熱的拉著他的手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那時候，衛斯理清楚的聽到在場碎了無數的，少年愛慕的心。
從未見過這樣的她，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羞赧，沒有了平日的邪魅。卻反而為她增添了一抹誘惑的色彩，靈動的大眼珠，偷笑的嘴臉。她身上的一切都跟旁邊那位冷冰冰的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可偏偏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卻又是那樣的和諧，衛斯理甚至感覺到這兩者之間，有著旁人無法插足的深厚情誼。
沒想到她早已經心有所屬。而且隱藏至今。看著身邊好友失落的表情，衛斯理心裡歎一口氣，古靈精怪的丫頭，彷彿從天而降的神女，她終歸不屬於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就這樣祝福吧！只要她能開心，就讓他心甘情願只做一個旁觀者。默默站在一旁觀望。
然而事情到這裡並沒有結束，衛斯理扭頭安慰身邊的弗朗西斯，並未注意到發生了什麼。等聽到議論聲時才徒然發現，尤多拉不見了，而且是神秘的憑空消失。有心之人注意到，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她剛剛公佈的神秘未婚夫，以及奧丁那位天才的王子。
大皇子出動了城堡裡幾乎所有的士兵找人。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整整一夜。她就彷彿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了無音訊。
尤多拉失蹤這一晚電閃雷鳴，李斯特數十年都沒有過這樣怪異的天氣。整整一夜，所有派出去的人都是無功而返，沒有人知道今天的主角去了哪裡？
衛斯理看著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心想，她該不是就這樣跟他走了吧？這場成人禮難道就算是跟大家告別了？果然是她小魔女的作風。
再次見到她是在成人禮之後的某天，是托馬斯公爵回封地那一天，作為皇室的代表，衛斯理親自領人前來送行。當看到松下隊伍裡為首的紅衣女子，衛斯理疲憊的眼皮狠狠一跳，她回來了，完好無損。看著馬獸背上背脊挺得筆直的尤多拉，衛斯理嘴角彎成一個愉悅的弧度，心裡是說不出的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然而當靠的近了，衛斯理明顯感覺到她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衛斯理皺著眉，心裡一邊懷疑著自己的想法，一邊無比清晰的感覺到她變化，可真要說卻又說不上來。
托馬斯的獸車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送行的人開始調轉頭，準備打道回府。這時候衛斯理走過去，剛要說些什麼，卻被自己的好友弗朗西斯攔了下來，衛斯理直覺不對勁，基於對弗朗西斯的信任，衛斯理看著他等他的解釋，卻忽略了方纔她看向自己時，完全看著陌生人一樣冷漠的的目光。
「尤多拉她怎麼了？」當送行的人都陸陸續續走光，這裡就只剩下弗朗西斯的時候，衛斯理忍不住問出聲，而弗朗西斯卻是一路皺著眉頭，聽到衛斯理的話時，他眉頭皺的更深。「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那天失蹤又回來之後就是這樣，我覺得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陌生，感覺我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了。」
「而且你知道嗎？」弗朗西斯說到這裡，激動的停了下來，看著衛斯理說：「她居然對大家說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尤多拉了，她說從今往後要叫她利昂娜，她說自己雖然流著維奇家的血液，卻不會為維奇家做事，她甚至還趕爺爺走，衛斯理，你相信嗎？她竟然開口讓爺爺盡快回封地。」
事反其常自然不會沒有原因。聽了弗朗西斯的話，衛斯理沉默了，跟弗朗西斯分別之後，回去之後他想了很久，他想到曾經那個霸道的醜丫頭，想到她自信生動的小臉，想到她牽動他心弦的笑靨，偶爾還帶著一點壞壞的笑容，讓他留念。
明明還是同樣一副皮囊，難道真的變了嗎？被大皇子打壓的那段日子，衛斯理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回來找他，而且是以合作者的身份。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我可以幫你達成你的心願，前提是，你以後要完全聽我的指示。要麼答應我，要麼，我輔佐你大哥，然後讓他殺了你。我給你一夜的時間，是生是死，你自己選。」
根本就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看著那張明顯陌生許多的傲然的面孔，衛斯理居然有種錯覺，似乎在她面前，自己顯得那樣的卑微無能。「我選擇生。」
毫無懸疑的答案，衛斯理嘴角抽搐著，看著她高傲轉身的背影，衛斯理心頭思緒萬千，但是基於對她的信任，衛斯理還是選擇將這一場豪賭押在她的身上。
這只是一場交易，無他！
果然，她從來不會讓人失望，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方法，居然讓自己大哥背後那個強大的勢力轉而幫她？之後沒過多久，衛斯理就發現自己身體硬朗的大哥突然疾病去世了，而那個在大哥背後的依仗黑暗法師也成為他強有力的後盾。
「聽著，明天起你就是李斯特的皇帝陛下了，記得你答應過我的。」
在那之後，衛斯理徹底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聽著她在自己面前下命令做決定，衛斯理都是完全的順從，並不只是因為她幫了他很大的忙，而是因為，他的內心有一個邪惡的因子作祟，希望能借此機會好好呆在她身邊。
聽她的命令，跟奧丁合作吞併凱撒和周邊的小國，與奧丁平分秋色之後，她宣佈要親征，而這一次，他原本是反對的，甚至還因此與她小小的爭辯了一下，結果自然是不為所動。於是衛斯理主動提出要陪她一起上戰場的要求。
如果衛斯理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麼他絕不會離開凡爾納半步。當看到戰場上你來我往的殘酷情景，衛斯理承認，他還是很擔心她的。
然而當火烈鳥出現，它的行為舉止徹底顛覆了衛斯理心裡的想法，衛斯理知道，這只魔獸是尤多拉的，可是為什麼她會親近那個來歷不明的白髮魔女？
看著場上火拚的雙方，衛斯理第一次懷疑，會不會是他一直先入為主了，或許帕瓦雷諾說的是真的，她才是真的尤多拉？
衛斯理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他們已經一起相處也已經五年之久了，即便是她真的變了，可她也還是她，不是嗎？
衛斯理萬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猶豫不定，而導致自己多年的經營滿盤皆輸。
奧丁的魔爪在一點點的深入李斯特的領土，每天接到許許多多加急信件，全都是不好的消息，看到自己的領地上被插上詭異的黑白雙色旗，衛斯理心頭感慨萬千。
真想親口問一問她，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然而現在，已經來不及，她走了，也帶走了她曾經無意間給予他的所有的希望。
「學長，你聽我說，現在你所認識的這個人，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我們所喜愛和熟知的尤多拉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你，學長，你一定要hode住啊！」
跪在大殿上的人，耳邊迴響的，還是當初羅賓參軍前對自己的忠告，然而那時候的自己卻是絲毫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