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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6可見 文 / 鸚鵡曬月

    此時執琴的是辛家大小姐,紗幔垂下,不見女子相貌,突然琴音突然顫了一下,此音彷彿從人心尖滑過,妙妙如煙。

    孫清沐也不禁想起此音乃凡空大師最精妙之作,名曰,初音如禪,是凡空領悟多年的自然之音,自她去後便以十年未聞,想不到凡空留有傳人,這樣的曲子確實不該絕跡。

    眾人聞聲均想起紗幕簾後還有位清雅如菊的美人,雖不如丞相府和林府的千金有名望,但她幽靜無爭的性格還是讓她在盛都名女中佔了不可或缺的一席,她很少出門,辛大人更是捧如至寶,能在此聽佳人一曲,不枉此處妙境也。

    琴音裊裊而起,依依噥噥如女子低眉訴事,饒人肝腸撩人身心,琴音柔情處如初日昇空普灑平穩,突然又破空萬里破土而出,仿若女子一改往日溫柔在爭辯無力的問題,琴音簌簌急切萬分,引人心緊駐停,唯恐錯過什麼,待琴音再次停泊,眾人才深吸口氣,不禁暗歎執琴者的技藝,引來無數人感慨。

    也勾起了眾人對模稜兩可事情的回憶,傳聞辛家小姐當年之所以學琴,是為了博風流倜儻的孫公子側目,可惜女子有情郎無意,待那位曾經活潑好動的小姑娘學有初成,想在一展所學,卻突然生了變故,琴音不堪入耳,擾了清沐的主律。

    據說孫清沐當年沒說什麼,卻有不少人譏諷辛姑娘不自量力,從此這位小姑娘便很少出門,一心鑽研琴藝,後被凡空師太看中,入其名下,這些年性子也如凡空般淡然冷漠許多。

    聽說過此事的人不少,自然也就又了別有居心的人,孫清沐如今如日中天,又有多少人覺的他非實至名歸,不過是沾了太子的福氣:「辛小姐的琴藝比曾經高妙沉穩,想必今日如果跟孫大人同奏定是一樁美談,何況眾所周知辛小姐甚少出門,這次張公子能請來她想必費了幾番心思,不知今天可否聽到孫大人的琴有此妙曲相合。」

    眾人聞言頓時捏了一把冷汗,尤其家中父輩在朝廷任職者,心想說話的人簡直是找死,孫清沐現在可是太子的心頭肉,誰不知即便是蘇水渠當寵的今天,孫清沐依然能分寵,這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挑釁,如果讓太子知道,這人是想至孫清沐與辛小姐於死地,還是想自己先死。

    辛家大少爺也在受邀之列,他在人群中並不起眼,衣著不見富貴,素衫青衣融在最下手的學士中,當真看不出他的身份。

    辛述聽人如此說,心裡頓時記了此人三分,從人群中站出,含笑的道:「李公子此言差矣,舍妹尚且年幼琴藝粗糙怎敢與孫大人相提並論,舍妹能前來是看雅姨的面子,雅姨當年與凡空師太的交情眾所周知,舍妹不過來小奏一曲給大家助興,看在舍妹如此用心,還望李公子別為難小妹。」

    辛述周圍的人微楞,似乎對一直在周圍不怎麼說話性子軟和之人突然稱彈琴者是他妹妹非常驚訝。

    李姓公子似乎不打算放過辛家人:「辛少爺此話未免辱沒凡空大師的琴藝,聽聞辛小姐深得凡空師太真傳,怎能只是粗糙技藝,還是說,辛少爺藏拙,不想讓眾人有機會聽聞合奏仙音。」

    辛述皺眉,不禁揣測此人說話的目的,他家不在朝局卻能影響朝局,不過這半年幾乎沒有發揮作用,不知這李家想做什麼!不過不管他們要對誰示威,都不該拿他妹妹當跳板:「李公子,你妹妹琴藝也不錯吧。」

    此話一出,兩人間的火藥味頓濃。明眼人見狀立即出來打圓場:「呵呵,論琴音沒人比的上孫大人的意境之美。」此人趁機拍著發呆的孫清沐馬屁。

    懂人情世故的長者也立即符合:「就是,就是,可惜孫大人在外不奏多年,否則今日定能見識琴琴相合的巔峰之音,大家還是繼續品茶。」

    李公子順勢下台,辛述也不想多事,桌面上的氣氛又恢復到表面和諧。

    孫清沐不怎麼吭聲,仿若沒聽到幾人的議論,他從這些場合消失多年,今日首次出門,反而覺的年少時保留下來的相聚習俗有些取之無味。

    可沒安靜多久,突然有人道:「咦?聽說莫憑莫公子也在盛都,現在跟孫大人同屬太子坐下,相信若孫大人能與莫公子共奏才是真正的雅致之聲。」此人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用如此巧妙不起眼的『奢望想聽』又引得大家對剛才的話題來了幾分複雜的窺視心思。

    立即有沒心沒肺人復議:「當真可惜,當年能聞孫大人與莫公子一曲真乃天上人間的美事,事隔多年,不知可否再續?」

    「難呀難,」此人心想孫清沐豈能拋開太子與人合奏,在他跟了太子起就沒資格在琴界出現,怎樣與家世清白的莫公子相比,何況論文韜武略莫公子也是各種佼佼者,不見得就會輸給孫清沐。

    李公子趁機道:「莫憑琴藝如何在下不知,但李某敢說辛小姐琴藝以是高潔,若不是孫大人不方便,當真想一睹合奏之秒。」

    三分之一的人聞言瞬間進入靜待看戲狀態,李尚這句話以有些挑釁,不知孫清沐會不會反擊,此人來此多時除了跟同來的歐陽逆羽和張大公子打了一聲招呼,便沒怎麼說話,讓很多曾經與他有過接觸的人不禁好奇孫清沐此刻的處境,更不知一個跟太子關係相近的臣子,會以怎樣的面目子眾男人中相處。

    辛述隱隱動怒,他辛家斷斷不能被人如此拿捏,更不能無緣無故把妹妹搭出去,萬一太子誤會……但辛述見孫清沐面色如常,偶然轉頭聽同僚說著什麼,辛述不禁納悶,孫清沐就不擔心這些話傳入太子耳朵裡他的下場很慘!

    孫清沐一點也不擔心,本年多的相處雖然談不上瞭解太子,但太子還沒閒到為這點事操心,他又何必在意,這些人的目的,不過是想看他出醜,李家大概是想通過自己揣測太子的聖意,既然如此,他何必多說,任這些人想,不是更令他們不安,加上今天得罪自己這一條,李家一個月內恐怕無人能安眠。

    所以,孫清沐不深追任何人的想法,何況他的過去也是事實,他只是沒想到有再次坐在這裡還是表面平靜的一天,主盛則奴榮,他看的雖不多,但懂,就如這一刻沒人敢給他臉色看一般。

    李尚久不聞孫清沐回話,心裡有些沒底,但也深知此人在宮中的隱忍,想從孫清沐這裡探查什麼沒那麼簡單,可平日與太子親近的人很少出宮更很少有機會接近,他李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孫大人,小弟也層仰慕你和莫公子的琴藝之高,但各人有各人的手法,相信今日的辛小姐一定不會令孫大人失望,不知孫大人可否給再坐眾位一個傾聽妙音的機會。」

    席間已婚的婦女聞言,默默的退到了自家相公身後,多事之地有人好奇,就有人不想沾惹是非,慫恿太子的內寵與女子相合,不亞於讓皇上的妃子與人私通,此乃重罪,何況孫清沐不在外奏琴多年,真不知這位李公子想做什麼!

    可此時卻有一位妖艷的女子立即道:「就是,就是,我們辛小姐可是很想請孫大人賜教呢。」

    眾人愕然,才想起此女只是小小的兵部左侍郎夫人,但她曾經的身份不得不讓人猜測,因為她是長公主的陪嫁丫頭,後來救小少爺有功,被許了前途較好的學士,才有了今日翻身的機會。有趣的是長公主與太子一乃同胞。

    眾人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孫清沐身上,雖然看似無意,卻都留了心思,不知是想至他與死地,還是想知道太子後宮的男人們被太子那樣虐待後還敢不敢親近女子。

    孫清沐淡淡的看了婦人一眼,若有若無的眼神似乎沒聽懂她在說什麼,太子有五位姐姐,一個弟弟,不過幼弟在與皇后遊湖時不幸罹難,現在的五位公主也少被太子提及,但那畢竟是太子的家事,還輪不到後宮男子參與,哎,不知太子大婚後會不會真如後宮議論最多的話題那樣,封尚後宮的男侍。

    孫清沐愁苦的揉揉額頭,難以想像自己身上貼上品級的標籤,不過聽聞陸公公已經把後宮層侍寢的男子生辰送入欽天監,恐怕到時候不想要也要有頭銜,孫清沐想起辛尚書逗趣的話,身為上級的他,到時候不知該不該給自己見禮。

    眾人見孫清沐還不吭聲,頓時覺的無趣,但也自動把他劃在被太子整怕的一列,恐怕見了女人都不敢上前,沒有了對女人的功能,怎麼會對紗幕另一頭傳聞中美貌亦不俗的辛小姐有興趣。

    有些人不禁有了些惡毒的想法,此刻一派悠然的孫清沐高不可攀的孫清沐,不禁被他們想的要多萎縮有多萎縮。更加相信心裡所想:孫清沐此刻故作姿態都是裝的。

    此話題以孫清沐生冷不進無法繼續,但有些人也不禁佩服孫清沐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果然有過人之處能讓太子如此重用不無道理。

    席間茶香再起,剛才的不愉快似乎沒有發生,只是圍坐在辛公子旁邊的人多了不少。

    坐在角落裡臉色落寞的歐陽逆羽見張壹書回來,品了一口喝不出味道的茶,漫不經心的問了句:「外面可有好茶,張公子久久未歸。」

    歐陽逆羽只是問問,沒指望張壹書回答,自己的煩心事他以無法解決,這些天距離出征越近他越煩。

    張壹書道:「剛才遇到子車少主,本想請他來坐坐,哎……」

    說者無心,聽者卻眾多。

    「子車少主?!」

    無人能撼動南子車在盛都的影響,他是寄夏標誌姓的人物,更是祈欠會的當家人,寄夏財富之豐絕對笑傲張家,聽聞此人卻性格溫和,很有人緣:「想不道子車少主也在,敢問張公子在哪裡遇到?」

    此話一處,眾人瞬間圍攻過來,像嗅到花粉的蜜蜂,迫切的想吸食為快;連末首的窮學士也多了渴慕之情,子車家族的賢明此刻比皇帝親臨還有吸引力,轉移了眾人對孫清沐的好奇。

    歐陽逆羽悄然閃出人群,但還能想起能自由出入太子殿的子車家當家少主,何況宮裡還住著他弟弟,想不知道也難,歐陽頁雪的脾氣,哎,歐陽逆羽想像都覺的無比頭疼。

    孫清沐也聽到了子車世幾個字,想必之下他知道的更多,好似太子跟他關係很進,傳說中規模宏大的靈渠和繼存城鹽業有他的功勞,太子也很尊重他的看法,想不到他今天會來這裡,聽聞太子想見他,不知見了沒有。

    另一邊,子車世本想安安靜靜的喝杯茶,或者是想周天坐在自己旁邊,兩人安安靜靜的聊聊閒話然後喝杯茶,可他的茶水剛剛泡出香氣,左顧右盼的周天剛被他拽到身邊坐好,周天也好不容易擺出了讓子車世滿意的淑女造型,接過敲門聲像年三十的鞭炮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

    周天的腳快坐麻了,子車世還沒有寒暄回來。

    待周天無趣的躺在茶座旁,滾了兩個圈,茶水都涼了,突然聽到門碰的一聲巨響,子車世臉色陰鬱的進了內室。

    周天急忙停住滾動的身形,猛然從榻榻米上坐起來,趕緊梳理下自己的頭髮,對著臉色不善的子車世微微的笑。

    子車世見周天如此,突然覺的頭疼,他為什麼覺的剛才周天的樣子很討喜,可,試問周天哪一點像女人!子車世覺的自己快瘋了,但門外又響起的敲門聲更令他惱怒,但他表情依然平穩,看向周天的目光也很乾淨,絲毫不見剛才想抱抱滾得渾身茶葉的白癡。

    「起來,帶你去隔壁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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