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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焰國 349惡誰 文 / 鸚鵡曬月

    入夜,飄了一天的雪厚厚的蓋在地上、屋簷上,壓垮了樹上的枯枝,驚擾了過冬的鳥雀,昏暗的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一隻覓食的倉鼠縮蜷在牆角已嚥氣多時。

    這場大雪比前些天零星小雪來勢迅猛,想必明日又定有災情發生。

    遠遠的一排明亮的夜燈緩緩走來,在這深夜,有此規格掌燈的當屬今朝天子,周天披著夜裘走在前面,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停下來,繞開打掃的乾淨的路面,行至兩旁的花壇處,踏出腳,雪瞬間淹沒了她的腳面。

    陸公公鬆口氣,他以為皇上要做什麼,急忙舉著傘跑過去,開口道:「皇上小心再著了涼。」

    周天目光複雜的望著飛舞的大雪,滿天雪花如風吹過的柳絮大把大把的飄落:「明日讓各地不必忌諱節氣,把受災的地方報上來,怠慢災情著,定斬不赦!」

    陸公公聞言恭敬的彎身:「奴才遵命。」

    周天頷首,心情複雜的往清沐的院子行去,病態的臉上神情肅穆,來時的路上她聽陸公公回報了天池湖死魚的情況,那是一顆散發著五彩亮光的鑽石,其克拉之壯觀、做工之精美,足以讓當代所有鑽石遜色。

    但那抹不同尋常的紫光,讓周天起疑,本以為是環境不同造成的反應,結果陸公公看後驚慌的掉在地上,說是一種慢性劇毒發出的微光!

    周天瞬間震驚,這顆東西絕對不是刺客扔於湖底,誰那麼有病用鑽石往湖底扔,周天以為是計劃失敗者不得已為之,但陸公公卻突然說這東西眼熟,像是齊七出現在焰國時弄來的東西。

    周天險些驚呆,偏巧蘇義晚上又過來跟自己鬧,正巧看到這個東西,蘇義一眼認出這是鷹風流一夥人在時用皇上的名義賞賜給他的東西。

    周天看著蘇義不明所以的樣子,心裡如冰一樣陰冷,齊七!駱曦冥!欺人太甚!她就說他們怎麼會突然好心的離開,原來為鷹風流留了這麼一手!所幸蘇義當時正在氣頭上扔進了湖裡,如果遇到喜歡這東西,豈不是要殺了她後宮的人!

    周天如被入侵了領地的野獸,心中陰寒無比。可最後周天還是壓下火氣,依然來了清沐的院落,臉上的表情也已經緩和,她再生氣又如何,現在也不能找齊七、駱曦冥討回公道!

    對超出能力範圍之事,周天只能把怨氣壓在心底,但她猛然覺的,往昔娶鷹風流那玩笑一般的話,或許她真該提上議程,讓駱曦冥知道在她的地盤玩陰的誰會更倒霉!

    孫清沐帶著宮裡人已經候在門外,大雪遮蓋不住隱隱的燈光,孫清沐的表情逐漸有些傷感,她又要娶親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她是一位會委屈自己的君主,對國事有她自己偏執的執著,如果聯姻能解決的事,她絕對不會妄動干戈。

    燈光越來越近,孫清沐透過飄舞的雪花從密集的大雪中看到她的影子,心瞬間不受控制的緊了一下,帶頭跪下:「清沐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才(奴婢)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公公帶著眾人回禮:「孫公子夜安」

    周天表情早已回復如常,親自上前把他扶起來,另一隻手掩的嘴咳嗽了兩聲。

    孫清沐急忙起身,臉上的關切之色漸重:「皇上請過太醫沒有,陸公公麻煩你讓……」

    周天制止他的話拉著他向內走去:「無礙,吃了藥過來的,風寒感冒六七天,多喝點水就好了,宮裡馬上要忙年節的事了,不如你年節之前搬到承乾宮,沈飛的地方也動了,省的朕來一趟怪遠的。」

    孫清沐聞言,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卻也心安,離開了太子殿,他就是她上了玉牒的男人,從此與之相守,不可違背不可抗拒,與人共享,才可生存。()

    孫清沐早已做好了準備,但真到了這一步彷彿才看到子車世曾經的心傷,孫清沐急忙散去心中負面的情緒,終究他不是子車世,他習慣了無可奈何,所以這一步走來,他竟也坦然。

    周天把披風交給孫清沐,溫暖的爐火瞬間融化了偶然飄在她衣擺上的雪:「你有沒有收到一顆會發光的石頭,這麼大。」周天用拇指中指圈了個大小:「打磨的像凌子一般,非常漂亮。」

    低著頭的陸公公瞬間豎起了耳朵。

    孫清沐把披風給了小池子為皇上斷了花茶走來:「皇上說的是前兩個月賞賜給微臣的石頭?」

    「朕賞賜的?!」周天眉頭皺了一下又鬆開了,想來是某些人想消他們的戒心:「可在。」

    孫清沐放下茶,眼中不解一閃而逝,不是皇上賞賜?但見皇上沒再繼續說,他深知不便多問:「微臣收起來了,小池子,把皇上上次賞的亮石頭拿來。」

    陸公公聞言,不禁欣慰的點點頭,總還有懂規矩的,蘇公子竟然把可能是皇上賞賜的東西扔進天池,就算因為不滿東西是那些人帶來的也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周天看都沒看小池子捧上的蓋了藍布的鑽石,直接交給陸公公檢查。

    不消片刻,陸公公面容嚴肅的點點頭,確定是一模一樣的石頭,這顆因為沒有用水浸泡過,不正常的紫光更加濃密。

    周天懶得多說了揮揮手讓陸公公全部帶走,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下手果然廣泛,這是想趕盡殺絕了,周天揉揉額頭隱下眼裡的憤怒,散漫的道:「陸公公,你去各院問問朕這賞賜都給誰了,給朕收起來,順便從內務府挑些東西給各院送去,算是朕一些心意,然後你也歇了,朕累了,要早些睡,不必在跟前伺候。」

    「是。」陸公公彎腰退下,關上門後叫來了自己的徒弟小李子在外候著:「皇上若有事,立即去叫雜家。」

    「是,師傅。」

    周天真的有些累了,今天發生的事讓她非常不愉快,如果不是信件早一步送走,她非加一句『鷹風流我們結婚吧』噁心死駱曦冥等人。

    但事後想想逞一時口舌之快有什麼用,她能氣死駱曦冥還能氣死齊七嗎!難道讓她把駱曦冥也娶了,噁心死齊七?重要的是,她不認為齊七是容易被噁心的人。

    孫清沐垂下眼目跟著上前服侍皇上就寢,他張張嘴想問什麼。

    周天任其幫她退下外衫先一步開口:「朕病了,不想聽家事國事,有什麼事明天再奏吧。還有……」

    周天突然苦笑的看他一眼:「能不能別總在內宮跟朕說國事,很鬧心的。」尤其是說不過他的時候更鬧心。她知道今天事多,先一步阻了清沐的後路。

    孫清沐愣了一下,為她解帶子的手頓了片刻,看著皇上苦澀的樣子突然笑了,笑容如夜幕中衝破烏雲的月光明亮卻不耀目:「皇上是嫌微臣囉嗦了,清沐謹遵皇上教誨。」

    周天看著孫清沐的樣子,突然有種自己惹了笑話的感覺,算了,算了,論鬥心眼她贏不了他們。

    一盞茶的功夫,床幔輕輕落下,準備退去的小池子修剪了床邊的燭火,無聲的吩咐幾個太監把暖爐往床邊移了移,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周天睡在外圍,床頭放了一張木質的小凳子,凳子上放了一杯溫水和幾張柔然的錦帕,周天拿著一張繡著小龍的上等錦緞揉揉自己並不嚴重的鼻子,突然覺的好奢侈。

    孫清沐半支撐著身子,被子蓋在腰間,黑亮的長髮散在被子上床上,他幫閉眼眼神的周天揉著鼻骨,想讓她舒服些。

    周天順勢吸吸鼻子,對緊張的孫清沐笑笑:「我沒事,就是打了個噴嚏,今下午喝了很多水好多了。」她可不想過年感冒,好在焰宙天身體底子好,除了偶然打噴嚏,已經好多了。

    孫清沐不放心,人順勢坐起來,抬起皇上的手,在拇指下穴按壓著:「能緩解您的不適。」

    周天詫異的看他一眼:「睡吧,我沒事,屁大點事沒那麼嬌氣。」

    孫清沐聞言抬頭看她一眼,隨即又垂下頭,眼裡的複雜掩蓋在眼瞼之下,他竟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是蘇義這時候該忙前忙後的照顧她吧……「您……不用強撐著……不……不舒服要說出來。」

    周天睜開眼看了他一下,突然笑了:「你想多了,真沒事,睡吧。」說著拍拍他的手背,讓他睡,她只是覺的今天心煩,身體因素不大。

    孫清沐被拍的有點嫌棄自己,他再笨也看出來他沒能討她歡心,孫清沐挫敗的躺下,眼睛複雜的看著床頂,看了好一會直到覺的身側的呼吸平穩了一些,才微微轉過頭看著她的側臉。

    雌雄莫辯的精緻,長卷的睫毛,閉上眼睛的她才讓人想到她是女子,聰慧無尚的帝王,讓男人的憐愛無從下手,生個病也能那麼高高在上,偏偏他也笨,沒能讓她高興……

    周天突然睜開眼:「你看我幹嘛……——」

    孫清沐呆了那麼一下,瞬間臉色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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