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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焰國 418計較 文 / 鸚鵡曬月

    辛成立即起身,雙手恭敬的扶起辛一忍的胳膊讓他上座。

    辛述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位從未注意過的弟弟,他平時傻乎乎的竟然守著這樣沉重的秘密。

    辛一忍哪裡敢,慌忙撤了回來,著急的看著爹:「爹,您可千萬別與皇上作對?皇上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

    辛成不顧辛一忍的說辭,毅然把人按在了主位上:「你想吃點什麼,今天讓你娘親自下廚給你燒幾樣拿手菜,你回來一趟不容易,以後皇上月份大了,更不容易,你要照顧好皇上,不管這次皇上生下來的皇嗣是誰的,你都要一心帶之,然後再生一個自己的皇嗣,以後啊,也好有人給你上香……」

    說著辛成有些哀傷的歎口氣:「爹一直擔心你沒有子嗣被人看不起,還想著從你大哥名下過寄一個給你,想不到……想不到昭儀熬出頭了,昭儀好福氣,能得到帝王的寵愛。」兒子額頭上的傷……呵呵,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小玩笑。

    辛述看著父親自我都沒察覺的嘴角已上揚冷笑,父親就是這樣,他連悲傷一下的時間都不曾停留已經想好了如何對辛家有利!

    辛述急忙垂下頭掩下眼裡的情緒,身為人子他沒資格批評父親的所為,難道讓父親致辛家生死與不顧,與皇上對立?那辛家九族何其無辜!

    辛述漸漸的釋然,父親這一輩人哪位不是積極經營之輩,能在皇上和先皇手下活下來,不敢說他們曾助紂為虐,但也非正義之士,只是行為還算有良心,被身在水深火熱中的子民譽為正義老臣!

    辛成見兒子還沒動,不禁不悅:「還不去叫夫人炒菜給你弟弟壓壓驚!」

    子不言父之過!再說,誰能撼動得了皇上!辛述站起來,腦海裡想一遍她是女子的樣子發現一片空白,不禁苦笑,看來不單父親沒想過,連他也不能接受那樣殺伐果斷的帝王會是女子。

    辛一忍見大哥出去,心裡有些急,這個位置實在坐的不喜歡,想起身又被父親壓了下去,難受的不得了:「爹,我還要回去照顧皇上,不吃飯了,但爹一定要記住不能……」

    辛成根本不用聽,他又不傻,老丞相和尹惑都不出頭的事,他鬧騰什麼!男妃都接受了,接受女帝只是早晚問題,又因有兒子在宮中,接受起來容易的多。

    最重要的是,皇上最近的動向可不是會坐以待斃的表現,他犯得著拿著家人的性命往皇上屠刀上撞,但這話就不用對兒子說了,兒子只需記住他深明大義。

    辛一忍被父親關心的實在不好意思,尤其是父親不停的問他什麼時候侍寢,皇上何時會有孕,對撒謊不是強項的辛一忍來說苦不堪言,早知道他剛才就不裝自己受寵了。

    最後辛一忍飯也沒吃,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了門口還不忘提醒父親千萬別與皇上作對,亦別任人擺佈!

    辛成送走了愛子,現在必須是愛子,已經不是他能說了算了的問題,皇上是女子,她的內眷是正兒八經的帝王親眷,皇上不倒,他們的地位就是貨真價實的妃嬪,完全不能同日而語,欺辱他們等於侮辱皇上,若他們有了子嗣,不,即便沒有子嗣,他以後恐怕也要跪迎。

    辛成沒有理會一旁疑惑的老妻,直接說了不在家用餐,不顧外面的日頭直接叫了人備車,駛向孫家府邸。

    辛老夫人欲挽留老爺,被一旁未吭聲的長子攔住:「娘,我們吃吧,爹現在有要事。」

    ……

    車還沒停穩,辛成年邁的身軀爆發出年輕的精神氣,自己已跳下車,不待孫家長僕傳報,慌忙往裡走,甚至不顧禮數的呼喊孫康德,乍然見孫康德迎出來,已開始大呼:「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孫康德正在與夫人用餐,聽到聲音才急忙迎出來,誰料到他剛現身就被匆忙趕來的辛成抓住嚷嚷!

    孫康德比辛成年紀要大,今年已經六十,猛然被一晚輩拉住,有些不適應,可更多的是焦慮:「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可是皇上有事!」孫康德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皇上又出什麼事了!

    說著急忙帶辛成去書房說話。

    辛成喝口茶,壓下衝進來的熱氣,帶著三分試探、三分謹慎、三分示好,一分難色,把辛一忍告訴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孫康德,話語中更側重皇上最近的調兵遣將和最近盛都發生抓捕、處決案,還有丞相大人和尹惑模稜兩可的態度。

    孫康德滿臉驚訝!老臉上的褶子險些都驚平,難以置信的看著辛成,若說這世上誰是女人都可能就是不該是皇上!

    孫康德立即從震驚中回神,到底是官拜太子太保的文臣,想法還不至於太利益,又當著外人的面,第一反應就是:「怎麼會這樣!我堂堂焰國怎能容一個女……女……」後面的話條件反射的說不出口。

    除了帝王本身的殘暴外還有就是『堂堂焰國』這句話,他焰國若是沒有當今皇上充其量是個溫飽不足隨時能被吞併的國家,常年飽受戰亂和饑荒之苦,江河氾濫、瘟疫疾病,何談堂堂焰國!

    孫康德不自覺的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彷彿說出口後矯情無知!是否該為此事件以身殉職瞬間弱了下去!

    孫康德表情扭曲的看眼辛成,不知道後面該說什麼!皇上有什麼不好?她是女人!他們身為人臣該怎麼辦?擁護倫理、鞏固朝綱讓皇上下台?然後呢?先不說他們不能把皇上拉下來,就算下來了,然後呢……

    辛成沒有錯過孫康德臉上錯綜複雜的變化,短短一息之間,孫康德足足換了七八個表情,最後恢復平靜,辛成釋然,他就說不是他自己貪生怕死,而是誰知道這件事也不會升起不死不休的想法,因為那樣只會覺得愚蠢!

    可讓他們現在接受,又顯得他們不夠忠誠,所以這才是對他們生存之道最大的考驗,怎能保存顏面的忍下皇上是女帝的事實?!

    孫康德此時也拿不定主意,大義的話誰不會說,可『廢話』卻不願多提,此事還與『兒子進宮』是兩種概念,後者是家世,他怎麼不悅也情理之中,可前者是國事,弄不好可是……

    孫康德斟酌再三後,試探性的問:「丞相和尹大人怎麼說?」

    辛成看出孫老眼中的遲疑,有這份遲疑就有機會,辛成還年輕,比之孫康德和老丞相,他的路還很長,他可以賭並要拉著德高望重的孫康德一起賭:「孫大人,您是否忘了事情的關鍵,皇上有孕了!」

    孫康德不太明白的看著辛成,瞬間通透無比,剛才只顧驚訝,竟忘了此等大事!「誰的!?」

    辛成此時的語氣九分駐信:「還沒確定,辛昭儀的意思是,誰的都有可能,已經四個月了,說不定就是孫老家的嫡孫了,恭喜令郎後繼有人!」

    孫康德整個人瞬間傻了,比剛才變化的表情還要糾結,高興、不高興、興奮、低調,百餘種不知該喜該怒的清楚參合在臉上奇怪無比,他家長孫?呵呵他有長孫了?當著辛成笑似乎不太好,畢竟他是長輩,但孫家長孫?他兒子有後了!

    辛成似乎還嫌他表情不夠精彩,著重提醒句:「他們有福啊,皇上聰慧睿智,生下的孩子定是人中龍鳳,地位尊貴!」

    孫康德完全被辛成話中的意思打蒙!——太子!「這……」他家孫子!孫康德瞬間從座位上彈起身!「這……」

    辛成知道無人會不心動,當然他也心動,可孩子還未出生,犯不著現在跟盟友暗潮洶湧:「孫老,孫侍郎雖是在下官手下為官,但誰不知孫侍郎乃一人之下,這一人絕不是下官!

    你我為官多年,相信看到更遠,丞相和尹惑與你我的心情雖然一致,但又有所不同!畢竟你我有兒子,說不定也有孫子,下官不敢讓大人忘了大義,可丞相明明知道一直未與你我言明,不覺的……」

    孫康德在辛成說出第一句時就懂了,他為官多年比辛成更懂深淺,孫康德的老臉立即有了想法,宋巖尰為什麼不說與他:「哼!是擔心我捨不得孫子!」

    「恐怕不止!」辛成別有深意的看著比自己更擅長謀劃且刻板的老臣,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以孫康德的為人尚且不能斬釘截鐵的說皇上該退,何況別人,皇上是什麼人!可不是宅心仁厚的君主,更不是指望他們膽戰心驚活著的傀儡,她十歲混跡朝堂已開了殺戒,性格孤僻,手段殘忍,嗜性嗜酒嗜殺!誰敢在她嘴上拔牙!

    現在皇上又手握重兵,天下太平,此時謀反,哈哈!死了都沒人敢立碑!「大人,以下官之言,咱們該給皇上信心該給百官表率!不如,你我最近備份厚禮送與皇上如何,聽說皇上身體不適,你我身為臣子該體諒皇上。」

    孫康德已經恢復冷靜,他想起丞相前幾天的情況,心裡有了疙瘩,那會他就知道了,為什麼不說!「你說丞相會不會是想……」聯合眾臣拉皇上下台!

    辛成思索再三搖搖頭,以前的事他們也多少參與過,若說那時候他們的主心骨無疑是歐陽逆羽,最重要的一點是,當時歐陽逆羽風頭無限,那件事曝光後有歐陽逆羽護著他們也不會死。

    現在可不一樣,丞相他們不單是無心算計有心,若有意外必死無疑,他可不信丞相是忠義之士,尤其皇上有意將孩子記在丞相名下,丞相為何要冒死留罵名!

    「不會!」

    孫康德卻道:「不管會不會,你我先表態,禮一定要送的夠厚!」立場才堅定!

    孫康德送走辛成後獨自在書房待了很久,料是他一把年紀聽到這件事也有些控制不住此年齡不該有的情緒,只能在書房裡自我平復、自我咀嚼其中的韻味,才鎮定的出了門,老來興的回房以此事驚嚇下夫人,以慰惡趣!

    ……

    天邊的火雲殘酷的照亮半邊天空,熾熱了一天的大地終於有了些涼意,映著火燒的璀璨構成一道納涼的風景,若是冬日此時已是萬家燈火,可夏日裡,現在依然天空明亮。

    宮裡的石獅、勾簷的臥蟬、亭台樓閣的壯麗沐浴在火紅的雲彩下更加莊嚴!

    牧非煙再次醒來,見頭頂還是上午的床幔猜到還是在宮裡,他頭痛的敲敲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想盡量不驚動宮僕的情況下去看看皇上,但因為起的太猛,恍了一下,不小心碰落了紗幔上的玉穗,驚動了外面候著的宮人。

    牧非煙無奈的苦笑,可坐正後反而覺的身體並無大礙,除了剛才恍惚的瞬間,現在除了虛弱之外並無任何不適。

    孫清沐聽到太監的傳喚進來,見他終於醒了鬆口氣,吩咐宮人備膳,然後親自上前扶他起身。

    牧非煙注意到清沐竟然沒換宮衫,眼裡瞬間閃過一絲焦急:「皇上她……」

    孫清沐急忙安撫:「牧公子放心,皇上已經沒事,晚上還吃了兩碗飯,本來皇上要來看著您,實在是皇上身體本就不好,此刻被子醫要求在殿外曬晚霞,在下勸牧公子先吃些東西恢復下體力再去見皇上,萬一牧大人待會暈倒,皇上還得擔心。」

    牧非煙鬆口氣,此時見孫清沐並沒有怪他的意思,不能愧疚的垂下頭:「我不知道……」

    「皇上都不怪罪你了,孫某怎麼敢。」說著見傳膳的小太監來了,急忙布膳,回頭見牧非煙臉色蒼白的不停張望門外,不禁含笑,走過去道:「牧公子要不要先去窗口先看皇上一眼。」

    牧非煙聞言臉色緋紅的垂下頭,他……他表現的那麼明顯嗎,但他想看看:「多……謝……」

    孫清沐看著他讓小太監扶著順著窗戶看了皇上一眼,才安心的坐下來吃飯,心裡也說不清該是怎麼感覺,牧非煙為什麼會喜歡上皇上已經不是需要追究的事,反而是,他會不會留下來!

    若說心裡沒有一點芥蒂不可能,可,有些事並不是他不想就一定不會發生,看著牧非煙慌忙吃飯想出去見她的舉動,連他一個外人都心疼他的用心,皇上怎麼會無動於衷。送上門的男人和女人一樣,又憑什麼不讓她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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