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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 騙人的把戲 文 / 云云裳

    噹噹噹——

    幾聲清脆的銅鑼聲傳來,原本在集市上閒逛的人群立刻順著聲源湧去,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個水洩不通。

    朝顏在人群中踮腳翹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解的問淑圖:「他們在做什麼?」

    淑圖撓撓頭,也頗為不解:「對啊,在做什麼?」

    朝顏隨手給淑圖個爆栗,怒道:「我在問你呢。」

    淑圖委屈,揉著被敲紅的額頭:「主子,奴婢卻有不知……」

    「咳咳……」游信搖著扇子緩步踱過來,氣定神閒的道:「是雜耍,街頭賣藝而已。」

    「賣藝?」朝顏跳起來就往人群裡鑽,夙瀾想拉都來不及,只得跟著擠進去。

    朝顏憑借身材嬌小,推推搡搡中,很輕易的被人潮擠了進去。而夙瀾等三人則被隔在外面,眼睜睜的無法上前。

    朝顏站在最前面,看著人群中央,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壯漢平躺在木質長凳上,上面疊了一塊條形的青石板。緊接著走來一名提著鐵錘的少年,沖在場的人一抱拳,中氣十足的道:「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今日路過貴寶地,卻不料盤纏用盡,幸好我大哥練得一身好武藝,只好賣藝求些銀兩。各位大爺如若看得開心,就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弟在此謝過。」

    朝顏恍然大悟,原來盤纏用盡的時候還可以賣藝賺錢,看來夙瀾又多了一項功能呢。

    鐵錘少年說完,稍微運氣,提錘砸向石板。石板頃刻間四分五裂,分散成碎塊,而石板下的男人卻安然無恙。氣定神閒的站起身,沖眾人抱拳示意,滿臉的得意。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好聲,提錘的少年趕緊放下錘子,捧著盤子樂顛顛來收錢。片刻,盤子裡的銅錢疊成小山,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中年壯漢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喜悅。

    少年轉了一圈,最後將盤子停在朝顏面前。朝顏不解,歪著腦袋問他:「這是什麼?」

    少年以為朝顏故意裝傻,便不耐煩的將手裡的盤子向她跟前一推:「這位小姐,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朝顏茅塞頓開,重重點頭:「好的,那我就捧個人場。」

    少年身子一斜差點栽倒在地,難以置信的盯著朝顏,無奈的道:「小姐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賞小的一口飯吃吧?」

    朝顏撓撓頭,詫異的道:「可是這麼假的表演怎麼好意思跟別人要打賞呢?」

    「假???」

    眾人一驚,紛紛側眸看向朝顏。

    只見朝顏摸著下巴不緊不慢的道:「是啊,那個石板看似重量不輕,其實也只是唬人的把戲而已,錘子砸下去的時候,石塊的速度會很小,分散掉衝力,就不會對下面的人產生負重。當錘子用力到一定的時刻,雖然有重量卻沒有速度,所以下面的人才不會收到傷害。」

    朝顏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說的一板一眼,恰恰此時掌聲已消,每個人都仔細聆聽朝顏的分析,禁不住跟著點頭,漸漸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先前賣藝的中年壯漢臉色缺越來越難看,眾人卻是將信將疑,有人憤怒的想要質問個明白,也有人持懷疑態度沉默不語,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大家已經後悔給出的賞錢,急切的等待著中年壯漢給出個交待。

    中年壯漢當著眾人,面子上掛不住,走南闖北大半載,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主,敢情這小姑娘是專門來拆台的吧?

    朝顏說的沒錯,胸口碎大石原本也是這樣的原理,中年壯漢吱吱唔唔給不出個所以然,只好硬著頭皮進行下一項,表示如果下一項還有漏洞,那麼就把錢如數退給大家。提錘少年忙在旁邊附和,是啊是啊,我大哥是有真功夫的,不是三言兩語就被打倒的。

    下一項是「吞劍」。

    朝顏饒有興致的看著,眼望著中年壯漢是如何將一柄鋒利的寶劍緩緩塞入喉管中,又怎樣艱難的拔出,卻半點血也未留,半點傷痕也不曾有。

    這次人群中爆發的掌聲似乎比上次更要熱烈,只不過掌聲過後,人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還在歪著頭看著,眨著水汪汪的大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中年壯漢不屑,眼神中閃過鄙夷,那意思很明顯,這次看你還能說出什麼來,有本事你也來試試。

    朝顏不動聲色的微笑,腳下移步蓮花,悄然走到中年壯漢身邊,趁其不備一把奪下寶劍,猛地朝他的腹部刺去。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女人和孩子啊的一聲閉上眼睛,男人們也有些膽怯,沒想到一個小蘿莉能有如此大的膽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手持凶器殺人……殺人……只是殺人這兩個字還沒喊出口,那邊的中年壯漢卻安然無恙,血未流,人未倒,臉上甚至連半點痛苦都尋不見……

    咦?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齊刷刷的望向朝顏,只見她高舉手中的寶劍在空中揚了揚,然後用食指和中指輕夾住寶劍的劍刃,微微一拉,那寶劍就自動彈出來了。

    可以伸縮自如的寶劍?!

    眾人恍然大悟,同時紛紛憤怒的將矛頭直指向賣藝的中年壯漢,有人帶頭高呼著:「騙子滾蛋,把錢還回來!」

    片刻間,臭雞蛋,爛柿子紛紛朝兩人的身上招呼上去。

    朝顏急忙避開風口浪尖,免受魚池之殃,卻在心裡嘖嘖感歎,人民群眾果然是最有激情的。

    中年壯漢和提錘少年在一陣咒罵聲中連忙收拾東西落荒而套,灰溜溜的逃離了小鎮。

    朝顏撇撇嘴,有點索然無趣的聳聳肩,早知道這麼不好玩就不去拆穿他了,至少還有個熱鬧看。這麼想著轉身去尋夙瀾圖圖和游信,卻不知被誰重重的撞了一下,哎呦一聲跌倒在地。

    跌倒不要緊,身下卻觸到一個不應該觸到的東西。

    軟軟的,怪怪的感覺,屁股一點都不痛,反而坐上去像潼水月宮的棉花抱枕……

    那是……?

    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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