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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他是誰 文 / 云云裳

    敖廣笑道:「說句冒昧的話,如果我說那位小瞳公子的武功不在盟主之下,盟主以為然否?」

    南宮爵神色複雜,歎道:「只怕很難說他在任何人之下。」

    朝顏看了一眼南宮爵,疑惑道:「他難道不是······?」

    「他不是。」南宮爵飛快打斷了朝顏的話,斬釘截鐵的否決了朝顏的說法。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南宮爵拉了雲兮轉身就走,片刻都不留。

    朝顏看著甲板上斑駁的血跡有點發愣,忽然聽到阿橋道:「這位公子來自東瀛,從氣質舉止來看必定是家世顯赫的貴族,而其容貌,武功,無一不是舉世罕見,這樣的人物,東瀛國內應該只一人而已。但是……」阿橋微微皺起秀眉,道:「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我只能想出他就是十四歲繼承家業,十六歲官拜關白、大納言,如今統一全國已指日可待的尾張國少主,織田信長。」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唐仙兒已然忍不笑出聲來。

    「還請唐大小姐指教。」阿橋挑眉不屑的看著她。

    唐仙兒正色道:「織田信長統一大業未竟,戰事纏身,為何要到中原,又為何還在此地出手剿滅倭寇7姑娘這麼說,只怕是還沒有睡醒?」

    阿橋解嘲的一笑,並沒有答話,一旁方天林高聲插言道:「唐大小姐如此說就欺人太甚,東瀛覬覦我國疆土甚久·近十年來,更傳說上至皇室,下至幕府,串通一起,定下了詭計,圖謀非小,也許織田此次化名來,正是為了這個天大的陰謀。」

    唐仙兒冷笑道:「織田信長少年得志,所行離經叛道·自恃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當真遇佛滅佛,見神殺神。(葉子·~)而剛才那人滿眼俱是憂鬱悲憫之色,似乎行事不忍,卻又不得退於事外,絕非的六天魔王的態度。」

    方天林道:「本官以為,奸猾到了織田的地步,喜怒哀樂俱可內斂,一點神色·說明不了什麼。如果唐大小姐以為他不是織田,那又有什麼別的高見?」

    唐仙兒道:「難道方大人以為自己附和的這幾句胡話,能算得上什麼高見?」

    敖廣滿面笑容,打斷道:「兩位萬萬不要為這點小事爭執,既沒有什麼好處,還傷了和氣····…懷玉公子,您又怎麼看?」

    懷玉道:「諸位可曾注意他的衣服。」

    敖廣若有所思的道:「輕如靈風,寒於玄冰,絕非一般的質料。」

    懷玉微笑道:「衣角的繡花呢?」

    眾人猛地想起,他那襲淡紫的長袍上·有一叢用銀色的絲線隱繡的九瓣菊花紋。

    九瓣菊花紋是日本皇室血親專用的圖案。

    懷玉似乎沒有在意眾人的驚訝,道:「這位小瞳公子就是後奈良天皇第十四子,馨明親王。」

    敖廣訝然道:「馨明親王?莫不是那個一出生就被幾個妒忌的皇妃害死的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出生已是二十三年以前的故事·但如今提起來,中原武林也是無人不知。後奈良天皇一生軟弱無權,自壺皇后死後再未立後,卻在四十歲時愛上了從四位下右衛門督五原信忠的養女,要繼立為後。那養女來歷不明,傳說本是中土人士。當時皇室上下,反對者甚眾,太后甚至以絕食相挾。想不到一生謹小慎微的後奈良天皇居然力排眾議·最終策立了五原姬。(葉子·~)五原姬出身已非煊赫·又體弱多病,宮內於是盛傳她是靠著妖術才迷惑了天皇。五原姬知道後傷心欲絕·終日閉門不出。後奈良天皇乾脆另起別院,讓五原姬獨居其中·不容外人打擾。一年後,五原姬有孕在身,更時刻怕人暗害,過了一年提心吊膽的日子,分娩之時卻因難產而死。

    其實眾人都知所謂難產而死,實際上是幾位宮中很有勢力的妃嬪所害。可憐五原皇后連屍骨都沒有留下,還被誣詆為現出妖形,破空遁去。所幸這位小皇子卻被幾位宮女捨命保全了下來。

    後奈良天皇傷心之餘,卻也無奈外戚勢大,只得偷偷前往看望小皇子。那位小皇子通體異香,靜靜躺在襁褓裡,也不啼哭,待天皇一到,才睜開了眼睛。據說天皇當時竟然被那小皇子的一雙眼睛迷住了,立刻冊封小皇子為馨明親王,將他帶回宮中,派下重兵日夜護衛,一面宣告天下要立他為太子。

    然而就在詔書下達的當天,十四皇子卻從層層宮禁中神秘失蹤,後奈良天皇傷心欲狂,派人四處逼問皇子的下落,其他的嬪妃矢口否認。他又在全國重金懸賞,然而始終沒有小皇子的半點消息。後奈良天皇從此鬱鬱寡歡,將自己關在當年五原姬的別院內,既不見那些嬪妃,也不見滿朝大臣。各地大名本來就不服皇室統治,這二十年來就更加猖獗,彼此攻閥,全國已陷入一片混戰。

    ……通體異香,還有一雙顛倒一切的眸子,這一切,小瞳似乎和那位馨明親王很像,然而……

    敖廣全身猛地一顫,聲音都有些變調:「馨明親王已經死了二十三年了,除非……」他猝然住口。

    想起剛才那位少年詭異的身法,妖魔一般的武功,不帶血色的面孔,眾人脊樑上都是一陣冰涼,一句話忍不住就要脫口而出——除非他根本不是人類。

    懷玉看著眾人的神色,緩緩道:「他本不是來自人間。」

    不是來自人間!眾人心中如蒙重擊,難道自己剛才看到的真是二十三年前怨魂留在時間的幻影?

    唐仙兒咬著嘴唇,顫聲道:「郁青陽,你不要裝神弄鬼,他不是來自人間難道來自冥界麼?」

    懷玉正色道:「正是來自幽冥。」

    眾所周知,懷玉是幽冥島島主,那麼這個小瞳公子亦是來自幽冥島?

    懷玉撫摸著手指,淡淡的道:「當年幽冥島曾確屬外人,在下佔據此島也不過十幾年的時間,而後幽冥島劃分兩處,一處是在下所盤踞的幽冥,另一處則是名為鬼域,距離幽冥島有千里之遙。」

    鬼域,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大家的臉色卻比剛才還要凝重。

    傳說東海鬼域是天下武學中陰柔一派的極至。極至的意思就是說它的怪異已經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據說與他們交手,無論內力有多高,劍法有多好,最後都會莫名其妙-的慘死。因為那分明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勾魂使者掙命——這就是說,毫無勝算,必死無疑。

    因此,大家寧願把鬼域島當作一個來自地獄的傳說,寧願相信鬼域島的武功並非人間所有,自己之所以怕得要死不是因為技不如人,而是人力不能和鬼神相抗。

    雖然幽冥島的現任傳人是懷玉,懷玉公子懸壺濟世的大名也遠近名揚。而他雖然此次參加武林大會的角逐,略施小術便力壓群雄,令人歎為觀止。大多數人還是對懷玉退避三舍,禮讓三分,不敢輕易造次。而懷玉口中的那個鬼域恐怕是更恐怖的存在,大家都堅信幽冥島或者鬼域島上的人靠的都是妖術,而不是一種極高的武學。

    只有一少部分人視之為蓬萊仙島,欲往求學。但此島隱於碧濤之間,微渺難求,那些強渡而去的人,都是一去不返,近幾十年來,再無人敢問津。也有人傳說此島本是來自冥界,每次要等到地獄開啟的時候才會現於海面,也有人說幽冥島百年之前已隨火山噴湧而永葬海底,等等奇談怪論,不一而足。唯一可證的是,幽冥島弟子現於人間已是百年之前,如今江湖上只存傳說而已。

    然而這個死去了二十三年的皇子居然就是來自鬼域島。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儘是絕難置信的神色。

    唐仙兒突然對懷玉道:「他已經二十年沒出現在世間,你又憑什麼知道?」

    懷玉道:「在下的某代師尊曾與當時的鬼域島主交手,他的內力和這位小瞳公子的如出一轍。」

    唐仙兒冷笑道:「與鬼域島主動手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難道你師尊是托夢告訴你的不成?」

    她話音未落,阿橋已然一聲輕喝:「放肆!」

    唐仙兒怒目望著阿橋,突然笑出聲來:「你說我放肆?本小姐是放肆慣了,難不成你今天想來管教我?」衣袖一垂,數點寒芒已握在指間。

    而月光下,阿橋的臉上連一絲怒容也沒有。她靜靜的站著,只有粉袖下纖秀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動了動。

    月色宛如一塊巨大的寒冰,沉沉的壓下來,眾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開。

    這時,懷玉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拉起朝顏,笑道:「晚上風大,你得回去睡覺了。」朝顏看看懷玉,又看看遠處黑黢黢的海域,滿肚子的疑問生生嚥了下去,這次沒有反抗,任他拉著自己的手就往前走。阿橋低頭答了聲是。三人再也不看眾人一眼,逕直往甲板下去了。

    唐仙兒臉色沉重,並沒有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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