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有來有往 文 / 豬小小
突然的被打斷，華服使者眉頭皺了皺，略顯不快。
「沒規矩。」華服使者眼尾掃了兩人一眼，便是仰起頭顱，依然背負著雙手，神色傲然。
「你過來做什麼！」林臻瞥了華服使者一眼，遂而對林戰小聲呵斥道，略顯惱怒。
眼下，他和林衍正接待著『貴賓』，這樣中途被打擾有失家族體面。倘若是尋常的客人也就罷了，但眼前這華服使者，卻是『郡城府』的人，位高權重，連他都要看人家臉色。
「我……」林戰不明決然的撓撓頭，卻是不知父親為什麼發火。
「是我讓大哥帶我來的。」林風踏前一步，打斷道。
聽到這陌生的稱呼，林臻倏地一怔，旋即眉頭又是深擰一分。
但眼下這等場合，他卻也不好和林風有太多交流。
「待我處理完這件事，我會找你。」林臻眼眸一深，小聲對林風道。
「能處理好麼？」林風淡然而笑，目光掃過華服使者及其身後的隨從，儼然是喧賓奪主，完全未將林臻和林衍放在眼裡，光是看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便可見一般，而最重要的——
剛才他們的對話，自己盡數聽到。
很顯然，族長林臻『賄賂』不成，眼下正進退兩難。
「這……」四目對視，林臻也知瞞不過林風，閉了閉眼睛，示意事情並不好辦。
「交給我吧。」林風微微一笑，對林臻點了點頭。
後者輕楞，林衍更是面色大變，連道，「林風，這些是貴客。你千萬不要……」
「放心，我不會亂來。」林風抬手打斷，感到啞然失笑。
在林衍眼中，自己似乎變成一言不合便要動手解決的『莽夫』了。
然林風並未解釋太多，而是直接橫跨一步，轉過身。正面對上華服使者。
「你好。」林風微笑開口。
華服使者眉頭一沉，極感不悅。
卻不知林氏一族到底什麼意思，派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輩來接待自己，這算什麼？
面色冰冷，華服使者正待開口。
倏然間——
一道黑色光芒閃現在眼前，華服使者的表情頓時凝固，張大的嘴足以吞下一個雞蛋。眼睜睜望著前方，那貌不驚人的青年手中一塊古樸的黑色令牌，華服使者完全懵了。
林臻和林戰亦是一怔。不明決然。
唯有林衍駭然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出聲，「這是…黑耀令牌？？？」
轟！！！
黑耀令牌！
四個字，宛如雷霆般落下。
嘩！嘩！嘩！瞬時間，一片整齊的下跪之聲，以華服使者為首，數十個郡城府武者頓時單膝跪地，恭敬行禮。「見過大人。」神色模樣，哪還有半分頤指氣使之態。就好似士兵見了將軍一般，完全不敢有半分動彈。
林戰有點傻了，而林臻懵然過後，臉上閃現出濃濃的驚喜，望向林衍，兩人連是點頭。
卻是沒想到。林風竟會擁有傳說中代表尊貴身份的『黑耀令牌』！
這，是郡城主『王默』的信物。
見令牌，如見本尊。
「起來吧。」林風淡然道。
「謝大人。」以華服使者為首的眾武者頓時起身，然除華服使者外，眾人皆是俯首。不敢直視。
「敢問大人這是……」華服使者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事與我有點牽連，不知你是否還要查下去？」林風淡然微笑，眼瞳中閃爍著縷縷精光。
「屬下不敢。」華服使者俯首道。
「這樣吧，也別讓諸位兄弟白跑一趟，把『禮』收了吧。」林風徐徐開口。
林臻和林衍互望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卻不想林風年紀輕輕，人情世故倒懂許多。
黑耀令牌固然能將眼下局面解開，但華服使者回郡城府後，恐怕個中還可能有變數。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一旦收下這禮，華服使者就算回去後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這……」華服使者微感猶豫。
一旦他收下這『禮』，意味著此事便要不了了之。
但不收下呢？
「不給我幾分薄面麼？」林風聲音平靜，然臉上的微笑卻是瞬息消失。
說變臉就變臉，轉變之快讓的華服使者心猛的一顫。
糟！
「不敢，屬下不敢。」華服使者連是阿諛堆笑，回頭大喝，「來人，將族長這些見面禮收下，回頭給弟兄們分了。」身後眾人頓時一喜，連是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林氏一族送出的『禮』，那可不會是什麼次貨。
軟硬兼施！
林風臉上重歸笑容，頗是滿意。
「這位兄弟，叫什麼名字？」林風隨意的閒聊道。
「屬下『王易』，是郡城主的表侄。」華服使者『王易』連忙介紹自己，心喜無比。
能讓眼前這手持黑耀令牌的大人物記住自己的名字，這趟來的卻是划算的緊，那可比那箱『見面禮』貴重的多。事實上，以他的實力地位，自然不缺那麼點錢。
「長途跋涉，待會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吧。」林風笑道。
「好，好！」王易連是點頭，眉開眼笑。
能和眼前這大人物攀上關係，自是求之不得。
林臻和林衍恍然的點點頭。
這才知王易後台如此之大，難怪油鹽不進，無法賄賂。
「呼~~」長鬆了一口氣，林臻懸起的心終於放下，有林風出面，此事總算是壓了下去。加上林衍那邊，煉器師聯盟也並無動靜，整件事似乎完美的收了尾。
「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吧？」林臻心中暗道。
眼皮直是跳動，總感覺有什麼遺忘似的。
大宴全席。
由林風牽頭，一切變的順風順水。
郡城府的眾武者，本就以王易馬首是瞻。如今王易使勁拍林風馬屁，巴結這大人物，眾隨從又是收禮收的手軟，自是皆大歡喜。一餐飯其樂融融，熱鬧無比，眾人嘻笑的打成一團。
最感心喜的無疑是林臻。
如今。事情不止完美解決，更是攀上王易這郡城主的表侄。
可謂是峰迴路轉，雙喜臨門。
「喂，老弟。」林戰靠近，小聲道，「那塊黑不溜秋的令牌這麼牛？你怎麼得來的？」
林風微微一笑，「一個人情換來的。」
當日，郡城主『王默』之所以贈送自己這塊黑耀令牌，完全是因為釋芷心。
確切來說。為了釋芷心背後的人。
聖者『釋迦羅』。
當初自己也沒太在意，卻沒想到眼下靠這個避免了一場潛在的『危機』，倒也是運氣不錯。林風目光爍然，環望著熱情歡快的郡城府眾人，深感『權力』這東西，有時候確實好用。
「能給我看一下麼，老弟？」林戰眼眸一亮，好奇道。
林風淡然一笑。隨手遞了過去。
上下翻看，林戰頗感好奇。宛如一個大男孩般。
「喜歡？送給你。」林風微笑道。
「誒？」林戰一驚。
「我留著也沒什麼用，你拿去吧。」林風輕道。
「真的？」林戰眼眸一亮。
「話都說出了口，那還有假？」林風笑了笑，「我們不是兩兄弟麼，我的就是你的，客氣就太見外。」
「噢。噢。」林戰倍感歡喜，一把摟過林風的肩膀，「說的好，兩兄弟就是應該這樣！老弟，我真是太喜歡你了。你可比二弟大方多了。」林戰豎起大拇指，拍拍胸口，「以後在釋羅郡，我罩著你，有什麼事直管來找大哥。」
「這可是你說的。」林風笑道。
黑耀令牌對自己來說，作用確實並不是太大。
但對家族而言，卻有著相當的用處，眼下這一切便可見一般。
這塊黑耀令牌送給林戰，其實相當於轉個手送給族長林臻，而自己又能借此和林戰打好關係，一舉兩得。之前自己並無此意，但接觸林戰過後，才發現他的『星穹瞳』造詣，竟比其父更勝一籌！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望著林戰開心的模樣，林風眼眸精光閃過，狡黠的一笑。
正所謂有來有往。
宴會，很快便是結束。
王易等人心滿意足，歡喜的離去。
林臻亦是長出了口氣，不管如何，這個把月來因為內戰帶來的影響，終於能告一段落。雖然家族此次元氣大傷，但好在根基並未動搖，起碼保留了有生力量，花個數十年乃至上百年還是能慢慢恢復。
畢竟，煉器師的傳承並未消失。
而此時——
在密室中，林臻和林風對視而立。
在內戰結束後，終於有時間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弄明白這段說不清，理不盡的複雜關係！
「想來你定有很多疑問吧。」林臻率先打破氣氛。
「族長不也是？」林風淡然一笑。
「好。」林臻眼眸閃亮，「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今日，我們便一五一十把話說清楚。」誠然的望著林風，林臻神色正然，「如今我們同坐一條船，我希望彼此開誠佈公，不要有任何隱瞞。」
林風眼眸精光閃動，點點頭，「正合我意。」
等待了許久，自己做了那麼多事，為的就是眼下這一刻。
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首先第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林臻凝望著林風，沉聲開口，「告訴我！你的父親，到底是不是……」
「林嘯天？」林臻目光凜然。
…(……)